第17章 歸不二的願望

「嘻嘻～！」

「哈哈～！」

……

兩人興緻勃勃，在不知不覺之間，又說起了沒啥營養的廢話。

良久之後---

「對啦！」嬰寧終於想起了正事。

「故老相傳，湯谷盛產靈芝仙草。不過，若是沒有扶桑木，湯谷也只是處無用的荒地！」

「這株扶桑木，還有得救么？」葉知秋懷著幾分僥倖，再次詢問。

畢竟，看起來，嬰寧她啥都懂！

「復甦扶桑木，非甘露之泉不可。」嬰寧瓊鼻微皺，「小妹倒是知道誰有這寶物，但並無把握取來哩！」

「蘇姑娘只需告知對方是誰、身在何處。」葉知秋神色一振，躍躍欲試，「剩下的事，交給葉某就行嘍！」

他兩世為人，又有系統金手指傍身，啥挑戰搞不定呢？

「葉兄這麼自信，可不一定是好事哦！」嬰寧瞥了小道士一眼，有些不滿，「這件事情，小妹自有打算。」

她性情率真，卻有主見。

不等對方再說，嬰寧提醒道，「你我到這小島，已經過去小半天，再不回去，只怕歸老哥不耐煩啦？」

葉知秋聽得一怔。

淮陽城的事情並沒有徹底了結，只是他急於兌現系統獎勵，這才回到小島，歸不二那邊，確實還在守候。

「蘇姑娘，你說得對！」

葉知秋醒悟過來，心神一動，一支碩大的硃砂筆在手中出現。

「開～！」

伴著一道清喝，他猛地抬手揮筆，點在身前的虛空，筆走龍蛇，轉眼勾勒出一枚神秘的符文。

轟---

符文化作一道無形的波動散開，接著虛空中浮現出一團青色光芒，周圍有雷電環繞遊走，正是山海碑的模樣。

葉知秋並不多話，他心有所感，很快鎖定了楓林竹樓，又是一筆點去，目標區域迅速放大，一陣光芒閃耀過後，空中出現一道青色光門。

「咱們回去吧！」

他望了嬰寧一眼，率先邁步。

嬰寧嫣然一笑，身影一動，隨之投入青色光門。一陣空間漣漪波動過後，兩人已從場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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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葉氏祖宅，天一閣。

歸不二躺在竹榻上，老神在在地聽葉知秋說起小島的變化，當聽到「扶桑木」三個字時---

他神色一震，猛地跳了起來。

「當有所獲！當有所獲！」

歸不二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忽地仰天大笑道，「三舅姥爺修為通天，誠不欺我！」

此前，那位神秘的青袍男子讓他留下，顯然有著深意。

葉知秋一怔，若有所悟。

能夠輕鬆點化「流雲天目」大神通，該是何等強大的存在？那等存在眼中洞悉的事物，常人只怕難以想象！

良久之後---

「小葉！」歸不二終於平復了心情，緩緩開口道，「歸某有一事相求：那處湯谷，可否讓老哥我替你打理？」

三舅姥爺叫對方葉小弟，雖然說各論各的，但他到底不敢用同樣的稱呼。

有點突然哇！

葉知秋聽得一愣，「歸老哥想要打理湯谷，當然莫得問題，但能否告知小弟其中的緣故呢？」

此前，嬰寧早已離開，眼下只有葉知秋、歸不二在場。

但歸不二十分謹慎，他抬手念咒，施了一個防止偷聽的法術，這才嘆了口氣，向葉知秋說起背後的原委。

「老哥我的真身，乃是白鱉。」

「仗著幾分龍族血脈，前後修行百年，好歹有了第五境的實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大約二十年前，正逢千年大劫再起，我卻不以為意，一時貪杯，竟落入尋常漁夫網中。」

「大劫之下，上三境強者也未必安穩，何況區區第五境！」

「眼看就要應劫喪命，卻被一馮姓公子救下，放生渭河。」

「為了報恩，就將本命至寶贈予馮公子，期滿十年後才又取回。」

「誰料---」

「就在那十年間，歸某修行本源大傷，不但跌落了一個大境界，之後閉關苦修十年，實力也不復寸進。」

「經此一劫，方知世間因果。」

「雖然說一境換一命，老哥我終究還是賺嘍！但修行之事，本就是自強之舉，誰又甘心就此止步呢？」

八大王？！

聽到這裡，葉知秋立即想起了那則經典的聊齋故事來。

對這位歸老哥的真身，他早就有所猜測，但對方竟是大名鼎鼎的八大王，則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訪遍紅塵紫陌、碧落黃泉，這才從三舅姥爺口中得知，若要恢複本源，非有扶桑木溫養不可！」

「只不過，扶桑木僅僅見於典籍，在世間卻已絕跡。」

說到這裡---

歸不二豆眼放光，「那湯谷中的扶桑木，雖然已經枯萎，但總有幾分希望，不試上一試，怎肯甘心？」

有點意思！

葉知秋記得八大王送出的，乃是鱉寶，得之，則地下金銀珠寶、古董文物，皆洞若秋毫，與流雲天目相似。

這麼看來，那風三哥送自己的這場因果，可就大得去啦！

而且---

那邊嬰寧剛提到甘露之泉，這頭歸不二就與扶桑木有緣。

要說他不是系統贈送的新手引導，葉知秋反而不敢相信！

「難得歸老哥開口，打理湯谷一事，莫得問題。」葉知秋欣然應下，轉而詢問，「相傳扶桑木復甦，非甘露之泉不可？」

「甘露之泉？」

歸不二神色一振，接著黯淡下去，「此物可以復甦萬物，本是蜃樓城至寶，但如今已下落不明！」

蜃樓城？！

這地名，葉知秋知道與神秘的風三哥有關，心底好奇得很，但他自知實力低微，眼前並非刨根問底的時機。

「除了甘露之泉，可有別的辦法？」葉知秋並沒有將事情和盤托出，在嬰寧和老哥之間，顯然親疏有別。

「呃？！」歸不二一怔。

接著嘆息道，「說到占卜吉凶，或者打打殺殺，老哥還有幾分自信，這其它的事嘛，就差了一些！」

就這？！

每次到關鍵時刻，我這位歸老哥，好像都不怎麼可靠？

你這樣，讓我很惆悵啊！

葉知秋心底暗自吐槽，嘴上卻寬慰道，「小弟查一查山海志怪，或許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小葉福緣深厚---」歸不二並不客氣，順坡下驢道，「老哥我這點願望，就指望著你嘍！」

歸老哥---

你的節操，真是令人動容！

葉知秋一時無語。

「秦艷娘的事，雖已了結。」歸不二挑起別的話題，「但淮陽城的水不淺，你那蘇姑娘的麻煩，怕是不小哇！」

蘇嬰寧為聶致遠一事而來，但她順手幫了葉知秋一把，於情於理，葉知秋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是，但凡是葉知秋的事，何嘗又不是他歸不二的事呢？

自談及扶桑木開始，兩人就已經是互惠互利的小夥伴了。

「事關伏魔司---」葉知秋沉吟道，「那位王公子，實力並不簡單，不妨請過來一起商議？」

個體的力量，終究有限。

在這世上，要更好地解決問題，格局不妨大上一些：讓朋友多多地，讓敵人少少地！

陰陽師王子服，可以是朋友。

「嘿嘿！」

歸不二笑了起來，隨手一揮，解除了此前的法術，「姓王的小朋友，既然已經來了，何妨過來一談？」

「慚愧！」一道男子聲音自樓外楓樹上傳來，接著人影一閃，場上多了一人，模樣風流儒雅，正是王子服。

「城隍廟那場雷雨，倒是多虧了王校尉！」歸不二開門見山道，「不知聶學政那件案子，你有什麼打算？」

葉知秋一怔，若有所悟。

秦艷娘一事---

王子服、嬰寧都曾相助，而歸不二有求於葉知秋，考慮到實力差距，顯然要替他接下這場因果。

剛才，歸不二坦然承受葉知秋的人情，並非毫無緣故。

「廣場之上，惡吏自呈其罪，城隍降下天譴。」王子服肅然道，「王某有意藉此良機，前往縣衙探個究竟！」

歸不二小眼微睜，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王校尉尚在聚神境，雖然有符咒相助，只怕也難以如願。」

啥？！

陰陽師，不都是中三境高手么？王子服身為師兄，修為還不如嬰寧？

葉知秋正在疑惑，只聽王子服笑道，「歸前輩所言甚是！王某有鑒於此，想請前輩同行，不知可否？」

修行中人，講究因果。他雖在伏魔司，也是修士，並不例外。

「那幕後的凶物，恐怕不在縣衙。」歸不二沉吟道，「據歸某推測，當在旁邊牢獄之中。」

凶物？！

牢獄？！

聽起來畫風有些奇怪哈！

葉知秋忍不住開口道，「歸老哥，莫非你已知道對方來歷？」

「並不知道。」歸不二搖了搖頭，「但前日在山頭所見，煞氣瀰漫全城，絕非幾個低價武夫可以做到。」

「莫不是章三少？」

歸不二曾經提及「奸佞為禍」，自然讓葉知秋想起那名衙內。

「城中煞氣、官氣渾然一體。」歸不二冷笑道，「姓章的小子狗仗人勢，還沒資格，那姓許的縣令才是關鍵。」

「歸老哥這麼一說，小弟也必須同去叻！」既然與許朝宗關係匪淺，又怎麼少得了他葉知秋。

「哼～！」欄外忽然傳來嗔怪聲。

「葉兄此行，莫非要自食其言、拋下小妹么？」

卻是嬰寧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