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纏綿
十四走後,羽青更加沉迷於研究醫書,她想找到能根治十四的方法。
有時候她在藏書閣或者黃醫老那裡一待就是一天,這下開始輪到紫月寒尋她了。
羽青腳步極快,紫月寒輾轉了三處地方才知道她又回霜蕤軒了,只好又折了回去。
回到霜蕤軒,羽青已經坐在書案旁,埋著頭看著一本厚厚的醫典。
「唉,老頭子在就好了!」
可惜南海之畔遠離大陸,通封信都難。加上鬼宗還未解決,她只待這些事情一了,立馬回南海看他們。
紫月寒走進來時,羽青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翻書。
紫月寒這一路心焦疾行,已經出了一層汗水,頗有微詞的蹙了蹙眉,
「你來去匆匆,我都找了你三個地方了。」
「找我做什麼?晚膳我總在的。」羽青渾然沒放在心上。
紫月寒一時語塞,轉身往門外走去,羽青抬起頭問道,「又去哪?」
「找人打水,沐浴。」
羽青愣了一下,「在這?」
紫月寒回頭斜覷了羽青一眼,明顯不滿,「那我要回棠梨軒,再回來?」
羽青倒難得見他有了脾氣,忙的賠笑,「好好好,都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
豆荷聽了吩咐,尋了幾個小廝,搬來了浴桶,打了熱水,放好了換洗的衣物,退了出去。
這房間頗大,沐浴的地方有一條很大的屏風和木軒,離羽青坐的地方不算遠。紫月寒站在屏風后,一隻手解著衣服,眼睛卻是一直逡巡在羽青身上。
羽青已經又把頭埋進了一堆醫典里,拿著一隻硃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目光絲毫沒有在他身上停留。
紫月寒索然無味的脫了衣服扔到了木軒上,進入了浴桶,心裡卻是亂糟糟的很。
而在紫月寒脫了衣服進入浴桶的時候,透過那模糊的屏風面,羽青開始心猿意馬,眼睛時不時的往這邊瞭望著,腦海里總不自覺的想起很多年前那次誤闖,床笫之時漆黑一片,早知道上次留盞燈了。
羽青胡思亂想,硃筆放在嘴裡咬了又咬,臉上開始浮現些微紅。
紫月寒透過屏風看著羽青伏在桌子上更加憤懣。
他雖經常過來,可總覺得羽青有所抗拒,十四來了之後他不便過來,十四走了之後她又忙的不可開交。
這隔了一段時日,兩個人反而又不夠坦然起來。
上次好似是不太溫柔,她又怕疼,所以她才抗拒?
或者她現在後悔,沒有大婚儀式……
還是說自己確實不夠吸引她?
紫月寒靠在浴桶里,心裡竄過一連串的疑惑,甚至低頭看了看自己,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她說「也沒什麼好看的」。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一道屏風各懷心事,時間過了足有一個時辰那麼久,紫月寒才從浴桶里走出來,換上了件乾淨的睡袍。
聽到紫月寒出來的聲音,羽青趕忙收起靡靡之思,翻了幾頁書,胡亂在紙上寫著字。
紫月寒轉出,看見羽青兩耳不聞目不斜視,心裡便捏著一團火。
他繞過書案走到了桌子旁邊,倒了一杯涼茶,抬頭喝了。
此時的羽青透過書頁,不禁捂了眼睛,這前襟開到臍處的睡袍是誰給準備的?
紫月寒的頭髮披在身上,他一抬頭喝水,頭髮上的一縷水滴順著他的下頜,越過喉結,往衣服里流去,羽青幾乎是毫不知覺的咽了咽口水。
紫月寒喝完茶,又看了過來,羽青迅速低了頭,可她這種毫無眼神碰撞的閃躲,怎麼看都有些欲蓋彌彰。
紫月寒忍不住朝她走了過來,羽青聽著他的腳步聲,心臟瘋狂的跳,手指不自覺的摳著旁邊的紙。
然而紫月寒走到她的身後,看了看她翻著的書,還有紙上的字,沉默了一會,平靜的說道,「看了一天了,累了早點睡,我乏了,先睡了。」
說罷,他真的踱到床邊躺下了。
羽青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就這樣?
他跑來這兒洗澡,就純粹為了洗澡?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
羽青內心腹誹,胡亂的在紙上划拉了一會,連看書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氣呼呼的在桌案旁坐了一會,聽著紫月寒的呼吸聲慢慢均勻,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走到床邊,羽青坐了下來,紫月寒平躺在中間,好似真的睡熟了。
羽青望著他濕漉漉的頭髮,極其優雅的睡相,還有那清晰的下頜線,凸起的喉結,禁不住咬了咬嘴唇。
其實第一次之後,每每打坐都極難入定。
羽青斂了呼吸,極為小心的往前挪蹭了一下,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眉眼、鼻樑和嘴唇。
目光挪到嘴唇時,她鬼使神差的低了低頭,聞著他浴后的香氣,輕輕的湊了上去,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
就在此時,紫月寒的喉結一動,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羽青見他突然睜開眼,嚇得一哆嗦,趕忙直起身子,支支吾吾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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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軟塌……」
紫月寒伸出兩個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嘴唇,笑意翻湧,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腰肢一摟。頓時,羽青一個翻身被壓進了床里側。
紫月寒垂著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睛,「剛才……做什麼呢?」
羽青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看……你睡熟了……沒有。」
紫月寒揚了揚嘴角,又問,「那剛才在想什麼?」
羽青面頰有點燙,閃躲了下目光,嘟囔道,「想藥方啊……」
紫月寒皺了皺眉頭,「你那紙上寫錯了五個字,紙邊讓你摳破了十幾個洞,連那硃筆頂上都咬出了一串牙印,什麼藥方,讓你這般絞盡腦汁……」
「就……」羽青抬頭看著紫月寒那張令人垂涎的臉,還有那脖領下面若隱若現的肌膚,想想自己「絞盡腦汁」描想的「藥方」,忍不住勾起了一個笑容,胡說八道,
「一個……很好看的藥方。」
「以前我記得你說,沒什麼好看的。」
羽青忍不住捂了臉,「我那時候哪敢肖想紫月青主。」
「那以後可以了!」
紫月寒俯下身來,含住了她的唇,腰間的手一拉已經捏了半天的系帶,發燙的手便探了進去。
糾纏之中,紫月寒的睡袍也被褪到了腰下,露出了他精壯健碩的上半身。
寬闊的肩膀之下,鎖骨高聳,肌肉紋理卻是錯落有致,溝壑分明。那略細的腰側,有兩條斜上飛起的線條,把腹上的幾層肌理襯得更加勻稱有型。
羽青半睜半閉著眼睛,按下心裡的狂跳,手指尖不自覺的劃上了他的喉結、鎖骨和前胸,輕輕巧巧,四處惹火,紫月寒被撩撥的難以自控,手一路下滑。
雖然沒有第一次的那種生澀,但是面對這明晃晃的坦誠相待,羽青還是有點悸動又帶點羞怯,紫月寒用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細細密密的吻。
這種溫柔的愛撫很快讓羽青的身體變得軟懦不已,她呼吸凌亂,氣息涌動中,拋卻此前的緊張,看著紫月寒身上細閃的汗光,她的身體竟誠實的出現了點隱隱的渴望。
很快,這種渴望得到了滿足。
羽青的背略弓了弓,緊緊咬著的嘴唇溜出了一串低吟。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濕濕的水汽無孔不入的透了進來,羽青的腦子裡已經糊塗一片。
她感覺耳邊很是喧囂,那些雨聲打在窗上又像是淋在了她的身上,又濕又黏。她又感覺耳邊很靜,靜的只聽見自己內心的狂跳、紫月寒沉重的喘息和木床的吱吱呀呀。
她覺得整個人像是行在霧裡,看不清,到處都是光。化境之界,極度敏感的感官卻只匯於一處,令人發抖,讓人戰慄。
走走停停,起起落落。
屋內的蠟燭一點點融著,從半截燒到了底部,火苗晃動,氣氛蔥籠……
恍惚間,羽青覺得熱血涌動,情潮難抑,身體忍不住緊繃,就像是行至雲端,空洞虛冥,然後霧氣散盡,前路光明。
羽青攀著紫月寒肩膀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有些羞恥的埋進了紫月寒的肩窩。紫月寒喘息著,潮紅還未褪去,摟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又是一身汗,這澡白洗了。」
羽青用抵著紫月寒的胸口,聽著密集的心跳,小聲嘟囔道,「我後悔了……」
紫月寒愣了一下,垂下頭,看著羽青的臉,嚴肅的問道,「怎麼後悔了?是……不滿意?」
羽青羞紅了臉,划著紫月寒胸前留下的兩個疤痕,咬著嘴唇說道,「上次不應該滅蠟燭的……」
「羽青兒!」
紫月寒一下子抬起頭,心裡驚濤駭浪,感覺她像是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幹嘛?那麼大聲!」
羽青收回了手,翻了他一個白眼,扯過一旁的緞錦想往自己身上蓋,卻被紫月寒一把拽住了。
「那今天,讓你看個夠!」
「別!我不看了不看了……我錯了……我不亂說話了……」
晚風兼細雨,潮落又潮起。
羽青忘記了什麼時候累的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曬到了床邊。
她僵硬的動了一下,睡眼朦朧的一抬頭,正對上了紫月寒的一雙丹鳳眼。
他早已經穿好了衣服,頭髮還濕漉漉的,想必是真的又洗過澡了。
看到羽青睜開了眼,他輕輕撩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累不累?餓不餓?」
「什麼時辰了?你怎麼沒去殿前?」羽青伸出白皙的胳膊環過他的腰,懶懶的問道。
紫月寒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我又不是鐵打的!」
羽青抿嘴嗤笑,「也差不了太遠了。」
「上次離開是迫不得已,這次不能。」
「那很快全門都知道你留宿在這了。」
「紫月門未過喘息之機,姑姑帶來的創痛未散盡,我還給不了你盛大的婚禮。」紫月寒垂了眼睛。
羽青捧了他的臉,「我知道。我不在意那些,只要我們心裡有彼此。」
紫月寒摟緊了她,「其實很多年前,幻境里我們已經成過親,便是那般才支撐我熬過數年。」
羽青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倒是我來遲了!只是霍紫嫣,總嘲笑我不是名門淑女,沒名沒分……」
「你怎麼總喜歡跟她慪氣?」紫月寒忍俊不禁。
羽青低了低頭,輕道,「曾經那麼嬌貴的大小姐驟失愛護,你們難得有時間陪她。她似是一夜間長大。」
「她既討厭我,我就存心氣氣她,你沒發現,她一跟我鬥氣特別有精神……」
紫月寒笑著點點頭,可是心裡一陣酸楚。她痛別人所痛,而這世間有多少人能想起,她也是個孤兒呢?
紫月寒偎在她的脖子處,手上又抱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