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搶嫁山神 16
想要去齊大山和唐蘭兒住的東屋瞧瞧，卻發現東屋上了鎖。
谷荔上手扯了扯，確定這鐵鎖頭不是她一個剛吃了幾頓飽飯就能徒手扯斷了。
她放棄了。
「娘，我想再回去找唐蘭兒問問。」谷荔總覺得事情的癥結就在唐蘭兒身上。
連母跟在谷荔身後，「要是能問出什麼來，捕快早就問了。我看唐蘭兒那肚子大得嚇人，別不一小心----」
谷荔忽的頓住腳，扭頭看向連母：「娘，你見過別的孕婦有這麼大的肚子么？」
谷荔雖然沒見過幾個孕婦，但她還沒從見過哪個孕婦的肚子能那麼大，大得有點不正常了。
那肚子鼓鼓，就連攙扶她的人都要歪著腦袋才能看到前面的路，更別說唐蘭兒本人了，沒人攙扶她連起身都困難。
連母想了想也直搖頭，「我見過懷雙胞胎的孕肚都沒這麼大的，大得嚇人了！」
「唐蘭兒有問題。」谷荔說出心中猜想。
「什麼，可她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也沒法動手殺人呀！」
確實，唐蘭兒和齊大山的感情很好，她沒有殺丈夫的理由，懷孕的笨重身體更沒法做到殺人碎屍。
可，萬一她有幫凶呢？
相比唐蘭兒，谷荔更願意相信連雲深。
谷荔再次回到村長家時，村長大兒子已經被他老娘攆到了前院，正跟弟弟扭打在一處。
村長媳婦舉著掃帚想要將兄弟倆分開，卻被牽連著帶倒到地。
「哎喲，這都是什麼事呀，你們兄弟倆是想要了老娘的命嘛，好好的日子是過得太舒坦了么。老娘管不了你們了----」村長媳婦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嗚嗚地哭了起來。
連母連忙去扶她起來，「誰家的孩子不惹事，自家兄弟打架，手下有分寸的。」
話還沒落地，柱子就被石頭過肩摔在一旁預備用來鋪路的碎石上，臉上頓時被划拉出數道血口子。
柱子更是疼得身體蜷成了蝦米，嘴裡還吼叫著：「齊石頭你不是人，你都有嫂子了，為什麼還要去招惹蘭兒？」
「蘭兒可不是你的，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我不准你打她的主意！」
「憑什麼，我還沒娶媳婦呢，不像你，連孩子都有兩個了，還想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呢！」
「你找死！」石頭舉著拳頭再次朝柱子沖了上去。
連母還想再勸的話全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
兄弟倆這是為了同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那個女人還懷著別的孩子。
村長媳婦再顧不得會引來別人，哭出了聲，邊哭邊往小兒子身邊爬，「你們這些討債鬼，要死給我死外面去，在我面前打成這樣做什麼，要剜老娘的心嘛！」
聽到動靜的左鄰右舍早已圍在了村長家院子門口，誰家小孩被大人吩咐著跑去地上喊村長了。
直到村長和他另一個兒子回來，唐蘭兒都沒有出來，谷荔見今天該是見不了唐蘭兒了，只好帶著連母回了家。
連母用家中最後的一點麵粉，做了一頓疙瘩湯，吃完全身都熱乎乎的。
困意上涌的谷荔回房睡午覺。
她這具身體虧空得太久了，需要慢慢恢復。
無需醞釀，沾枕，眼皮就跟被縫上了一樣，睜都睜不開。
模模糊糊間，她好像聽到了誰在喊她的名字。
「谷荔，谷荔----」
像是有好多人的聲音，又好像是誰的聲音在一圈圈地迴響。
聽得人厭煩，谷荔雙手捂住耳朵，恨不得將頭埋進衣襟里去，不聽不聽。
可很快，那道聲音就到了自己的身邊，幾乎就在她的耳邊響起，「谷荔，你真不聽話，怎麼又想著逃跑呢。看看你的肚子，你還懷著我的孩子呢，想要逃到哪裡去呢？我的荔娘娘！」
肚子？
谷荔伸手撫摸肚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大得跟個球一樣，雙手都抱不過來。她不堪重負的雙腿跪在地上，托著大肚子努力想要站起來。
卻只是徒勞。
「谷荔，谷荔！」
細細密密的汗布滿谷荔的額頭，頭髮被汗濕，就連衣襟都被打濕了，可叫魂的魔音還是不肯放過她。
「谷荔，谷荔，你給我滾出來！」
睡得極不安穩地谷荔忽的睜開了眼，有一瞬的憋氣差點讓她喘不上來。
谷荔一時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盯著房頂橫樑上栓系的紅繩，久久不能回神。
夢裡的囹圄困境著實嚇人，她一點都不想回憶。可夢中的痛苦經歷好似一遍遍地在她身上加註，壓得她呼吸不過來。
「幹什麼，你們怎麼又來我家門口鬧事了，早上的教訓還沒吃夠么？」連母聲音打斷了外面叫魂一樣的吵。
連母趁著谷荔在午睡，拿了粗糧去村裡跟人換雞蛋，谷荔太瘦了，需要好好補補。
可誰能告訴她，上午才趕走的方氏母女，怎麼又跑到她家門口來了！
連母將裝著雞蛋的籃子往旁邊地上一放，抄起院門口的棍子就往谷紀霞身上招呼。
「我讓你們還來，阿荔嫁到我家就是我連家的人了，你們三番四次地來想幹什麼！我兒子還沒死呢，你們就欺負到門上來了。」
谷紀霞猝不及防地被人從後面偷襲了兩棍子，痛得跳腳逃竄，直往谷建德身邊躲。
方氏這次仗著有男人撐腰，又恢復了鬥雞一樣的神氣，衝上去就要與連母廝打，「就你那殺人犯的兒子，還想拿出來嚇唬誰呢，要不了兩天就要被砍頭了，到時候，你就等著被吃絕戶吧！」
被戳痛腳的連母打得更凶了，都不管方氏還是個孕婦，直接給了她一棍子。
方氏嗷嗷叫。
一旁的谷建德忍不下去了，捉住了連母高舉起來還想打人的棍子，「夠了。」
村裡有條約定俗成的規矩，婦人之間的吵架動手，男人不得插手。
連母見谷建德不講武德，她立馬丟了手裡的棍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一閉，使勁地嚎了起來。
這要擱以前，自詡秀才娘子，又有個秀才兒子的連母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村裡的潑婦行為。
但，她現在兒子命懸一線，還有人想要上門欺負她兒媳婦，她作為母親，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