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天師府的道長
楓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反而還少有的調侃艾倫盡學一些怪的,殷雨露的霸道蠻橫,菲菲的一針見血,楓弦讓艾倫離開組織去聖弗萊學院讀書,本意是想讓跟社會嚴重脫軌的艾倫,在學院的生活中重新融入進外界,並且好好學習一下重新塑造他那冷漠無情的性格。
雖然艾倫有在按照楓弦的話,去學習,去接觸,但貌似艾倫在學習的道路上逐漸偏離了楓弦所想的航道,就有一種穿褲子時穿錯褲腿的感覺……
不過楓弦也只能夠無奈搖頭,說到底他的性格跟艾倫大差不差,只是楓弦的高冷更多是體現在作為聖騎的威嚴之上,而艾倫就是純粹的情感麻木,要讓楓弦教艾倫怎麼樣去做一個別人眼中的「正常人」,在這件事情上楓弦也是愛莫能助,他教不了。
即便以前有把這個任務交給無眠,不過都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都過去了,就連跟艾倫最為親密的姐姐都沒能改變他,楓弦就更是無法了。
但是讓楓弦更沒有想到的是,在無眠那細緻入微的悉心照料之下,艾倫雖然有些許變化,可並沒有太過於任何明顯的改變,而艾倫入學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最顯著的方面就得到了這麼大的變化,看來無眠這個姐姐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艾倫他的那些朋友們卻做到了。
這讓楓弦認為,他讓艾倫去學院上學,彌補一下缺少正常生活的這個決定還是挺正確的,其他的事情楓弦就管不了了,這麼多年來,楓弦已經把他自己畢生的本事盡數傳授給了艾倫,而艾倫也很有天賦,學得很快,雖說還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面達到楓弦那般高度,不過最基本的還是掌握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就得看艾倫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艾倫現在都已經到十六歲這個年紀了,能夠成為什麼樣的人,能夠決定這個結果的人只有艾倫他自己,而楓弦這個當師父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艾倫不會走彎路,不會誤入歧途。
「對了,我聽眠兒說,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醫院裡面養身體嗎?怎麼跑外面來了?」
楓弦又問。
然而在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後,艾倫卻變得緊張了起來,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不會說假話,這是艾倫最好的一點,也是無眠的功勞,從小就教艾倫做人要誠實,所以艾倫到現在為止,要說就一定會說大實話,要不就不說話。
不過還有一點就是艾倫在楓弦面前根本不敢說假話,因為楓弦和無眠一樣能夠百分百地揭穿,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父女倆有什麼讀心術的能力,主要是因為艾倫的說謊就是拙劣的表演,從小時候開始,他們都是看著艾倫長大的,艾倫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艾倫是否在說謊,兩人一眼便知。
「偷偷跑出來的?你姐姐不知道?」
原本還在談笑著,楓弦一下子就變得極其嚴肅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艾倫偷偷跑出來是為了什麼,道:「六殿下此次所行之事關乎到整個皇族嫡系,事關重大,你要偷偷跟上去我並不反對,只是你要注意一下,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若壞了事誰都保不住你!」
就算態度嚴肅了起來,楓弦依舊是在對艾倫叮囑,希斯蒂婭能不能完成這一次的回歸試煉,決定著皇族嫡系一脈今後的去向和命運,要是因為外界因素而導致希斯蒂婭的回歸試煉任務失敗的話,那麼要迎接的就是來自皇族的怒火!誰都承擔不起!
艾倫點頭回答:「是,師父,我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也不會讓殿下她們跟我扯上任何關係。」
自己只是暗中跟隨,只會在緊急的情況下出手,而且就算出手,艾倫這邊他自己只是一個二階,修連靈使都算不上,即便幫忙也不會違反試煉的規定,但能夠不扯上關係就不要輕易露面,避免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抓住把柄,而導致希斯蒂婭的回歸試煉失敗。
雖然楓弦的確有這個意思,畢竟他很了解艾倫,他知道艾倫跟希斯蒂婭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而只要一牽扯到跟希斯蒂婭他們有關的事情,艾倫平日裡面那沉著和冷靜就會被拋於腦後,變成一個做事不記後果的莽夫,而且艾倫會不顧無眠的叮囑,從醫院偷偷溜出來,跟在希斯蒂婭她們身後到達納扎里克,就可以很好的說明這一點。
不過這並不是楓弦最主要的意思,楓弦接著說道:「六殿下的回歸試煉牽扯到很多皇族內部的事情,嫡系和旁系今後的處境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就全看六殿下能不能重新返回皇族。」
「旁系一直被嫡系壓著,這麼多年了他們肯定想過要翻身,而這一次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表面上旁系分家的那些人沒有反對六殿下回歸,可暗地裡絕對不會老實的!」
聽了楓弦的話,艾倫知道一個大家族裡面為了權利和地位肯定會進行一些勾心鬥角的明爭暗鬥,而希斯蒂婭便是成為了這爭鬥之中的犧牲品,也是能夠決定勝負的關鍵!
畢竟希斯蒂婭的能力有目共睹,從全方面來看的話,奧菲皇族裡面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把希斯蒂婭比下去,旁系想要弄點什麼小動作的話,也就只能夠趁現在,若是等希斯蒂婭重返了家族,那麼明面上可就很難能夠把希斯蒂婭給比下去了。
所以旁系的人定然不會無動於衷,不會讓希斯蒂婭成功回歸,更不會讓一顆能夠直接影響到戰局形勢的棋子,落在他們苦心經營多年的棋盤之上。
這樣說的話,希斯蒂婭她們這一次到白骨森林去,危險遠要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大!不僅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獵殺目標C級魔物,還要提防旁系在暗中搗亂。
哥布林勇士和三眼邪狼,那可是達到了C級的魔物啊!之前艾倫就聽周圍的冒險者說,埃米羅他們團隊才獵殺了一隻B級魔物,雖只是一隻B級的,但B級的魔物就有著堪比四階靈王的戰鬥力,而且還是在埃米羅全員C級的基礎下才勉強戰勝一隻,這並不是很輕鬆,由此可見等級稍微高一點的魔物實力絕對不弱。
而對希斯蒂婭的任務要求,這種魔物總共要殺十個!數量倒是不用擔心,即便希斯蒂婭她們那邊總體戰鬥力不弱,但是到底能不能打贏還是一個未知數,因為希斯蒂婭她們,除了斯塔莉之外都缺少實戰經驗,特別是跟魔物對戰的經驗,也包括斯塔莉在內。
「師父的意思是說,旁系的人會出手影響六殿下的回歸試煉!」
雖然沒有敞開了說,但艾倫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楓弦想要表達什麼,想要除掉一個人,最好的,並且不會讓自己被懷疑的辦法,身為暗殺者艾倫再熟悉不過了。
買兇殺人!
礙於立場和身份的緣故,旁系的人自然是不會出手的,不過他們自己出不了手,並不代表不能夠借別人的手破壞希斯蒂婭的試煉任務,借刀殺人,能夠除掉希斯蒂婭這個對他們而言有著最大威脅的嫡系子嗣的話,那就更好!
「所以你要跟著她們,在暗中保護六殿下她們,注意盯好任何會對六殿下她們造成阻礙的可疑人員,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最好是別出手干預。」
既然艾倫不會乖乖回醫院去養身體,那麼就直接給他安排任務,這樣既能夠合艾倫的心意,又不會讓他魯莽亂來。
「是!師父,弟子領命!保證不會讓任何可疑分子搞破壞,一定保護好六殿下她們的安全!」
接到任務,艾倫立馬跪地接令,而他的臉上也是喜色顯露,雖說楓弦只是讓他幫希斯蒂婭她們盯著會阻礙完成試煉任務的可疑分子,但艾倫偷偷跟上的目的就是不放心她們,即便不能夠出手,是要能夠看見她們平安無事,那麼就算遠遠地看著對於艾倫來說也無所謂。
「我叫你姐姐給你的那一卷功法捲軸你看過了嗎?」
任務的確是安排下去了,不過師徒兩人好不容易單獨見一回面,聊一聊公事之外的事情還是可以的,所以楓弦就問艾倫,他讓無眠給他帶過去的捲軸,艾倫是否已經開始修鍊了。
回想起來,這幾天在希斯蒂婭她們為白骨森林之行做準備的時候,艾倫也並沒有閑著,在根據她們的計劃進行著規劃,不過無眠帶回來的那一卷捲軸艾倫還是有看過的。
雖然艾倫能夠看出裡面記載了一招很厲害的功法,但是捲軸裡面對功法的記載十分模糊,文字就像是喝醉了之後胡亂寫上去的一樣,毫無章法和邏輯可言,修鍊方式更是無從看出,所以別說是修鍊了,艾倫就連看都看不懂。
聽了艾倫的回答,楓弦並沒有說艾倫理解能力和悟性不行之類的話,反而相當認同艾倫的回答,就算自己也是東方國家的人,可就連楓弦都看不到那捲捲軸上面記載的都是些什麼。
「我讓你姐姐把捲軸交給你的時候,順便帶兩句話,你可還記得?」
當時無眠把捲軸交給自己的時候確實有說過一些,而且還是單獨說的。
「姐姐說,這部功法是索倫家族的,還告訴我,師父您說讓我用眼睛去看……」
索倫家族多年前遭到慘無人道的滅門慘案,到現在那一整個古老家族的存在已經從這個世界之上被徹底抹去,即便艾倫想要探尋更多和家族有關的事情,那根本就是無從考證,而在得到一部屬於自己家族的功法之時,艾倫心中無比激動!
就算只是一部沒有生命的功法捲軸,這也能夠讓艾倫更多地了解自己那早已不復存在的家族。
然後就是無眠轉告的第二句話,「用眼睛去看」,這就讓艾倫摸不著頭腦了,若是用心去看的話,還能夠摸到一些門路,像是用精神力去查看,或是用靈魂去感知,可是這用眼睛去看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一點頭緒都沒有。
楓弦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自己對那一部功法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全盤道了出來:「那一部功法名為『極電風雷訣』,這你應該知道,而我說知道的,這『極電風雷訣』是索倫家族的鎮族功法,唯有索倫一族之人才能夠修鍊,而且還跟神虛視一樣享有著天下第一的名號,不過卻是在身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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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以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的這一卷功法捲軸,畢竟當年的那一場大火是徹底把索倫存在過的證明給焚燒得一乾二淨,我給你的那一卷應該是當今世上,保存得最完整,也只唯一的記載著『極電風雷訣』的功法捲軸了。」
天下第一的身法?這樣說來索倫家族不就身懷兩個天下第一了嗎?一個是限繼血脈,而另一個則是身法招式,艾倫對於楓弦到底是在怎樣的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功法捲軸,因為艾倫知道,楓弦雖是知情人,但從來都沒有對自己透露過任何一字一句,這其中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而楓弦是自己的師父,他定不會害自己。
可是楓弦所說的這些跟如何修鍊極電風雷訣有什麼關係呢?
口中重複回味著楓弦的話,索倫家族的鎮族功法,跟神虛視一樣享有著天下第一,非索倫一族之人才能夠修鍊,才知道其修鍊之法……
「我終於明白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艾倫只感覺到自己突然靈光乍現,茅塞頓開,察覺到了楓弦話中所暗藏的玄機。
而後,隨著艾倫調動靈能,他雙瞳的顏色瞬間暗沉了下來,瞬息之間就從如同天空一般的湛藍變得血紅得發紫,此時的艾倫依然開啟了神虛視。
然後再拿出「極電風雷訣」的功法捲軸將其在面前展開,這一次,之前捲軸上那根本就無跡可尋的文字,在神虛視的視線之中開始自動扭曲、偏移了起來,很快就變成了艾倫能夠看得懂的內容!
而這才是「極電風雷訣」真正的修鍊之法!
之前,艾倫還在懷疑這上面所記載的,該不會是哪個酒鬼在醉酒之後胡亂所寫的吧?即便能夠看得出有修鍊之法的痕迹,但完全就看不懂,都想過這會不會只是一卷不完整的殘卷?
不過在聯想到「唯有索倫一族之人才可修鍊」的這句話之後,艾倫才意識到為什麼只有索倫一族的人才能夠學習,而旁人學不了。
再想起楓弦讓無眠轉告自己的,「用眼睛去看」的這句話,艾倫就明白了。
其他人沒有辦法修鍊,是因為就算非索倫一族的人得到了捲軸,也從捲軸中看不出任何修鍊之法,唯獨索倫一族的人,用眼睛去看,將這兩句話結合起來就能夠知道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唯獨索倫族人的眼睛才能夠觀得修鍊之法!
而跟其他人相比,索倫一族的人的眼睛最大區別,便是那獨屬於索倫家族的限繼血脈,神虛視!
艾倫在開啟神虛視之後,再去查看捲軸的內容,極電風雷訣的修鍊之法果真就浮現了出來!唯有神虛視才能夠看見修鍊之法,難怪說唯有索倫一族之人才能修鍊。
終於看見了修鍊之法,艾倫既興奮,又激動,他立即感謝楓弦:「多謝師父指點迷津!若不是師父提醒,恐怕弟子這一輩子都無法窺得這其中的玄妙!」
楓弦擺手,道:「不用客套,這本就是你索倫家族的東西,我也只是物歸原主,因為這功夫只有你索倫一族的人才能夠修鍊,所以不是索倫族人的我也就沒有辦法對你進行任何的指導,不過既然是你索倫家的功法,那你一定能學會,而且以你的天賦也肯定能夠修鍊成功!」
說著,楓弦嚴肅了起來,與其說是在語重心長的叮囑,倒不如說是在警告:「但那終究是索倫家族的東西,你也知道索倫在帝國是代表著什麼,所以即便練成了,也不能夠在世人面前過多的顯露出來,再加上神虛視,這兩個對於索倫來說極具代表性的大招牌,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能夠修鍊極電風雷訣對於艾倫來說,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畢竟能夠多掌握一項本事,就是能夠進一步提升自身的實力,實力的提升就意味著,艾倫更加有能力可以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了。
可由於跟索倫家族直接掛鉤,所以絕對不能夠被帝國方面所察覺。
身懷兩個有著天下第一之稱的本事,卻無法放開手腳施展出來,要一直憋著的這種感覺實在難受,還不如不會呢!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艾倫能做的,就是忍著。
還交代的交代了,該說的也說了,楓弦便說:「好了,在那邊肯定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你不趕緊回去處理一下的話,要是驚動六殿下她們,我想你的下場應該不好受,對吧?」
「是!師父!」
可艾倫依舊沒有動身離開,看著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楓弦就讓他有話直說,而艾倫也是支支吾吾地請求起來:「那個……師父,我這一次偷偷跑出來的事情,能不告訴我姐姐嗎?」
聽到艾倫的話,楓弦也是一下子愣住了,原來遲遲不肯走是為了讓自己幫他保守秘密,看來比起自己這個師父,艾倫更害怕他的姐姐啊~
楓弦沒有回答,只是揮手示意,而在看到楓弦的這個動作之後,艾倫也知道楓弦同意幫自己這個忙了,告謝之後,艾倫便從傳送門離開了。
艾倫走了,楓弦嘆了口氣,一直沒有出言的韋達彌斯也終於開口了,問:「嘆氣是因為不知道讓小艾倫學習極電風雷訣,到底是好是壞?」
「是啊,那是他索倫家族的東西,他若不學,極電風雷訣將面臨的就是失傳,那般強悍的功法若是失傳,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楓弦吸了一口煙,點頭回答:「可偏偏又跟索倫扯上關係,我這個當師父的已經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他,但比起外人的,自家的本事會更加適合他。」
此話不無道理,不管是神虛視,還是極電風雷訣都是為索倫家族量身定做的,就跟楓弦的本事一樣,最適合艾倫的必定是索倫家族的,這會讓艾倫變得更加強大,但同時也會變成束縛住艾倫的枷鎖。
楓弦已經將他能夠為艾倫做的事情,做到了力所能及的程度,剩下的,就看艾倫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說這個,韋達彌斯突然問道:「我記得你把聖騎令牌交給艾倫的時候就說過,若是隨意亂用令牌,你定當嚴懲!他這一次明顯是壞了規矩,可別說嚴懲了,連訓都算不上,只是隨便說了他兩句,你這也不是壞了自己定下來的規矩嗎?」
看著韋達彌斯,雖然他的臉上只有兩個明亮的星點當做眼睛,可楓弦能夠看出韋達彌斯此時臉上那壞笑的表情,而他卻只是咳嗽了兩聲,並沒有正面回答。
見楓弦的反應,他明顯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自己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韋達彌斯又說:「在我看來啊~平時你對小艾倫相當之嚴厲,更是不曾給與他笑臉,但其實你還是很愛他,很關心他的對吧?不然的話,小艾倫每一次犯錯你都會不懲罰他?處處維護他?而且在很多公事上你都抱著私心的,對不對?」
被韋達彌斯說中,楓弦也沒有反駁,畢竟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他也是嘆口氣:「那小子本事不小,也很有天賦,但上天不公,處處針對他,他骨子裡面的那一份倔強也從來都沒有服輸過,可是他這性子也給他帶來了許多麻煩。」
「雖然基本上我都能夠幫他擺平,但待他羽翼豐滿之時,終有一天會離開我的庇護之下,雛鷹也會翱翔於天際!我能夠保住他一時,卻保不住一輩子,總有一天他要依靠自身的能力去面對一切。」
「也不知道那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的變成熟,讓我少操一點心……」
見楓弦逐漸傷感和低沉的情緒,韋達彌斯又問:「你現在後悔把他從小就培養成一個暗殺者嗎?」
楓弦無奈:「沒辦法,他的身份特殊,若不那樣做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帝國長到這麼大,成長為現在這樣一個優秀的小夥子。」
到此,韋達彌斯也沒要再多說了,它也知道這是楓弦為數不多的傷心事之一,然後它換了一個問題:「你剛才也說過,皇族旁系的人肯定會有所動作,你就放心讓他和隱者去盯著那些麻煩?」
艾倫雖然很優秀,得到了楓弦不少的真傳,但自己徒弟的能耐,自己這個當師父的最清楚不過,而且艾倫的身邊還帶著修,他雖然也有戰鬥能力,但修的優勢卻不在戰鬥的方面。
所以讓他們兩個去盯著皇族旁系,楓弦始終是不放心的。
很清楚楓弦的想法,韋達彌斯便給他支了一個招:「這樣吧,你不放心他,擔心他會有危險的話,我代你跟著他吧~雖然聖騎不能離開聖宮,這是規矩,但除非是星靈王陛下親自發話,不然你們人類的規矩可對我這個星靈沒有任何約束作用!」
的確需要有人盯著艾倫,別讓他再干出什麼傻事出來,楓弦這邊走不了,眼下能夠拜託和信任的也就只有韋達彌斯了。
「放心,若有什麼危險的話,我會帶著小艾倫他們立馬逃到星靈界去避難的。」
說完,韋達彌斯便立馬開始行動,跟在艾倫後面穿過傳送門,前往納扎里克鎮。
看著關閉的空間傳送門,楓弦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口中,那個「不讓人省心的臭小子」離去的地方,不再言語。
返回冒險者公會,艾倫出來之後所有人都注視著他,都在等著艾倫開口說些什麼,有在期盼的,有在畏懼的,也有等著吃瓜看熱鬧的。
「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這其中最害怕的人當屬梅森了,早上惹到希斯蒂婭,好在希斯蒂婭宅心仁厚,明事理,只是讓罪魁禍首傑克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沒有殃及池魚,只能說運氣好,惹到的是希斯蒂婭,雖說她的脾氣在皇族裡面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希斯蒂婭一定是考慮得最周全的一個。
可楓弦不一樣,世人皆知天秤聖騎行事一向雷厲風行,他的名聲可是在上一次天神戰役時就打出來了的,雖然不及奧菲皇族那來自於血脈深處的威壓,但楓弦僅憑自身實力就能夠讓人感受到不輸給血脈的威懾!
那可是神封級別的強者啊!不僅是在奧菲斯特帝國,即便放在整片大陸上都是頂尖的存在!
艾倫先是看了一眼埃米羅,那戲謔的眼神中帶有些許挑釁,這然埃米羅感覺到極其的不爽,因為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紈絝子弟的囂張氣焰,恨不得去打他們的臉。
但現在面對著艾倫,埃米羅卻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動作,不能夠表現出自己的不爽和不服,因為他現在知道了艾倫背後的靠山是誰,即便之前只是看見了有所缺失的令牌,那或許還有弄虛作假的可能,但是在天秤星靈都是出現了之後,這便是板上釘釘成了不容爭議的一件事實。
雖然不情願,可埃米羅不得不承認,縱使自己天賦異稟,努力到無能為力,終究還是抵不過艾倫的一個動作,在埃米羅看來,自己努力了大半年,跟那些魔物進行生死拼殺后才得到如今的成就,甚至還趕不上艾倫的一絲一毫……
但艾倫在遇到楓弦之前,何嘗又不是在死亡和絕望中摸爬滾打著苟延殘喘活著的呢?即便後來得救,但艾倫的日子也依舊不是特別好,最起碼跟普通人比起來,他活得並不像個人樣。
能夠成為一個一招手便是能夠讓大多數人跪地求饒的人,但其代價是要捨去十之八九,甚至是全部的情感,以前的艾倫沒得選,也沒有那個選擇的權利,但如果再給艾倫選擇一次的話,他可能會做出另外一個選擇,那倒是自己的生活,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呢?
「咋樣啦?」
修也是擔心得要命,雖然也有擔心艾倫會不會挨罵,但修也擔心楓弦的怒火會通過艾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畢竟是艾倫帶著他來的,即便始作俑者是艾倫,主謀也是他,不過修跟艾倫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無論如何都只能同進退,共生死。
就算修表現得像是艾倫把他給拖下水一樣的,可若是艾倫真出了什麼事,即便是那個平時最膽小怕死的修,他也絕對會第一個上!因為真兄弟永遠都不是光靠嘴巴說的。
不過只要一回想的話,從以前開始,不管艾倫犯了什麼錯,惹了什麼禍,楓弦都只是嘴巴上說著要如何如何,可實際上卻沒有對艾倫降下任何的懲罰,很早以前修便是知道了楓弦在組織裡面搞區別對待,他總是偏袒艾倫,維護艾倫。
包括自己也是一樣,楓弦對修也是不怎麼約束,基本上都是屬於放養的狀態,只要修能夠保證每一次開會的時候能到場,除此之外楓弦別的基本上都不會管。
生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影」更是一個將紀律的組織,可楓弦卻以職務之變給艾倫和修兩個開綠燈,很明顯就是在區別對待,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有怨言。
對修點了點頭,艾倫表示楓弦那邊已經沒有問題了,這才讓修長舒了口氣,真的是要嚇死個人了!
「你就是這裡的負責人?」
轉向梅森,艾倫問他,而梅森也是立馬恭敬地回答:「是的!大人,我叫梅森·霍金斯,是納扎里克鎮冒險者公會分會的會長……」
還不等梅森說完,艾倫又說:「我可沒有問你叫什麼,你覺得這個地方適合談話嗎?」
梅森點頭,但是又看了一眼站在艾倫對立面的埃米羅,問:「那大人,這要怎麼處理呢?」
同樣看了一眼徹底老實了的埃米羅,艾倫一笑,回答:「沒什麼,早就聽聞納扎里克鎮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剛才不過小打小鬧而已,對吧?」
展示身份出來,艾倫明明可以用楓弦來壓埃米羅,讓他吃一點教訓,可艾倫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大氣地既往不咎,這反倒讓埃米羅的自尊心更加挫敗!因為他能夠感覺到艾倫的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戲弄。
但即便他再不服也不能表現出來,他不能光想著自己,還要給別人著想,早上的傑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聽得艾倫的話,梅森也是立馬將周圍的人散去,而埃米羅一行人即便有怨言,也只能夠乖乖離開,雖說被打了臉,遭到了第一次心理上的挫敗,但最起碼沒有像傑克那樣丟臉丟到姥姥家去,更沒有付出任何慘痛的代價。
把圍觀的人遣散完之後,梅森又客客氣氣地招呼艾倫兩人去他的辦公室去坐一坐,艾倫也沒有拒絕,畢竟確實有些事情要好好問一問他,人多眼雜,現在正好也缺一個可以安靜談話的地方,於是就跟著梅森離開了一樓大廳。
來到辦公室裡面,梅森正準備給兩人帶杯水,解解渴,艾倫就直接說道:「不用招待了,我可不是來做客的,我們直奔主題吧。」
「不知二位大人來此,所為何事?下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艾倫便問:「她們來過你這裡,對吧?」
她們,梅森當然知道艾倫口中所說的她們是誰,艾倫是聖騎的人,而今天在公會裡面出現過的,唯一能夠跟聖騎扯上關係的,便只有希斯蒂婭,奧菲皇族。
梅森回答:「是的,大人,那幾位大人早些時間確實來過公會,還跟我手底下的人發生了一些誤會……」
突然,梅森意識到了自己多嘴,多了不該說的話,他戰戰兢兢地看向艾倫,後者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反倒是修開了口:「發生了一些誤會?什麼誤會?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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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梅森只好把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在聽完之後,艾倫像是幸災樂禍一般一笑,說那做法倒符合殷雨露的脾氣,而希斯蒂婭的處理方式也是她的作風。
梅森本以為艾倫在聽了這件事之後,會興師問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艾倫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希斯蒂婭她們已經把問題解決,自己要是還揪著不放,那就是越俎代庖,公然違抗上面的決定。
艾倫沒有過問,他相信就算靠她們自己也能夠把事情辦好,畢竟她們每一個人都是相當的優秀,遠要比自己優秀太多,所以艾倫只有兩個問題,希斯蒂婭她們是什麼時候離去的,梅森是否知道她們的去想。
關於希斯蒂婭她們是多久離開的公會,梅森回答是估摸著下午五六點的時候,那邊時候都快天黑了,至於她們離開公會之後去了什麼地方,這梅森就不清楚了,他只是把希斯蒂婭幾人送出了公會。
兩個問題回答完畢,艾倫點頭,似有了離開的打算,梅森也才能夠喘口氣,他感覺艾倫帶給他的壓迫感,比希斯蒂婭還要可怕許多!畢竟跟希斯蒂婭還可以談,可要是惹到艾倫,那連談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梅森倒是無疑之間看見了修手中的摺扇,於是他就好奇地問了一句:「如果下民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大人該不會是來自道玄山,天師府的吧?」
此話一出,修當場呆住了,他連忙拉上艾倫轉過身去,一臉驚愕道:「遭了,本以為這個小地方是不可能有知道天師府的人存在,這下被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該怎麼辦?」
「你們天師府的事情,怎麼還問起我來了?那你們天師府有殺人滅口的傳統嗎?」
修無奈搖頭,他的確不該問艾倫的,這是他們天師府的事情,跟艾倫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天師府也沒有像影那般,有將知情之人殺人滅口的傳統。
且看修是怎樣發揮的吧~
轉過身來,恢復之前的狀態,修先發制人,問:「噢~會長識得此物?」
梅森恭敬地回答:「下民以前還是冒險者的時候,就去過一趟聖夏,偶然機會有幸認識了一位天師府的道長。」
「只是天師府向來神秘莫測,不問世事,尋常人根本就見不著,不知道道長您怎麼會……」
不等梅森說完,修接著他的話說:「怎麼會跟奧菲皇族扯上關係,對嗎?」
梅森也是嘿嘿一笑,見他的反應看來是沒錯了。
天師府,這個聖夏極其神秘的勢力,其勢力並不輸給那聲名顯赫的一族二域四宗六派八扇門,畢竟聖夏本就是一個藏龍卧虎的地方,沒有聽過名號,並不代表不存在,有一些門派和勢力就是那種隱居起來,不問世事的,不過跟那些真正的隱世宗門比起來,聖夏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天師府的名頭。
陰陽風水,命理推演,這些在科學面前玄之又玄,沒有任何依據可言的,就是天師府的拿手絕技!在整個大陸都堪稱一絕!畢竟能夠成為那聖夏的第一,大陸第一還是難事嗎?
「相見即是緣分,咱免費給會長算一卦,如何?」
年輕的時間遇見過天師府的人,梅森自然是知道這些道人的能力,也就沒有推辭,隨後修拿出一枚銅錢,往天上一拋,待銅錢落在桌面上后,修觀了起來。
「會長,不得了啊!您吉人天相,雖然事業上會碰到一些坎坷,不過大難之後必有後福,您今後的事業必將順風順水!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大道!」
聽了修的說辭,梅森也是忍不住喜笑顏開,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事業還要重要的了,大半輩子都獻給了事業,照修的推演,劫難之後順風順水,那豈不是能夠在冒險者界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下?能夠達到以前是冒險者時,所不能夠達到的成就?
不過,修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接著道:「命數乃是天道!是天意!更是天命!人,不可違之,更不可抗之,違抗天意的下場只有一個,粉身碎骨!挫骨揚灰!魂飛魄散!」
「但是,這並不包括咱天師府在內。」
後面一句話,修的語態和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整個人的氣場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說道:「天師府的起源之悠久足以超越聖夏許許多多門派宗門,甚至跟那些派得上號的頂流勢力起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到驅邪避穢,大到逆天改命,從古至今,有多少非凡之人在行大事之前都會不遠萬里地親身前往道玄山,不惜花重金來咱天師府,只求那對於常人而言,參不透其中奧妙、玄乎其玄的一卦。」
「即便是那些頂流的勢力,也不敢輕易惹咱天師府,更別說跟天師府為敵!想要在你這命數之中,加上幾道劫,添上幾次難,對咱而言不過就是做幾個法的事情。」
說著,修伸手將硬幣翻了一面,將他自己推演出來的卦象給改變,看著梅森,道:「咱想,會長應該不願意看見自己那即將如日中天、順風順水的事業,毀於一旦,對吧?」
「所以,咱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也可以當做也給予你的一條忠告。」
梅森立馬跪下,一點猶豫都沒有,他畢恭畢敬地請求起來,絲毫沒有顧及自己這個冒險者公會分會會長的身份,畢竟跟天師府的人比起來,自己就是個屁!
「道長法力通天!鄙人願聽其詳!」
修一笑,伸出手用摺扇去把梅森抱成拳的手抬了起來,告訴他:「咱給你的忠告很簡單,只有四個字,謹言慎行,咱想以會長的悟性,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知道該怎麼去做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