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觀天人（下）

「想太多，就會削弱行動力。思維太敏捷，又會對你的造成影響。所以，你先人為製造焦慮這種最影響人判斷的負面情緒！

讓敵人的思考能力用在錯誤的方向上，再發動能力，這樣子敵人會因為顧慮太多不敢發動攻擊。最後大腦過載，硬生生被自己莫須有的想法折磨崩潰！

我的推理還可以吧？不過，用純粹的輔助系異能做出攻擊效果，你也是個天才。」

小司豎起大拇指，他是很少對其他高手表現出讚許的。

「額…那個，我知道你很開心啊…但是，復活這件事我很認真的，其實，只要你還記得我，我借著你的記憶復活也成…」

「切，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你真的不殺我幾次防止詐屍嗎？」

「依據我的推理，我要是殺了你，你才會詐屍，讓我害怕，來強化對你的記憶？」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作為極惡徒的一員，為什麼我用的這麼陰間的能力會讓你解釋的那麼膚淺啊？！」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我要我覺得，不要你覺得，你蠱惑不了我～」

齊修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那本被扯爛的天書，「要不你再看看它？」

「看書有什麼用？你不是喜歡看天嗎？我瞅瞅哈…天很藍，適合出去野營，要是在家裡就好了，管家大叔大概會開那輛越野車，父親會背上那根海釣竿…」

「喂喂喂！你大爺的，你聽好了，我老本行是賣網課的成功學講師。我的異能是把人擔心的事情通過情緒能量轉化為現實！製造焦慮是這法寶天書的功能，不是我的能力！」

小司找到他剛才坐過的太師椅，噌一聲蹦了上去。

「哎，你這有別的有字的書沒？天氣這麼好，非常適合度假。」

「你倒是理我一下啊！大哥！不要自說自話地就這麼接受了現實好不好？」

血壓拉滿的觀天客把天書摔到了地上，憤然離開了嵐武的回憶…

小司也就一臉安逸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好了！」

於是，小司睜開眼睛，看見滿臉慈祥的嵐武掏出他隨身攜帶的玉筷，示意小司可以開飯了。

「你還沒走啊？」

「？？？」

「我去…這玩意是人吃的？！」

「……」

嵐武有點掛不住了…

羌笛沒吱聲，安靜地吃完飯，然後收拾餐具離開了事故現場…

笛：「也許，我和人類的差別比我想象中的大呢…」

小司還是夾了一筷子：「你沒覺得這月餅皮帶著一股煙熏味嗎？是不是后廚做月餅的時候把煙灰掉裡面了？不過炒了辣椒，要是我的舌頭沒那麼靈敏的話，應該能糊弄過去。」

嵐：「我一直以為就是這個味道…」

「這年糕是用生粉做的吧？糯米都沒加，硬得慌，后廚是不是還兼職做工業廢料回收利用啊？！」

嵐：「？？？」

「鴨血粉絲湯湯底太白了，血塊明顯是半成品，不過這澱粉腸倒是真澱粉，連骨泥味都吃不出來…」

「很奇怪嗎？我只是不太在意吃什麼，不是不懂什麼是好東西～連選佐餐酒的品味都差的一批！這點看來你的手段有些拙劣，模仿了那麼久，連最基本的都學不像！」

嵐：「對不起…」

嵐武低著頭，好像個犯錯誤的小孩，乖乖地挨訓…

「沒關係，我還是相信武哥的品味的，想來仙人做事，一定有過人之處。話說，武哥還沒有把我放出去啊…沒想到第一重試煉就這麼有意思。」

「……」

小司看了看有點委屈的嵐武，又瞥見在後面洗碗洗筷子的小笛，突然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那個，嵐武先生？」

「嗯？」

「我說，我剛才認錯人了，您信嗎？」

「……」

「嵐武大人，沒想到您把毒道的修行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中，實在是高人…」

「其實，您不用解釋的那麼勉強，我確實不懂人間的清歡…」

「……」

這一下子氣氛更尬了…

「觀天客，比我想象的可怕。」

「嗯，行在人間，總要有所顧忌的，隨手一件小事，便能斷人世俗意義的前路。倒不如說，我還在意這種細節，越來越不似仙了。」

「武哥，當年【寒衣】的部下，都是這種水準嗎？」

「嗯…你怕了？」

「不能說怕，只不過為我確定一個目標而已。」

「好，那你便一路向前。」

於是，嵐武把筷子搭在玉制的筷子架上，揮手一掃，眼前的食物便幡然一新，變成了小司從來沒見過的菜式。

小司四周環顧，食堂又一次煙霧繚繞。

他知道，自己又落入了新的幻境。

這一次，落座在小司對面的，是一位端莊的淑女，純金的指甲套，束髮用的是玉簪，琺琅彩的酒杯，綉鳳的衣袍…

「傳聞中，萬界最強的煉器師…李門長，不好意思，您那手忘形練道，我已經領教過了！」

「呵呵～小朋友，坐啊，那麼拘謹做什麼？不是嵐武前輩邀您赴宴嗎？」

「不敢啊，你這老妖婆怕不是要煉化我…」

「煉化你？做什麼？」

「你不是要我助你修行嗎？」

「誰告訴你我會直接把人煉成器物的？那手段太沒效率了。」

「啊？難道不是這裡的一草一木，從食物到餐具，都是你的法器嗎？我覺得最強的煉器師應該是這種逼格。」

李金絮看小司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精神病。

「吃飯就是吃飯，所有的東西難道我都要用手盤過一遍？惡不噁心啊？」

「忘形練道不是這種功夫嗎？」

「什麼玩意？…你該不會是說小玉的手段吧？這一晃，後世多少年了，他才練到這種層次？！真是個不爭氣的孩子～」

「可你不是煉器師嗎？那你不煉器，要煉什麼東西啊？」

「盤個幾年手串都能包漿，煉有形的器物算什麼本事？我這門，真正高的手段，是煉無形器。」

「比如？」

「概念，無形。」

……

於此同時，嵐武迅速吃完了晚飯，打開手機頁面，「小笛，你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外賣推薦？」

「哎？您還沒吃好啊？」

嵐武的眼神瞄了瞄被困於嵐煙的小司，「請小夥子吃飯這話都說出去了，只是食堂的伙食有點不合他胃口…」

「額…我回憶一下團長常點的外賣。」

「小笛，你看，團長和司兩人體型就天差地別，飲食習慣應該也差很多。」

「有道理，要不問問千駒先生？」

嘟嘟嘟…

「喂？您好？…武哥？很少見您點外賣啊？什麼事，我這邊單量有點大…」

「小千，能推薦一下附近哪家店衛生條件好…」

「沒有。」

「那原材料質量好的也…」

「沒有。」

「額…我餘額還剩這些，您看…」

「真沒有！昧良心的錢我不能拿。」

嵐武看著手機上轉賬已退還的消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