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敵國俘虜×陰鬱帝王(4)
隔天,青鳶在一陣哭聲中醒來。
意識混沌間,眼睛尚未清明,嗚咽的抽氣聲先入耳。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公主,受苦了。」
青鳶掙扎著睜開眼睛,張嘴想說話,喉嚨乾澀無比。
「咳...水...水。」
桂嬤沉浸在悲傷中,屋裡女生微弱的呻吟嚇她一跳。
連忙抬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家公主已經醒了。
聽清青鳶嘴裡呢喃,桂嬤嬤起身拿過茶杯,一邊小心翼翼扶起青鳶身子。
「公主,來,喝水。」
清涼的水送到嘴邊,青鳶大口大口喝起來,昨晚情況太兇險複雜,她現在只覺精疲力盡。
一連喝了三杯,終於緩解渴意。
恢復力氣,青鳶不著痕迹打量四周,一片破敗的屋子,與昨晚富麗堂皇的宮殿相差甚遠。
屋頂甚至有幾束陽光照進來。
青鳶一時間腦子有些懵逼,不禁懷疑自己這是又穿越了?
穿到某農戶家裡?
沒等青鳶胡思亂想,一道身影撲過來,那人緊緊抱著自己。
嘴裡哭訴著,「公主啊,您可算是醒了,嚇死老奴了。」
青鳶低頭看去,一張、老淚縱橫、布滿皺紋的臉映入眼帘,老婦人眼睛紅腫,看起來像是哭了一整晚。
通過原主的記憶,青鳶想起這人是誰——魏青鳶的乳母,桂嬤嬤。
唯一且真心對魏青鳶好的人。
原書中魏青鳶自殺而亡,桂嬤嬤得知后,緊隨其後自刎,絕不獨活。
思及此青鳶神情動容,「嬤嬤,我沒事了。」
桂嬤嬤失而復得,喜極而泣,「公主,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青鳶昏迷,桂嬤嬤一心牽挂著她的身體。
如今已經醒來,桂嬤嬤擔憂起昨晚情況,關切問道,「公主,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那暴君可是欺辱了您?」
說起祁鈺,桂嬤嬤表猙獰,彷彿只要青鳶受了欺辱,她就去跟暴君拚命的架勢。
青鳶哪敢讓老人家憂心,面上安撫一笑,搖頭道,「沒有,嬤嬤您放心吧。」
可是青鳶好像忘了,自己腦袋上那麼大一個包,哪像是沒事的樣子。
面對青鳶如此寬慰,桂嬤嬤哭的更傷心,小公主在魏國時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這來晉國才幾天,就吃了這些苦。
「公主,您受苦了。」
桂嬤嬤虛虛撫上青鳶腦袋上的紗布,眼底的心疼幾乎溢出來。
想到什麼,桂嬤嬤神情變得恍惚,「要是...郭將軍還活著就好了。」
「他定能護公主周全。」
青鳶聞言一愣,郭將軍?
沒等青鳶細想,桂嬤嬤反應過來,忙輕拍自己嘴巴,一邊觀察青鳶表情。
生怕提起郭巷,讓青鳶想起傷心往事。
青鳶見狀,心裡有了思量。
該不會是原身的情郎吧?
桂嬤嬤看青鳶失神,暗自懊惱自己多嘴,何故多說那一句。
擔心青鳶想不開,安慰道,「公主,郭將軍在天有靈,定也是希望您能好好活著。」
果然...是原身的情郎。
這位郭將軍和魏青鳶兩情相悅,若不是這場戰爭,想來,兩人現在已經修成正果。
從原身的記憶看,郭將軍確實是位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兩人感情濃烈時愛人戰死沙場,這崔嬌貴的小公主來說著實是滅頂之災。
難怪桂嬤嬤提起郭將軍一臉小心翼翼。
不過,深愛著郭巷的魏青鳶昨晚已經死了,兩人也算是另一種團圓了。
現在說的青鳶對郭巷毫無感情,更不會為他而難過。
青鳶臉色平淡,「嬤嬤,斯人已逝,往事如風,我也會往前看的。」
桂嬤嬤滿臉心疼,要不是那該死的祁鈺,她們何至於國破家亡,流離失所?
說曹操曹操到,青鳶醒來一事第一時間被人稟報祁鈺。
祁鈺沒有親自現身,卻派人送來一床被褥。
那被褥由金線縫製,花紋精緻,摸起來柔軟舒適,一看就不是俗物。
更別說它雖沒有重量,蓋起來卻比厚重的棉花還要暖和。
宮人將被子抬進來時,桂嬤嬤二丈摸不著頭腦。
這華麗的被子和破敗的小屋格格不入,眾人皆搞不懂陛下這是何意,要說羞辱,為什麼送被子?
要說賞賜,一床被褥似乎......不夠格。
青鳶看到被褥眼眸閃了閃,這不是昨晚她睡的那床?
裡面還依稀可見自己昨晚弄髒的血污。
為首的小福子笑眯眯走進來,青鳶自始至終沒有動作,冷眼看著宮人忙前忙后。
被青鳶無視,小福子也沒有惱,眼下他也摸不準陛下是何意,以防萬一,還是對這位公主尊重點好。
小福子身為祁鈺身邊大太監,在後宮的威壓不可謂不小,宮裡都是人精。
青鳶一個敵國俘虜,身份地位,見了福公公竟然不行禮,這怎麼行?
當即有宮人出聲呵斥,「你們倆個,見了福公公竟然不行禮?」
說著便要上前強按著青鳶和桂嬤嬤低頭作揖。
見狀桂嬤嬤立馬護住青鳶,眼裡滿是厭惡,「我呸,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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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怒不可遏,嘿,你個俘虜膽敢口出狂言?
兩方氣勢水火不容,眼看就要打起來,福公公這才不急不緩說道,「小路子,退下。」
隨即又面向青鳶,笑的像只笑面虎,「二位遠到是客,咱家作為東道主,豈能怠慢?」
按理說,青鳶只是敗國俘虜,可談不上什麼客人。
然福公公的態度就代表著祁鈺的態度。
見此,宮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陛下要把俘虜當客人禮待,他們萬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
小福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給宮人帶去多大誤解。
也因著這誤解,接下來的日子青鳶在後宮吃好喝好,絲毫沒有俘虜該有的待遇。
反而像個小主,除了住的地方差了點,別的無可挑剔。
當然...還有那床被褥,青鳶看了直慪氣。
別人不懂他什麼意思,青鳶卻是知道的,那被子她躺過,祁鈺那個變態當然不會再用。
可他不用扔了就是,作何大費周章給自己送過來?
怕青鳶住在這茅草屋裡冷?
可得了吧,那何不幹脆給自己換個好一點的宮殿。
結合種種,青鳶只能想到一種結果,那就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這邊,祁鈺絲毫不知無意識的行為被誤解,昨晚青鳶被抬走時天色已晚。
下意識上床睡覺,躺進被窩的瞬間,被一股子暖香侵襲。
鼻尖里滿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祁鈺渾身炸毛,自己的被褥沾染上別人的氣息,就像他的領地被侵佔。
立馬起身,吩咐宮人重新收拾床鋪。
至於那沾染青鳶氣息的被褥,祁鈺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讓宮人給青鳶送回去了。
只是一床被褥而已,祁鈺沒做多想。
他不知道現在這一舉動,直接導致自己後來追妻路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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