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來自爸爸的生日禮物
回到了剛才的包廂，秦可馨將女兒緊緊的抱在身邊，這回是怎麼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嚇怕了。
「寶貝別怕，我們吃點東西壓壓驚，今天是你過生日哦，要堅強點。」
這邊，秦可馨柔聲的安撫著女兒，那邊就有人推著餐車進了包廂。
柏文遠坐定后，就有人推上來一輛餐車，上面放著一個三層的草莓蛋糕，是笑笑喜歡的口味。
「媽媽，你們還給我準備了蛋糕嘛。」
臉上淚痕還未乾的笑笑，看到了蛋糕，小臉蛋都紅透了，那是高興的。
「過生日當然要吃蛋糕，來，快點吹蠟燭吧。」她將笑笑抱到蛋糕車前，讓她俯著身子對著蛋糕吹。
依稀的火光被驟然吹滅后，笑笑就放媽媽把自己放下來，一手抓著柏文遠的手，另一邊抓著秦可馨的手，交合在一起，共同舉著一把刀，朝著蛋糕切下去。
他的手大，她的手涼，交碟在一起之後，都猛地忘了一眼對方，又都別開。
為了孩子嘛，又不是沒有過更親密的舉動，這些都沒什麼。
小孩子忘性大，笑笑已經忘掉了剛才所受的驚嚇，笑的格外的甜。
今天，除了那個小插曲，笑笑覺得一切都很完美。
柏文遠也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稚子童聲帶來的感染，臉上緊繃的線條都開始軟化，對著孩子竟然有了一絲笑意。
笑笑是從沒見過柏文遠這樣，驚奇的盯著他看了好久。
「來，笑笑，吃這塊，上面的草莓好多，是你最愛吃的。」秦可馨將蛋糕端到女兒面前，可小傢伙的眼睛只盯著爸爸。
過了一會兒，小傢伙有了個「驚人」的要求。
「媽媽，我的生日願望還沒許呢。」
「哦，好吧，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往年的生日願望都很簡單，小孩子要的東西無非就那幾樣，最多不過是想要柏文遠陪著過生日，只有這一樣，她辦不到。
可今年——
「我想聽爸爸親自唱生日快樂歌給我聽。」
轟！
別說柏文遠，就是秦可馨都覺得好囧，這個要求簡直是不可思議。
她都難以想象，柏文遠怎麼可能會唱歌。
結果也確實，柏文遠一輩子都沒唱過歌，也沒怎麼過生日，生日快樂歌是什麼調子估計都沒聽全過，這個要求果然很驚悚。
「我就要聽，我就要聽嘛！爸爸長得這麼帥，聲音這麼好聽，唱起歌來肯定不比那些小歌手差，我就想聽聽爸爸的聲音。」
小傢伙挺會拍馬屁，誇的柏文遠苦笑，秦可馨想笑卻得憋著。
他的表情雖然不至於太難看，可畢竟不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孩子今天是主角，她的要求就得滿足，可是柏文遠哪會這麼遷就人啊？
「笑笑，乖，爸爸不會這個，媽媽唱給你聽，好嗎？」秦可馨也覺得不是辦法，索性自己上陣，以前本來也是她唱給女兒聽的。
「好啊，那媽媽跟爸爸一起唱吧，我還沒聽過你們合唱過歌！」
笑笑的一句話，讓兩個人都耷拉下臉來。
「好不好嘛，媽媽，你說要唱歌給我聽，我就想聽你和爸爸唱的。」
笑笑是個磨人精，不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就一直搖著媽媽的胳膊，晃得秦可馨眼暈。
她實在是沒辦法了，小眼神嗖嗖的往柏文遠身上瞟。
那意思就是，你能答應嗎？
她不敢直接問，說白了，柏文遠能這麼對笑笑，她已經很感激了，不能得寸進尺，況且她也怕他。
看著她被鬧得沒辦法，柏文遠忽視掉她飄過來的求助眼神，起身。
在母女倆錯愕的目光中，走出包廂，秦可馨以為他被笑笑弄出了火氣，準備走人。
沒想到他去走向門外，在對門的位置，左側的地方，有一架鋼琴，柏文遠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放在琴鍵上，悠揚歡快的音符飄蕩在空中。
酒店裡走動的人也陸續的停下腳步，聽著這個冷峻的男人彈奏著這麼柔和的音樂。
路人聽得如痴如醉，卻讓秦可馨瞪圓了雙眼。
她聽不出這個什麼曲子，只知道這是克萊德曼的作品，柏文遠也喜歡克萊德曼？
呼吸漸漸微蹙，彷彿不是被鋼琴曲做吸引，而是彈鋼琴的人。
因為她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里，那個夢境般的純真年紀，純真的愛戀，都像是很久遠的，再也無法記起的痛苦往事。
那時，她喜歡給愛德琳的詩，獻給愛麗絲等曲子，會經常纏著祁夜彈給她聽，可他更喜歡夢中的婚禮，夢中的鳥這類曲子，儘管兩個人喜好不同，也不妨礙他會多學幾首，彈給她聽。那時的感情單純而容易滿足，我好你好，那就一切平安，哪知後來會出那種以外……
難以言狀的感覺，衝擊著她的腦子，讓她的記憶不再零散，卻更加悲哀。
曾經的一幕幕，刻骨的美好愛戀，都在她腦子裡過電影一般，發達的淚腺已經開始積蓄能量，她快忍不住了。
琴聲頓歇，她才心慌意亂的驚醒，伸手一摸，滿眼淚痕，下意識的趕緊擦掉。
卻還是很驚愕的看著柏文遠做的這一出一出——
「各位，不好意思打擾了，今天是我女兒生日，彈首曲子給她聽，見諒。」
大家哪兒能責怪這樣一顆父親的真心，況且他彈得挺好聽的。
笑笑聽到后，已經滿眼冒著粉紅泡泡，對著爸爸的本事崇拜不已，更對他的用心，感動的不行，放開了媽媽的手，就沖向柏文遠的懷裡。
秦可馨也跟吞了雞蛋，張大嘴看著他接住女兒，笑著顛了顛。
柏文遠並不知道秦可馨的心事，走近時，隱約看到她紅紅的眼睛，並不真切，也就沒多問。
「爸爸，你好棒啊，居然還會彈鋼琴，可以教我嗎？」笑笑只顧著拍柏文遠的馬屁。
要知道，以前秦可馨也是動過讓孩子學鋼琴的念頭，女孩子學這個能培養氣質，也不指望能成為鋼琴家，小時候也就是多培養些興趣，結果笑笑不敢，小手彈了幾次，就將鋼琴放一邊，更喜歡拿起畫筆，讓鬧中很具畫面感的東西躍然紙上。
「等我有空了，可以教教你，到時候你可別喊累。」他答應了。
她還無法從柏文遠剛才那多變的表情中回過神，那種從身上散發出的璀璨和柔和的光芒，快要晃的她眼暈。
他笑起來，其實真的，還挺好看的。
甩甩頭，犯什麼花痴啊！
想想他剛才的解釋，也就不敢再多懷疑什麼，他也許僵持了這些年後，真的覺得累了，想回歸家庭呢？
畢竟，他也有一個不愉快的童年家庭生活。
「還愣著幹什麼？回去吃蛋糕吧。」
柏文遠抱著笑笑，經過她身邊時，發現她還愣在當場。
未免被他看出情緒，她低著頭，跟著這「父女」倆回到了包廂。
只是，剛回到座位，就被一陣敲門聲驚擾。
「柏經理，果然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了，哈哈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博文的好友，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估計是看到了剛才柏文遠彈奏的場景，還有他說的話，才知道他們一家在這裡用餐。
秦可馨乖巧的站起來，給長輩鞠了一躬，禮貌的問好。
「好好，真懂事，看來老秦真是可以安享晚年了，女婿這麼優秀，女兒這麼知書達理，以後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嚴董客氣了，您也是來度假？」柏文遠問。
被稱為嚴董的老者搖頭，苦笑著：「我哪兒有心情度假啊，一把年紀了還得操心，我那個兒子不省心，只能我自己辛苦點，哪兒像老秦這麼有福氣，有你這個有本事的女婿幫忙撐著，他現在悠閑得很，我羨慕死了。」
閑聊了幾句，嚴董也不好再打擾他們。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邊走還邊絮叨，「哎，這個老秦有福氣啊……」
秦可馨看著關閉的門，心裡有些發沉。
這個嚴董貌似跟她爸爸很熟，今天的事肯定會跟她爸爸說起吧，要是讓爸爸看到她跟柏文遠的相處，肯定又會警告她，或者「鼓勵」她吧？
說實話，她很怕回到娘家，很怕見到爸爸媽媽，一種無言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