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鳧,能飛的野鴨
「說兒子沒了,還受兒媳婦的氣,連孫子也沒見過幾面。」紫鳶她娘撫膝一嘆。
聞言,楊迷糊心中一凜,急促三連問:「他是這麼說的?當時臟老頭在不在?有沒有跟他說安安在哪裡」
紫鳶她娘愣了愣,反問:「我家老頭正好不在,安安在哪,不能說嗎?」
壞了,楊迷糊心中一陣發毛,「他啥時候去見得你?」
「昨天下午這個時候。」紫鳶她娘不明所以。
楊迷糊強壓住火氣,「舅媽,這事,你事後有沒有跟臟老頭講?」
「講了,這有什麼不好講的?」紫鳶她娘訝然。
「臟老頭怎麼說?這個很重要!」楊迷糊沒按捺住。
「他只是搖頭嘆息一聲,沒有說啥!」紫鳶她娘似乎回過味來,「你是說,老楊頭會對安安不利?不會吧?畢竟是親孫子。」
「對,極有可能。胖子之死,他是罪魁禍首,不得不防!舅媽,你在這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楊迷糊竄了出去。
衝進枝子糕點店,楊迷糊一把扯過小翠,「快快快,跟青竹打電話,有人會對安安不利。」
小翠卻未動,「楊子哥,你是在擔心老楊頭?若是這個,你不用急,我與青竹聯繫過。再說,連我也不知青竹他們的具體地址。」
楊迷糊頓了頓,不甘道:「萬一通過電話號碼,反查到地址,怎麼辦?」
小翠笑道:「不會,你這是關心則亂。註冊地址是假的,再說那邊的號碼,也只有幾個人知道。」
楊迷糊長吁一口氣,口中卻道:「但我還是不大放心,讓栓子走一趟吧。」
小翠卻不同意,「這是老楊頭在試探,或許是調虎離山,或許想尾隨而至,我們不能上當。楊子哥,放心,我保那邊,萬無一失。」
楊迷糊定了定神,但仍說道:「你最好再打個電話,再提醒提醒青竹。」
小翠咯咯笑,把他往外推,「會打的,但不在這打。你還是回去,應付紫鳶她娘吧。」
見小翠無所不知,心中有數,楊迷糊才悻悻回了山喬屋。
「沒事了,舅媽。」楊迷糊對焦急不安的紫鳶她娘說:「小翠她們早有安排,老楊頭動不了安安分毫。」
紫鳶她娘舒口氣,「這怎麼說的,連親孫子也不放過?老楊頭究竟想幹什麼?「
「利欲熏心,無可救藥唄。我本來想留他一命的,看來還是不能心慈手軟。」
楊迷糊想想也覺毛骨悚然,臉上不由帶了寒意。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算了,'小慈乃大慈之賊',你看著辦。」紫鳶她娘中途突然改口。
聞言,楊迷糊一陣欣慰,換了話題,「舅媽,臟老頭這幾天在幹什麼?」
「他能幹什麼?他喜歪門邪道,我也不好攔著。這幾天好像在鼓搗什麼'吐真劑',自己喝了,讓我問他問題。」紫鳶她娘撇撇嘴。
楊迷糊忍俊不禁,「效果怎麼樣?」
紫鳶她娘也笑,「不太清楚。他這個人,真真假假的,本就假話連篇,分不大清。」
楊迷糊來了興緻,「舉個例子聽聽?」
紫鳶她娘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一紅。她頓了頓,清咳一聲,才道:
「說個可分清真偽的事。我問他,紫鳶若嫁你,他怎麼想?你猜他說什麼?他不同意。追問原因,他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楊迷糊沒想到會扯上自個兒,一時尷尬住,半晌才訕訕道:「他真這麼說?這倒像一個父親的心思。」
「應該是心裡話。平時他不置可否,逼急了也只是說看緣份。」紫鳶她娘捂嘴笑。
「你是故意問的吧?」楊迷糊問。
「唉,紫鳶這性子,嫁給誰,我都不放心。但你又把她當妹妹,難辦吶!」紫鳶她娘嘆了口氣。
「舅媽,紫鳶會找到合適的,咱不急。咱可說好了,紫鳶只能是我妹妹,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楊迷糊不得不又打了個預防針。
紫鳶她娘嗔怪道:「知道了知道了,別啰哩啰嗦的。只是有些遺憾罷了。對了,紫鳶又野哪裡去了?」
「她待不住,找方筱雅玩去了。」楊迷糊連忙遮掩。
紫鳶她娘眉頭輕蹙,「方筱雅?這孩子不大靠譜,以後攔著點紫鳶。」
楊迷糊奇道:「此話怎講?我看方筱雅還不錯呀。」
紫鳶她娘似乎不知說什麼才好,斟酌著語句:「也不是說她這人壞,只是,只是看上去,心思過於靈動,沒有定性,字如其人。」
字如其人?!這豈不更不靠譜?
楊迷糊動了念頭,「能不能舉個例子?泛泛而談,我聽不太懂。」
紫鳶她娘猶豫了下,「這孩子,寫字兩種風格,有時藏鋒,有時露拙,似乎是兩種性格,紫鳶又是個沒心思的,我怕上了當而不自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楊迷糊心中起了波瀾,口中卻道:「字如其人,有些玄奧,大概作不得准。我想,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不大痛快?」
紫鳶她娘定定端詳他幾眼,才囁嚅道:「本來,我是長輩,'大人不計小人過',可這孩子,居然有意蒙我,以為我不知。她把一個字刪掉了,說是說不通。」
楊迷糊心念激轉,這可能才是她今天的來意!
楊迷糊裝作不動聲色,「有可能是邏輯不通,推導嘛,不通自然不能算數。話說,是個什麼樣的字,才讓她認為不合理?」
「鳧,就是一種野鴨,比家鴨小,成群棲息於湖澤,能飛。」
紫鳶她娘似乎有所不甘,又說:「我雖然平時不大操心,不願察言觀色,但我也不傻,當時她眼中的光芒,明顯一閃。」
聞言,楊迷糊心中早已波瀾起伏,面上卻淡淡的問道:
「舅媽,你遲遲不說,是怕沒人信你?還是怕人說你挑撥是非?」
紫鳶她娘遲疑了下,「兼而有之吧。我畢竟是長輩,摻和晚輩的事本就不該,本來想想算了,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到你這說說,散散鬱氣。你不會笑話我,為老不尊吧?」
楊迷糊趕緊搖頭,「哪裡會,哪裡敢,這都是我們這些晚輩的不是。我平時看她也不大順眼,心高氣傲,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
紫鳶她娘嗔道:「你這孩子……算了,跟你說了說,心裡也痛快不少,你可別跟別人提起。話說,二五八萬是個什麼鬼?」
楊迷糊打了個哈哈,「麻將里的'將',沒它胡不了牌,形容人非常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紫鳶她娘咯咯笑,像極了紫鳶。
終於打發走紫鳶她娘,楊迷糊按捺住激動不安的心緒,坐在椅子上發了半天的呆。
方筱雅有問題?
但她為何此時才冒出頭?她要使壞,機會可是大把大把的。
莫不成,施一山早有懷疑,才不讓她接觸具體的機密?兩次破例,也是在甄別、試探她?
再有,臟老頭研製啥子'吐真劑',目的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