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哈羅德

「今天你看到那獅鷲獸了么？好大的塊頭，快趕上城牆了。」

「比我們御虛宗的都厲害。」

「聽說龍大長老在中州闖出了名堂，你瞧他身邊那些人了么？個個都是大宗師級別的，都聽他的。」

「我還聽說，他在中州天池之亂時，和大魔王都干仗呢。老厲害了。」

「唉，誰能想到呢，他到御虛宗的時候，才是個魔導師吧，瞧人現在，都成大匠師了吧。」

「人和人不能比的。」

城牆之上，負責守衛和警戒的人議論紛紛，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表情，所談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中州歸來的肖龍。

「咕咚咕咚！」有個魁梧的身影猛灌了幾口酒，踉蹌地走到了眾人身前，帶著濃郁的酒氣道：「兄弟們，議論歸議論，別走神，知道么？帝國的那個強者最是卑鄙，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現了。小心把命兒給丟了。」

「哈羅德大人，知道了。」那些人恭敬地說道。

「嗯，小心為妙。」哈羅德提著酒罈，又灌了幾口酒，踉蹌地走開了，喃喃道：「帝國的混球們，你們不想讓老子好過，哪天老子厲害了，把你們的頭顱割了當夜壺。」說著，腳底踉蹌了幾下，險些跌倒。

瞧著哈羅德的背影，那些人縮著脖子低語道：「想必你們知道了，哈羅德比龍大長老來的早，唉，如今差距越來越大了。」

「可不是嘛。他如今才是魔導師，而龍大長老卻成大匠師了，可說是天差地別，簡直就不能比的，我想他見了故人，都感覺丟臉了。」

「你們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了。」有人拍了那些縮著脖子說閑話的人，站起來瞧了眼哈羅德，只見後者已然消失在城牆了，踉蹌的腳步聲隱隱傳來，幾乎聽不到了。

不過，他們恐怕沒想到，他們的議論清晰地被哈羅德聽到了，只見他臉上帶著幾分苦澀，搖了搖頭，將手中酒罈中的酒喝光了，然後奮力扔了出去，發出叮里咣啷的聲響，酒罈似乎破碎開了。

「唉……」

哈羅德嘆了口氣，下了城牆，卻不想城下有個倩影斜倚著城牆，燈火下延伸出長長的影子，直到他的腳邊，雖然對方容貌在昏淡的燈火中並不清晰，但他在瞧見的同時，便認出了來人——奧斯城肖靈葉。

「你來了。」

哈羅德大手梳理了下頭髮，緩慢走向了肖靈葉，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忽然感覺腳底像壓了座大山，舉步維艱，耗費了極大的氣力才挪到了對方近前。

「哈羅德，肖龍來了。」肖靈葉靈動的眸光瞄了眼哈羅德。

「我知道，如今整個御虛城議論的都是他，你說他為什麼要來呢，在中州待著不是更好么，那裡才是真的安全，不像這裡，隨時可能要送命的？他真是個大笨蛋。」哈羅德道。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

「那當然了。」

「哈羅德。」肖靈葉頓了頓，輕咬了咬嘴唇，道：「要是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去見見他，據說他身邊有很多能人，我想……問詢些關於提升修鍊的法子。」

「我當然不會反對了。」哈羅德微笑著說道，「提升修為是每個魔師的夢想，我也想問來著，但是想到以前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去了正好，沒準兒還能帶些好的消息給我。呵呵……」

「那我走了。」肖靈葉走上前來，吻了下哈羅德，然後便離開了。

瞧著肖靈葉離開的背影，哈羅德臉部扭曲得像個苦瓜，握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向城牆，發出沉悶的聲響，再看他的拳頭，似乎已鮮血淋漓了，而他猶未所覺。

在離哈羅德不遠的城中，可謂燈火通明，眾人圍著肖龍而坐，就像群星拱月似的，笑語暄暄，其樂融融，完全感覺不到大戰即將來臨的樣子，即便是外表冰冷的愛蒂思，在這種氛圍中，都流露出了輕鬆愜意的模樣。

「龍大長老，你來了，我們就不怕了。」楊劍挨著肖龍很近，他也是在御虛宗認識肖龍最早的人，或多或少給了很多的幫助，所以，半點拘謹都沒有，哪怕是修為不如白稀朗，但他有他的自信，他相信在場的人，恐怕都沒有他和肖龍那般的感情。

「楊劍長老，您客氣了。」肖龍微笑著說道。

「哈哈，你離開御虛宗后，我可沒少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後來身邊發生了不少事，都將魔神殿的洪浩殿主給打跑了。當我知道這個消息，可高興壞了，你可問問陸曼雯，當時和我共醉的，有她了，還有西門那傢伙。」楊劍熱情洋溢地說道。

「聽說以前我們公子還在御虛宗戰過八階火岩蟒是么？」白稀朗激動地問道。

「那當然了。當時情勢也是萬分危急的，死了很多大長老，肖龍兄弟那會還沒到魔宗級別，拍著胸脯就上去了。唉，現在想起來，那叫個帥了，幫著幾位太長老『噼里啪啦』砍瓜切菜般就將火岩蟒給弄死了。像別人這般修為的，早嚇尿了。」楊劍口燦蓮花，使在場的人聽了，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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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簡直白活了好多年，這等場面都錯過了。」白稀朗拍了下大腿，遺憾之情表露無遺。

「恐怕你在場，也會被嚇退的。」楊劍笑道。

「那是。」白稀朗也沒反駁。

「這次龍大長老在場，我想加布里就未必敢來了。」陸曼雯笑意吟吟地說道，「即便是他來了，未必就能回。是吧？」

見眾人都誇讚肖龍，羅萱和鹽藍眼睛都直了，蠢蠢欲動的樣子，似乎又想過去將肖龍摟抱住，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愛蒂思冰冷的眸光中，她們收斂了許多。

「肖龍，以前我們幾個，都把你看走眼了。沒想到你越來越出息了。這次能夠出現，著實讓人感動。」肖桐忽然頗有感觸地說道，在場的人，能叫肖龍的人，恐怕不過，能罵肖龍的人，恐怕就只有她了，因為她是肖楠的母親，又是看著肖龍長大的長輩。

「肖阿姨，您客氣了，他們說的，都有些吹噓的成分，我就是個普通人。」肖龍見肖桐出手，當即坐不住了，站起來恭敬地說道。

「你別謙虛了，很多事情我們都知道的。」肖龍沖著肖龍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笑著道：「半年以前肖楠到中州找你，想必你見到了吧？她沒給你搗亂吧？」

「沒，她好著呢，這次到南疆非常危險，就沒帶著她回來。如果您想見她，待這次危機過了，我安排人把您接到中州。」肖龍微笑著說道。

「嗯。」肖桐倒沒客氣，臉露笑容地點了點頭，似乎對這位未來的女婿頗為滿意，至於以前的恩恩怨怨，在談話間煙消雲散了。

「哈哈，我們肖氏家族出了厲害的人物，我都感覺到有面子了。肖龍，以後可要多教教族內的孩子們，多給些他們歷練的機會，他們都很想跟著你學呢。」肖秋水見肖龍身邊的人氣息都不凡，多少聽說了些他和亞當斯的事，便趁機提出了要求，畢竟，他是肖氏的族長，要為全族著想。

「是，族長大人。」肖龍應道。

「以你的修為，當個族長都綽綽有餘，這個位子也應該你來做的，不過，你行蹤飄忽，我這個老頭子只好代勞了。可惜，我的眼界太低，修為有限，教授別人怕是沒你合適了。」肖秋水接著說道。

「族長大人客氣了，我這個人毛病極多，心思又懶，自己的事情還照顧不來，教別人恐怕會誤人子弟了，切磋還差不多。呵呵。」肖龍撓了撓後腦，倒不是他謙虛，他現在真的沒有那份耐心了。

「老爺子，這些都是后話了，如今大敵在前，還是先前緊要的事情給解決了。您說呢？」楊劍見肖龍露出了些難色，便打著哈哈圓場說道。

「說的倒是沒錯。」肖秋水掀了下眉毛，沉思道：「賊人不死，什麼事都難成。」

眾人正說著，突然，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發生什麼了？」楊劍皺了皺眉頭，這些日子他都緊張兮兮的，但凡有點動靜，心便跳得厲害，可說是如履薄冰了。

肖龍瞧了瞧身邊的人，見少了田螺，忍不住心裡想：「該不會是那丫頭又惹了什麼亂子了吧，丫頭在田氏家族野慣了，出來便沒有人管了。」

「哈哈，我田螺終於有辦法了。」只聽外面又嬌又嫩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夜晚格外清晰，不是田螺又能是誰呢？突聽她又道：「你們別給我亂動，再給我搗亂小心我不客氣了……」

「啊……」

忽然，陌生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死丫頭，果然惹亂子了。」肖龍心內忍不住罵了句，隨即便衝出了大廳。

只是到了外面，發現夜色的空中飄浮著許許多多彩色的蝴蝶，圍繞著田螺在旋轉，又好像在跳舞，卻沒有半隻要離開的樣子。

而在十幾丈外的地方，躺了個人，發出痛楚的呻吟。

「田螺，從哪來的蝴蝶，到底發生什麼了？」肖龍微微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