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8）

「皇奶奶——」好傢夥，大清早的一嗓子。司馬玟曦不是個省事的小孩。司馬璟宸司馬玟馨還在睡覺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已經早早的爬起來了，坐在門檻上，

「玟曦，進來吧！」這幾日這三個孩子都和太后在一起，淘氣是真的淘氣，司馬玟曦帶著兩個弟弟妹妹每天乾的事情可豐富了，一會子跑到月珊宮去不見人，一會子跑去膳房偷吃，一會子在永安宮的院子里玩鬧，太後年紀大了，身邊的宮女比較操心，每天都在找孩子。

「皇奶奶——」

衝到太后的懷中，嘻嘻笑著，楚天佑和白珊珊不在宮裡，自然最操心的還是太后。朝事已經被安排好了，可是孩子的事情總是要人管的。

「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啊！」

「我——我今天要去學堂去，夫子說了，今日在要逃學就要去告狀，要寫奏摺給父王，我不敢在逃了。」司馬玟曦有模有樣的說著。

「玟曦，這學還是要好好上的，你父王給你找的可是大學士，一般人還沒有機會呢！」

「我知道，皇奶奶，我那日不是去別的，是去學習繡花了，夫子講的那些，我早就會了，我想去學點別的。」司馬玟曦很有道理，說話分條縷析。

「以後玟曦想學，皇奶奶可以讓綉娘來永安宮，你不用自己跑去啊！」

「不行，皇奶奶，他們可忙了，來來往往的浪費時間，玟曦比較閑，我自己跑去就好了。」玟曦笑的可愛。

「玟曦，以後可不許在逃學了。」

「好——皇奶奶我下次就不逃了。可是夫子講的太慢了，我不喜歡《女戒》，可不可以不學啊！」一聽是女戒，太后立刻就明白了為何玟曦不想學，這是遺傳了白珊珊啊！

「好——玟曦之前學的是《詩經》對吧！這幾日怎麼變成《女戒》了。」

「還不是怪父王，走的時候也不和那『老山羊』說說，《詩經》講完了，夫子就按著自己的想法來，我不是就得學《女戒》。」玟曦苦巴巴的說道，像是在訴苦。

「『老山羊』——」

壞了說漏嘴了。太后笑出了聲，這孩子怎麼這麼調皮啊！「玟曦，江大人可是大學士啊！是前幾年的狀元郎啊！只是年紀大了些，怎麼就成了老山羊——」

「皇奶奶，你是不知道啊！這夫子說話一板一眼的，活脫脫就是個『老山羊』那個鬍子啊！就像是銜在嘴裡的青草。我就是不喜歡《女戒》。」

「好——今日皇奶奶和你一起去，到時候啊！和江大人說一聲，咱們就不學《女戒》了。」

「好——」清脆的答應了。「皇奶奶——母后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她了——」

太后也想啊！兩人不在，這三孩子真是鬧騰。「快了——很快的。」太后笑著答應說道。

「真的，皇奶奶可不要騙我啊！」

「沒有——昨日啊！你父王才送戰報回來呢！都是好消息，就在這幾日之間就可以回來了。」

「嗯嗯——」玟曦笑著點點頭。

說完之後，玟曦拉著太後去學堂，總之今天就是不學《女戒》，怎麼著都不學。

到了學堂，太后看著玟曦的書案，上面擺著大大小小的書本，還有一些是玟曦寫的詩經，還有一些就是玩的東西了，什麼風車，還有木質的兔子，老虎什麼的。太后看著這些精緻的小玩意，露出笑意，問道：「玟曦，這些東西是你做的嗎！」

「是啊！皇奶奶，夫子教的《齊民要術》中有記載其中有一些是木質紡車的做法，這些都是縮小型的，等我長大了，我要做一個大的。」

太后眼光在往一邊看，還擺著一些是木質的凳子，還有紡車，不得不說玟曦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這才是自己的孫女啊！這麼厲害。

「那些事夫子教我做的，背書無聊的時候就教我這些。」司馬玟曦一一交代著。看來江大人把玟曦教導的不錯啊！不愧是閣老的弟子，這麼厲害。可以讓玟馨也來學一學啊！這孩子也兩歲了。璟宸，自然是要學習治國之道的。到時候還得再找新的夫子。

「玟曦這麼厲害啊！」

「皇奶奶，你看著就是《女戒》我不喜歡，我喜歡中庸之道。」司馬玟曦大大咧咧的說道。

「好——」太後接過《女戒》翻開字字句句的看著，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樣的書對於國家統治是有益的，可是對孩子以後的發展是沒有好處的啊！「婦容，婦言，婦德……」這些玟曦這個年紀去學，不見得是好事啊！

說話間，江大人走了進來。看到太后也在，謙恭的行禮，「太後娘娘——」

別說看到江大人的那一刻，太后真想笑出聲，還真有點像老山羊。不過可不能丟了端莊的氣質，微微一笑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起來吧！江大人辛苦了，你把公主教導的很好，哀家看著這大大小小的玩意，足以見得你的用心。」

「太後娘娘過獎了。」

「公主說，這幾日你們要學《女戒》是嗎！」太后直接發問。

「對的，太後娘娘——」

「為何會想到《女戒》呢！」

「回太后，此前公主教的都是國主指定的，都是歷史還有詩詞什麼的，公主天資聰慧，詩經背誦這些都很快，國主此時不在宮中，微臣觀摩民間的學堂，大都以《女戒》學習為主，公主選取部分學習尚可。」

「江大人啊！這公主隨了她娘親，教《女戒》實在是勉強，還是跳過吧！教一些中庸之道，邊關的戰況一直都很好，過不了多久龍兒和珊兒也就回宮了，到時候你在去請示，這次就按著哀家的意思教授。有勞大人了。」

「是——臣遵旨——」江大人行禮。

太后說完，把玟曦挪到椅子的正中間，「公主就交給你了——」說完就走了。

「是——」

司馬玟曦也有模有樣的學著，起身，做出大人的模樣，「是——臣遵旨——」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你——你還笑——」江大人真是哭笑不得，這小公主，自己不想學，還搬出太後來壓自己。

「夫子，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喜歡《女戒》我真的不想學這個。」吵鬧完了之後弟子還是弟子，夫子還是夫子。

司馬玟曦行禮，賠罪，說道：「夫子，我不喜歡《女戒》不是說我是公主，就不學，你想啊！要是人人都像《女戒》中的這樣，三從四德，那我們女子還有出頭的機會嗎！我母后說過女子就要獨立，找到自己的價值，才能不成為別人的附庸。所以外面的學堂根本就不學《女戒》你教教我兵法或者中庸也可以啊！那麼多的東西，為什麼偏偏就是《女戒》呢！」

「所以啊！你母后就上陣殺敵，治理天下。做萬千女子做不了的事情。」

「是啊！」

江大人不得不說，公主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一味的要求女子溫順，對男子有利，可是對女子本身是沒有好處的啊！不能去剝奪爭取的權利。

「好——那以後就不學《女戒》了，我們來講點其他的，公主既然喜歡兵法，那我們今日就學習《孫子兵法》如何！」

「好啊！好啊！」司馬玟曦高興無比，開心的說道。

「沒問題，你得等夫子去找找書，你在這寫字，我一會就來給你講《孫子兵法》。」

「好——」說完之後江大人就在一排排書架子後面沒有了身影。

另一邊，楚天佑一早醒來，梳洗罷，就看到了昨日穆王爺找人送來的投降的文書。字字句句細細的讀著，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刻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這個時候齊國最想保全的就是高傑，穆王爺言辭懇切只想讓楚天佑放了高傑。

白珊珊今日睡了好久，本來昨晚休息的就很晚，楚天佑一直都是由著她，不忍心打擾。走出大帳，看著眼前井然有序的一切，自己是不是該去會會高傑。楚天佑徑直朝高傑關押的地方走去。

高傑此時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頹喪的樣子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已經是階下之囚了。

楚天佑走進來，高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還有白珊珊昨日送來的東西，高傑只動了那一碗山楂糕，其他的都原封不動。高傑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只有自己明白，說不清道不明。

「陳王殿下——」

「司馬玉龍——」

楚天佑只是笑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明明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也知道他不會妥協，可是自己還是來了。

「我如今已經是階下之囚，國主大駕，怎麼會來看我呢！」

「高傑，這時候了，我說過給你一晚的時間考慮，你想要如何！」

「如何——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國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高傑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點生氣。

「陳王殿下，齊國還是你的。我說過的話就不會反悔。」

「是啊！齊國還是我的，真是可笑，那還是齊國嗎！那是封地。好了我謝謝你，我謝謝你到現在都不殺我，你動手吧！痛快一些，我不想再回去接受萬千人的唾罵，我不要，痛快一些，送我去死——」高傑激動的說道。

「陳王殿下，要是不願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到時候重新開始，不會輸給一般的世家公子，如何——你的母后還有淑怡郡主我都不動。但是，如果要我撤兵，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是不可能的，我晉國一萬五千名將士不是白白死的。是你們攻打在先——」楚天佑嚴肅的說道。還害的珊珊受了那麼重的傷，此時此刻不能再這樣輕易的放過齊國。

「你殺了我吧！」高傑決絕的說道。

「我答應過珊珊，不會殺你的。」

「你不殺我，這樣關著我有意思嗎！」高傑激動的說道。

「穆王爺送來書信，齊國投降的書信，千言萬語都在說一個事情，就是放了你——齊國的大軍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來不及了，本王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為了這萬千的百姓，我讓你做齊國封地上的王，到時候，你帶著你的軍隊回去，打開城門以後齊國就歸屬於晉國。」楚天佑從來沒有覺得說服一個人是這樣困難的事情。對於高傑真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但凡是個暴殄的君王，在這裡一定是一頓罵。

「王叔一定對我很失望吧！他把生的機會留給我，最後我還是沒有好好的逃出去。」高傑淡淡的說道。

「今日午時，穆王爺就會來晉國談判，到時候你也來吧！」楚天佑此時此刻對高傑是同情沒有其他，拍拍他的肩膀最後就走了。無聲勝有聲啊！楚天佑走了出去。覺得輕鬆無比，高傑有心要治理好齊國，可是缺少一些判斷力，不喜歡聽從忠臣的建議。這一點，齊國註定是走不長遠的。

楚天佑回到了大帳中，白珊珊這一覺睡的真好，或許也是和高傑說出自己這麼多年的心事，無比輕鬆。心中沒有了往事的壓抑，好了很多。

「珊珊——醒了。」

「是啊！這一覺睡的真好——」白珊珊懶懶的起床。楚天佑走過去，抱在懷中，「珊珊——我給你梳——」

「好。」接過梳子，楚天佑細細的給她梳理雲鬢，在戰場上，白珊珊從來不梳複雜的髮髻，梳的是男子的裝束，帶上發冠很是英氣。長長的頭髮半披散在鬢間，兩人走在一起，更像是手足。

「珊珊——怎麼樣！」

「不錯——這男人的髮髻就是方便——」白珊珊隨口說道。

楚天佑嘴角彎起弧度，白珊珊果然是白珊珊和別人還真的不一樣。喜歡在戰場上摸索，做不得那些女兒家家的事情。

「那可不行。這世間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和我舉案齊眉。」

「大國主，這你還操心啊！想給你送美女的那可不在少數。」

「那些人——無趣。」

「她們無趣，我就有趣啊！」白珊珊問道。

「那是，我的珊珊，豈止是有趣。」白珊珊害羞的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