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爛攤子
距離北郊公園不到五百米，是一處利用遊資的小型房開公司開發的別墅區，地方不大，只有幾十個小獨棟。後來房開公司走了，把物業轉包給一個三流物業公司，這家公司經營沒幾年，老闆預收三年物業費后跑人了。找不到接盤俠，小區的物業管理差到極點，說是別墅區，搞得野草瘋漲，最高的能擋到路邊監控。
月夜靜謐，一輛沒牌照的麵包車開進小區，車燈晃過，草叢裡的流浪貓驚慌逃竄。接連拐了幾個彎，車子停在陰暗處，車門打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跳下車來，左右看了看，回頭衝車裡帶著口罩的男人揮手
「叔叔再見！」
駕駛室同樣帶著口罩的朱雲嘴角扯動，這小崽子心是真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去鬼門關繞了一圈。
小男孩就是曹關昭的小兒子
張江擺擺手，微笑道：「回去吧，能認識路？」
「認識，就在前面。」
奶聲奶氣說完，又沖張江揮揮手，沒搭理朱雲，沖不遠處的拐角跑去，拐角的另一邊就是他家。曹關昭自己就是搞樓盤的，前些年不知道什麼想法，用他小姨子的名義買下這棟別墅，基本沒來住過。要不是跟曹騰結怨后，趙東就交待朱雲重點盯住曹家父子的一舉一動，這次不可能找到這裡，還把人小孩綁走。
關上車門，朱雲朝小區門口開去：「勝哥，這小屁孩挺喜歡你的。」
「好吃好喝養著，又不打不罵的，能不喜歡嗎？」
朱雲嘿嘿一笑，想起來挺逗，一開始這小子哭得死去活來，估計是被家裡慣的，怎麼哄都哄不好，槍那玩意兒對他壓根兒不好使，人家不怕，還說他有好多把，每把都比他們的大，死活就要找媽媽。
結果張江懶得搭理，捆好手腳封住嘴扔進卧室里，第二天再去看時，只盯著小孩說了句：「你不哭我過幾天就送你回去。」
張江那眼神成年人對上一眼都迷糊，更別說是個孩子，加上哭了一晚上也累了，小孩點點頭，解開后還真就不哭了。
兩人很默契，張江睡覺或是出門，就把他捆上，回來再解開，有一次張江去買吃的，回來時順便給他帶了本漫畫書。打那以後這小子更加自覺，晚上想睡覺了，見張江還在看書，就自個兒拿著繩子過來
「捆上吧，我要睡了！」
十來天相處下來，不單是小孩喜歡張江，朱雲能看出張江也挺喜歡這小孩。要是這次東哥他們沒能回來，他猜測張江也不會按東哥事先安排的那樣去做。當時東哥的命令是，如果他們都進去了，曹關昭全家能做一個是一個！
......
趙東幾人回來的第二天，整個東城不分黑白，全沸騰了，實在是之前志勇要取趙東而代之的動靜搞得太大，連普通百姓都能聽到些江湖消息用來當茶餘飯後的談資，就更別說做生意和遊走灰色地帶的人群。
特別是跟趙東團伙生意有關的，心情可謂是各有不一！
志勇有曹關昭撐腰，針對趙東團伙旗下的產業，行動毫不留手，林喜樂初出茅廬，對於江湖手段一竅不通，硬把體制內那一套搬來作為應急措施。雖說還算是調撥有度，但那個時候的趙東團伙，幾兄弟的嫡系部隊全找不著人，林喜樂只能用些平日里打醬油的。結果可想而知，若不是最後關頭咬牙豁出去，保不齊連夜幕也得丟！
一大早，趙東便讓幾兄弟趕緊摸排清楚如今狀況，損失幾何，拿出應對方案。沒到中午，接連收到彙報的趙東，一個頭兩個大，在辦公室里把志勇家的幾個戶口本全問候了一遍，攤子爛得比他想象的還嚴重。
可問候歸問候，摔東西解決不了問題，再爛的攤子，也是他帶著兄弟們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不可能就這麼扔了！
碰面耽擱時間，作為天生的老大，趙東果斷下達指令，很簡單，一句話：「各自嘗試解決，遇到問題彙報，拿不準的再來商量，一個目的，儘快恢復到之前局面！」
本來嘛，安排給每個兄弟的生意，趙東都只是起個頭，給個思路，資源和錢支持到位后就讓他們自己發揮，遇到擺不平的事再來找他。所以，怎樣操作才能儘快恢復局面，他相信那幾個清楚，自己干預多了反而會讓他們畏首畏尾。
最上心當屬吉祥，這次損失最大的也是他，上千萬方的土石項目不是一家的，但不影響曹關昭無差別施壓，那些甲方頂不住曹關昭的壓力，紛紛單方面解約，趁著吉祥不在的時候，不顧吉祥旗下幾個公司的執行經理苦苦哀求，麻溜的就把之前的進度項目款全部結清，還附帶上違約金，反正是曹關昭給的。
等到吉祥回來，就剩下一家沒解約，不是那公司有多厚道，也不是後台背景硬，不怵曹關昭敢跟他硬剛。而是沒錢，結算不了之前的項目進度款，曹關昭一看，這家也就區區幾十萬方，不可能違約金我出了，連項目款還得給你結清。算了，留下吧！
不少人以為，做工程不就是項目款難要，人家結得爽快，還給了違約金，怎麼看吉祥都不虧。只有做過工程的朋友才知道，土石方這東西要弄好了，是所有基建項目中最賺錢的，現在一千多萬方的總量才不到三分之一，虧還是不虧？而趙東團伙從不擔心項目款難要的問題，土石方結算不清楚，後面別想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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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總，您就別為難我了，下次，我們公司下次再有項目，直接交給您，不用招投標。」
文質彬彬滿臉喜感的胖子，堆著笑容一個勁給吉祥說好話，他覺得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這姓張的不是善茬，不拿句準話心裡實在沒底。狗日的曹關昭，你跟他們鬥法拖上我們幹嘛，斗贏了還好，結果把自個兒給斗進醫院半死不活的，這下好了，全是麻煩。
「葉總言重了，買賣講個你情我願，你們要解約我能理解，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葉總。」
「張總跟我還客氣啥，說啥請教，不敢當不敢當，您問。」
吉祥：「當初我們兩家合作的時候，是我跟葉總您簽的合同吧？」
胖子點頭：「嗯，沒錯！」不知道吉祥問這幹嘛。
「我當時沒動刀動槍逼迫你吧？」
「啊？沒有沒有，張總說的哪裡話，都是自願，自願！」
哐啷......
吉祥把手中的玻璃茶杯用力砸在地上，棱起眼睛：「那你幾個意思？干你媽的，生意是老子和你談好的，你情我願，就算不想幹了你是不是也還是得和我談？硬吃我下面人，一封告知書和那幾個硬幣，你他媽把我當什麼？」
爆發來得猝不及防，胖子嚇了一跳。
「張總您消氣，有話好說，您消氣。伸手想拍吉祥，卻被吉祥一把推回來，跌坐回沙發上，旁邊兩個小弟趕緊上來攙扶，看向吉祥的眼神不太和善。
「怎麼，覺得你們人多，要動手？」吉祥伸出手指點了點那兩人：「呵呵，我他媽今天一個人來的，你動一個我看看」
蔑視地看著胖子和那兩人，吉祥音量陡然拉高：「昂？動一個！」稍頓：「沒膽動就滾你媽遠點，你們還不配跟老子聊事。」
胖子趕緊站起來呵斥：「幹什麼，趕緊出去！」又賠著笑臉看向吉祥：「張總，有話好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別他媽盡說廢話，和氣只有你生財，丟臉面的是我！劃出條道來，這事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