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對峙 恍然 懷孕
秦可馨並不知道這些變故,她還一門心思等著施朗的電話。
她實在等的有些著急,甚至想要找白小可問問看,她跟陸遠東一個公司,難道從來沒聽說或者遇見過祁夜嗎?
可是白小可此刻在出差,她到嘴邊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算了,自己都沒搞清楚的事,還是不要麻煩白小可。
還好在她最六神無主的時候,施朗查出來的消息,像是雨後甘霖一樣,給她帶來了希望。
他們相約在咖啡廳內,施朗將送上來的咖啡端到秦可馨的面前,看著她所有心思全都投注在他手中的資料,他也不磨蹭,迫不及待的說道:「還好我爸對於跟天宇集團的合作還是很謹慎的,所以之前也做過一些調查,我再循著線索找下去,才能這麼快出來結果。」
「那結果是怎樣?你快說啊,那位mars先生是不是祁夜?」他才剛說出口,秦可馨就更加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施朗嘆了口氣,有些矛盾,也有些無奈,他看向秦可馨,說了句:「可馨,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你也得有思想準備。我調查的結果是那位mars先生確實是霍氏掌門人的孫子,唯一的接班人,是地道的英國人,只不過他的母親是中國人,所以也回國探親過,最重要的是他在霍氏晉陞為總經理之後,消失過兩年時間,沒人知道他的去向,而那段時間剛好是祁夜陪在你身邊的那兩年,所以mars先生是祁夜的可能很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那根本就是祁夜,祁夜還活著,他真的沒死!」秦可馨已經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聽到祁夜死而復生的消息,她驚嘆不已,但同時也開始泛起擔憂——
「可祁夜為什麼不認我?他真的還在生的氣嗎?」
她沒忘記mars見到她時,那種冷漠輕蔑甚至根本不想與她有任何交集的眼神,讓她至今都不堪忍受。
施朗深吸一口氣,面露嚴肅的說道:「雖然說mars先生很有可能就是祁夜,但是他明顯對過去對你都很陌生,像是沒有了記憶,你難道就沒想過一種可能,他或許已經失憶了,只有完全不記得過去,才會對過去的人和事表現的這麼陌生。」
「真的嗎?會是這樣嗎?」秦可馨驚訝的喃喃自語,一時還不太能消化施朗的猜測。
施朗則沉重的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祁夜沒死,那麼他身上最大的疑問就是對你很陌生,這不是因為憎恨才會刻意的忽略,而是完全對你沒有印象,所以只能有一種解釋,祁夜失憶了。我不是說過嘛,mars失蹤過兩年,這兩年裡他經歷了什麼,外人無法知道,而祁夜出車禍之後,我們沒人見過他的屍體,他如果還活著,為什麼沒來找你,而是重新回到了霍家?這一切的解釋,我只能認為他已經不記得了,所以才會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庭,而從未想過來尋找你。」
他想著,這樣的解釋,會不會讓秦可馨好受點?
畢竟,因為失憶而忘記對方,怎麼也比互相怨恨,而刻意將對方剝離自己的記憶,讓人更能接受點。
事實上,秦可馨對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更加的驚懼。
原來祁夜並不是怨恨她,而是他受到了更大的傷害,他真的失憶了嗎?
當年的車禍對他造成的傷害很大吧?即使身體恢復了,可是記憶卻找不回來了,這對他來說,算是好事嗎?
可憐她傷心欲絕了那麼久,牽挂了他這麼多年,原來都是枉然。
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不僅僅是讓他身心俱損,更是斷絕了他跟她的所有關係和記憶,畢竟這麼多年,物是人非,她沒能堅持等到他回來,如今的局面,是她活該。
漸漸地,她獃滯的眼神布滿了哀傷,眼眶開始浮現水霧。
「你別哭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可以再去查,保證你滿意為止……」施朗就見不得她掉眼淚,見她這樣,他也慌了。
像是尋找到一個寄託的對象一樣,秦可馨對著眼前這個為了她而慌成一片的男人,放聲大哭。
施朗毫無應對哭泣的她的經驗,也知道她這段時間的痛苦壓抑,所以也就停止了安慰她的舉動,坐到她身邊,不斷的給她遞紙巾,任由她發泄。
許是哭夠了,哭累了,秦可馨的哭聲漸小。
「對不起……」看著他被她哭濕的肩膀,她泛紅的眼眸低垂,無聲的道歉。
施朗大手一揮,很豪邁的說:「沒關係啦,只要你能想開點。」
沉默了片刻,秦可馨心裡有了決定,「施朗,能不能拜託你,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跟祁夜見一面。」
老是這樣麻煩施朗,她也過意不去,可是她的朋友不多,這件事她也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施朗的幫助她記在心裡。
「你想見他幹嘛?他或許根本對你已經沒印象了。」施朗猶豫著,不太明白秦可馨的想法,他不想她受傷難過,所以盡量婉轉的提醒她。
「我知道,我只是想當面確認祁夜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她真的不敢再奢求了,如果祁夜不記得她了,如果他現在這樣也能過得好,她就安心了,也就能接受他們不再有交集的人生,安心的過日子。
……☆……☆……☆……☆……☆……
施朗一向不會拒絕她,所以他積極的跟爸爸爭取機會,代表公司跟天宇集團談合作的細節,他帶著不少下屬,煞有介事的來到包廂內,開始應酬起mars和他身邊那群人,然後趁著大家都已喝醉,他又請兩家公司的人去酒店樓上做按摩,放鬆放鬆,他再拉著等了許久的秦可馨,回到包廂。
整晚,mars的漫不經心都寫在臉上,任何人灌他酒,他都不接茬,自有手下的人幫他擋,而他自己則慢慢的品著酒,直到慢慢露出醉意,恍惚中看到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進來,他笑了。
那個女人,又是那個可惡的女人,神秘的出現,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後,又那麼突兀的再次出現,真當他是傻子耍弄嗎?
看看她的本事,不但跟他耍手段,還把施氏的公子也攥在手心,今天居然兜了那麼大的圈子,就為了給這個女人行方便。
可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施氏的太子爺這麼低三下四?
仔細看看,那個女人不算多漂亮的女人,頂多清新素雅,估計就是她身上那股好似白蓮卻又帶些讓人心癢難耐的嫵媚和柔情,才讓男人沉迷其中吧。
看著施朗向他介紹,他面露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個,霍先生,我有個朋友想跟你聊聊。」施朗頗有些不自然的介紹起來,天知道他以前可是最迫不及待的想從企業身邊拽找秦可馨,現在卻千方百計的替他們尋找溝通的機會,自然十分彆扭。
秦可馨何嘗不緊張,她慢慢靠近沙發,看著施朗走出去,帶上門,給她留下私密的空間,她終於可以單獨和祁夜說話了,她緊張的手足無措。
「想跟我說什麼?」低沉迷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倒是mars先開口打破沉默。
「祁夜——」她剛一開口,就被沙發上的男人截斷話。
「我說過我不叫祁夜,你可以叫我mars,或者跟施經理一樣,叫我霍先生。」
這個男人很明顯不喜歡自己被認錯,他以為他是替代品,可見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是祁夜。
秦可馨聞言,心裡好傷,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霍先生,對不起,我為我前兩次的失態道歉。」
「道歉不必了,只要你別像其他女人一樣花痴著我不放,我就謝天謝地了。」mars涼涼的諷刺她。
秦可馨眼底的傷不自覺的傾瀉出來,整個人被哀怨的氣息罩住,艱難的出聲,「霍先生,我真不是花痴,難道你真的不記得過去了嗎?你……」
「別跟我回憶過去,過去最經不得人懷念,你所追悼的美好回憶,也許是別人最希望抹掉的一段過去,有些時候女人的自以為是會讓男人很討厭。」他截住了她的話,粗魯的打斷她的抒情,更厭惡她提起過去。
一聽到她說起這個,他就想起汪碧琪說的她的過往,她自以為是的貼上他的往事,雖然對那件事不再有印象,可是從她那麼有心機的吸引他的注意,企圖撩撥他的那一晚的舉動來看,這個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真以為可以將他玩弄於鼓掌了嗎?
可他那樣決絕的話更加打擊的秦可馨片甲不留,毫不留情的截斷了她還未出口的話。
他說他很希望抹掉那段過去?是因為那些記憶讓他不堪嗎?
她讓他厭惡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迷惘的問他:「過去真的不重要嗎?一切都沒辦法挽回了嗎?」
「是,如果對象是你,如果我真的跟你有過一段情,我寧願將那段記憶從我腦子裡挖掉,也不會想要跟你這樣的女人發生一段關係。」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大鎚,錘在她的心口,痛的無法自已,久久回不了神。
倒是門口偷聽的施朗已經完全忍不了,猛地推門而入——
「夠了,可馨,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祁夜了!」
施朗橫眉冷對的走進來,拉起秦可馨就往外走。
他錯了,他今天就不該帶秦可馨來受辱。
秦可馨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主意,像個行屍走肉一樣,任由施朗強行拖著離開。
「怎麼,現在心疼了?剛才那麼費盡心思弄出這個飯局,不就是為了聯手演齣戲給我看嗎?現在怎麼不接著演?」mars的話成功的讓他們兩個止步。
「你什麼意思?什麼演戲?」施朗再度返回,厲聲質問。
放下酒杯,mars站起身,高昂著下巴,儘管不耐煩,還是多說了幾句。
「施經理,我尊重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所以才來這一趟,可你似乎並沒有合作的誠意,居然這種時候還被這種女人牽著鼻子走,這讓我懷疑你對這位女士的心思,可是據我說知,這個女士已經結婚了,還跟各種男人糾纏不清,你陪著她演繹這種重溫舊夢的戲碼,我就不奉陪了。至於公事,你現在已經沒了跟我談的資格,直接讓施董來找我。」
剛邁出一步,施朗便粗魯的扯住他的胳膊,壓著火氣問道:「什麼叫這種女人?她曾經是你最愛的女人,是你說要拿命來保護的女人,你現在居然這種口氣來說她!」
當年,祁夜將秦可馨視為他最愛的女人,寵的不行,那種認真和擔當,才讓施朗逼得自己退出,不奪人所愛,結果現在祁夜卻用這麼不屑的語氣說可馨,那他們曾經相愛的日子算什麼?他的退出和錯過又算什麼?
可施朗的質問和控訴,在mars看來都像個笑話,是施朗甘願被一個有夫之婦耍的團團轉的愚蠢行徑,尤其是施朗還以很熟稔的口吻那樣描述曾經也同樣犯賤的他。
「是嗎?我曾經也做過這麼愚蠢的事,可見這個女人騙男人還真有一手,我奉勸你也學乖點,跟別人的老婆搞在一起,會讓施董氣的爆血管的。」
這句話,一瞬間,讓施朗的臉色一片肅殺,也讓秦可馨臉上的血色全無,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一樣,只傻傻的站在那裡。
祁夜的厭惡,秦可馨感受的真真切切,就像是一個被詛咒的繩索,生生勒緊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喘息。
良久,秦可馨才回過神,喃喃的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其實這種答案已經顯而易見,只是她無法說服自己,她不敢相信。
然而,在mars靜默不語的目光中,她最後的一點自信和期望都潰散的徹底。
朦朧的燈光映照出三個人不同的表情,卻讓秦可馨慘白的臉色暴露無遺。
施朗實在忍無可忍,有種想要暴揍他一頓的衝動,被秦可馨拉住了。
「施朗,不要。」
她那聲笑笑的「不要」,更讓施朗胸腔漲滿怒氣。
曾經他也想找祁夜挑戰,要跟他競爭到底,秦可馨也是這樣勸他,永遠都是站在祁夜那一邊,從來不給他留任何幻想的餘地。
現在她被傷成了這樣,她還是本能的維護祁夜,這讓他無比沮喪和無奈。
看著可馨那樣絕望的表情,他忽然沒有勇氣再讓她面對這一切,盯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覺得自己今天帶她來這裡,簡直是個蠢斃了的決定,現在他只想趕緊帶她離開這裡。
他伸出手,想帶她走,可是她躲開了。
用盡最後的力氣,問出她最後的疑問:「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但是哪怕即使我跟你解釋當初的迫不得已,你也無法原諒我嗎?即使我們做不成情侶,也請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已經沒有資格再要求你做什麼,只求你別討厭我,行嗎?」
mars的眼神有瞬間的掙扎。
可是一想到她曾經的可惡行徑,他的眼神頓時恢復清明,「我跟你從來沒有任何關係,談不上討厭你,你也不值得我浪費感情。」
「……浪費感情?……」
他的冷漠拒絕讓秦可馨的心徹底寒掉,回眸凝望他的那一刻,在他無波瀾的眼神下,她的眼淚也乾涸了。
第一次用陌生人的眼光看著祁夜,不,是霍齊閻,這個人真的不再是她的祁夜了。
被她這樣的眼神凝視著,mars的心一窒。
「對不起,打擾了。」不堪這樣的絕望,秦可馨再也無法多呆一秒種,倉皇逃離了包廂。
「等等!」施朗叫住往外走的mars,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迅速出拳打在了mars的臉上,「作為可馨的朋友,這一拳,我早就想動手了。」
mars沒有還手,慢慢擦掉嘴角的血,無所謂的譏笑。
其實剛才在施朗出手的瞬間,從小就有這種反應訓練的他很容易躲避過去,只是他懶得躲,算是對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軟,給自己的懲罰。
……☆……☆……☆……☆……☆……☆……☆……
荒涼的夜景下,秦可馨木然的走著,不知道走向什麼地方。
反覆回想自己在祁夜出現的這幾天里,一系列荒唐的做法,讓她覺得很可笑。
原來一直都是她太愚蠢,固執的堅守一段早已經被遺忘的感情,曾經她的懦弱逃離變成了不可饒恕的理由,讓祁夜再也無法原諒她。
當初,她爸爸知道了她跟祁夜相愛,大為震怒,迅速且強硬的幫她辦了轉校,然後禁錮在秦家祖宅里,她不但要被迫再跟從來冷眼冷臉的父母朝夕相處,還跟祁夜失去了聯繫,那些日子她心亂如麻。
後來祁夜找到了她,她原本有勇氣跟祁夜堅守在一起。
可是爸爸不但讓家裡的僕人將祁夜轟出了秦家,還揚言如果她再跟祁夜見面,就讓人打斷祁夜的腿,再將他扭送警察局,告他誘拐的罪名。
秦可馨很懼怕,即使她已經成年,可是爸爸的手段她很清楚,她怕爸爸會針對祁夜,而且不久之後,祁夜因為謝奶奶的店被人砸了,只能暫時離開她,趕回去看望奶奶。
而就在那時,秦可馨退縮了,她不忍祁夜和謝奶奶因為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她第一次對祁夜提出了分手,可她沒想到,這次的軟弱竟然造成了她跟祁夜的陰陽兩隔。
很老土的陳年情傷,卻困住了她五年之久。
曾經她很自責,認為自己的軟弱害死了祁夜,可是現在他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用最冰冷的語言讓她潰不成軍,她這是遭到報應了嗎?
浪、費、感、情……
這四個字,就是祁夜對她現在的感覺,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她徹底清醒了。
「可馨,可馨!」很焦急的呼喚聲,施朗已經慌不擇路的追著跑出來,四處尋找她。
看到了那個行屍走肉般的身影,趕緊上前抓住她,他是真的怕了,怕她會想不開。
「可馨,那個混蛋太可惡了,我替你揍了他。」施朗的目光變得兇狠,恨不得再揍幾拳,曾經那個讓他欽佩的男人早就不存在了。
秦可馨這回沒有心情再替祁夜心疼,澀然的開口:「你打他做什麼,是我活該,是我妄想了,是我忘記了自己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我該忘記這一切了。」
她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惡,居然現在才想起對不起柏文遠。
施朗長嘆口氣,也偷偷鬆了口氣,她這算是徹底死心了吧,他也算是歪打正著。
比起剛才祁夜的表現,他寧願可馨跟著柏文遠,起碼當初柏文遠那麼拚命的救過可馨,更加值得他的信任。
「傻丫頭,現在想起了丈夫孩子也不遲,其實之前我也擔心,如果你還跟祁夜糾纏不清,你的家庭該怎麼辦,現在那個混蛋那麼無情,正好你也不用惦記了,跟柏文遠好好過日子吧。」
秦可馨剛想有所回應,臉色驟變,跑到路邊的垃圾箱前,抱著狂吐。
「可馨,怎麼了?生病了嗎?」施朗見她剛剛緩和的臉色瞬間突變,也跟著緊張起來,她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所以他直覺認為可馨生病了。
可輕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她還是難受的嘔酸水,咳的她覺得自己快缺氧了。
後知後覺的施朗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變得晦澀難懂,好久他才幽幽的問道:「可馨,你……有沒有可能……是懷孕了。」
秦可馨愣住了,仍然有些不適,可是整個人更多的是震驚。
「懷孕?」她啞著嗓子反問著,左手已經不自覺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對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雖然跟當初懷笑笑的時候反應不一樣,可是某些相似的癥狀她還是能感覺的出來,一滴淚不由得落下。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以至於沒發現一旁呆傻的施朗,還有他那有些牽強的表情,兩個人相對無言,最後施朗笑著幫她擦掉眼淚,「這是高興的事,哭什麼?這次你真的可以收心了,你也不用擔心以後的婚姻,你給柏文遠生了兩個孩子,他不敢再對不起你。」
「我又要做媽媽了嗎?」
她還是欣喜的掉眼淚,只是這次她懷的是文遠的孩子,無論她再對祁夜有任何複雜的情感,也確實該放下了,她不能再對不起文遠,也不想讓她的孩子再次承擔沒有爸爸的風險。
「傻瓜,如果害怕吃了錯,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看看。」
施朗也不太確定,但是未免出錯,他還是帶著秦可馨來到了醫院。
幾個小時后,化驗室的醫生滿臉陰沉的走出來,嚇得施朗心裡直跳。
不會沒懷上吧?
幸虧他怕可馨上下跑動太危險,自己自動來幫她拿化驗的結果,要是讓可馨看到醫生這表情,肯定失望極了。
可醫生卻宣布的喜憂參半的消息,「施先生,秦小姐已經懷孕8周,但是她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最大的問題是她近期還服用了安眠藥,我們在她的血液里檢測出安眠藥的成分,這對孩子的發育很不好。」
「什麼?安眠藥?」施朗真不知道可馨還吃這玩意,焦急的問:「那孩子還保得住嗎?」
「這個目前還很難說,而且孕婦的身體不是很好,之前她有過難產的經歷,這對孕婦的子宮創傷很大,本來對保胎就不利,現在還在孕期吃了葯,就更加難說。所以目前建議你們一定要讓孕婦十分小心。」醫生叮囑道。
施朗難受的點頭,心裡比剛才聽到可馨懷孕還要沉重。
看著自己愛過的女人為別的男人懷上孩子,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情緒波動,可是這要跟可馨會有危險比起來,他的那些小情緒根本微不足道。
最後離開時,他請求醫生暫時不要將這個壞消息告知孕婦,醫生表示了配合。
「施朗,怎麼樣?我的孩子還好嗎?」她已經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已經懷上了,所以她更關心孩子的健康,因為她想起來最近吃了點安眠藥。
施朗一副搞定的樣子,開心的說:「那當然,孩子很健康,不過你最近的壞情緒可是會影響到孩子,所以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知道知道,為了孩子,我也不會再想這些不開心的,我會保護好孩子的。」她的臉上終於綻開笑容,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施朗的眼神還是忍不住瞟向她的肚子,這個孩子真的會沒事嗎?
……☆……☆……☆……☆……☆……☆……☆……
施朗陪著秦可馨回到了家,此時已經天色很晚,柏文遠還不在家。
秦可馨因為今天跟祁夜的約談,所以她早早的跟柏文遠打了招呼,也將笑笑託付給了家裡的幫傭阿姨,讓她早早的鬨笑笑睡著了,可是柏文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家,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她卻不知道原因。
之前因為情緒低落,秦可馨無暇想到這些,可是一回到家裡,她很想將懷孕的事告訴他,這才覺得家裡好空,好靜,而柏文遠不知道去向。
施朗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柏文遠,再看到秦可馨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別擔心,最近他壓力大,工作挺忙的,說不定怕吵到你,所以才沒回來。」他想要安慰她。
秦可馨也很給面子,立馬就想通了,她現在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里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施朗,我好緊張,這個孩子來的好突然,你說文遠的反應會怎樣?」
她很慚愧,現在對柏文遠的負罪感更深,所以她不能再對不起他了。
施朗笑嘻嘻的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看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何況你現在可是懷著他們家的骨肉,他肯定會高興的要死的。」
受到他的感染,秦可馨和跟著笑了,心情慢慢舒緩。
「時間不早了,孕婦應該保證充足的睡眠,你早點睡吧,我先走了。」施朗自覺的打道回府,秦可馨起身想送,真誠的感謝他:「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她不但是要感謝施朗的幫忙,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著她,也在她經歷了一天的心情起伏之後,能夠幫忙彷徨的她找到方向,現在她確實心裡漸漸平靜下來。
施朗揮揮手,瀟洒轉身,「不用客氣了,咱們誰跟誰啊,要想謝謝你,以後讓你的孩子認我當乾爹就行了。」
那有什麼問題,秦可馨笑著送別他,轉身回到房內,看著熟睡的笑笑,自己疲憊了一天的身體得到了放鬆,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睡眼迷濛的接起電話,「喂,你好,哪位?」
「嫂子,我是佳音,早上好。」電話一接通,就立刻傳來歡快的聲音。
「額?佳音?早上好。」她愣了一下。
「嫂子,文遠哥哥昨天在辦公室里睡的,你們吵架了嗎?」電話那頭的吳佳音聲音依然輕快甜美,即使她問的是這種問題。
「我們沒有吵架,可能他是太累了,怕吵到家人,所以就睡在了辦公室。」秦可馨想起施朗的話,也就這樣回答著,但是心裡多少還是為柏文遠的身體擔心,長期高度緊張的工作,又這麼不愛信身體,文遠能不能承受的住?
吳佳音在電話那頭鬆了口氣一般,隨即放心的說:「那我就放心了,嫂子你給我開門吧,我今天正好有事找你。」
她再次愣神了,同時門鈴聲響起。
她看了看手機,好早,怕吵醒笑笑,她急忙起身開門。
此時,吳佳音已經笑盈盈的從屋外沖了進來,脫了鞋,舒舒服服的坐上沙發,甜甜的喊著她,「嫂子。」
說實話,秦可馨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吳佳音,隨便扯了個話題。
「你說找我有事,怎麼了?」
「文遠哥哥這幾天沒跟你提起過嗎?我有拜託他幫我跟你說說的啊。」吳佳音皺著眉,彷彿很不滿柏文遠的拖拉。
文遠?他們最近說話都很少,她確實沒聽他說過要幫吳佳音做什麼。
吳佳音神秘兮兮的靠近她的身邊道:「不會吧,文遠哥哥真的沒說嘛?我拜託他的事很簡單,他不會不幫我的,難道是你們鬧矛盾啦?」
「你到底求文遠幫什麼忙?我們沒鬧矛盾,你有事說事。」秦可馨的語氣隱約有些不耐,透著點疏離,她沒辦法跟吳佳音親近,即使是知道了吳佳音比較難堪的往事,她也只是同情居多,沒辦法跟她生出親近感來。
「那好吧,我就是想讓文遠哥哥找你幫忙,求你幫我介紹男朋友。」吳佳音像是沒發覺秦可馨的不耐,依然笑得柔媚,嬌嗲的搖著她的胳膊。
找男朋友?
「你喜歡什麼樣的?」她對於當紅娘這種事,真是毫無頭緒。
「只要像文遠哥哥一樣有能力,肯寵我,包容我的男人,我都接受,嫂子,以秦家接觸的上流人士來說,找到這樣的人不難吧?」吳佳音對於幻想中的男人,十分痴迷,笑的像個孩子一樣,連眸子都透著孩子氣的愉悅。
秦可馨這下倒是不忍拒絕她了,只是她上哪兒找這樣的男人?
「我試試看吧。」她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太好了,我就知道嫂子肯幫我,所以我才等不了,直接來找你了,你比文遠哥哥更好說話。」
對於吳佳音的評價,秦可馨只是尷尬的笑過,希望到時候不會弄得很糟糕。
門鈴又響起,這回吳佳音自動的去開門。
「嫂子,為了巴結你幫我找個好男人,我給你叫了早餐,快叫笑笑起來吃吧。」
半小時后,秦可馨帶著梳洗好的笑笑下樓,家裡的阿姨也準備了小米粥,幾個人開始吃著早餐,可是秦可馨胃口不佳,意興闌珊的拿著勺子,吃了幾口清粥。
「嫂子,怎麼了?我買的早點不和你的口味嗎?」吳佳音也瞧出了她沒有食慾。
「沒有,只是不怎麼餓。」她沒想到自己懷孕的反應來的突然,而且會這樣強烈,現在她一點都吃不下。
「媽媽,你不喜歡吃這個嘛,我跟你換吧。」笑笑看她吃的淡,就將自己碗里的義大利面推給秦可馨,秦可馨吃了兩口,就覺得麵條一根根的在肚子里蠕動,那種感覺很怪很不舒服,她沒法忍受,捂著嘴跑向衛生間,抱著馬桶,又是一頓嘔吐。
跟在她身後的吳佳音臉色鐵青,她懷孕了?
可在秦可馨別過臉的瞬間,還是扯起一絲笑容,彷彿神情自若的上前扶起秦可馨。
「嫂子,真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今天買的都是你不愛吃的吧,算了別吃了,我看不得你吐成這樣。」吳佳音自責的說道。
秦可馨連忙安慰她:「不怪你,真的,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還不想將懷孕的事告訴吳佳音,所以即使怕被誤會,她還是沉默著。
而吳佳音何嘗不是心裡在盤算,她這樣說,是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臨了,吳佳音很關切的叮囑她:「你好好休息吧,我看你臉色確實不好,要不要我叫文遠哥哥回來?」
「不用,他工作忙,讓他安心工作吧。」秦可馨不著急,反正晚上他就會回來了。
聞言,吳佳音點頭應答著:「好吧,他工作確實挺忙的,最近秦董好像發了好大的脾氣,連文遠哥哥都被波及了,壓力肯定也大,所以才沒工夫管我的事吧,嫂子,你可要多理解文遠哥哥啊。」
她可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秦博文最近確實氣性不小,不過不是因為柏文遠,而是因為施氏對西北工程後續資金的拖累,她因此還為柏文遠抱不平過,憑什麼他要承受秦氏風險的指責,所以此刻她也壞心眼的在秦可馨面前提起這茬。
「爸爸生氣了?那文遠現在在公司怎麼樣了?」秦可馨心裡也有點不確定,爸爸向來很重視文遠的,會因為什麼而責怪文遠?
「唉,還能怎麼樣,秦董再怎麼樣也是你的爸爸,文遠哥哥肯定只能忍氣吞聲,一門心思要將西北工程搞起來,最近可是緊要關頭,我們這些屬下也憋著一口氣呢,當然要好好幫文遠哥哥爭口氣。」
秦可馨沉默了,原來她最近疏忽文遠到這種地步。
她竟然不知道文遠這麼辛苦,而他也從不在家裡談公事,自然也不會說這些壓力。
那現在告訴文遠自己懷孕的事情,會不會讓他分心,對他來說又是另一種壓力?
看到她深思的神情,吳佳音心滿意足的斂起笑意,走出房間。
……☆……☆……☆……☆……☆……☆……☆……
書房內,一室的煙味。
柏文遠並不是不懂節制的人,只是最近心裡很煩悶,抽煙抽的就有點狠。
他看著散落在書桌上的照片,再看看手錶,眼底的陰鬱更加濃厚。
他在書房裡坐了一個下午,直到現在天都黑了,他還是沒能看到秦可馨回家。
她現在已經是夜不歸家的地步了嗎?真的很樂不思蜀啊。
客廳的燈亮起,秦可馨回了家,想著包里的檢查報告,她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揚起,醫生說她的孩子很健康的在成長,那一刻她覺得感動充滿了她整個胸膛。
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如今她只需要好好撫養這個孩子,其他的事不想再多想。
撫著小腹,她幻想著如果柏文遠知道這個孩子的情形,轉角處,就正好看到書房的燈光亮著。
「文遠,你這麼早回來了?」
他最近不是很忙嗎?今天怎麼會回來這麼早?
門內,柏文遠目無表情的回首看著她,突然的出現讓她嚇一跳。
看出她的驚訝,柏文遠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他最近經常收到匿名的信件,全是她跟施朗同進同出的照片,看來有人對他們倆的關係已經起了好奇心。
他不動聲色,因為他也在查跟她身邊的男人,果然跟施朗聯繫密切。
她不是很愛祁夜嗎?怎麼會突然跟施朗走得近?
「你今天去了哪裡?」儘管有疑問,他還是想當面問她,讓她自己解釋,這是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溝通機會了。
「我……」到了嘴邊的話,她還是猶豫了,想好了過段時間再告訴他,所以她撒謊了,「我跟白小可取逛街了。」
今天下午,施朗來接她去醫院,聽說了她的顧慮之後,也贊成她對柏文遠隱瞞孩子的事,然後代替柏文遠的位置,陪著她一起去做檢查。
但是她的話顯然讓柏文遠的臉色更陰沉,一股濃濃的失望和憤怒侵襲著他的心,讓他差點想當場戳穿她。
想想他書桌里的照片,再聽到她的說辭,他覺得格外諷刺。
「笑笑已經睡了,我也累了,早點睡吧。」他沒撒謊,無力的疲憊感確實快讓他撐不住了,可是他必須抗住。
秦可馨敏感的察覺到他的低氣壓,她以為是工作壓力,所以入夜後,她提出幫他疏通疏通筋骨。
一雙柔滑的手開始在他的肩上揉捏敲打,讓他確實舒暢不少,可是這樣的肢體接觸,也喚醒了他的身體。
「文遠——」秦可馨整個人被他猛拽到床上,姿勢整個掉了個個,她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重了。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更是像通了電一樣。
「文遠,不要——」秦可馨被他看到好心虛,別開眼睛,下意識的抗拒著。
醫生說過,頭三個月里,她必須小心,這樣的夫妻生活自然得小心。
她的聲音很輕,卻在這樣安靜的夜裡,聽得格外清晰。
不要?他權當沒聽到,今天的這聲拒絕,更像是催情葯,讓他更加浴火高漲。
手扣在她的頸后,將她壓向自己,唇已經壓向她的,輕吻慢捻,另一隻手更是毫不費力的鑽進她的睡衣里,不客氣的覆上她的柔軟。
秦可馨慌了神,心裡的吶喊完全被堵截,雙手根本抵擋不住他的強勢進攻。
她沒想到,今晚只是想幫他緩解壓力,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柏文遠也沒想到,曾經他禁慾久了,那種想要的感覺自然就淡了,可如今一沾上她,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抵擋不住,更何況今晚的他,帶著濃濃的火氣和失望,像是要證明什麼,抓住什麼一般,更加不會放過她。
她被弄得好痛,腹部開始縮緊,她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開始抽搐疼痛。
可她被他翻過身體,他的力量之源正對著自己的身後,早已經蓄勢待發,而他的手指先一步磨進去,慢慢讓她的身體不那麼緊繃。
秦可馨真的怕了,慌了,而他也看出來了,所以他在逼她。
「文遠,不要……」她不斷的往後退,對他拚命的搖頭,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那是因為痛,她的肚子很痛。
可她不敢告訴他,她緊咬著唇,開始語無倫次,「文遠……我困了……文遠……別這樣……我今天不想做……你這樣讓我很討厭……」
最後這句話成功的讓柏文遠停下動作,略微起伏的喘息頓時平復下來,將她的睡衣拉好,卻依然懸在她身體的上空,唇角的冷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句話你終於說出來了,我讓你討厭?跟我做很難受是吧?」
「……」不是,她不是那個意思。
可身上的男人已經起來,冰冷的話語直接砸向她,「不想跟我做,是因為心裡另有男人嗎?那個男人讓你的心又活了過來,所以跟我做,不能忍受?」
即使他有意想聽她的真心話,可是聽到這樣的答案,他的心還是被撕扯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