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工代賑，高價售糧！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要知道這兩件事，還是太子早早察覺到的！

李世民更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倒是把他忘了，既然他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或許能有何良策也說不定！」

「來人。」

話音落下之際。

一名太監忙身步入殿宇內，恭敬拜道：「陛下。」

李世民信步行至太監面前，語氣不容置疑道：「你即刻前往東宮，命乾兒火速前往御書房商議國事！」

「是，陛下。」

正當太監準備轉身離去之際，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麼事，高聲說道：「若是乾兒膽敢賴床，就是把他拖，也要給朕拖來！」

「遵旨。」

太監恭敬應答一聲，匆匆離去。

……

是時！

約有一炷香左右。

太監這才急匆匆的從御書房外，獨自走了進來。

當李世民看到這一幕時，面色疑惑道：「怎麼？太子呢？」

「朕不是說，拖也要把他拖來嗎？」

太監聞言，惶恐說道：「陛下息怒，是太子……太子殿下早晨外出，至今未歸！」

「什麼？！」

眾人失聲驚呼，臉色一變。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將希望寄託於太子身上。

可誰曾想，太子到現在還沒影！

「簡直荒唐，堂堂太子，居然出去一天也不回來，你立刻去東宮，一旦他回來，立刻來稟告朕！」

李世民怒聲呵斥道！

且先不說此事焦急萬分，單是李承乾跑出去一天不歸也非同小可。

畢竟現在天下剛剛平定十來年，更不用說玄武門之變才過去了兩年的時間。

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們呢。

待得太監匆匆離去后，李世民目光亦隨之落在四人身上，厲聲說道：「朕就不信了，咱們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不論今晚到什麼時候，必須想出合適的應對之策！」

房玄齡等人目光相視一眼，黔首沉思。

「陛下，臣以為，出兵之事，暫時不宜進行，當前首要解決的是中原災情。」

「臣建議應該立刻派人前往三道，控制和治理災情。」

「與此同時，派人到各個糧倉，實際查看現有存糧，將關中等地的糧食，先往河南道運送。」

「此外，最近幾天才出發運往北方的糧食，也要派人截停，讓他們運往河東道。」

「如此一來，不管災情如何，朝廷有糧食在手，也能應付一段時間。」

長孫無忌首先開口，說出了辦法。

「趙國公所言極是，除此之外，臣建議可以由官府出面，鼓勵世家大族捐獻一些糧食，共同承擔救災責任。」

房玄齡跟著開口說道。

「另外還應該立刻命人到長安各個糧商處，查看他們到底有多少糧食，嚴格制定糧食價格，不允許他們漲價，否則以囤積居奇罪論處！」

魏徵開口補充道。

「臣以為，除了這些之外，還要讓李績不要放鬆警惕。」

「一旦突厥知道我大唐出現災情，難保不會握手言和，一同南下。」

杜如晦想到了突厥的威脅。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補充，查缺補漏，很快確定了方案。

一是出兵突厥之事，暫時擱淺。

二是採取各種措施，籌集糧食，開倉賑災，以求最大程度上減輕災情的影響。

雖然心中百般不願，可李世民知道這已經算是目前最好的應對辦法了。

至於突厥，雖然這次的機會難得，但眼下解決眼前大唐的頭等問題，才是關鍵。

大不了以後堂堂正正再跟他們打上一場就是了。

就在李世民準備讓眾人回去的時候，太監進來稟報，太子已經回宮了。

「事情都商議完了，他倒是回來了，立刻讓他來見朕！」

李世民原本不想見他，不過一想聽聽他的意見也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李世民總覺得這小子能給他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罷了，傳太子入宮！」

「是，陛下。」

……

是時！

在太監的引領下，李承乾一臉疲倦的步入御書房內。

「父皇，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傳兒臣入宮。」

「兒臣可是忙了一整天了！」

「兒臣都已經困了！」

李承乾哈欠連天，睡夢朦朧的走入御書房。

「臭小子！天天沒個正形！你能忙什麼？」

李世民憤憤訓斥一聲，但一想到傳他前來，乃是問策后，語氣也稍緩了許多。

「朕這次讓你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昨天你說的事情，今天得到了驗證，突厥的確出現了反常天氣，天降大雪。」

「除此之外，河南、河北、河東，三道也出現了旱情，不過旱情如何，還得過些日子才能知道結果。」

「我們已經商議出了應對之策，叫你過來，是因為現在是你臨朝聽政，這些事情你也必須知道。」

李承乾聞言，臉上並未浮現任何意外之色，揉了揉朦朧睡眼后，開口詢問道：「不知父皇和幾位大人商議了什麼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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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長孫無忌開口道：「殿下，臣等與陛下商議，出兵突厥之事，已經不可能了，眼下要應對可能到來的巨大旱情。」

「我們決定籌集糧食，開倉放糧。」

此話一出，李承乾的臉上瞬間露出鄙棄之色，目光環視向眾人道：「這是誰出的主意，簡直莫名其妙。」

「莫名奇妙？」

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面面相覷。

在他們看來，這恐怕是最好的應對之策了吧？

反觀龍椅上的李世民，則是一臉疑惑的詢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么，三道旱情一旦處理不好，不知道多少百姓餓死。」

「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再去攻打突厥。」

「再說旱情，除了開倉賑災，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誰料李承乾卻是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認真分析道：「先說第一個問題，兒臣之前不批戶部和兵部的奏摺，是因為你們所做的規劃，都建立在突厥無雪災，三道無旱情的基礎上。」

「那個時候若是貿然出兵，到了突厥，天氣驟然變冷，準備不足之下，不敗才怪。」

「現在既然知道，突厥天氣變冷，只需要做好準備即可。」

此話一出，李世民等人眼中瞬間閃爍出別樣的光芒。

且先不說李承乾辦法如何！

若是能在不被旱災所影響的情況下，用兵突厥，他們還是十分樂意的！

不過，房玄齡心中卻是有著一定的擔憂。

「可是殿下，眼下三道旱災，再出兵討伐突厥，是不是有些難以兼顧？」

李承乾搖了搖頭道：「非也。」

「之前我看奏摺，朝廷已經運送了大批糧草到北方，該調動的部隊，也都在進行調動。」

「那些糧食難以運回，對於緩解三道旱災也沒有什麼作用。」

「與其這樣，倒不如另做謀划，伺機用兵突厥！」

「至於第二點，開倉賑災，更是錯到了極點！」

此話一出，再次刷新了魏徵等人的認知。

在他們看來，先前太子之所以認為他們錯了，是錯在了第一點上。

但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說的是第二點！

「殿下此言何意？」

「三地大旱，難道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不應該？」

魏徵上前一步，急聲質問道。

李承乾迎上魏徵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此舉固然能暫時緩解災民燃眉之急，可府庫里的糧食能吃多少時間？」

「一旦府庫空虛，後續又該如何保證百姓的生活？」

李承乾提及這第二個應對方案，臉上的譏諷之色更甚。

「這……」

長孫無忌等人目光對視，臉上皆露出無奈之色。

他們又何嘗不知此舉只能暫緩災情？

可眼下，哪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倒是魏徵，忍不住開口反駁道：「出現災情，開倉賑災，理所應當，可若是不賑濟災民，必然會生亂。」

「難道說殿下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李承乾聳了聳肩膀，一臉平靜道：「自然是把糧食賣給災民！」

此話一出，滿堂驚然！

「什麼？！」

眾人失聲驚呼，難以置信的緊盯著李承乾。

難不成太子是瘋了么？!

現如今，旱災之地，赤地千里，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哪還有餘錢去購買糧食？

若他們能有錢買糧食，又何故出現這樣的旱災？！

「太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魏徵面色漲紅的緊盯著李承乾，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顯然，是被李承乾的這番話氣的不輕。

「是啊！太子殿下，眼下可不是玩笑的時候！」

「將糧售賣給災民，且先不說災民能不能購買，單是出現此令，怕是都足以引起民變啊！」

長孫無忌面色凝重的說道。

反觀房玄齡此刻倒是顯得極為冷靜，沉吟說道：「或許……太子殿下有此一言，另有深意也說不定。」

李承乾聞言，面露笑意道：「自然另有深意！」

「哦？！」

李世民等人疑惑的看向李承乾，等待著他的下文。

在眾人凝視的目光中，李承乾神秘一笑道：「今日我出宮，特地關注了一下糧價等情況，你們知道現如今的糧食已經漲到了什麼價格了嗎？」

「堪比黃金啊！」

話音落下！

在場眾人不禁一個踉蹌。

龍椅上的李世民，更是恨不得直接脫下鞋子丟過去。

「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貪財！」

"平日里朕教誨你的仁德與恤民之心，難道你都忘了么！」

「高明，你太讓朕失望了，君子愛財尚且取之有道，你是我大唐的儲君、未來大唐的皇帝，天下之主！」

「可這至高的權利，不是讓你拿來盤剝百姓的，而是讓你保護你的百姓。」

「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李世民對李承乾一臉的失望，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經常耳提面命的太子，居然是個愛財如命之人。

李承乾聞言，一臉疑惑道：「父皇，兒臣怎麼是盤剝百姓了，這就是在救濟災民啊？！」

「呵~」

李世民直接被氣笑了。

「賑濟災民？」

「天下哪裡有如此賑濟的辦法，災民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餘財購買糧食？」

「如果有餘錢的話，又怎會稱之為災情！」

面對李世民的質問，李承乾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們可以以工代賑啊！」

「以工代賑？」

聽到這個詞，眾人都是一愣。

李承乾微微頷首道：「沒錯，就是以工代賑。」

"若是按照，幾位大人之前的政策，無償給災民發放糧食，短期內固然能夠緩解災荒，可是如此一來，會讓百姓養成惰性，一味等待朝廷救濟，而不知自救。」

「以工代賑不但可以救濟災民，還可以藉此機會，通過糧食讓他們做一些往日需要徭役才能完成的事情。」

「比如在一些地方挖些水庫蓄水，修建一些水渠，打一些水井，或者重修家園等。」

「如此一來，不但避免了朝廷花費大量的銀錢去做，而且還可以讓百姓們更快的恢復生計！」

聽到此處，原本質疑的房玄齡等人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心中的質疑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以工代賑的思考。

尤其是魏徵，這位素以正直著稱的老臣，得知了李承乾的真正意圖之後，臉上露出些許羞愧之色。

剛才自己還義正言辭的斥責太子，沒想到太子早就有了一套完備的方案。

李世民聽罷，心中的火氣也明顯消退了不少。

以前處理災情都是簡單的發放糧食，從未想過還能換另外一種方式去解決。

不管是興修水庫，還是開挖水井、水渠，都是為了以後做打算。

若是全國水利設施完善，哪怕再遇到旱災，災情也不會這麼嚴重。

這才是真正的好辦法，百姓得到了救濟，朝廷完善的水利設施，幹活的百姓還對朝廷感恩戴德，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手段。

而就在李世民、魏徵等人驚嘆於李承乾的奇思妙想時。

李承乾卻是一臉深思的輕喃道：「不過……倒是這賣出的糧食價格是個問題！」

話音落下。

李世民極為贊同的點了點頭，一臉憂慮道：「是啊！這糧價的確是個問題！」

「太高的話，尋常百姓和災民根本無力購買，也就起不到賑災的效果。」

「價格太低的話，朕也擔心會有投機倒把之人，從中賺取差價，以至於真正有需要的百姓和災民根本買不到多少糧食。」

誰料李承乾卻是突然開口道：「不不不，不是降低價格，而是將價格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