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彤鬼故事系列24--2都是夜晚惹的禍
「嘟。。。。。」
正在全身貫注同時心亂如麻開車的莫忠良忽然聽見車載電話的鈴聲才想起,自己走的太匆忙把手機忘在床頭柜上了。他看也不看直接拿起電話。
「估計是寶貝想告訴我手機忘家裡了。」
莫忠良心中默念了一句,順手拿起電話。
「喂!」
電話里傳出喬麗麗焦急的聲音帶著哭聲。
「老公,你。。。。你快回來,家裡。。。。鬧鬼,啊。。。。」
隨著慘叫,電話那邊再沒有一絲聲息。
莫忠良的一顆心提了起來,接電話的同時右腳不自主的踩了下去,車速在不知不覺中提高到了七十邁,還在不斷上升。他心急火燎放下電話,準備掉頭時才發現汽車已經加速。路邊的景物飛速閃過,他趕緊雙手握住方向盤,右腳從油門換到剎車上,輕踩剎車。
「吱。。。。」地一聲,汽車在減速的同時,一頭撞進了前方的霧裡。
此時,莫忠良的車已經到了台湖鄉地界的公路上,由南向北行駛。路邊的兩排楊樹後面,稻池與荷花池、養魚池參差密布,夜晚產生的大量濃霧瀰漫了大片地方,光顧接電話的莫忠良忘記了這個地界的特有景象,一頭扎了進去。
汽車扎進濃霧裡約有十多米,莫忠良才踩住剎車。車子停穩的同時,他聽見車頭傳來一聲巨響。
「咚!」
「糟了!撞人了!」
就在他思想電轉的瞬間,又是一聲「咚」地巨響,一隻烏鴉撞在前擋風玻璃上,頓時血光四濺,布滿了大半個玻璃。
「原來是烏鴉啊!」
神經高度緊張的莫忠良頓時思想放鬆下來。還沒等他有任何動作。
「咚咚咚。。。」相繼又有幾隻烏鴉撞在擋風玻璃上,鮮血、烏鴉的屍體、黑色的羽毛佔滿了整個前玻璃。
「倒霉!倒霉!」
莫忠良嘟囔著趕緊打著汽車,打開雨刷器,同時降下左側車窗,把腦袋伸出窗外,倒著檔向後退。
此時,他的汽車被濃霧完全包圍,車燈打著遠光什麼都看不見,近光加上輪廓燈及霧燈,也只能看見眼前不到一米的範圍。
小心翼翼倒退著走了近三十米,四周還是被濃霧包圍著。
「媽的!見鬼了!」
他輕聲咒罵著,停止了倒車。把車掛在空擋位置上,從手扣里拿出一包中華牌香煙,抽出一根放在嘴裡,眼睛四處撒摸找火機。
遍尋未果,他抬手打開車頂的內視燈。
此時的車外霧蒙蒙一片,聽不見一聲稻池裡的蛙鳴,死一般的靜寂。
霧從開著的左前窗湧進車內,莫忠良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盛夏季節,咋這樣冷啊?
將左窗升起,莫忠良左手擱在控制開關處,右手拉開手扣又檢查了一遍,然後摸了下自己的衣兜,確定自己沒有帶打火機后,他向右歪著頭,把煙斜叼在右嘴邊上,右手去按點火器。
就在這時,「啪」地一聲輕響,一隻手舉著一個打著火的打火機從後座伸了過來。
莫忠良習慣性將頭湊了過去,把煙點著后,他深吸一口,同時說了聲:「謝謝!」
謝字剛出口,莫忠良腦袋裡「嗡」地一聲,接著一陣觸電般的感覺從頭皮轉瞬間麻遍全身,他忽然想起自己是一個人開車,後座是不該有人的。
身體的僵硬使得他的左手下滑,一下子摸在了車門下方的強光手電筒上。這個手電筒是他託人從呼家樓3515兵工產品一條街買來的,強光、弱光帶點擊。
將手電筒慢慢拿到胸前,莫忠良的心裡稍微踏實了些。這個東西據說是十萬伏高壓的,只要是人挨上一下一分鐘內沒有一點抵抗力。
抬眼從後視鏡望去,後座上鏡子所見位置空無一人。
他慢慢掉轉頭。
後座上空空蕩蕩,乳黃色的真皮座椅兩個椅背上喬麗麗新買的兩個靠枕上,可愛的卡通人物兩隻趴趴熊憨態可掬,正向他微笑。
莫忠良只覺得頭皮發炸,他急匆匆打開車門,連鑰匙都沒拔就下了車。
吐掉嘴裡的煙頭,他右手拿著手電筒,從車頭開始圍著車轉了半圈,沒發現有任何動靜,來到左後門前,他低下頭,左手扶著車門,用手電筒向車底照去。
車底下電光所至之處,沒有任何發現。就在他準備起身的瞬間,他依稀看見在汽車右側後門外有一雙腳。
他急忙起身,從車頂向對面望去。
霧氣蒙蒙,什麽也看不見。
他舉起手電筒,強光刺破濃霧距離不到兩米,但仍可以看清對面一無所有。
他低下頭,向車後座看去。
後座的真皮座椅上,有一個通體紅色的磨砂打火機。
這個打火機他非常有印象,這是燕郊某一度假村特製的一次性打火機,火機上正面印有度假村的名稱、地址和電話,背面是一個長發美女的照片。
這個美女的真人他也相當熟悉,是這個度假村娛樂部的經理,並且和他的關係還非同一般。
莫忠良記得很清楚,自己找火機的時候看過後座,當時後座上空空蕩蕩,這個打火機是從哪裡來的呢?
沒給莫忠良更多的思考時間,在汽車內視燈光的照耀下,打火機發生了變化。
它忽然自動立起,發出耀眼的紅光,將乳黃色的真皮座椅一點點包括後半個車廂,然後將整個車廂映的通紅。
紅光里,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長發美女從打火機上跳了下來。
她跳到座椅上,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幾公分高的袖珍美女、誘人的乳黃加上奔放的鮮紅色彩,給人的感覺應該是無比奇妙加神馳嚮往。
這種奇異的美麗景象只是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女孩站在那裡仍是一動不動,不過她的頭髮自動變長,很快就從腰部長到了腳下,然後似奔雷般開始四處蔓延,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遮滿了車內。
被黑色長發布滿的左後車窗忽然被分開一塊,一張左邊正常、右邊滿是瘡痍的臉緊貼在玻璃上。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從眼角流下兩串血跡,一雙眼睛充滿著仇恨,死死盯著站在車窗外的莫忠良。
莫忠良嚇得一聲慘叫,手裡的手電筒「哐當」掉在地上。
他半轉身,順著車頭方向的公路向前猛跑。
眼前的大霧似是無邊無際,他跑到公路邊上掉進路邊的排水溝里無數次,又跌跌撞撞爬了回來,一身名牌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和泥垢,在一片死寂和白蒙蒙的夜色里,他依稀聽見腦後傳來的「嘶嘶」的聲音,他知道,那是頭髮鑽出了車外,在公路上對他在一路追趕。
如果被頭髮纏上,肯定是必死無疑。
最近幾年,已經很少做運動的他此時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瘋狂地向前猛跑。身後的嘶嘶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猛然眼前一亮,他終於衝出了濃霧。
他站穩身形,回過頭,蹲下身,兩手摁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伴隨著幾聲響亮的咳嗽,見濃霧裡沒有頭髮跟著鑽出,嘶嘶聲也不見了,一顆彷彿要跳出嘴外的心又落回到肚子里,他暗自慶幸,多虧自己跑得快,躲過了一劫,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加強鍛煉才是。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炸雷的巨響,他回過頭,向前面望去。
在他前面三十米左右有一個小土橋,自橋頭開始至橋尾有十多米長,橋上面雷電交加,一場大雨正從天而降。而橋的兩端,卻是繁星滿天。
在路燈照耀下,小橋中間,一個老太太披著一塊塑料布做成的雨披,右肩上扛著一把鐵鍬,正低著頭冒雨踽踽獨行。
忽然,一輛桑塔納轎車從他對面疾駛而來,司機側著頭正在和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個長發女人接吻。方向盤悄然離開主路,向左道偏去。
「咚」地一聲巨響,老太太被撞起一米多高,鐵鍬從她的肩膀上飛出,掉在路邊的排水溝邊,右腳上的掐口布鞋也離開身體,打著轉掉在馬路上。
雨披離開老太太身體在空中飛舞,老太太則一直倒著飛出六七米,右側臉先著地,搓著馬路向路邊滑行,接著身體重重地摔在路邊上的水溝旁,落地後頭下體上翻了個筋斗,摔進了排水溝內,路面上被臉搓過的地方,流下一條長長地血印。
司機急踩剎車,車子正好停在老太太摔進水溝的地方停住,呆了一會後,疾馳而去,衝下橋就不見了。
莫忠良看的目瞪口呆,直至汽車消失他才緩過神來。同時腦子裡「嗡」地一聲。
那是自己買的第一輛車,桑塔納,車號花了他一千元託人辦的,尾號三個八。在發生車禍不久他就把車賣了,這段折磨了他許多年總是被噩夢驚醒的往事好不容易才淡忘掉,想不到又鬼使神差在他面前重演了一次。
在電梯里、車位上遇見的是被自己撞倒沒有施救的老太太,他這是找自己來報仇了!
鬼!
鬼來報仇了!
我該怎麼辦?
就在莫忠良神馳蕩漾、魂游九天、目瞪口呆之際,他忽覺腳下一緊。
低頭望去。
老太太匍匐在他的腳下,滿臉是血,正用右手抓著他的左腳皮鞋,抬起頭,張著血肉模糊的嘴唇,含糊不清地祈求著。
「救救我。。。。。。」
莫忠良嚇得猛向後撤腳,脫離開老太太的右手,一步步往後退。
老太太匍匐在地上,未見有何動作,眨眼間又到了他的腳下,正在後退的莫忠良絲毫沒有防備,雙腳被老太太以詭異的姿勢抓住不能動彈,上身還在慣性后移,重心偏離,他身體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
就在頭部著地的瞬間,他看見身後的濃霧不是白色,鋪天蓋地都是黑色的頭髮,狂舞著向他身體捲來。
莫忠良重重摔倒在公路上,後腦勺觸地,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腦後的一大塊路面。眼前出現無數個金星,大腦意識開始模糊。
一縷頭髮瞬間勒住了他的喉嚨,愈來愈緊,一會的功夫莫忠良的臉部被憋得通紅。呼吸困難使得他從半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生命照這樣下去一會就得完蛋。他從身體里迸發出一股邪勁,手掙腳踹,把圍在脖子上的頭髮扯掉,把抓著雙腳的老太太的手踢開,拚死掙扎,終於打著滾從頭髮堆里滾了出來。
他站起身,右手捂著腦袋后被磕破的地方,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忍著頭部的劇烈疼痛,踉蹌著跨過路基,一頭扎進路東側的麥地里。
九月的麥田已經呈現出成熟的前兆,麥穗低頭下沉,根部開始變黃,漆黑的夜裡,莫忠良深一腳、淺一腳摸索著前進,時不時地摔上一個跟頭,臉部、手上很快被鋒利的麥葉劃出道道傷痕,並伴隨著輕癢。儘管眼前夜色如墨,什麼都看不見,但只要遠離大霧和公路的危險,就有活著的希望。
聽不見鳥叫蛙鳴,只有莫忠良自己腳下踩過麥苗發出的「喺娑」聲。後腦的傷部開始結疤,已不再流血。莫忠良伸出兩手,摸索著前進。不知道自己一口氣干出多遠,一直跑到精疲力盡,忽然腳下一空,已然跑出麥田,被田埂他結結實實絆了個大跟頭,摔在地上。
吐掉嗆進嘴裡的灰土,莫忠良抬起頭,發現前面不遠處有火光閃現。
依照常理,在漆黑的夜裡看見光明,應該感到溫暖和欣喜萬分才是,不過今晚發生的一切既突然又詭異,使得莫忠良對待眼前的事物有種恐懼心理,在他的心裡,隱約感覺到前面或許有更嚇人、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在等著他。
一股狂風從身後吹來,吹的莫忠良的褲子噗噗作響,後面的頭髮忽地立起向前倒來。同時身後無邊黑暗的麥田裡,傳來唰唰的聲音。
莫忠良腦袋裡「嗡」地一聲。
「不好!頭髮又追上來了!」
他兩手撐地,猛地站起身,瘋狂地向著火光的方向跑去。
眼見進入火光映照的範圍,身後的刷刷聲音立止,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雖然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已聽不見任何聲音。
「看來鬼怪還是怕火地!」
莫忠良心裡嘀咕著轉回頭,撫摸著因為玩命奔跑而「咚咚」作響的胸口,向火光方向望去。
只見眼前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條約半米寬的土路。土路中間,兩個男人背對著他跪在地上,其中一個手裡拿了根小木棍,正在一邊扒拉火堆里未燒透的紙張,一邊從旁邊的一個荊稍筐內拿出冥幣往火堆里送,另一個男人雙臂向前,似乎手裡抱著什麼東西。
莫忠良的精神頓時放鬆下來,他以前經常看見這種情形。知道這是孝子在給去世的親人燒紙錢。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向兩個人打招呼問路。
他徑直走到兩個人的身後,咳簌一聲。
「二位早上好!」
二人誰也沒停下手裡的分工,彷彿沒聽見般各自干著自己的活。
「那個,請問一下!」
還是沒有反應。
莫忠良伸手輕拍了下跪在自己右前方男人的右肩膀。
「先生!」
仍是沒有反應。
「不會是兩個聾子吧?或者。。。。。」
莫忠良一顆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繞過跪著的兩個人,來到二人前面三四米的地方,做出一個準備奔跑的架勢,然後回頭望去。
「啊!」地一聲驚叫,莫忠良晃了晃身子差點摔倒。
跪在莫忠良眼前左側燒紙的男人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的濃眉大眼,一副壯實的身子,一件白色的的T恤衫,一條藍色褲衩,在他的胸前竟然插著四根螺紋鋼,雙眼、雙耳、鼻孔、嘴裡都流出血來,在臉上掛出七個長長的血道。
讓莫忠良驚恐莫名的到不是他,而是跪在他身邊的男人。
跪在右邊的男人臉部血肉模糊,根本看不見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
他雙手捧著一副遺像,血從臉上流下來滴在遺像的玻璃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莫忠良清晰的看見,遺像上的照片里,一個老太太一臉肅穆,正是被自己撞倒棄而不顧、剛才又在橋上重演一遍、並抓住自己雙腿的老太太。
莫忠良的驚叫聲還沒有停止,遺像上的老太太忽然張開嘴,伸出一條半尺長的舌頭,將滴在玻璃上的鮮血「吸溜」一下舔個精光,吧嗒吧嗒嘴,似是意猶未盡般,冷冷地看著莫忠良,臉上露出一種似笑不笑的笑容。
剎那間,莫忠良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立馬轉頭逃跑,可身子象被定住般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一顆心轉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遺像里的老太太搖了搖腦袋,忽然向前一探,先是肩膀,接著是身體、雙腿。整個人很快從相框里鑽了出來,眨眼間就變成正常人大小。
她五指交叉在胸前用力扭動,同時轉了轉脖子。三四米外的莫忠良清楚地聽見從老太太身上傳來指節扭動發出來的骨節脆響。
活動一番后,老太太右跨半步,來到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中間,雙腳發力向上輕輕一躍,坐在兩個人的左右肩膀上。
她抬起右腿放在左腿上,用右手拍了下右側跪著的男人的腦袋。
一個扔掉相框、一個扔掉木棍。同時,兩個人「唰」地站起。
老太太穩穩地坐在二人肩頭,抬手向莫忠良所站位置一指。二人同時邁步,向莫忠良走了過來。
「咚」地一聲巨響,二人邁出了第一步。
右腳共同落地,踩在地面上頓時出現兩個深深的腳印,同時地面「嗡」地一震。
莫忠良在一震之下,只覺心口一陣疼痛,鼻孔馬上流出血來。身體發晃,中心不穩,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咚」地又是一聲巨響,二人邁出了第二步。
莫忠良的心緊跟著又猛跳了一下,抬腿急奔,他知道要是不馬上逃跑,就這幾步就能把他震死。
沒跑出幾步,「嘣」地一聲,腦袋結結實實撞在前面的一棵樹上,立馬起了一個大包。
此時陳曦初露,眼前的景色逐漸清晰起來,忙抬眼觀瞧,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一片森里的邊緣。
身後的腳步聲一下下撞在他的心口上,就像有人用木棍打在胸口一樣讓他痛苦難當。此時他根本沒時間考慮在一馬平川的平地上咋會突然出現一片高山密林。只想著趕緊逃命,毫不猶豫地他抬腿鑽進了樹林。
原始森林的清晨,參天的古樹遮住了陽光,寂靜的森林風鳴鳥叫,開始熱鬧起來。
莫忠良跌跌撞撞、磕磕絆絆,不知道進入森林后自己跑了有多遠。只覺得震顫大地的腳步聲越來越輕,直至聲息皆無後自己又奔跑了大約有半個小時,此時的他已完全迷失方向,只是憑著大腦的潛意識一直向前、向高處爬,最後精疲力盡,一頭栽倒在山坡上呼呼大睡,進入了夢鄉。
「啊!」地一聲驚呼,他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猛然坐起,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
「豬啊!還睡!再睡今可就幹不了活了。」
莫忠良嘟囔著站起身,和趙雲、王海軍一起檢查下各自的裝備,叼著煙走出山林,來到路邊。
很快,平度——即墨的長途汽車駛了過來,一切按部就班,三個人上了車,王海軍站在後門,莫忠良站在前門,趙雲走到司機的身後,掏出手槍抵在司機的太陽穴上。
「哥們,搶劫,想活命的話把車靠邊!」
司機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乖乖將車停在路邊。趙雲轉過身,面向車廂,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車廂內的眾人,大喝一聲。
「都聽好了,坐在位置上別動,搶劫!」
司機的臨時停車引起車廂內一片騷動,趙雲的話語更是引起車內一片慌亂。莫忠良、趙雲也紛紛亮出傢伙,左手提刀、右手握槍,亂糟糟的車廂頓時安靜下來。
「把所有的錢包、首飾統統交出來!有他娘敢私藏的老子槍口可不認人啊!」
在趙雲的威脅聲中,車廂內三十多人出奇的配合,紛紛拿出錢包、摘下項鏈、戒指、耳環等首飾,沒遭遇到一個反抗。
整個過程本來行雲流水般的順利。
哪知道王海軍這個混蛋竟犯了道上的規矩,劫財的同時還要劫色。
她在搜到坐在後排座上靠過道一個女子時,該女人袒胸露乳的妖嬈打扮吸引了他的目光,非要把女子拽下車。哪知道該女子雖打扮出眾卻誓死不從,在當時的情況下,不能起內訌,趙雲和莫忠良在對視一眼后,還是默許了王海軍的胡作非為。
他抓著女人的頭髮,將女人強行拖下了車,女人的拚死掙扎激怒了王海軍的野性,他舉起槍柄,照著女人的頭部狠狠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女人很快失去了知覺,血流滿面,暈倒在座位上。王海軍扛起女人,走進右側公路邊上的草叢深處。
同時,車上的搶劫工作已全部完成,提著塞的滿是現金、項鏈、手錶等物品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莫忠良和趙雲倒退著下了車。
看著長途車倉皇地絕塵而去,他們兩個提著包鑽進了右邊的草叢,去找王海軍。
沒走幾步,草叢深處忽然傳出一聲槍響。
出事了!
對視一眼,二人迅速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眼前的情景讓他兩個目瞪口呆。
女人幾乎全身**,乳罩被扯斷扔在一旁、裙子被撕爛、內褲褪到雙腿根部、上衣敞開著褪到小臂處,扣子被扯嘣掉,披散著頭髮,臉上除了眼睛和嘴唇部分,其它地方均被鮮血和泥巴草葉粘糊著。
她二目圓睜,一雙眼仁因為恐懼和緊張幾乎擴散到整個眼睛里,嘴唇一邊哆嗦一邊不住輕聲地念叨著。
「流氓!流氓。。。。。。」
她兩手平舉,手裡握著的赫然是王海軍的仿五四式手槍。
王海軍背對著莫忠良和趙雲趴在女人的腳下,正在不住抽搐著在死亡邊緣掙扎,一股鮮血從他光禿禿的後腦勺上「汩汩」往外流。
就在莫忠良和趙雲愣神的功夫,女人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兩個。
她的眼神里,包含的不光是絕望、恐懼,更多的是失去理智后的憤怒。
「砰」地一聲槍響,子彈呼嘯著打在趙雲腳前一米左右的位置。
槍口在抬高一點,趙雲不光是絕後,小命也要交待在這了。
拉了把還在發獃的莫忠良,掉轉身瘋狂地跑出了草叢,來到公路邊上。
「軍子咋辦啊?」
莫忠良看了眼趙雲。
「靠!沒看見啊,子彈是從他腦袋後面出來的,絕對沒救了,跑吧!」
「扔下他不太合適吧?咱們可是桃園三結義啊!」
「都啥時候了,估計警察一會就得來,要回你回去,反正我先逃命了!」
望著趙雲匆忙奔進山林的背影,莫忠良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向趙雲追了過去。
參天的古樹遮住了月光,寂靜的聽不見任何的風鳴鳥叫。
一個黑影幽靈般出現在席地而卧的二人跟前,手裡的砍刀時隱時現閃著寒光,他走到熟睡的趙雲身邊,手起刀落,趙雲的腦袋咕嚕著離開身體,滾到一旁。
莫忠良從夢中被嚇得驚醒過來,擦了把一頭的冷汗。
「這是做的什麼夢啊!搶劫?自己的錢財下輩子都花不完,哪裡用得著去搶啊!趙雲、王海軍,名字很熟悉啊,在哪裡見過呢?」
搖了搖頭,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何必還自尋煩惱呢!還是解決當前的困境吧!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指針指向20:10分。
看來在這裡趴了一整天了。
莫忠良站起身,舒展著胳膊,彈了彈腿,扭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抬手摸了摸已經結疤的後腦勺和撞到樹上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腦門上的大包,忽然聽見肚子里「咕咕」叫了兩聲,這才想起來,自己昏迷著睡了一天,肚子不幹了。
一天!一天!
他腦袋裡轟地一聲,一天了。自己現在在哪都不知道,家裡還有一個鬧鬼需要自己去解救的美嬌娘呢!
忙展開身形,向山頂爬去。
月光透過樹杈灑滿了整個森林,古木參天、樹影重重,樹下的黃鬍子草一堆堆依偎在每棵樹的周圍,再加上松蒿、野花的點綴,煞是好看。依照莫忠良的心情,若在平時,他一定會帶上小鳥依人的喬麗麗來這裡攜手遊歷一番,再拍點照片,放大后掛在家裡的牆上。
大約半個小時后,他終於爬上一個山頂。
站在山頂,舉目望去,夜色中山峰疊嶂,連綿不絕,成片的樹木將整個山區遮蓋的嚴嚴實實,似是無窮無盡。
山風吹來,濤聲陣陣。冥想中的莫忠良腳下一不留神,踩在一堆黃鬍子草上,身體一個趔趄,他兩手亂揮,腳下使力,但還是沒有把握住身體的中心,直接向坡下跑去。
衝出五六米后,他抓到邊上一顆杏樹的樹枝,減緩了下沖的速度,又下沖了兩三米,看準一個山坡上的平台,直衝過去抱住了一顆小腿般粗細的白樺樹,圍著樺樹轉了三圈,才站穩腳跟。
這個平台不大,只有七八平米的樣子,似是人工開鑿而成。平台上四個角各有一個兩米左右高的樺樹、一顆蘋果樹,中間的空地上露著光禿禿的黃土。
又飢又渴又累的莫忠良不由一陣狂喜,他發現四棵蘋果樹上都結著厚厚的蘋果,或通體清亮,或綠中帶紅,令人饞涎欲滴。
他急忙走到就近的一顆蘋果樹旁,伸手去摘樹上一個半紅半綠的茶杯口般大小的蘋果。
就在他的手碰到蘋果的瞬間,異象突生。
他的手粘在蘋果上,拿不下來了。
使盡了就九牛二虎之力,手還是粘在蘋果上紋絲不動。
緊接著,從樹尖開始,葉子從青色逐漸變成紅色。在變化的過程中,葉子上流出殷紅的血水,順著頂部慢慢往下流,一會的功夫,整棵蘋果樹融化成一個紅色的整體。
而後,這個紅色的整體自己變寬拉長,變成一張臉的模樣,眼、鼻、口逐漸顯現,莫忠良的手正好放在突然幻化出來的嘴裡。
其它三個角上的蘋果樹分別變化成紅色的雙手、雙腿、身體,從三個方向向莫忠良走了過來。
到了臨近中間的位置,三個身體的部分各自站住不動,含著莫忠良手的臉部忽然嘴一張,正在全力后拽的他猝不及防,「蹬蹬蹬」後退幾步,正好退到平台中間位置,「噗通」一聲摔了個大仰殼。
偌大的臉部忽然飄起,向中間飛來,其它三個身體部位同時飄起,向臉部飛去。
「噗噗噗」幾聲輕響,身體幾個部位衝到一起,在空中組成了一個人形。只是偌大的臉部佔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二部位,除了臉上的眼睛、嘴巴裡面黑洞洞之外,其它地方均是鮮紅的血色,詭異之極,在莫忠良的身體上空轉圈飛翔。
忽然,晴朗的夜空傳來一聲巨雷,跟著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夜空。漂浮在空中的紅雪人停止漂浮,直直向著莫忠良落了下來。
閃電里,平躺在地上的莫忠良還沒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看見空中的血人帶著呼呼的風聲向自己砸來,他眼睛一閉,心裡暗呼一聲:「小命休矣!」
喬麗麗右手握著手機貼在右耳處,將左手放在膝蓋上,頭伏在兩個膝蓋中間,任由委屈、恐懼的淚水無聲地順著兩頰往下流,焦急地哽咽著和莫忠良通話。一頭秀麗、烏黑的長發順著膝蓋散落下來,遮蓋住了大半個身體。
「噗」地一聲輕響,喬麗麗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從衣櫃頂部掉了下來,恰好掉在自己前俯的後腦上,接著又從潤滑的頭髮上滑進了她的後頸里。
她迅疾反應,左手迅速向後伸出,抓住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順勢拿到自己的眼前,黑暗中手機屏幕的光亮立即看清了手裡握著的物件,也是她生平最害怕的東西,一隻老鼠!。
「啊!」
喬麗麗一聲慘叫,手機從耳邊滑落,「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迅即失去了聲音:手機被摔壞了。
慘叫同時,喬麗麗自然向左側挪了挪身子,屁股一下壓在了地上的鐘馗畫像上。
老鼠從喬麗麗的左手掉在地上,翻了個身,「嗖」地站起。從她的睡衣下擺鑽了進去。
喬麗麗嚇得渾身發軟,後背緊靠在衣櫥的牆壁上,兩手捂著耳朵,發瘋似地大吼著,兩腳亂蹬,一股熱尿從胯間流了出來。
熱尿順著她的大腿根部流過鍾馗的捉鬼圖,在喬麗麗雙眼緊閉的面前,「哧」地冒出一陣白煙。
一直蹬到精疲力盡,喊到聲嘶力竭,喬麗麗才逐漸靜止不動,慢慢安靜下來,偷偷睜開眼睛。
衣櫃里黑乎乎、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只有開著一條門縫的衣櫃門處透漏出微弱的燈光。
此時的一縷燈光給了喬麗麗莫大的安慰和求生的**。在她的眼裡黑暗中的老鼠比外面的鬼更可怕,她手足並用,向衣櫃門爬了過去。
爬出衣櫃,眼前一片光明。
卧室里一片安靜,老太太幻化成的女鬼也不見蹤影。
她努力爬到床邊,靠著床沿坐在地上的地毯上,抬眼打量四周。
卧室里和她自己上洗手間前沒有任何的改變,燈光柔和。不過她還是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哪裡有些不對勁。
寒冷!
第一個感覺到得是寒冷。
九月底的房間內只有開著空調冷風才能安睡,一眼望去,十分清楚,牆角的櫃式空調液晶上寫著:二十五度,吹得還是柔風。而現在的房間內,就像三九天一樣寒冷,剛從衣櫃里出來的她很快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空氣帶給她的寒冷還不是感覺不舒服的主要原因,終於在床頭牆壁的結婚照上,她看見了變化和不舒服的源頭。
照片里,真人大小的她和莫忠良並肩站在無垠的草地上,喬麗麗一襲白色婚紗,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莫忠良右手扶著她的腰部,左手抓著白色燕尾服的下擺,也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眨眼的功夫,四縷鮮血從兩個人照片上的眼睛里流了出來,無論在任何角度觀察,二人的眼睛都在死死盯著坐在床下的她。
忽然,莫忠良照片上的臉開始多處斷裂,「啪啪啪」地碎裂聲中,一塊接著一塊無聲掉在地上,很快照片里的莫忠良只剩下一雙流血的眼睛。
四縷鮮血順著相框滴落下來,掉在地板上,發出「噗噗」的輕響。
很快,地板上的鮮血灑滿了酒盅大小的四塊地方。
從空調所在位置忽然吹來一縷輕風,四灘鮮血在輕風裡慢慢蠕動,最後都站立起來,分別蠕動成「以、命、抵、命」四個殷紅的血字。
喬麗麗被眼前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
同時她的腦子裡閃現出自己與莫忠良在鄉間公路雨夜飛馳車裡**撞人的場面。場面象電影一般迅速在她的腦子裡播放,包括莫忠良去五台山求佛的場景,以及一直陰魂不散跟在莫忠良車后的鬼影,她終於明白,當年她和莫忠良撞死的老太太根本沒有放過他們,只是因為一直有佛光保佑,老太太的怨靈進不了身而已,今天晚飯前,莫忠良買來了新的白金項鏈和財神爺,他們兩個把護身符扔掉后,老太太的怨靈終於找上門來。
四個字在喬麗麗思考的時候又有了新的變化。
先是四個字一起跌在原地,化為血水。跟著迅速擴大,眨眼的功夫已經布滿了整間卧室的牆壁,從幾個方向一起向喬麗麗所在位置潮水般湧來。
瞬間,卧室變成一片血色的汪洋,血水很快將喬麗麗淹沒。
直至血水淹沒鼻孔呼吸開始困難的剎那,她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開始擺動身體,拚命掙扎。不會游泳的她雙手舞動,兩腿亂蹬。腦袋在血水水面上露出幾次,復又沉下水底。如此幾番后,她終於停止不動,直挺挺向水底沉去。
空中的血人向著莫忠良的身體急衝而下,「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砸在他的身上,雖然砸下來的過程極為短暫,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不過莫忠良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從空而降的血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情人喬麗麗。
燒成骨頭能認識灰,老家的鄉下老婆永遠也不能攀比的上、給他無盡歡樂的喬麗麗。
未給莫忠良太多的思考時間,他雙手本能抱住喬麗麗,地面似乎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轟地裂開一個大洞,兩個人向洞里掉了下去。
帶著風聲呼呼下墜的速度,似乎這個洞沒有盡頭,莫忠良抬手擦了擦喬麗麗的臉,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心裡暗念道:「不管是夢還是現實的報應,能和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起摔死,這輩子,值了!」
這個想法剛剛產生,莫忠良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喬麗麗從他身上被一股大力拽了出去。急墜中的他腰部使勁,將仰面下墜的身形改為頭上腳下直立下墜,同時眼光向剛才仰摔下來平躺時的腳部位置看去。
老太太悠閑地坐在喬麗麗的後背上,呼呼地風聲里,她滿頭的白髮被根根吹起,直立在空中,正側著頭,一隻手在喬麗麗的大腿上輕輕滑動,一雙似笑非笑充滿著嘲弄的目光緊緊盯著莫忠良。
莫忠良兩眼通紅,一股怒氣衝上大腦,他狂吼一聲,想讓老太太放開喬麗麗,吼聲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急墜過程中產生的颶風把話頂了回去。
老太太沖著喬麗麗的大腿吹了口氣,立馬她腿上的血跡象一襲紅紗般飄起,跟著口氣所至之處的睡衣「嗖」地一聲從離大腿根部二十公分左右地方被割開,飄得無影無蹤,露出了一隻雪白的大腿。
「哧」地一聲,老太太的食指指尖忽然長出五十公分長,在喬麗麗膝蓋處輕輕一劃。
一縷鮮血噴薄而出,被颶風吹起,成一根直線般在空中搖擺不定。喬麗麗閉著眼,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哧哧哧」老太太接著連划三下,頓時四條血線在空中同時飄曳,喬麗麗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痛苦。
莫忠良雙拳緊握、兩眼通紅,一雙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如今的他忘記了父母、妻子,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喬麗麗,自金屋藏嬌以來,他從未讓喬麗麗吃過一點苦。眼前的情景讓他熱血沸騰。但苦於下墜的速度,使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去英雄救美了!
忽然,靈光陡現,腦海深處當初去五台山時,老和尚的一番話出現在腦海。
當初他在五台山求佛時,南禪寺的一個老和尚在他捐完兩萬元善款、拿得兩個玉墜、六郎神像后臨出門時,一直垂目端坐的他忽然睜開眼睛,看了眼功德箱里的兩萬大鈔,忽然雙手合什,先念了句:「阿彌陀佛,罪過!」然後念了一段《驅鬼經》。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悉吉慄埵、伊蒙阿唎耶.婆盧吉帝、室佛囉愣馱婆.南無、那囉謹墀.醯利摩訶、皤哆沙咩.薩婆阿他、豆輸朋,阿逝孕,薩婆薩哆、那摩婆薩哆,那摩婆伽,摩罰特豆.怛姪他.唵,阿婆盧醯.盧迦帝.迦羅帝.夷醯唎.摩訶菩提薩埵,薩婆薩婆.摩囉摩囉,摩醯摩醯、唎馱孕.俱盧俱盧、羯蒙.度盧度盧、罰闍耶帝.摩訶罰闍耶帝.陀囉陀囉.地唎尼.室佛囉耶.遮囉遮囉.摩麼罰摩囉.穆帝隸.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囉參、佛囉舍利.罰沙罰參.佛囉舍耶.呼嚧呼嚧摩囉.呼嚧呼嚧醯利.娑囉娑囉,悉唎悉唎.蘇嚧蘇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馱夜、菩馱夜.彌帝唎夜.那囉謹墀.地利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訶.悉陀夜.娑婆訶.摩訶悉陀夜.娑婆訶.悉陀喻藝.室皤囉耶.娑婆訶.那囉謹墀.娑婆訶.摩囉那囉.娑婆訶.悉囉僧、阿穆佉耶,娑婆訶.娑婆摩訶、阿悉陀夜.娑婆訶.者吉囉、阿悉陀夜.娑婆訶.波陀摩、羯悉陀夜.娑婆訶.那囉謹墀、皤伽囉耶.娑婆訶.摩婆利、勝羯囉夜.娑婆訶.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嚧吉帝.爍皤囉夜.娑婆訶.唵,悉殿都.漫多囉.跋陀耶,娑婆訶.」
直至莫忠良走下山,上了車,老和尚的誦經的聲音仍在他耳邊迴響,字字象暮鼓晨鐘敲盪在他心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就是打死他他也背不下來這段複雜的經文,但此刻這段經文的每個字都在他心中清晰閃現。顧不得颶風強勁,他在空中盤腿虛坐,兩手捏了個佛指,開始大聲朗誦。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颶風將莫忠良剛張開的嘴很快吹得滿是裂痕、血跡斑斑。但莫忠良絲毫不覺,繼續高聲朗誦,很快聲音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充斥著整個洞內。
一直悠然自得的老太太神態從嘲弄開始變得莊重,很快聲嘶力竭起來,她忍受不住經聲的刺激,從喬麗麗身上躍起飛到空中,想退走又心有未乾,終於忍受不住,雙手捂耳,滿目猙獰大吼一聲。
眼前的景象急速倒退,從莫忠良在深山老林里、搶劫噩夢中退到鄉間土路、又退到濃霧裡。。。。。。,最終停止在晚餐前,莫忠良手裡捧著景德鎮的財神爺、手包里裝著白金項鏈停在家門口。
剛要摸鑰匙開門,莫忠良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在門口站立良久,猛然轉身來到電梯間前,乘電梯下樓,來到垃圾箱邊,抬手將財神爺和包里的白金項鏈扔了進去。
彷彿完成了一件心事,莫忠良拍了拍手,沒有進樓,而是直接向汽車走去。
「嘟嘟」,隨著簡訊鈴聲,喬麗麗拿起手機,看了下簡訊。
「親愛的,我今晚在現場加班,明天回來。」
第二天上午,莫忠良驅車趕往當初出事的鄉村公路處,找到村委會,承諾無條件為村裡修一條直達公路的水泥路面,然後在村幹部的陪同下,找到多年前雨夜被撞死的老太太墳塋,燒了大堆的冥幣紙錢,當時火光衝天,燒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