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趙剛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所以在何夕提到這裡時，雖然他內心已經慌亂不已，但面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公司出了叛徒，把上市的材料泄露了出去，所以IPO失敗了，小姑娘，你說的這些，查一查當年的報紙就知道了。當時我就想，既然京市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恰好我老婆小蓮就是B市人，所以我們就來了B市，在她的鼓勵下，我又開了一家公司。」
提到自己的妻子，趙剛下意識地流露出一絲幸福的神色。然而，這幸福的神色背後，卻隱藏著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那，那個叛徒呢？」何夕微微一笑，眼神看向對面的趙剛。她的眼神清澈而銳利，彷彿能夠看透趙剛內心的秘密。
「不知道，誰知道他。」趙剛的眼神暗了幾分，隨後又說道，「大概逃到國外去了吧，呵呵，收了這麼多錢，肯定逃到國外避風頭了。」趙剛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蓋自己的緊張，但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是去國外了，還是被你送到地下了，你心裡清楚。」何夕靠著椅背，懶散地說道。她的語氣輕鬆，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鎚一般砸在趙剛的心上。
趙剛猛地抬眸，看向何夕，接著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你殺了他唄，隨後又找了人偽裝成他的樣子，拿著護照出了境，哦，那個出境的人，後面也被你殺了，對吧。」何夕的話語平靜而堅定，彷彿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審訊室的玻璃是單向玻璃，一群刑警站在玻璃前後，注視著何夕的問話，聽到這裡，他們都有些震驚，趙剛殺了人？還不止一個？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當年的刑偵技術還沒現在這麼成熟，監控也沒有現在這麼多，你找了個雨夜，把朱強叫到自己家裡，你騙他說你已經原諒了他，畢竟你們曾經是好兄弟，朱強原本就對你有愧疚，所以赴了約，沒想到，這一晚就成了他的噩夢。」何夕的聲音在審訊室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在不停地衝擊趙剛的心理。
「你喜歡安靜的地方，所以當時住得地方比較偏僻，四周除了農田也沒什麼人，所以你殺他的當晚，沒有其他人看到，你老婆孩子那會兒去了外省旅遊，也不知道竟然平常溫文爾雅的你會幹這種勾當。」何夕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點一點地剝開趙剛的偽裝。
「你把人砸暈以後，拿出了電鋸。」說到這裡，何夕頓了一下，「哇哦，應該給你頒發一個京市電鋸殺人狂稱號，你把人，emmm，切成了32塊，為啥是32塊呢，因為當天是你32歲的生日，原本，32歲的你應該成為市值上億的企業家，但因為朱強的叛變，導致你頃刻間一無所有。」
「你將朱強分屍后，用黑色塑料袋裝著碎屍，開車到郊外的河邊拋屍，你覺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你想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怒和不滿。但你萬萬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罪行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故事很吸引人，但是，你有證據嗎？瞎編亂造誰不會呢。」趙剛忍不住出聲打斷何夕的話，他此刻背脊已經全部濕透，他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可以精確地說出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他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出口的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別急嘛。」何夕說道，「聽下去不就有證據了嗎。」何夕的語氣依然輕鬆。
趙剛剛想發作，卻見張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只能作罷，但他內心已是十分煎熬。
「其實這件事情，你隱藏的很好，這幾十年，都沒有被發現，也沒有人去舉報你。」何夕繼續說道，「但是，就是這麼巧，當年張濤曾經北上打工，但是他沒有學歷，也不肯吃苦，所以一直找不到心儀的工作，恰巧，你行兇那天，他路過了你拋屍的河邊，目睹了你將塑料袋扔進河裡的場景。」
「你說巧不巧？」何夕眉眼含笑，看向一旁已經明顯坐立不安的趙剛。
趙剛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知道何夕已經知曉一切，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等等，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何夕說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證據。
注意到趙剛的神色變化，何夕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此時的趙剛非常敏感，對於何夕的任何舉動，他都有些草木皆兵。
「但是當時他也沒選擇報警，第一是那天晚上下著雨，視線不好，他不確定你是扔垃圾還是拋屍，二，如果真的是拋屍現場，他也害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黑色塑料袋裡的東西，所以他沒有報警，但是他默默地記下了你的車牌號。」
「過了幾天，張濤還是沒有看到京市有彙報殺人拋屍案，所以他當時以為你就是在扔垃圾，沒多久，一直找不到工作的他去了下一個城市。」
「也就這兩年，張濤才回了B市，他每天遊手好閒，三天打工，兩天晒網。」
趙剛的神色越來越緊張，他知道，何夕馬上就要說到關鍵之處了。
「就在半年多以前，他有次不小心把麵湯倒在你身上了」何夕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趙剛的表情，果然，趙剛的額頭開始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大概這就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就是這麼巧，他看到了你的車牌號，跟當年在河邊看到的那輛車的車牌號一致」
「你說你，這麼謹慎一個人，卻沒有把車牌換掉」何夕故意嘲諷道，「不然不就沒證據了嗎？」
「哦，不過也是，你心裡一直記恨著朱強，你覺得如果不是他，你不會現在窩在奇水鎮這個小地方，做一個小老闆，所以你一直不肯把京市的車牌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