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窩囊廢殺人

勞籠子表情古怪，有種吃包子咬出蒼蠅但又不得不吃的無力感。然後她憤然大怒道：「你這個窩囊廢，還不快把來救我？」

掌柜的緩緩抬起頭，然後微微一笑。

勞籠子憤怒道：「都怪你這個窩囊廢，要不是你沒本事，需要我這個婆娘鋌而走險嗎？」

「天天守著那個客棧，你算算一年到頭能賺多少錢？兒子都不夠用，以後娶媳婦怎麼辦？」你還別說，這蠻不講理的倒打一耙，不僅站的住腳，關鍵那沒來由的苦口婆心就像個一心為你好、你又不識好的老闆。

掌柜咧嘴斜笑道：「你和王乏的兒子，為什麼要我操心給他娶媳婦？」

勞籠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剛才是騙人家的，兒子當然是你的，不是別人的。」

掌柜的呵呵一笑，說道：「你以為我會信嗎？你看看那畜生的眉眼，何曾像過我？」

勞籠子沒理由的怒道：「你這窩囊廢有什麼資格罵我兒子畜生？他能做你兒子那是你的福氣，你算什麼東西？半天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算是有人給你配種，那也是你的福氣，也不想想為何這麼多年來沒人到客棧鬧事？」

「被雄鷹保護過的人，怎麼看的上你這種只會做事的蠢牛？」

掌柜拾起捕快大刀，對步平安笑了笑，說道：「我的家事能不能交給我解決？」

步平安聳聳肩，表示沒有意見。這個動作不小心又扯到了胸膛上的肌肉，於是又無奈的吧胸膛上的饅頭扶了扶。

做女人可真麻煩。特別是沒有胸罩的古代女人。

掌柜的刀刃對人。

幾個閃身就把那些向四周爬行的人販子全部梟首當場。

然後大刀一拋一抓，刀背向前，刀刃對己，笑眯眯的走到王乏面前，卻轉頭對勞籠子說道：「丑娘們！其實我忍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刀背砍在王乏頭上，頓時鮮血直流，痛的他在地上「倒車請注意」。

「你以為你是稀罕品嗎？」

一刀下去。

「不過是個蠢貨罷了。」

一刀下去。

「你不喜歡我，直說啊。

一刀下去。

「可你為啥要惹我呢？」

雙手握刀，用力砍下。

「用我的人生供養你嗎？是不是顯得你高貴了？」

又一刀下去。

「我的人生就不是人生嗎？」

又一刀下去。

「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對著你這張刻薄的臉嗎？」

又一刀下去。

「你可以看不上我，但別玩我。」

「你可以不喜歡我，那就別來拖累我。」

「畢竟，任何人的人生都不是為了討好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的。」

王乏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了，全程是鈍刀子剁肉，不好死但痛死了。

掌柜踹了踹屍體，嘆息道：「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沒發泄完呢。」

勞籠子渾身顫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那個躺在他身邊就覺得噁心的漢子。原來他這麼兇狠的啊？

掌柜搖搖頭，嗤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客棧是怎麼來的？那是我15歲闖蕩江湖，一刀一刀拼了十年才拼出來的。你趨之若鶩的江湖，正是我努力想要爬上來的深淵。你真以為客棧的太平是你睡出來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值那個錢嗎？」

掌柜的走到「好大兒」身旁，笑道：「小畜生！下輩子好好做人。」

一刀背砍下。

「好大兒」痛叫連連。

勞籠子哭著求饒。

掌柜的笑道：「放心！你最後一個。」

掌柜的一邊砍，一邊教育人家。

「讓你小偷小摸。」

「讓你欺壓良善。」

「讓你為非作歹。」

「讓你草菅人命。」

「讓你瀟洒人生。」

用的成語不少，砍的也有節奏，痛的「好大兒」平時第一次喊出了「我的爹啊」。為了讓「好大兒」多享受一些嚴父的愛，掌柜明顯還有意的收了些力道。

可惜，人終歸是要死的。

掌柜溫柔的幫「好大兒」合上眼睛。

掌柜的走到勞籠子身前，溫柔的蹲在她身前，嘆道：「人真複雜，明明恨不得你死，可又下不去手。」

勞籠子如受驚的小兔，抖如糠篩。

掌柜認真道：「我真的就想好好過日子啊，為啥這麼難呢？」

勞籠子對掌柜強行笑了笑，說道：「我跟你好好過日子，我保證以後跟你好好過日子，我以後肯定做個賢妻良母，好好替你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掌柜低沉的搖頭說道：「你不是想做好女人，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突然一笑，說道：「對…就是這種感覺，記住這種感覺，現在理解我為何闖蕩十年江湖后，一心就想做個不起眼的窩囊了吧？」

勞籠子使勁的點頭，「我理解了，明白了。」

掌柜幽幽嘆道：「生死之間后，大起大落後…算了，不說這些了。最後告訴你，我不是容不得自私和壞，但若摻雜了貪得無厭和得寸進尺，那就要不得了。」

刀刃一閃。

掌柜的輕輕的扶著勞籠子的腦袋，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會好好安葬你的。下輩子好好做人吧，但是，就不用遇到我了。因為遇到你，我真的沒快樂過。」

掌柜頹然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語。

像是在告白人生，更像是在解說一生。這是長年不說話的人常規的發泄方式。

步平安他們旁觀著，旁聽著。沒去干涉，沒去打攪。

掌柜的看向他們，苦笑道：「我是不是像個瘋子？」

步平安搖搖頭，認真道：「你比大部分人有人味。」

掌柜說道：「人不人鬼不鬼的，哪來的人味？」

步平安丟過掌柜一個包袱，說道：「裡面有功法和丹藥，給你了。」

掌柜好奇道：「茅廁牆裡那個孩子雖然不是我弄死的，卻是我砌進去的，你為何不殺我，反而要給我這些？」

步平安笑道：「為了家庭犯的罪，很多不是惡，而是無奈的妥協。殺你，只是多了具屍體，但幫你，江湖上可能會多一個大俠。」

掌柜點點頭。

抓起包袱，扛起勞籠子的屍體，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他揮揮手卻不曾回頭，一路向前。

中氣十足道：「我肯定不會是大俠，不然我年輕時就死了，我向來只會做力所能及內的好事，不做那自不量力的意氣之爭。」

步平安帶頭先行，輕聲說道：「這就夠了，出淤泥而不染太難，不同流合污就中。」

那掌柜當然聽不到。

可徐缺、葉愁蓉、王安琪和葉凡卻能聽的清清楚楚。

徐缺是個商人，講究的是成本和收益，他好奇的問道：「明明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們一群人實力強，為啥要搞的這麼麻煩？直接橫推不就行了？」

步平安說道：「實力高當然可以橫推所有壞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不演這麼一出麻煩的戲，王乏會出現嗎？他們身後的蛀蟲會出現嗎？」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步平安笑道：「行俠仗義，不該只是路見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