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403
才出了朝鳳宮,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提著燈籠站在外面。
我莞爾一笑,軟軟地叫:「藍,你怎麼過來了?」
「朕來接朕的貴妃娘娘。」他笑得溫和,等我跳下台階,他接住我,一手抱著我的腰:「丟了可不好,要是不記得回去的路,更不好。」
我勾勾手指:「想不想聽好話?」
「想。」他笑眯眯地低下頭,靠在我的肩頭上:「朕的知秋,快說。」
「我想你。」
他一怔,手裡抱著我更加的用力,然後燈籠一丟將我抱了起來:「朕也想你,知秋,朕的妃子,朕背你回去吧,朕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讓你驚慌,讓你害怕,讓你一個人出頭,讓你受盡委屈與苦頭。」
他的保證,字字聽著都是他的真心。
他蹲下我爬上他的背,手圈著他的脖子:「夏君藍,我不會再三心二意了,沒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我是多想你,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你。」
我不要生氣,我不要怨恨他丟下我什麼的,我只要現在還能抱到他,就是老天賜於的福氣。
他低低地說:「朕真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聲音低得有些沙沙的,我手一摸他的臉,居然有些濕濕的。
「你流汗了。」
他笑了起來:「朕的寶貝兒。」背著我就狂跑了起來,我伏在他的背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真好,他回來了,什麼局面都能輕易地扭轉了過來。
夏君棠,我負了你對不起,今生,我也就栽在他的手裡了,愛也是,恨亦是。
「太后在你的身邊,安排了很多你不知道的眼線,朕想找你告訴你危機都沒有機會,也不敢冒然讓你知道,你這小東西,其實沒有什麼能瞞得過太后的,初時是一下就給唬住了,後來她沒有實證倒是不好說些什麼,青吟雪吟救了你,只求出宮離去,朕允了他們,以後不必再讓誰來保護你,有朕就足可以。」
在他的背上聽著他的聲音就慢慢地入了睡,甚至於睡沉得他什麼時候去上朝也不知道,暖暖的薰爐里縷縷的香透了出來,花瓶里還插著帶著融成雪珠的紅梅,陽光爬上了窗格,安靜得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一樣。
真好,一切都回了原樣。
太后喝下了沉醉,這一次可不是像夏君藍那麼奸滑,她全喝了下去,足足要三年後才醒來,三年後路家已經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
這一次誘出了楊家暗裡蟄伏著的兵力,還有路家的實力,夏君藍會因這些事還有得忙,可是只要出來了我覺得這些善後的事,他處理起來也會遊刃有餘。
被窩裡很暖和啊,縮著我都不想起來了。
「皇上。」外面的小公公輕聲地叫。
他好聽的聲音響起:「貴妃娘娘還沒有醒來嗎?」
「回皇上的話,娘娘還在安睡。」
他笑聲很低,卻傳了進來。
輕步進來摸摸我的臉頰:「你這隻大懶貓,懶性又發作了,張開嘴巴吃點東西再睡。」
我張開眼睛看著他:「這樣會不會太寵過頭了。」
他摸摸我的發:「小東西,朕告訴你啊,要想馬兒跑得快,就要給馬兒吃草,所以先寵寵你,必然是有事要可做的,讓你懶個夠,朕寵個夠了,你就得管起後宮的事來。」
心裡輕輕地一笑,連被子讓他擁起將我抱了起來:「可是朕怎麼能寵得夠你。」
甜絲絲的味道讓我嘆息,伸出手摸站他的下巴:「我竟是不知道,我會那麼的愛你,愛上你,給你予我快樂,也給你予我以傷害。」
他親親我的手:「經過那麼多,朕也學會了要怎麼去愛,不然手中的寶貝再一次不見的話,那朕就會後悔不已了。」
楊家與此事相關的人,幾乎不是殺頭就是充了軍,無關的人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再重罰了,至於路家,各處的勢力都收攏起來,路家的那些將軍,也各有處置。
宮裡的一切,又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年初六的時候,夏君藍告訴我,皇后想要出家。
我還一臉的不相信:「你別騙我,我才不信呢?」
「看,這是她寫的摺子。」他拿出一樣東西給我看。
我忽忙就放下盤起的腳,急急地尋鞋子:「我去找她。」
「知秋,你急什麼,她愛去讓她去。」
「不是的啦,我得去看看,皇上我不逼著你愛她,喜歡她,可是我和她之間,終究也是姐妹一場,我去問問她,不會無緣無故想出家的。」
我急急地到了朝鳳宮,怎麼勸說路遙還是說:「我心意已決。」
「路遙,你還有今兒啊,你可以常出宮去看看他。」
她苦澀地一笑:「想你我姐妹二人,倒也是一前一後出宮,結果卻是大不同了去,知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出家安知不是對心最好的解脫和救贖,每一個晚,我都痛得睡不著,知秋,你不明白,我心裡痛得讓我再也承受不了了。」
「我去宣御醫,還有林洛水,讓他們來給你看看。」
「不是這樣的。」她閉上眼睛:「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看著孩子是那樣的痛苦,我忽然想,他活在這個世上是為了什麼?有無盡的嘲笑和惡意等著他,現在還那麼痛苦著,倒不如……。她停頓了好久,才顫抖著說:「是我親手殺死了他,我親手殺死的。」
「不要再說了。」我抱緊瘦產弱的她,淚滑了下來:「路遙,你不要再說了。」
她大哭著我,像個孩子一樣嗚呼地大哭。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路遙親手殺的,她是多疼愛孩子,多保護著那個孩子啊,要她下手,豈不是拿下著刀在捅自已的心窩兒。
不想了不想了,痛啊,緊緊地抱著她,她顫抖的身體是那般么的瘦削落寞。
「我要去洗罪,知秋,我夜夜惡夢,我看到我的孩子……。」
拭起的淚,又滑下她的臉。
「嫉恨蒙蔽了我的眼睛,我已經忘了我想要什麼,我已經忘了當初的我了,什麼大師斷言路家得不到權勢將會湮復,權勢才是顛覆的慾念,一發不可收拾,我想清凈,清清凈凈的去誦經念佛,我雙手污垢不堪,我要洗乾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