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錯就得揍

書上說，愛過才會有恨。

哪怕這個人不是十惡不赦。

可一般情況下，被人無故欺騙、欺辱、欺壓，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后也會有恨。

比如父母被殺被害被辱，比如妻女被辱被拐被賣，比如被殺豬盤…別說愛了，可能都沒有直接接觸過，可…恨卻是實打實存在的。

特殊情況下，某些擁有特權的人造成民不聊生、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后也會遭恨。

比如秦檜。

大人是知道很多道理，可往往說不清，說不出，更說不全。小孩子全憑感覺，雖然幼稚，但直指本源。

金豆子認真的說道：「我就是不喜歡他們。」

這話很簡單，簡單到所有的孩子都說過類似的話。

「我喜歡媽媽。」

「我喜歡奶奶。」

「今天我不喜歡你了。」

可從孩子嘴裡說出，就彷彿有某種大道真意藏在裡面。

步平安突然感覺神清氣爽，緊接著頭頂的真炁衝出百會穴，氣出如柱。

頓悟了，升級了，酸爽了。

因為感知中期了。

步平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變成黑色，接著變成青色，最後變成紫色。

世界在步平安的眼裡變化了三次主色調。

金豆子在步平安面前閃了兩次光。

步平安笑了，心性純良，天賦也好，是根好苗子。

步平安循循善誘道：「金豆子！哥哥做你的師傅，你做哥哥的徒弟好不好啊？」

金豆子：「啥是徒弟？」

步平安：「徒弟就是跟別人學本事的人。」

金豆子認真道：「可我爺爺也很厲害啊，他認識很多字，看過很多書。」

步平安誘導道：「我教你的和你爺爺教的不一樣，我是教你修鍊。」

金豆子一臉認真的問道：「那我和哥哥是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步平安點點頭。

金豆子擔心道：「那我會不會和爺爺分開啊？」

步平安想了想，說道：「可以和你爺爺生活在一起的，師傅我喜歡熱鬧。」

金豆子拍手叫好。

步平安誘拐道：「叫聲師傅聽聽。」

金豆子怯生生的說道：「師傅。」

步平安：「大點聲。」

金豆子甜糯糯的叫道：「師傅。」

步平安笑道：「再大點聲。」

金豆子脆生生的喊道：「師傅師傅師傅。」

步平安：「唉…」

就在師徒二人嬉笑間。

一個蒼老又急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小…豆…子…」

「小…豆…子…」

金豆子精神一震，屁顛屁顛的就穿起了溪水旁的鞋子。

「師傅！是爺爺，是爺爺的聲音。」

步平安后動先至，穿上鞋。

可能是感覺不舒服，於是扳正了腳底的內增高，又重新穿了上去。

金豆子高聲喊道：「爺爺…爺爺…」

說著就跑了起來。

跑著跑著突然就雙腳離地，橫飛了起來。

金豆子回頭一看，原來是步平安把自己橫抱了起來。

步平安抱起徒弟朝著谷口溶洞跑去，全然不顧溪水旁的魚獲，還是收一個有天賦的徒弟更重要。

溶洞口。

一個兩鬢斑白老人，穿著夫子長衫，正焦急的探頭探腦。這溶洞里的黑暗對步平安來說就沒黑暗。

「師傅師傅！我要下去！」

放下金豆子。

笑看著一老一小伸著手臂雙向奔赴。

親人失散，失而復得。人間美好的事莫過於此了。

老人喜極而泣。

金豆子看到爺爺哭泣，一邊幫老人擦拭著，一邊也流下了眼淚。

步平安緩緩的走到二人面前。

找尋孩子幾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說是憂心如焚一點不為過。神情自然疲憊，神態自然邋遢。

只是那方正的五官和慈愛的眼神，讓步平安覺得既有師傅的味道，又有二大爺和三大爺的味道。

步平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進去說話吧！」

老人對步平安點了點頭。

「老夫金羽藍，感謝小哥救護我孫子。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步平安笑笑。

「步平安！」

金羽藍彎腰感激。

步平安擺擺手，身體卻大大方方受了這一禮：說道：「不必如此客氣。」

「裡面請！」

金羽藍抱著小孫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步平安身後。

穿過溶洞后，眼前豁然開朗。

大道到底，徐徐而上。

懸崖峭壁，懷抱福地。

一條瀑布，遙掛其間。

良田百畝，水渠環繞。

院子三戶，池塘一個。

金羽藍笑道：「真的是別有洞天啊。」

步平安：「幾代人的經營，非一朝一夕可成。」

金羽藍點點頭，「那是。」

步平安：「金先生抱的很緊嘛。」

金羽藍看了看懷裡的金豆子，劫后重生般的笑道：「金豆子爹媽死的早，奶奶在奔波中積勞成疾的走了，和我相依為命，如今失而復得，抱緊點踏實。」

步平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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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藍嘆息道：「這孩子既乖巧又調皮，乖起來能把你心化了，皮起來氣的你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這麼小的孩子，爺爺生病了，他能半夜爬起來給你蓋被子，你說乖不乖？」

「這麼小的孩子，看到乞丐可憐，他能把自己的包子給人家，你說乖不乖？」

見步平安點頭后。

金羽藍接著笑道：「可他做過調皮搗蛋那更是一天一夜說不完，你賣魚回來想蒸著給他補補身體，他悄咪咪的給放了，打過之後問他為什麼這樣做，他說這魚可愛。」

「有一次我上街擺攤給人寫信，他莫名其妙就不見了，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拉著一個小女孩和人家親嘴。」

說到這裡噗呲一聲笑了，神態里那種「我家小豬會拱菜的自豪感」藏也藏不住。

步平安怪怪的看著這個小人，心裡直呼小孩哥。

金羽藍突然板著臉，氣道：「我打的最凶的一次是兩個月前，那天要是晚一點，這孩子就沒了。」

步平安好奇道：「怎麼了？」

金羽藍氣道：「他上吊了。」

步平安驚訝道：「啊？怎麼回事？」

金羽藍嘆息一聲，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說道：「他說他想早點長大，他說他想幫我，他說不希望我這麼辛苦，他說他怕自己長大了我就老的走不動了，所以他就自己努力。」

「晚上在自己的腳上澆澆水，早上起來跳高高，後來看效果不佳，所以把自己吊了起來。」

步平安看著金豆子的背影，哭笑不得的說道：「不得不說，初衷是好的，但做法…若是沒有上吊那出還是可愛的。可這一上吊，換我我也揍一頓。」

金羽藍打有一種他鄉遇故知是感覺，笑道：「是吧？你也會這麼做是吧？」

步平安點點頭，「你說蠟燭有危險，他不聽，那你可以抓著讓他燙傷長教訓，吃一節長一智，傷痛可以說是孩子最好的先生了。可是你說前面懸崖、前面深水有危險不要去，他還滿不在乎的去玩去跳，哪怕他有幸當時沒出大事，那也得狠狠的打一次，別怕他痛，別在乎他哭的有多傷心，不然等他真出事了，你再打他，他確實是不痛不哭了，可痛的、後悔的、哭的就是我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