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來信
日落山系宏偉和龐大,夕陽下綿延不絕。
追了整天的赤束,消耗了很多的體能,結果雖然不完美,至今沒有赤束的蹤影,但肖龍卻很開心,因為他充分領略到了愛蒂思溫柔小手所帶給的貼心的溫度。
這個冰冷的女人,眼眸中總是充斥著不近人情的殺意,但冷酷的外面下,原來有顆體貼人的心,以前他不知道,這次將體能快要消耗光時,終於,他領略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情,這種溫情,看起來比金子還要珍貴許多。
「我們休息片刻吧。」肖龍見愛蒂思沁出了香汗,眺望著沒有邊際的遠山,微笑著說道。
「這是擊殺赤束最佳的時刻,倘若放棄了,那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這樣的人物,報復起來會更加可怕的。」愛蒂思憂心忡忡地道,說完,將肖龍的手放開了,坐到了林邊的石頭上,微微喘著粗氣,顯然,她也累了,只是從來沒有說出口。
「他中了我的『斯坦蠍尾魔針』,沒死雖然可惜,但下次再出現時,他恐怕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因為這次我的魔針才修鍊出三成的功力,假以時日,必將大成。」肖龍充滿自信地說道,他倒不是寬慰愛蒂思,而是通過這次的戰鬥,感覺到了魔針真切的威力,比他先前融合兩種魔晶所修鍊而出的「破神指」要強出許多。
破神指之所以能連續施展,多半藉助了「破碎魔晶」,威力近似「破虛指」,只是稍微加註了魔針的毒性,對付大匠師管用,對付大魔王,那速度和毒性顯然就不夠了。
「雖然這樣,赤束終究是個禍患。」愛蒂思嘆息道。
「我看也只能這樣了。」田螺從遠處走了過來,氣喘吁吁地道:「赤束的氣息越來越淡了,倘若那傢伙故意要逃,恐怕不好追了,他畢竟是個大魔王,有凌空的能力的。」到了近前,她坐到了愛蒂思的旁邊,擦了擦汗水道:「你們兩口子情深意切,越走越是起勁兒,可把我羨慕死了。」
「哼,你別胡說八道。」愛蒂思道,說著話,理了理頭髮,鬢角有些被汗水打濕了。
「喂,你把他的手攥得緊緊的,生怕他摔著了,那還不是情深意切么?」田螺白了眼嘴角微翹、暗自得意的肖龍,又道:「我看我是在這裡有些多餘了,沒有我,你們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天作被蓋地當床了,過幸福美滿、沒羞沒臊的夫妻生活。」
「田螺,你胡說什麼?」愛蒂思憤怒地站了起來,亮出了寶劍,犀利的寒光映照在田螺稚嫩的臉上。
瞧著愛蒂思眼眸中流露出的殺意,肖龍緊張地站了起來,同時心中對田螺那個恨啊,他巴不得愛蒂思把這個死丫頭當白菜給剁了,你說那些「廢話」幹嘛呢?但那可是自己的表妹啊,是田氏家族的人,得小心愛護著,於是,收拾起那份不甘的心,微笑著道:「愛蒂思,別和小丫頭一般見識了,她是無心的,追了大半天的敵人,什麼都沒撈著,心裡苦悶才說的氣話。」
「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假裝體能不支的?」愛蒂思冷然叱問道。
「冤枉啊,怎麼可能,天地為鑒,日月可鑒。」肖龍搔了搔頭皮,頗帶著幾分被冤枉的表情,說著話,向後踢了下田螺,示意後者趕緊給解釋解釋。
「唉,肖龍,你踢我做什麼,有那氣力,殺向赤束好了。」田螺故作不知,皺著眉頭道:「你都踢疼我了。」
「這個死丫頭。」肖龍心中那個氣啊,真恨不能拿出口袋把田螺給裝起來當做垃圾給扔了。
只是這時,有道黑影在高空鳴叫了聲,突然衝到愛蒂思近前,穩穩落到她的肩膀上。
「是只老鷹,夠肥的。」肖龍舔了舔嘴唇,微笑著說道。
「這可不是給人打牙祭的。」愛蒂思橫了眼肖龍,然後從鷹的翅膀底部的羽毛中取出來個竹筒,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竹筒,然後從裡面抽出一片絲帛來。
「嘿嘿,原來是信鷹,可不是給你吃的。」田螺沖著肖龍諷刺道。
愛蒂思橫了眼田螺,叱道:「這是問道高層間的機密,你不是問道的人,需要迴避。」
田螺原本便有興緻瞧瞧裡面的內容,見愛蒂思有意不讓她知曉,便跺了跺腳離開了,恨恨道:「真是個護老公的母老虎,我瞧瞧又不會少根毛,小心我哪天把它烤了當宵夜。哼。」
「上面說的什麼?」肖龍微笑著問道。
愛蒂思瞧了瞧絲帛上的小字,忽向肖龍道:「是巫族發來的,他們探聽到加布里已經帶著大批魔師往御虛宗進發了。同時,御虛宗已經有人出現在了加布里前進的方向上。」
「加布里不和血影殿的赤束匯合了?」肖龍詫異地說道,以他推測,加布里必然勾結了血影殿和魔神殿的人,以壓倒性的力量,企圖圍剿御虛宗。
「他們應該會派人來此聯絡赤束的,御虛宗的人出現的地方距此並不算太遠,倘若他們戰時被赤束夾攻,形勢就不妙了。」愛蒂思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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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赤束被我們提前瓦解了,他們沒辦法夾擊了。」肖龍微微翹起了嘴角兒,各方勢力龍爭虎鬥,好戲即將上演,只是,恐怕誰都沒有料到己方這支奇兵。
「不如我們悄無聲息地先找到並幹掉聯絡人,然後再去幫助御虛宗,你說呢?」愛蒂思說著,將絲帛收入手中一撮,頓時化為片片碎屑、粉末,散落到山間各處了。
「那些聯絡人恐怕實力不會太強,倒不如讓白稀朗他們出動,設法滅了那些人,我們連夜趕往御虛宗那裡好了。」肖龍微笑著說道。
「你想和他們伏擊加布里,那太危險了,你的體能還沒完全恢復呢。不行。」愛蒂思冷然拒絕,不給肖龍商量的餘地。
「愛蒂思,你放心吧,我會邊趕路邊恢復的。」肖龍說著,輕柔地抓住了愛蒂思的手,當他碰觸到對方溫軟的小手時,明顯感覺到一絲抗拒,不過,那抗拒就像暖日春光里的殘雪,瞬間消融了,繼而又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拋下你們不管的。御虛宗那些人同樣是我的親人,我不忍心看到他們慘遭殺戮。」
「哼,你說的倒是好聽了,不過才是個小魔匠罷了。」愛蒂思嗔怒道,雖然言語幽怨,但眉梢眼角都帶著喜色,借著星光看來,就像寒風中盛開的梅花,暗香浮動。
「走吧。」肖龍很想拉著愛蒂思的手走遍天涯,只是現在顯然不是浪漫的時候,還有腥風血雨在等著他。
「我先通知凌雪、白稀朗他們吧。」愛蒂思說著,從儲物袋又取出片絲帛,玉手扶過,留下
只語片言,然後將絲帛放入竹筒中,讓老鷹帶著飛走了。
「丫頭,走吧,又有熱鬧了,這次搞不好會出現好多大魔王的,都是極變態的那種。」肖龍見愛蒂思收拾完畢,便招呼生悶氣的田螺。
「真的?」田螺雖然生氣,見說有熱鬧可瞧了,便又喜滋滋地跳了過來,和肖龍、愛蒂思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不久,附近的草叢裡,石縫見,泥土中,緩緩遊離出淡淡的血氣,過了小會兒,凝聚出赤束的模樣,只見此時的他臉色蒼白,血發都出現些許灰白之色,被肖龍擊中的左側肩膀慢慢流出腥臭的污血,許多血氣匯聚向傷處,並不能使傷口癒合,污血反而更多了。
「這個小子究竟練會了什麼技法,能吞噬人的生機,該死啊。」赤束忽然發出憤怒的嘶吼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極為駭人。
嘶吼之後,只見他呼呼喘著粗氣,繼而調動內氣,想使傷處癒合,然而沒想到的是,隨著越來越多血氣往傷處灌注,傷口反而更大了,流出越來越多的污水。
「該死啊……」他發出憤怒地慘呼,又喘息小會兒后,從儲物袋取出個明晃晃的尖刀來,刺向傷口,隨後,忍痛轉動刀子,剜出大片血肉,直到有鮮血流了出來。
黃豆大小的汗珠不住地滾落,赤束的血發變成了灰白之色,扭曲的臉看起來極為恐怖。
瞧著身體被鑽出了個巨大的血窟窿,從窟窿里幾乎能看到跳動的心臟部位,他哆嗦著從儲物袋拿出玉瓶,將裡面的丹藥全部吞服了,臉上才稍微泛起血色來,嘆了口氣,喃喃道:「這次受傷,恐怕使我數百年的修鍊都化為了烏有,姓肖的,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就不叫赤束,我是你孫子。」
「真他娘的晦氣,大半夜的,你他娘的鬼哭狼嚎什麼?」忽然,從遠處飛掠過來幾個人,嘴裡罵罵咧咧的,都顯得很憤怒。
「我槽……」有個人到近前,見赤束身上出了號的血窟窿,忍不住發出驚呼來,「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太變態了。不過,你也夠厲害的,居然還能活著。」
「我說……這位傷殘人士,你半夜把我們吵醒,多少給我們些補償吧。」有人看到赤束手中尖刀不凡,似乎起了敲詐勒索的念頭,「不還價,給我們每人一千萬金幣就好了,瞧你那架勢,應該是個大匠師吧,值這個價。」
「想要金幣,過來拿好了。」赤束說著,將手中的尖刀扔到那人腳邊。
「好。」那人笑著撿起尖刀,走向赤束,只是他剛到對方身前,突然感覺到陰森恐怖的氣息籠罩而來,預感到不妙,轉身便逃。
只是,他沒逃出幾步,赤束伸出大手便抓到他的腦殼,只見他腦袋和身體迅速萎縮起來,濃郁的血氣從腦袋流出,沿著赤束的手臂,匯聚到身體里。
那勒索的人原本壯碩的身體瞬間乾癟了起來,血氣被赤束吸幹了。
見同伴瞬間被秒殺,他們終於知道遇到了可怕的存在,紛紛轉身逃竄,只可惜,速度太慢,被赤束如法炮製,化為了乾癟的屍體。
吸了幾個人的血氣后,赤束臉色緩和了許多,他從儲物袋裡拿出紗布將身體裹纏好,邁著步子走入了黑暗的林子,喃喃道:「姓肖的,姑且讓你們囂張幾天好了,下次我出現時,必吸干你們所有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