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們還未死亡
「王母的蟠桃，一共有三種品質。延壽級蟠桃是三千年一熟，輔修級蟠桃是六千年一熟，融道級蟠桃是九千年一熟。九重天上，蟠桃園中，總是由仙女負責管理和採摘。可是，你聽說過蟠桃的種植嗎？」在密林深處，突然而來的霧氣之中，月真紅用破虛劍指著哲雲的脖子，問道。
「徒兒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徒兒沒有聽說過蟠桃的種植。」哲雲如實說道。
「重點並不在蟠桃中。」月真紅一劍切開了一旁的樹榦，說道，「重點是在於蟠桃的根，它是如何在天地之間吸取精華的。就像旁邊的那棵樹，從年輪來看已經經歷了四百多年的風雨了。我留下了這一株楊樹的樹根，這本是一種容易存活的品種，這附近並沒有太多與它競爭的樹木，比較開闊，擁有充足的陽光和雨水。我們只要耐心地等待，就能看到它再次長成大樹的一天。」
「這把劍也是這樣。」月真紅將破虛劍插入了樹樁之中，說道，「它體內的氣，會好像樹根一樣肆意地伸長，扎入土壤之中，吸取大地的精華。」
言畢，劍身激射出無數的黑色樹根，扎入了地底，開始近乎無限地延伸。
沒過多久，周圍的樹木就已經開始極速枯萎，死亡殆盡了。
「這把劍吸取了樹木的養分？」哲雲驚訝地問道。
「不僅僅是樹的養分，就連土壤的養分也被吸幹了。在五十年之內，這附近方圓五里的範圍，都會寸草不生。」月真紅拔出了破虛劍，展示著劍刃上吸附著的，凝結成了腦袋大小的晶體，說道，「這就是極原精魄了。它可以幫助人類延年益壽，幫助神仙輔助修行，甚至幫助玉皇大帝天威永駐。哪怕是極原精魄的一小塊，也足夠修仙者使用十年了。明白了嗎，蟠桃只是極原精魄的一種儲存形式罷了。雖然，身體無法吸收的話，再多極原精魄也無用武之地。你，現在就是那樣一個，連極原精魄也沒有用武之地的普通人。怎麼，你想改變這樣的現狀嗎？」
「當然想！」哲雲回答道。
「那我告訴你，我會將這把劍直接插入你的頭部，或者心臟。因為，人類的氣源通常就隱藏在兩者其一。我知道你的氣源在哪裡，但是，我要你選著兩者其一。之後，破虛劍會生長出大量樹根，進入你的氣源、血脈和骨髓，吸光你體內的靈蜜——也就是靈魂的能量，化為我的精魄。由於這種精魄來自於人體，更有利於我對它的吸收。根據以往的經歷來看，被破虛劍殺人的人里，有百分之九十幾的都已經住進了墳墓，而被破虛劍賜予永生之力的幾率，則不足百分之十，與你的二選一相組合之後，你獲得永生的幾率，就只剩下百分之五了。我答應你，你可以成為我的徒弟，但是，你一定要參與這一次的選擇。怎麼樣，你想要選來試試嗎？」月真紅如此問道。
「糟糕了！」遠處的江半藍小聲地叫道。
「怎麼了？」江莎莎小聲地問道。
「我想起來了，在夢裡——也就是另外一個時空，我也遇到過哲雲。」江半藍激動地說道，「當時，他與我相遇后，毫不客氣地撞開了我。我對他說，等一等，先別走。但是，他以為我是在找他麻煩，就露出了手臂的肌肉，想要恐嚇我。那個時空里，是安兮未掉到了這片樹林。之後，一些奇怪的機械小蟲開始啃食樹木，之後，它們爬滿了安兮未的身體，幫助他修復身體。本來，我還想阻止哲雲過去，避免兩人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看哲雲脾氣這麼差，就由得他去了。結果，那些小蟲聚集到了哲雲的身體上，大快朵頤之後，讓安兮未恢復了健康。當然，安兮未對於自己的小蟲子，害死了人類，還是自責了許久的。」
「江目靈，你給我出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半藍生氣地說道，「我，我想到了什麼，但是想不清楚！」
「也就是說，安兮未用未來科技恢復身體也好，月真紅用破虛劍給與哲雲機會也好，都會由天命的支流，回歸到主流之中。」江目靈再次控制了身體，嚴肅地說道，「所以，你已經意識到了，哲雲會死。但是，平行時空的哲雲對你態度不佳，這樣的過去，即使不存在於我們的時空，卻還是影響了你的判斷。你也發現自己，無法不帶情緒地思考了。你現在縱容天命回歸也好，阻止哲雲赴死也好，似乎都沒法得到快樂。所以，你無力去想清楚了。」
言畢，遠處的哲雲已經抓住了月真紅的破虛劍，讓劍刃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當破虛劍離開哲雲身體之後，哲雲用手摸著自己的傷口，興奮地說道：「師父，現在我的傷口沒有流血，是不是我已經被破虛劍所選中了？」
「不！」月真紅決絕地說道，「傷口沒有流血，只是因為破虛劍在吸收靈蜜的同時，也會抽干你體內的鮮血。你是不是那百分之十獲得永生的人類，其實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給你的二選一，你已經選錯了。正確的答案是，你的氣源存在於大腦之中。」
「抱歉了，魔道之人更適合獨行。」月真紅從劍刃上，取下了血色的極原精魄，說道。
隨後，她取下了血色的極原精魄，一邊食用，一邊走進了密林的深處，最終消失不見了。
「還不去取那一塊透明的極原精魄？」江目靈提示道。
然而，江莎莎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憂傷地說道：「平行世界也好，我們這個世界也好，哲雲都會在相似的時間點死掉。而安兮未，則總是使用了，這一片樹林的生機，來換回自己身體的恢復。也就是說，同樣的命運，同樣的對錯，我們非得看著它再次運行一次嗎？我們不要試圖去改變什麼，因為一切命運都無法被改變？」
「可我都還沒有夢到我們的死亡，難道不是嗎？」江目靈微笑著，如此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