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赴約 流產 遷怒

第052章 赴約 流產 遷怒

咖啡屋內,秦可馨準時的到達,但看到早就等候在那兒的mars,她能感覺到他的眼神變了,周身都是駭人的戾氣。

秦可馨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和他面對面的坐著,靜等著他要說的話。

看到跟隨著秦可馨出現的另一個身影,mars的臉成功的全黑了。

「她來幹什麼?我有讓她過來嗎?女人,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mars不會在這種有格調的地方放肆的吵鬧,但是他揚高的聲音已經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憤怒,尤其是對他一切都很熟悉的秦可馨,自然知道這是他生氣的預兆,她一時沒了主意,不敢面對盛怒下的他,只好無奈的看向跟來的吳佳音,那意思彷彿是你看你是不是要迴避一下。

吳佳音原本穿的漂漂亮亮的來約會,結果被人當場拂了面子,那臉色可想而知,可是看在秦可馨的面子上,她勉強忍了下來,佯裝大方淡定的站起身,對mars欠身說道:「對不起,我嫂子懷孕了,身體不太好,所以我必須陪她出門,不過我可以去那邊聽聽歌,你們慢慢談。」

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可是依然沒人開口說話。

秦可馨只覺得周圍的氣壓好低,對面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準確的說是怒氣,讓她覺得害怕。她以前從沒見過祁夜發這麼大的火,即使是當時她先提出分手的要求,祁夜也只是冰冷而絕望的看著她,然後離開,可現在同樣的一個人,卻讓她倍感壓力,讓她渾身發汗,手一直在顫抖,緊張到連腹部都跟著絞痛,渾身都在向她發出抵抗的信號。

「那個……你找我什麼事……我不是故意不接你手機的……」她很沒有底氣的問他,在他面前,她就很難有挺直腰板一樣,今天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她就心裡一涼,從來沒有聽到他用這麼惡劣的口氣跟她說過話,包括他們重逢之後,她以為是因為她沒有接他的電話,因為她懷孕,怕輻射才沒帶手機,可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可mars的反應是什麼?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平息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始享受眼前的美食,中途還接了個電話。

秦可馨強逼著自己專心於眼前的食物,可是當她吃完一份水果沙拉后,發現餐廳里的人只剩下他們,她偷偷的看了一圈,連吳佳音都不見了。

「霍先生……」

「你說我以前叫祁夜?」

突然,他開口,問的卻是這麼一句,秦可馨愣在當場。

他以前不是很討厭她叫他祁夜嗎?

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還是愣怔的點頭。

mars很淡的笑了笑,對著她勾了勾手指,就這樣,秦可馨的心撲通了一陣,更緊張的張望著四周,手指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好像是在問他的意思,直到確認了,她才難以置信的站起來,慢悠悠的走過去,可在三步開外的距離,她就下意識的站住。

可能她的磨嘰讓對方失去了耐心,一個不穩,她被他拉住,一扯,跌坐在了他的懷裡。

「啊——嗚——」

秦可馨剛驚叫出聲,下顎就被他扣住,她的聲音立即止住,被迫抬頭看向他。

mars看著她這雙漂亮卻驚恐的雙眸,剛剛被壓下去的暴戾情緒又跑了出來,多少次在不斷閃過的片段里,他看到過這樣的一雙眼睛,透徹,清明,溫暖,此刻卻是這樣的驚恐抗拒,這讓他焦躁的情緒無法釋放,只能對她更加暴戾。

「霍先生——」秦可馨沒見過這樣的祁夜,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發怒的豹子,有著摧毀一切的戾氣,這讓她嚇得不敢動。

「別叫我霍先生,你不是喜歡叫我祁夜嗎?你不是喜歡對著我回憶你的男人嗎?你不是愛我愛的要死嗎?那你憑什麼將我推給別的女人,憑什麼當初沒有任何理由就將我踢出你的生活,你憑什麼安排我的生活?」

他的情緒已經燃燒起來,那一點點靠近她的唇邊,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捏的秦可馨很疼。

而她,也著實被嚇到了,剛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他的怒氣,沒想到現在的感受居然這麼真切,她嚇得顫慄,哆嗦的解釋著:「不是那樣的……我沒想這麼做……祁夜……不……你不是祁夜……」

是啊,他不是祁夜,她的祁夜不會這麼對她,不會變的這麼冷冰冰。

她好疼,好疼,疼的不只是心,還有她的整個身體,彷彿錯了位一樣。

可她這樣,在mars看來,只是在裝可憐,他毫不心疼。

他為什麼心疼?以前她不就是吃定了他會心疼她,故意拿自己做要挾,逼著他分手嗎?

他發現很神奇的是,現在他的記憶就跟坐了火箭一樣,他的大腦慢慢的蘇醒,想起了好多他們之間的往事,可他寧願沒想起這些。

因為他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他記起來的都是這個女人最讓人心寒的話,最讓他痛徹心扉的場景,這讓他怎麼能平靜?

「對,我不是祁夜,你的祁夜早死了,只是你這個女人自己心裡有愧,所以才標榜自己還愛著你的男人。可你天生朝三暮四,自私虛偽,即使嫁了人還想著別的男人,你說你這樣的女人,你老公是怎麼忍的了你?我告訴你,即使我就是祁夜,我也不會要你這種女人,更不會要你塞給我的女人,你馬上跟你帶來的那個女人一起滾蛋。」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勁,於是秦可馨被他狼狽的推開了,不湊巧的是她還沒回過神,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腹部的絞痛更加讓她額前冷汗直冒。

她沒法動彈,像被人點了穴一樣,不斷的揉著腹部,同時耳邊迴響著他不堪的話,身心更是難以承受。

裝,你再裝!

mars看著秦可馨抱著小腹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屑,拼了命的讓自己不能再心軟,不能被這個女人再次欺騙。

「嫂子——你怎麼了——」

一個驚訝的女聲還是打破了他們倆之間的僵持,接著一個嬌艷的身影就沖了進來,忙扶起秦可馨,看到的卻是一張皺成一團的小臉,慘白慘白的。

「嫂子,你哪裡痛?是不是孩子有事啊……」吳佳音忙不迭的問著,完全無頭緒。

可這聲詢問,讓一旁坐著的男人臉上血色全無。

「佳音……快快……叫救護車……送我……去醫院……」秦可馨拖著小腹,艱難的說出話來。

「怎麼辦,怎麼辦?嫂子,你可千萬別有事了,不然我怎麼跟文遠哥哥交代……」

吳佳音還在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壓根束手無策,一道身影倒是匆忙劃過她的身邊,直直的衝過去,抱起了疼痛難忍的秦可馨,可依然被秦可馨臉上的痛苦神色驚著了。

「你……怎麼樣?」他低聲問著,有著震驚,也有點自責,和不知名的情緒。

秦可馨艱難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一張嚴肅的面孔,那一瞬間,她忘記了他剛才的惡劣行徑,情緒一下子彷彿回到了當初他們熱戀的時候,她第一次懷上他的寶寶,卻不幸流產的情景,那種痛楚跟現在好像,而且他現在也在她身邊,歷史好像在重演。

以前,她這樣的痛楚,有他在身邊相陪,即使痛苦也能忍下去。

可是今天,她卻異常心痛,難道又要他親眼目睹一次她沒能保住孩子的畫面嗎?那樣對她和他,都太殘忍。

眼淚紛紛落下,痛苦的神情已經不言而喻。

一路拽上了自己的副駕駛座,一併利落的扣好她的安全帶,然後自己跨上車。

這中途一秒鐘都沒耽誤,利落的身手叫一旁的吳佳音驚呆了,同時眼淚未乾的眼眸里閃爍著別樣的複雜情愫。

車廂內,秦可馨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感覺有液體從自己的身下流出,那種強烈的感覺讓她很崩潰,熟悉的絕望的感覺又來了。

「祁夜……祁夜我好痛……不要……孩子不要走……」她的牙關一直在打顫,意識不清的說著昏話。

mars已經顧及不上她,一邊開著車,一邊開始撥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他趕緊打了120,讓醫院那邊隨時準備手術。

第二通電話,他打給了陸遠東,讓他安排陸叔叔那邊的醫生朋友,他看秦可馨的樣子,心裡管不了那麼多。

「別擔心,你也聽到了,我給你找了專家,沒事的。」放下電話,他開始安慰秦可馨,腳下也開始加大力氣踩油門。

車廂內,慢慢開始漫步著血腥味,那更是一種絕望的氣味。

秦可馨感覺到一股滾燙的鮮血,已經開始蔓延至她的腳下,她開始喃喃的說著胡話,「孩子不要走……祁夜……悲劇又要來了……我為什麼保護不了孩子……我笨……」

mars冷汗直冒,卻沒有看她,不是沒有聽到她的胡話,只是他不能分心,不敢分心,更不敢去觸碰某些記憶。

……☆……☆……☆……☆……☆……☆……☆……

醫院的手術室內,匆忙而有序的在準備手術。

手術室外,mars面色發沉的斜躺在椅子上,雙手插兜,可兜里的手攢成了拳頭,手心之間都是冷汗,另一頭,吳佳音也惶惶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焦急異常。

突然,這個樓層的走廊遠處一片喧嘩,吳佳音看過去,好多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匆匆趕至她的面前。

這些人,每一張面孔她都不熟,可是看著每個人的頭銜都很嚇人,他們站立在mars面前,稍微打過招呼,就匆忙進入了手術室。

吳佳音怔怔的看著這些人的進出,不明就裡,但又很想知道真實的情況,所以只能抓住她唯一能詢問的人。

「那個霍先生,我嫂子現在情況很不好,你讓這些人進進出出的打擾裡面的清靜,要是我嫂子出了什麼問題,你來負責嗎?」

男人眉眼冷凝,邪氣中帶著一絲冷峻絕情,淺藍色的襯衫上染著血,那是秦可馨身上的血,他看著這些血,發獃很久,直到這個女人吵鬧的讓他再次皺眉。

「笑話,我來負什麼責?這孩子是你哥哥的,難道你指望我來當冤大頭,幫你哥哥接受了他的女人和孩子?」他的聲音清冷,諷刺意味很濃。

「你——」吳佳音被堵得雙目圓睜,衝到他的面前,怒氣逼人的質問他:「你別想推卸責任,雖然你將我趕了出去,可我還是看到了你們的談話情景,明明是你拉著我嫂子不放,是你將她推到地上,我嫂子才會腹痛,她要是流產了,你當然要負責。」

這麼一說,其實她的小心思就完全暴露了,她說是給秦可馨他們騰地方,可是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餐廳,自然將裡面的爭執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會這麼篤定的要找mars理論。

mars不在乎她的質問,眼睛只盯著那扇門,冷清的說:「有這個力氣吼,還是留著關注關注裡面的人吧。」

幾個小時后,裡面的人終於出來了,mars長久佇立的腿都麻了,差點邁不開腿,更難以出聲問出他的問題,這一幕彷彿很綿長,而且每一刻的等候焦急,他都如實的感受,而且像是深有體會,以前就曾經歷過一樣。

「醫生,孩子怎麼樣啦?」聲音看似平靜,可壓抑的焦急和驚慌已經顯露無疑。

醫生如實的開口:「抱歉,現在孕婦有雪崩的跡象,胎兒是保不住了,我們必須為孕婦做引產手術,需要家屬的簽字。」

一個悶雷打中了他,真切的痛楚讓他都覺得吃驚。

這不是他的孩子,他為什麼這麼痛?

看來他的記憶不會騙人,他曾經確實跟秦可馨有過孩子,後來又沒了,他們才能共同有這麼一段痛徹心扉的記憶。

他還來不及細問,一聲驚叫就打破了沉悶。

「怎麼會這樣?孩子就這麼沒了,醫生你們能再想想辦法嘛,我哥哥還沒趕過來,他不能跟自己的孩子就這麼錯過了啊。」

吳佳音衝到醫生面前,一把推開mars,懇切的抓住醫生的手,哀求著。

「不是我們不儘力,是胎兒真的沒法保住,孕婦身體本身就差,有先兆流產的危險,更加糟糕的是孕婦之前服用了米非司酮,這就說明孕婦自己也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們再想挽救也沒用,所以現在還是先搶救大人吧。孕婦失血過多,如果再不簽字手術,大人也會很危險,既然你是孕婦的家屬,請儘快叫孕婦丈夫趕過來簽字,或者你代為簽字比較快。」

「我不簽!我怎麼能簽,這是文遠哥哥的孩子,應該他來簽,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他會趕過來的。」吳佳音像是怕承擔責任一樣,離那張紙遠遠的。

「那孕婦丈夫最近能多久趕到?」

「大概半個小時……十幾分鐘?」吳佳音顫著聲音,不太確定的答道。

「那樣不行,拖得越久,孕婦越危險,說不定還會影響以後的生育能力,這點你們家屬要想好了。」

「啪」的一聲,mars搶過了醫生手中的協議,「刷刷刷」的簽下他的名字,交給醫生。

「那就快點做手術吧,大人的身體最要緊。」

醫生沒說話,滿意的轉身回到手術室。

「你怎麼能這樣?我嫂子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代替我哥簽字?出了事你能負責嗎?」

吳佳音又開始咋呼,吵得人頭疼,可mars只當她廢話,沒理她。

「也對,我嫂子這樣本來就是你害的,你早就有責任了,所以也不在乎了。但是我們家不會跟你罷休的,你害死了我哥的孩子,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吳佳音還是沒眼力勁,一個勁的嚷嚷。

「閉嘴!」他大喝,煩躁不堪。

他既然敢簽字,自然會承擔責任,孩子的事他很抱歉,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不能讓她有事,他們之間的過節還沒算完,他不會讓她出事!

吳佳音被他眉宇間的戾氣弄得不寒而慄,可計算著時間,想著即將發生的場景,她還是迎著頭皮,壯膽子繼續說。

「你憑什麼讓我閉嘴?做錯事的人是你,你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那裡面的人是我嫂子,我哥的女人,你憑什麼簽字?還有,今天是你約我嫂子出去,是你支開我,單獨跟我嫂子談事情,為什麼到最後我看到你推了我嫂子一把?我嫂子究竟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要對一個孕婦下手?這些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不然待會兒我嫂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報警!」

「閉——嘴!」mars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現在不想聽到任何吵鬧的聲音。

這種狠到極致,彷彿從嗓子眼裡憋出來的聲音,讓吳佳音嚇得後退,不敢再吱聲,還好沒過幾分鐘,手術室的門開了。

「霍先生,由於搶救及時,您妻子大出血的癥狀止住了,不過很遺憾的是孩子沒法保住。」

出來的醫生是mars請來的那些,所以直接跟他報備。

mars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拉著主治醫生到一邊細談,可吳佳音對著眼前的大夫就開始噴了,「你們怎麼說話的?誰說裡面的孕婦是他的妻子?我哥哥很快就過來了,他才是秦小姐的丈夫!」

正說著,她的餘光正好瞥見走廊陰影處站著的身影,吳佳音就像被得到了印證一樣,欣喜的跑過來,卻直直的看到柏文遠一臉陰寒的樣子,周身縈繞的冷冽和怒氣讓人很難忽視。

吳佳音囁嚅著叫了聲:「文……文遠哥哥……你終於趕來了……」

柏文遠沒有理會她,全神貫注的看著幾米之處的mars。

那是一種仇人見面的感覺,起碼吳佳音很詫異柏文遠這樣外漏的情緒,莫名的也不敢再說話,整個走廊里安靜異常,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柏文遠出聲了,可是聲音中帶著平時所沒有的,難掩的戾氣。

彷彿在像醫生宣告,他才是秦可馨的丈夫。

醫生舔舔唇,斟酌著還是說了實話,「這位先生,您太太目前的狀況不太客觀,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而孕婦也大量出血,幸虧搶救及時,馬上就能看到您妻子的情況了。」

空氣一下子凝結了,所有人又陷入了一陣靜默。

終於,mars送走了他請來的醫生,才打破了這個僵局。

「霍先生,看來你沒聽懂我上次說的話,秦可馨是我的妻子,不需要你在這裡。」柏文遠在mars轉身的那一刻,冷冷的說出這句話,語帶警告,臉上的神情是一貫的冷漠,只是多了點陰鷙,眼神如劍一般犀利的落在mars身上。

mars的薄唇慢慢勾起,清冷的笑中帶著對他的譏諷,「是嗎?我上次也說過了,你的妻子你看得住,那是你的本事,可現在她自己來找我,她願意跟我見面,也是我阻攔不了的。你們的感情如果真如你所說,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不是嗎?」

「嘣——」的一聲,柏文遠的拳頭已經揮出,結實的打在了mars的右臉。

這一次,mars沒有躲避,他也在孩子的離世,有些許自責。

不管是否無心,他算不欠柏文遠的了。

「文遠哥哥,別……別在醫院動手……嫂子還等著你照顧啊。」

吳佳音即使的勸阻,眼看著柏文遠的怒氣更盛,她怕他真的剋制不住,mars的背景她也了解,她做了這麼多,可不是為了讓柏文遠犯險的。

柏文遠試試的住手,想到秦可馨,他更是自嘲的笑著,她這麼對待他,他居然還會想要顧忌她的感受,真是夠了。

鋒利的眼底倏然一痛,陰鷙的抬頭看著他,眼中的鋒利幾乎要將人穿透一樣,冷漠的聲音也陡然提高,「我沒想到,堂堂天宇集團的董事長還喜歡跟有夫之婦糾纏不清。即使秦可馨是你以前的女人,但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秦可馨也不例外,即使這樣我也不會允許她背叛我,我就是玩死她,也不會將她還給你,你終究是比我晚了一步。」

刻薄冷情的話,猶如刀子一般砸向對面的男人,讓那個男人的眼神倏地變冷,也讓他自己心裡鈍痛不已。

原來他已經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說出來的話,只為了讓對方也跟著痛。

可終究是於事無補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喜悅,最大的期望沒了。

剛剛吳佳音的話,他全聽到了,從接到電話那刻起,他就飛車趕過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可還是來晚了。

沒想到,他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他的孩子,他無法割捨的奇迹,那是他以為上天給他和秦可馨再一次的機會,溜走了。

而劊子手居然還在這樣猖狂的跟他叫囂,他恨不得殺了這個人,怎麼可能還能保持冷靜?

柏文遠常年冷漠的臉徹底破碎,折射出的扭曲的情緒已經讓他無法保持冷靜,他也是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在醫院動手的衝動。

mars的眼底勾起與柏文遠一樣的心痛,剛剛那個女人那樣的痛楚,他是最貼身感受到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痛?可是他之前明明是恨這個女人的,現在的種種反應讓他覺得很不妙。可是即使他對秦可馨的情感再矛盾,聽到柏文遠那些混賬話,矛盾的感覺瞬間消失,他不可抑制的想要毀掉柏文遠的囂張。

「沒錯,她曾經是我的女人,就一生都刻上我的烙印,即使成了你的妻子,可她的心在我這裡就夠了,她的隨叫隨到已經說明了問題,你的盲目自大隻會讓人覺得可笑。」mars的話鋒一轉,曖昧無比的諷刺柏文遠。

吳佳音悄悄的抬頭,看著這兩人之間的冷意,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聽到他們這樣的話,她也不禁想,秦可馨沾上這兩個男人,算她倒霉。

柏文遠眼底的冷意驟增,唇邊儘是駭然的冷笑,回首望向這個囂張的男人,卻從他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神情,嫉妒,憤怒,還有心痛……絕望,全都寫在上面。

「砰——」手術室的門再次開啟,秦可馨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

柏文遠望了一眼,轉而對mars低語道:「我這個人沒那麼大度,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好心的讓與他人,秦可馨到死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兩個人之間的硝煙還沒散去,卻當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秦可馨時,都止住了爭執。

柏文遠先一步上前,推著病床進了房間,「嘭——」卧室的房門被關上。

mars的眼神黯了黯,可一想到醫生的話,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

病房內的氣壓很低,吳佳音觀察著柏文遠的臉色,好久好久,看到窗外的夜色,才開口道:「文遠哥哥,你還是吃點東西吧,嫂子不會那麼快醒的。」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餐廳里?你怎麼會跟她一起去胡鬧?」柏文遠久久才出聲,可話里的質問和隱含的職責,讓吳佳音白了臉。

吳佳音顫顫的走到病床前,此刻同樣坐在床前的柏文遠,眼神銳利,眉頭緊鎖,完全沒了平時她印象中溫和的樣子,她知道,柏文遠這次是真的動氣了。

壯起膽子解釋道:「文遠哥哥,我也知道錯了,這要怪只能怪剛才那個男人,嫂子也是為了幫我牽線,才會答應去見那個男人,我不放心所以跟著過去。沒想到這個男人這樣壞,不但支開了我,還欺負嫂子,嫂子才會流產的……」

「流產」這個字已經讓柏文遠的臉色沉了下去,也讓吳佳音不敢再說下去。

柏文遠看著秦可馨近乎蒼白的臉色,一貫飽滿潤澤的紅唇,都是毫無血色的慘白,連呼吸都變得微弱,連眉頭都沒有舒展開過,她就像個玻璃娃娃似的,讓人感覺不到升級。

既然她這樣痛苦,那為什麼還要去赴約?為什麼要讓霍齊閻害死他們的孩子?

如果說他對霍齊閻只是嫉妒憤怒的話,他對秦可馨的失望程度更深。

他給了她一次又一次機會,很荒謬的想要挽回他們之間可笑的關係,卻敵不過她過去的那段情。他以為,有了孩子,至少她會回心轉意,畢竟他知道秦可馨對孩子的疼愛,當初她不就是為了笑笑才嫁給他的嗎?

可殘忍的事實卻是,那是因為那個孩子是她的情人的,所以她才會珍惜,才想要保住。

而他的孩子,成了她追求真愛的障礙,她自然不會珍惜這個孩子。

至始至終,只有他在剃頭挑子一頭熱,他的孩子只有他會心疼。

撫摸著她的腹部,他的心痛的像完全沒有了知覺一樣。

吳佳音看著他那雙近乎絕望無力的黑眸,那樣無助感傷的氛圍,直直的撞擊著她的心臟,不可以,文遠哥哥一向是堅不可摧的,怎麼能因為這個不檢點的女人而傷成這樣,她必須讓文遠哥哥徹底死心。

從包里拿出一個藥瓶,吳佳音怯怯的說:「文遠哥哥,這是我從嫂子的包里找到的,上面是英文,我看不懂,這是不是補身體的葯?我們要不要再讓醫生開一點?」

柏文遠接過來,仔細翻看,看清了這葯的作用之後,凝視的眼神倏地一緊,劇痛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抑住心裡的劇痛。

原來,不光是他在猶豫,她也迫不及待的除掉這個孩子。

她連墮胎的葯都準備好了,連霍齊閻都只不過是個替罪羊,又或者她想要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展現她求和的決心,所以才犧牲掉他的孩子嗎?

那他之前的掙扎和猶豫,簡直成了笑話。

深呼吸一口氣,心裡再無其他感覺,彷彿一夕之間,他醒了。

情滅,也就不再傻了。

痛到極致,徹底清醒,這是陷入愛情里的傻瓜的必經之路?

枉他自詡自控力強,卻也栽在了這種無聊的感情遊戲里。

曾經聽人說過,沒有任何愛情能值得你輸掉自尊,何況這一次,他賭的代價太大,居然用了他孩子的一條命來試圖挽回她的心,他輸了,所以願賭服輸。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這個東西,把它全都給我扔了,還有,在她醒來之前,你幫我照顧她,我還有事先走了。」冷聲,他乾脆的甩下秦可馨,獨自去療傷。

斬斷一切煩擾的事,他還是那個洒脫決絕的柏文遠。

……☆……☆……☆……☆……☆……☆……☆……

一晃,一天過去了。

「不要……我的孩子……都是血……祁夜…。我害怕……」

「文遠……別走……對不起……孩子……」

猛然地,她終於從噩夢中醒來,一聲重過一聲的抽泣喘氣,顯示她久久的回不了神。

她怎麼了?之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全是血的畫面,讓她瞬間想了起來。

她的孩子!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她有感覺,孩子好像不動了。

俯下頭,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孩子,死了嗎?

她彷彿能聞到之前那漫天的血腥味,一股血流從身下流出,那樣痛入骨髓的記憶怎能忘記?更讓她絕望的是,這樣的經歷她也有過,那時祁夜難以掩藏的心痛,讓她清晰的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如今她能憧憬她會有好運嗎?

想到這些,她的淚意就更加泛濫,冥冥之中覺得有什麼東西正要從她的身邊消失,而這種恐慌越來越強烈,使得她原本就洶湧的淚意就更加收不住,哭的不能自已。

「嫂子,你總算醒了?」門口處的吳佳音一臉「驚喜」的看著秦可馨,不過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后,更加驚詫的跑到跟前,拉扯著秦可馨的手,安慰道:「嫂子,你不能這樣,孩子雖然沒了,可是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畢竟靜養。你本來身體就很差,如果情緒波動太大,最終受傷的還是你自己。」

這是秦可馨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裡,聽到自己流產的消息,那一刻她腦子裡的弦終於斷了。

「唔——」她捂著嘴,不敢讓哭的大聲,只能這麼壓抑的抽泣著。

孩子,真的死了,是她害死的。

她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柏文遠,她不該去赴那個該死的約會。

為什麼她要心軟?為什麼還會去見祁夜?他們為什麼每次吵架,付出的代價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好後悔,好自責。

「佳音,文遠呢?」沉浸在傷感的情緒中,秦可馨這才想起一直沒露面的柏文遠。

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他在怪她嗎?

吳佳音猶豫了幾秒,支吾的說著,「文遠哥哥知道了你的事,但是……公司里有事忙……所以文遠哥哥放我假來照顧你……你就別多想了,好好養好身體吧。」

就這樣而已嗎?秦可馨怎麼都不能相信,柏文遠當初要那個孩子,那樣堅決,那樣強烈,怎麼會在孩子沒了之後,是這樣冷清的反應?

她自然想到的是,柏文遠生她的氣了,所以才沒來看她,不然面冷心熱的他怎麼會不來陪陪她?

「佳音,你跟我說實話,文遠真的沒生氣?他真的是有別的事要忙嗎?」

她依然不死心,想要問個究竟,畢竟她這是流產,爸爸應該知道了她的情況,怎麼會逼得文遠這個時候還回去處理公事?

吳佳音被問的煩了,焦躁的站起來往外走,嘴裡只吐出應付她的話。

「總之你別瞎想了,文遠哥哥真的很忙,你作為妻子就多體諒他吧……」

聞言,秦可馨還是靜默了,眼前模糊一片,也痛成一片。

孩子從她體內硬生生被刮掉的感覺,即使昏迷,她也彷彿能感受得到,這種痛徹心扉的身體劫難怎麼會忘記?可是柏文遠的逃離,更讓她心慌驚悸,他真的不要她了嗎?

她知道不能想太多,可是這種遊離不定,甚至可以說陰魂不散的情緒一直跟著她,讓她徹夜難眠。

她既傷感於逝去的孩子,也擔心柏文遠的疏離,這種焦急的情緒讓她快要崩潰。

或許是吳佳音向柏文遠報告了她的境況,又或者是他冷靜夠了,在秦可馨的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柏文遠出現在了病房前。

秦可馨愣怔的眼神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恢復了一些神采,但是那顆心隨著注視他的眸光而漏掉了幾拍,緊接著,一股不詳的預感撲面而來,讓她倍感壓力,甚至喘不過氣來。

柏文遠的眼神好陰鷙,臉色好陰沉,甚至一貫清冷的表情都變得僵硬,如同地獄來的魔鬼一般,秦可馨對此刻的柏文遠,很陌生。

顫巍巍的喊出他的名字,連手指都在微顫,「文……文遠……?」

柏文遠慢慢的走進她,再次看著她的時候,剛毅冷峻的臉龐調整了表情,恢復了平靜,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只是眼中不容忽視的鋒芒,依然讓秦可馨后怕,他舉手投足的氣勢讓她覺得陌生,莫名的恐懼……

「聽佳音說你醒了,也好了很多?」

低沉卻冰冷的話音傳來,他終於想起來關心她的身體,秦可馨很想向他傾訴,跟他彼此舔舐傷口,撫慰對方失去孩子的痛楚,可是他好像已經恢復了,而且她的預感應驗了,他在跟她生氣。

「我好多了。」她怯懦的回答,雖然她的身體好痛,心更痛。

柏文遠拉開她面前的椅子,隨意的坐下來,攤開身體,以放鬆的姿態來跟她談,談的卻是最殘忍的話題。

「既然身體恢復了,那我們就談談吧,這裡的東西你先看一下。」柏文遠將一疊資料交到她的手上,可她看后,完全懵了。

一些是他們的財產清單,一些是股份轉讓協議,最後一張是離婚協議書。

秦可馨即使預料到他的失望,可沒想到會是這樣最壞的結果,文遠真的要跟她離婚?

「你……你想要離婚嗎……你想好了?」她還是不敢相信,即使她真的後悔,真的知道了他的失望和怒氣。

柏文遠舒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時,她彷彿覺得整個人被定住了,那一瞬間的眼神對峙中,她像是看到了他眼神中太多的想法,給了她更加複雜的感覺。

秦可馨像大腦不受控制一樣的,被他激的猛然坐起身,拉住他的手,乞求著:「文遠,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沒有保護好孩子,我讓你失望了。可是孩子沒了,我也難過,我們可以好好談,不要輕易提離婚,好嗎?」

柏文遠無視掉她蒼白的臉色,哀求的眼神,斂起眉眼,淡淡的問:「你真的覺得我提出離婚,只是因為你流產了?」

一句話,讓秦可馨如墜入迷茫的霧中,疑惑的看著他。

「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跟霍齊閻的關係。」他不介意為她解釋,既然準備攤牌,也就沒什麼顧忌了,「他就是你過去的戀人祁夜吧?你愛他,你跟他的關係我也知道,而他就是笑笑的親生爸爸吧,既然你還忘不了他,我成全你們。」

他的言語鑽入秦可馨的耳朵里,她的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繼而,一種從內心中生出的恐懼和驚慌佔據了她的身體,她盯著他,清潤透徹的水眸滿布著絕望的氣息。

「文遠,不是這樣的,我跟祁夜沒什麼,我……這次我見他,只是想幫佳音,我沒想到……」

「你不用解釋,你這樣的話更加侮辱了我的智商,我沒說穿是懶得再牽扯不清,這份離婚協議書你趕緊簽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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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之嬌妻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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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赴約 流產 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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