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活下去
慕婉鳳、孫影荷和赫懷敏焦急地騎馬來到楓葉谷,擔心無法及時趕到審判現場解救他人。為了儘快到達,她們催促馬匹疾馳,以至於迷失了方向,在廣闊的楓葉谷中無法找到審判台的確切位置。孫影荷由於孕期反應嚴重,加上前一晚休息不足,難以承受快速騎馬帶來的不適,不得不停下馬來嘔吐。
「影荷,你沒事吧?」慕婉鳳也停下馬,關切地望著她。前一晚,在被赫秉德命人綁住后,兩人互相坦白了各自隱瞞的懷孕消息,為對方的喜訊感到欣喜和祝福。
「我沒事,我們得快點去找他們。」孫影荷吐完后,用手帕擦拭嘴巴,露出勉強的微笑。現在情況緊急,救人如救火,既然赫懷敏選擇釋放她們並陪同她們前來,她們更不能因此耽誤時間。
「審判台應該往這邊走!」赫懷敏騎馬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對兩人說道。
「走!」慕婉鳳聽到后,信心大增,大聲回應。
「哪裡走!」此時,幾名騎馬的人突然瘋狂地衝來,將三個女子團團圍住。
「無日神教!」赫懷敏率先認出了這些蒙面黑衣人是無日神教的成員,她的聲音中透露出震驚和害怕。
「你們想幹什麼!」慕婉鳳緊握手中的刀,冷靜地問道。
「把楚夫人帶走!」隨著一聲不容置疑的命令,慕婉鳳突然被人挾持下馬,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扔到其中一匹馬上,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無日神教殺手帶走。
「婉鳳!」孫影荷看到好友突然被挾持帶走,痛苦地尖叫道。
「你們快走!別管我!」慕婉鳳被迫趴在馬上,對漸行漸遠的好友大聲喊道。孫影荷來不及哭泣,便被人踢倒在地,幸運的是,她沒有讓肚子著地。她捂住肚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拔出了無影劍,面對無日神教的殺手。
無日神教公然在兩派勢力範圍內現身,赫懷敏因恐懼而拔劍,然而面對多名武功高強的殺手,她這位普通習武女子根本不是對手。赫懷敏倒地,劍被奪走,她驚懼地望著逐漸逼近的無日神教殺手,聲音顫抖地呼救:「救命!不要靠近我!」
孫影荷同樣心懷恐懼,她擔心自己腹中的胎兒受到傷害,但出於對赫懷敏的救援之念,她鼓足勇氣衝上前去。然而,結果依然不如人意,孫影荷也被擊敗,連她的無影劍也被打落。
為首的殺手冷漠地俯瞰著地上顫抖的二人,他輕蔑地說:「不自量力的人,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明知不敵,為何不直接求饒?」
赫懷敏急切地跪在地上,向殺手磕頭哀求:「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還不想死!」
「對於你們這樣的小角色,我確實懶得親自動手。」殺手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你們想活下去,就必須用你們最珍視的東西來交換!」
話音剛落,其他殺手便撲向赫懷敏,在她驚恐的尖叫聲中,殘忍地撕裂了她的衣物。
孫影荷目睹這一切,手中的匕首也在顫抖。這是她最不願面對的噩夢!
殺手轉向孫影荷,冷冷地問:「你是選擇苟活,還是自我了斷?」孫影荷緊緊抱住肚子,不敢說話,她只能恐懼地望著對方。
「快做決定!」殺手憤怒地催促。赫懷敏的衣服已被撕得破爛不堪,她的身體暴露在眾人眼前,動彈不得,但她仍然掙扎著對孫影荷喊道:「不要!自行了斷吧!」
「她居然建議你不要活了,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殺手諷刺道。
孫影荷沒有回應他,她想起了腹中的孩子,想起了離她而去的任昆泰。她明白,這不是選擇題,而是生存與消亡的抉擇!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一旦死去,便一切成空。
「我要活下去!」孫影荷撫摸著肚子,堅定地回答。
楚軒億在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輛疾馳的馬車之中,夜色如墨,籠罩了整個世界。
「哥,你醒了!」突然,一個熟悉而充滿激動的男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他失聯多日的弟弟楚軒志!
楚軒志緊緊握住哥哥的手,聲音里滿是寬慰:「哥,別怕,我們已經安全了。現在我們正在離開定風鎮的路上,無日神教再也不敢追來了。」
坐在一旁的任採薇也激動地說道:「是啊,軒億,多虧了軒志堂主及時趕到,救了我們。若非如此,我們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她的情緒依舊十分激動,臉上淚痕未乾,頭髮也顯得有些凌亂,但她對此毫不在意。見到楚軒億醒來,她立刻靠了過來。
楚軒億看了看任採薇,又望了望楚軒志,再審視自己,發現身上並無大礙,武功也未受損。儘管頭痛得如同被撕裂一般,但他仍然慶幸自己能夠完好無缺地活下來。更為慶幸的是,他在意的這兩個人都在他身邊,這是命運對他的特殊眷顧。
他默然不語,只是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任採薇,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當孫影荷終於能夠活動時,她發現楓葉谷下起了雪。她面容平靜地整理衣物,從雪地中站了起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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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懷敏則靜靜地坐在不遠處,衣服敞開,任由雪花落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她的胸部明顯可見一個新刺的黑色太陽紋身,讓她的肌膚顯得通紅,這一幕令人觸目驚心。
「懷敏,無日神教已經離開了,快穿上衣服,我們回家吧。」孫影荷心中痛楚,走上前蹲下,幫她穿好衣服,柔聲勸說。
「回家?回哪裡去呢?」赫懷敏的聲音冷漠而獃滯,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我陪你回天道會,你父親一定非常擔心你。」孫影荷嘗試安慰她。
「我爹會恨死我的。」赫懷敏打斷了孫影荷的話,再次解開衣物,露出那刺眼的黑色太陽紋身,「我這一輩子都被視為叛徒了。」
「別這麼早下結論,等回去后我們再慢慢解釋。」孫影荷重新為她扣好衣服,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爹不會原諒我的。」赫懷敏堅持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不會的,我會向他解釋清楚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這只是個意外。」孫影荷試圖安撫她。
然而,赫懷敏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你不了解我父親,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他現在已經重新崛起,為了他的名聲和地位,他會與我這個敗壞家門的女兒斷絕關係的,他絕對不會接受我,更不可能原諒我,他只會恨不得我去死。」
孫影荷突然激動起來,她大聲地說:「就算他真的這麼想,那又能怎樣?你就必須為此放棄生命嗎?你經歷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不需要別人來評判!如果你死了,那些誤會和指責就永遠無法澄清了!」
赫懷敏獃滯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反問道:「為什麼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些無知的人只相信他們想相信的,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看法?」
「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保住清白而選擇死亡呢?這是什麼道理!」孫影荷終於崩潰了,她大聲地發泄出自己內心的憤怒和困惑,「我們完全可以選擇好好地活下去!什麼顧全大局的鬼話,統統見鬼去吧!他們想要我們以死明志,我們偏偏要活給他們看,因為我們才是無辜的受害者!」
赫懷敏聽后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因為我們沒有顧全大局,因為我們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更因為我們沒有用死亡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的口吻冰冷而可怕,充滿了固執和絕望。
「懷敏!」孫影荷震驚於赫懷敏才十八歲就說出這樣可怕的話來。
突然,赫懷敏撿起地上的劍,劍鋒直指孫影荷,她的眼神冷漠而可怕,「叛徒都該死,我先殺了你,再自行了斷,免得你在這世上苟且偷生!」
話音剛落,她便沖向孫影荷,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不久前,她們曾不幸被無日神教侮辱,被迫刺上了象徵叛徒的永久性紋身,這些紋身成為了她們永遠無法擺脫的污點。而現在,她們卻因為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而自相殘殺,這一幕顯得如此諷刺和悲哀。
孫影荷沒有攜帶武器,且身懷胎兒行動不便,她無心戀戰,根本無法與一心想要她命的赫懷敏相抗衡,只能被迫進行防守,竭力避免要害被赫懷敏擊中。
「懷敏,我求你了,別再打了!」孫影荷苦苦哀求道。
然而,瘋狂的赫懷敏已經聽不進任何哀求,她終於找到了機會,一劍刺中了孫影荷的肩膀!
孫影荷捂住受傷的肩膀,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雪地。
看到血的赫懷敏更加興奮,她狂笑道:「我殺了叛徒,立了功!哈哈,我死之前也不算白活!」她揮舞著劍再次向孫影荷衝去。
「叛徒,受死吧!」赫懷敏的劍再次刺向孫影荷!
在雪地之上,一個女子痛苦地倒下,她的胸膛被利劍刺中,鮮血迅速浸染了周圍的雪地。
「叛徒……」赫懷敏倒在血泊中,眼神中依然充滿不甘,死死地盯著孫影荷。
孫影荷舉著無影劍,劍鋒上殘留著赫懷敏的鮮血,她在赫懷敏狂笑的時候,迅速撿起雪地上的無影劍,用祖傳的無影劍法,把赫懷敏刺落倒地。
「懷敏,對不起,你想要殺我,但我不能死。」孫影荷脫下外套,迅速摁住赫懷敏不斷出血的傷口,語氣平靜而堅定,「我懷孕了,我不能讓無辜的生命為我陪葬。」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這時,千伏村趕到了。他不放心孫影荷獨自回定風鎮勸服任昆泰,在料理完女兒千幕雨的後事后,立即趕到了這裡,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
孫影荷看到千伏村,彷彿看到了希望,她招呼千伏村過來,說道:「我把懷敏傷到了,她可能會死。」
千伏村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幾乎無法說話的赫懷敏,難以置信這是孫影荷所為。
「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死。」孫影荷冷靜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