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故事的結尾和開頭

突然陳婉婷腹部一縮，她整個人弓成了一隻大蝦。

「嘿嘿嘿嘿嘿……」.

她伸出手捂住臉，詭異的笑著。

言權能看到她那骨節分明的手用力之下已經泛了白。

「可是我呀……」

「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他呀。」

言權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獃獃的看著發狂的母親。

一絲寒冷爬上言權的腳跟，順著身體逐漸蔓延至全身。

他突然想起了當時那段錄像帶。

其中母親吞噬父親的畫面。

當時的她流著淚，父親卻滿臉幸福的看著獸化的母親。

之後母親吃掉了父親..........

「為什麼........」

「為什麼！」

質問的聲音響徹大殿打斷了癲狂的陳婉婷。

言權聲音沙啞，低著頭看著地板，他紅色的瞳子在不斷的顫抖著。

「那我小時候陪伴我的那個父親是誰？」

「那又算是什麼？」

陳婉婷頓了頓，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她的猙獰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溫聲道：「是父親啊，你的親生父親。」

「我吞掉他之後，可以獲得他平生的記憶，他的喜，怒，哀，樂。」

「他喜歡過誰，他的夢想，他的人生。」

「我根據他一比一復刻了一個肉身，並動用秘法拘束了他的靈，讓他能夠存在與世間幾年光陰，然後........」

「神魂俱滅。」

言權猛地看向母親「神魂俱滅？」

「對。」

「你」

「愛過他嗎？」

「愛過........」

「那你為何......」

看著言權質問的眼神，陳婉婷痛苦的閉上眼睛，嘴唇顫抖了一下。

剛要開口，在言權身後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因為教主，不是人類。」

言權猛地轉過身，看向台階。

在那裡，妹妹言韻正踩著高跟鞋，頂著那一張滿是傷痕的臉緩步往上走著。

言權又轉過身，驚異的看向母親。

陳婉婷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深深的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對........」

這句承認的『對』如同一顆隕石般砸入言權脆紙般的心海。

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可能，不可能！」

「我是人類，完完全全的人類，你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

他往後退著，似乎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絕望與痛苦包裹了他，似乎想要把他吞噬殆盡。

咔咔咔——

陳婉婷的皮膚出現裂痕，尖銳的鱗片刺破肌膚，順著裂痕瞬間遍布全身。

隨後他如同一個膨脹的氣球般不斷的變大，再變大。

不出片刻，一個人首蛇身猙獰的淵獸就從陳婉婷的身體中鑽了出來。

她沒有手臂，只有一顆腦袋，腦袋之下的身子全部都是蛇的身子。

而那張屬於陳婉婷的身體，則是縮小成了一張人皮，如一張地毯一般平鋪在地上。

望著這一幕。

言權血紅色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那不是屬於恐懼的顫抖，而是身體在極致的痛苦當中不自覺的痙攣。

一幕幕與母親的過往在腦海中閃過，像幻燈片一般。

漸漸的，畫面定格，那最後的一幕則是眼前那猙獰可怖的淵獸。

「這怎麼可能............」

咔咔咔——

就在這時，言權的身後亦或傳來一道毛骨悚然的破殼聲。

言權猛地轉過身，，目光所及的則是一張掛在鱗片上的麵皮。

那張麵皮，正是妹妹言韻的樣貌。

言權強壓著內心的痛苦，帶著一絲希冀，緩緩的抬起頭。

他的眼睛沒有欺騙他，目光中倒映的正是妹妹言韻那顆腦袋，還有與母親一模一樣的蛇身。

唯一不同之處則是言韻的鱗片顏色則是比母親淡了很多。

「哥哥........」

一聲輕喚，言權身子後退了一步。

他沒有回答，緩緩轉過身子不想面對。

「孩子......」

言權身子又是一顫。

他望向殿門的方向，心中生出了想要逃離這裡的念頭。

這自己一直想要追尋的真相，當他真正得到了，卻又想要逃避。

言權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座大殿為何要建的這麼大，為何王座要建的這麼大。

原來，原來根本就不是給人坐的.......

咔咔咔——

又是一陣令人牙酸的破殼聲。

言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麻木的轉過身看向下方。

只見當時張守所站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隻牛頭虎身的淵獸，而原來的張守，則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怪不得張叔你要叛離人類。」

「根本就沒有加入過，又談何-------------------叛離。」

言權自嘲的笑了笑，一滴淚水劃過鼻翼，劃過略帶稚嫩的鬍鬚，------------------------流入了言權的嘴中。

「好苦啊。

淚水。

是苦的嗎............」

大殿中陷入安靜，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他們很有耐心，看著包夾在兩獸中央的那個人類。、

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似機器人一般。

一刻鐘時間過後，言權抬起了頭。

他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現在的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那雙血紅的眼睛更加深邃了些許。

「所以，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嗎。」

「是。」

「那為何我是人類，為何我不是淵獸，你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盯著言權的瞳孔，陳婉婷並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扭動蛇軀，緩緩攀上那巨大的王座。

盤踞完成之後，她昂起人首，望向大殿的天花板。

「都是天命.........」

「媽媽.......」

「給你講個故事吧。」

陳婉婷抬起蛇尾，拍了拍王座的一角。

「像你小時候一樣。」

言權盯著她看了會，隨後抬起腳來到王座下方，彎腰越上王座，沿著沿坐下。

也抬頭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著一幅古老的畫卷。

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規律的排列在上面。

「故事的開頭。」

「要從數年前說起.........」

隨著陳婉婷的聲音響起。

天花板上的文字和圖案動了起來，像是動畫一般，呈現在言權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