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23)
如此,方是王家風範!他必是召國太子無疑!青鴻不覺向後退了半步,又驚又恨,忽兒拔劍!
林柏立時箭步衝上,奮力按住青鴻手臂,急勸,「鵠兒!且鎮定!」順勢扣其手腕,撤下劍刃。
其動作行動流水,看得吳風興趣盎然,冷笑道,「原是鵠!非是雁!難怪我喚你鴻兒你不理睬!」
「召太子!」林柏喝道,亦回以冷峻目光,「此是我東越驛館。敝人初陽城主營參將林柏,請教閣下,不遠千里來此卑躬屈膝、為我國人為奴做婢,倒底所圖何事?南召當真已破落至此!」
「哈哈哈……」召太子風梧仰頭大笑,「不愧是林家少子!久聞大名!武安大將軍麾下首席參將!只是我聞林參將亦是輕裘快馬的豪邁人物,何以相見卻是個病骨嬌軀、氣若幽蘭的弱書生!」
「瘋子!」青鴻幫腔斷喝,「此是越地!由不得你猖狂!我若知你身份,合該讓你淹死在水底!」
風梧笑笑,些許明媚,「其一,此是天子領域,而非越地。其二,合該你入我網羅,在劫難逃!」
青鴻又要怒起,被林柏按住,鎮定問說,「召太子置下大網,所要網羅也非鵠兒這等小輩罷?」
「小輩?鵠兒將門嫡女,你瞧著她哪裡小了!只是以林參軍今時風采,怕是難配鵠兒英姿罷!」
青鴻終忍他不得,爭開林柏,衝上去當胸一拳,風梧不防,竟被打得連退數步,面色難堪。一旁阿仲此回已是大怒,護在家主身前厲聲喝斥,「你們既知我主是召國太子!何敢這樣造次!」
青鴻哪裡顧及這些,仍然要打要伐,被蔚拓林柏一起拉住,林柏喝問,「召太子還不走嗎?閣下非請而至才是造次!若真在我東越驛館丟了性命,那也是你等咎由自取!」
風梧撫了撫胸口,儼然痛意難當,又狠狠瞪了眼青鴻,笑意深遠,「你只不要落在我手裡!」說完喝令阿仲取長衣,又當庭穿衣系帶,從容宛如自家,待衣衫容貌收拾停當,這才大步去了!
留下庭前林楓等面面相覷,諸多頭緒竟無從說起。沉鬱之下,蔚拓率先開口,他須得摘清罪責,「二姑娘下回救人可好先問是南人還是北人?每每行俠皆恩施南召,莫不是命里有定數?」
「是誰人巧舌如簧,苦勸我等收留一個落魄少年?」青鴻反唇相譏,「還道甚麼與他同病相憐!你也鬚生得出這等富貴命才是!他是正經太子,你連個宗親尚且算不上呢!也敢攀附?!」
蔚拓氣得面色煞白,「好歹我是待客以禮!你每每與人拳腳相加!且看召國要清算時你如何應!」
林楓亦唯恐此事後患無窮,忙從中功和,「不過是打了兩巴掌……終是救命之恩,應無大礙……」
「你是說每天兩巴掌嗎?只入城那日就好懸將人打死!我等是瘋了才帶她這麼個禍害來帝都!」
「是他屢屢輕薄我在先!我合該將他殺了!也可免後患無窮。」青鴻說時自林柏手上奪回佩劍即向外走,迎頭正與百里荒撞個滿懷,青鴻瞧他慌裡慌張的模樣愈發怒氣難抑,抬手便打。
百里荒肩上挨了一拳,胸前挨了一掌,腰上還挨了一腳,若非被林柏喝住,青鴻仍不肯罷手。
「退後!」林柏扯了青鴻衣領喝令,面色冷峻,「青鴻你再這般!即刻離開帝都!回初陽城去!」
青鴻忿忿難平,指著百里荒質問,「你知不知道那個混小子吳風是召國太子?!」
百里荒又添驚色,也顧不得周身疼痛,訝異回問,「吳風?那個無賴?召國太子?如何確知?」
蔚拓也是惱了,「你也不必裝了!你父是召國國師!你是百里家長子!你會不認得召太子?」
「我說過數回,我與家父並非一路!莫說召太子,召王我也不曾見過!寒年就不曾到過錦都!」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青鴻今時是疑所有人,只怕自此以後天下再沒人可以博她仗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