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改主意還來得及
紫鳶她娘狠狠瞪了臟老頭一眼,沒好氣的說:「看我幹嘛?我會攔著你?裝得好像很怕我似的?」
臟老頭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紫鳶則捂住嘴巴,忍不住竊笑。楊迷糊也不禁一個莞爾。
「臟老頭,你媳婦都放行了,你還磨磨蹭蹭幹啥?」楊迷糊揶揄。
臟老頭連忙哈腰應道:「好嘞!我這就走。」
看著臟老頭離開的背影,紫鳶她娘奇道:「大半夜的,到底什麼事情這麼急?」
楊迷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腦子一轉,笑著說:
「其實吧,我就是想支開臟老頭,然後拜託舅媽一件事。
特高課的老巢,你熟,能否幫我打聽打聽,他們最近在搞些什麼名堂?如果太為難,就算了。」
紫鳶她娘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楊迷糊一愣,不解道:「啥意思?」
紫鳶她娘微微一笑,「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給點好處,事情就好辦多了。十塊袁大頭就行,給下面的雜工,買些吃的喝的,最實惠不過。」
「臟老頭真夠摳搜的,連這點錢都捨不得給你?」
楊迷糊搖頭苦笑道:「這是二十塊袁大頭,十塊是你的跑腿費。我說紫鳶吶,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就不能給舅媽一點錢花花?」
紫鳶她娘笑眯眯接過錢,「錢和錢是不一樣的。我替你辦事,讓別人來出錢,那可不成。紫鳶的錢,是她的嫁妝錢,不能輕易動用。」
聞言,楊迷糊來了興緻,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問:「紫鳶的婆家,你已經找好了?是哪一家?我可得抽空去把把關。」
紫鳶急忙捂住楊迷糊的嘴巴,急道:「二哥,咱可說好的,三年內不嫁人,絕不能反悔!」
紫鳶她娘驚訝的問:「咦?不是說兩年嗎?怎麼又變了卦?」
楊迷糊用力掰開了紫鳶的手,喘著粗氣道:「哎呀,你要憋死我呀。舅媽,紫鳶為何改主意,我哪知道?你得問她。」
兩人一陣鬧騰,紫鳶她娘瞅瞅兩人,笑罵了幾句,起身回了卧房。
「紫鳶,你明天一早,等你爹回來,問清情況后,再去尋小桃,如果……」
楊迷糊把自己的猜測講了一遍,又叮囑了一句:「若果真如此,你先去尋施先生,再見小桃。」
次日下午,紫鳶返回山喬屋,見楊迷糊正懶洋洋躺在竹躺椅上,看著屋頂發獃,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二哥,你真夠清閑的哈,我可是腿都跑短了一截!」
楊迷糊半起身,上下打量她幾眼,奇道:「沒變矮呀,好像還長高了。嗐,嚇我一跳。」
紫鳶瞬間忘了生氣,忙問:「真長高了?高了多少?快說!」
楊迷糊張開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高了大概可能這麼一丟丟,夠了吧?」
紫鳶大喜,「我就說,我總覺得褲子老吊著呢,原來是長個了。」
楊迷糊強忍住笑,「別光顧高興,說說情況唄。」
紫鳶喝了一大杯水,抹抹額頭上的汗,才徐徐開口:
「我爹說,特高課出面的是山田,76號出面的是行動隊的一名副隊長,叫江翰濤。
我娘說,特高課課長在得知冢井牧川之死後,大發雷霆,把一名中尉關了禁閉。
問小翠,她說死的十個人中,有六個人是普通士兵,三人是中尉,有一定的作戰經驗,一名是海軍特勤隊的狙擊手。
所以,我先去找施先生。他說,你的判斷很有道理,隨行人中極可能有'牛五碌',他會將此判斷通報延安。」
見她停了下來,楊迷糊問:「然後呢?」
紫鳶搖搖頭,「施先生再沒說什麼了呀,說一切聽你指揮,這是事先講好的。」
「我問的是,小桃和筱雅說了些什麼?」楊迷糊沒好氣的道。
紫鳶似乎才想起來,「小桃呀,她也沒說啥呀。」
楊迷糊坐了起來,「你又在搗什麼鬼?」
紫鳶很不滿,「我實話實說,咋叫搗鬼?她說,先等等,反正那個人還沒到上海,不急。」
楊迷糊認真起來,「筱雅也沒說,人何時到?」
「她又犯老毛病了,三緘其口,我懶得搭理她。」說起這個,紫鳶氣鼓鼓的。
見她不似作假,楊迷糊沉吟道:「對此,小桃有沒有不悅、不滿、不忿的表情?」
紫鳶又喝了口水,遲疑著說:「我沒太在意,應該沒有吧?」
楊迷糊似乎在自言自語:「這就奇怪了。難不成,人已到上海?或者說,我們只是幌子,吸引注意力用的?」
紫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不正好,我們樂得個清閑。」
楊迷糊卻陷入了沉思。
方筱雅有問題?或者說施一山對她並不百分之百的放心,才把自己的人當幌子?這是其一。
其二,施一山對自己也不信任,根本沒跟自己說實話。
其三,那個人來上海,純屬子虛烏有,只是為揪出'牛五碌',使的障眼法。
正胡思亂想間,小翠過來了。
「楊子哥,四周可疑人員增多,多是特高課和76號的人,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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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狙擊手嗎?」楊迷糊問。
小翠搖頭,「這倒沒有。我的意見是,先警告,后驅逐,若仍在附近徘徊,殺無赦!」
「若對方不再像以往給我們面子呢?我這個似是而非的日本人,恐怕關鍵時刻,起不了啥作用,不得不慮。」
楊迷糊又沉吟著說:「小翠,先按你的辦法辦。另外,留個後手,隨時準備從地道撤離。」
小翠告退,楊迷糊問紫鳶:「此事,你怎麼看?」
紫鳶幾乎沒過腦子,「撤就撤唄,反正我們要去浙東,此地已無用處。按我的意思,殺個痛快,一走了之,豈不更爽?」
楊迷糊一嘆:「我也想啊,我就是怕誤了大事,對不起那個人。」
紫鳶點點頭,眼睛又一亮,「萬一,我是說萬一,大殺一批,正好是施先生願意看到的呢?街面上一亂,施先生不正好渾水摸魚?」
楊迷糊眼光明滅,倏地站起身,又跌坐回去,又'噌'的站了起來,「傳令小翠,來一次大殺四方,為去浙東祭祭旗。」
紫鳶一臉鄙視,「把戲詞都講出來了,臊不臊!那我可去啦,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楊迷糊正想豪氣的揮了揮手,但又生生把手放下,雙手順勢背在身後,在堂屋裡來回踱步。
站在一旁的紫鳶,禁不住捂嘴竊笑。
楊迷糊突然頓住腳步,森然看向她,嘣出一個字:「殺!」
紫鳶倒愣住了,「真殺?要不先等等?殺也不急於一時,別一時興起,壞了大事。」
楊迷糊咧嘴一笑,「我並不是一時衝動。一是你剛才說的對,施先生恐怕要的是亂,一是對方並不一定敢大肆反擊,僅僅在試探,我們敢的話,對方反而會亂了陣腳。」
「金口玉言,不可反悔!」
紫鳶話音未落,人已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