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搶嫁山神 18
「什麼情況?」
村長沉著臉,鋤頭錘在地面上,冷酷著一張老臉看向跑到他面前的谷荔,「瞎喊什麼,什麼村長殺人了,你胡說些什麼----」
谷荔腳下不停,越過想要訓人的村長,拉著連母躲到了村長身後。
村長這才看見了之前一直被谷荔婆媳倆擋住的方氏。
方氏一手托著大肚子,另一隻手舉著染血的剪刀,氣喘如牛地往這邊追過來。
村長:-----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呀,在他的管轄下,已經出了一起殺人碎屍案了,現在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殺人!
村長虎著臉擋住方氏,「住手,你想幹什麼?」
體力透支的方氏早已跑不動了,可讓谷荔那浪蹄子逃脫了,她又很是不甘,也不管攔住她的人是誰,抬手就撓!
村長臉上被撓出了好幾道血痕,可他身為村長,即使手中杵著鋤頭,也沒有對一個孕婦動手。
連母大喊:「方氏你住手,這是我們村的村長!」
不等連母幫忙,斜刺里就衝出來一個人,拽著方氏的髮髻,照著臉就是扇巴掌。
「哪裡來的瘋癲母夜叉,敢跑到我們村來撒野了,敢打我男人,我就讓你瞧瞧馬爺爺到底有幾隻眼!」
村長媳婦扇巴掌不帶停,『啪啪啪』,每一聲都很響,聽得谷荔都覺得臉頰疼。
谷荔合理懷疑村長媳婦這是把在兩個兒子身上受到的怨氣全撒在方氏身上了。
眼見著方氏嘴角流血,站都站不穩了,村長連忙捉住了自家婆娘還要扇人的手。
「她還懷著身子呢,別鬧出事來了!」
「怕什麼,都敢跑到我們村來打村長了,這要是不殺殺這些人的囂張氣焰,以後還不得被別的村欺負死了呀!」村長媳婦在眾多圍觀熱鬧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些可都是她合理打人的證據。
「是是是,這家人的確太囂張了,將血撒了我們村一路了!」
「對對對,還拿著剪刀想捅人呢。」
「這要是讓她繼續猖狂下去,下一個碎屍的指不定就是她了!這樣的人可不能讓她再進我們村子!」
村長媳婦終於露了一點笑,她一甩手,方氏搖搖晃晃地就往地上躺。
只要上升到村與村的對立,方氏就是再有理也說不過去。
不過她現在也說不了話了,滿嘴的血腥味不說,她的牙都被打鬆了。
谷建德本想著假裝不管,就讓方氏在前面鬧騰,總會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以前他都是這麼乾的。
要是被人找上門,他頂多罵兩句方氏,或者揍她一頓就能了事,都是家中娘們不懂事。
可這次他好像翻車了。
等他磨磨蹭蹭追過來時,方氏已經披頭散髮地躺在地上呻吟,臉上糊了血,腫起來的嘴還在不停地蠕動。
他擠開越聚越多的人,蹲下身去扶方氏,「梅梅,你怎麼了?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還只是個孕婦-----」
再抬頭時,他已經被桃花村的人團團圍住了。桃花村的勞力們三三兩兩地從地里回來了。
還沒等谷建德開口先發制人,村民們就開始了對他的討伐。
「你這人是怎麼當丈夫的,就這麼放任你家腦子失常的婦人出來殺人啊,這萬一真要被她傷了,你可是要償命的!」
「呵,一個連孕婦都跑不過的丈夫,我看他就是不中看也不中用,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村的。太沒種了!」
谷建德將臉頰腫的看不清五官的方氏扶靠在自己身上,咬牙:「你們欺人太甚!你們----」
忽然,一道蓋過眾人議論的聲音從人群後面響起,打斷了谷建德的話。
「繼堂嬸想要殺我婆婆,我沒讓她得逞,為了泄憤她就打傷了我們村的村長,都是我的錯,我會賠償村長的醫藥費的。」
人群讓谷荔讓開一條道,她害怕似的看了一眼谷建德,小心翼翼地走到村長面前,歉疚地從袖袋裡掏出她從谷紀霞那薅來的銀耳墜,攤手遞到村長面前。
「我家沒錢了,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抵給村長抓藥敷傷口吧!」
「這連家小媳婦真是個實心眼的呀,連自己的體己東西都拿出來了!」
眾人看向蹲著的谷建德,不由得嫌棄,「真是歹竹出好筍了----」
連母揮開眾人也擠了進去,「阿荔呀,那可是你千辛萬苦保留下來的你娘留給你的唯一嫁妝了呀。被他們貪走了那麼多的東西,你就只剩這個念想了呀!」
村長媳婦的手怎麼也伸不出去了,乾巴巴的說:「這東西你還是自己收好了吧。」
谷荔沒有聽,將銀耳墜子塞進了村長媳婦手中,「雖然村長不是我打傷的,但也是因為我才遭此橫禍,不補償點什麼,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紅雲嬸子,你就收下吧。」
主要是這耳墜子已經被谷紀霞戴了那麼多年,她留著會膈應。什麼念想不念想的,她暫時還沒條件談那些。
村長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他就臉上被抓了幾道血口子,怎麼聽著像是他被人捅了一刀呀。
「哎,雲深家的,真不至於,我---」
谷荔截住話頭,「村長叔,像我繼堂嬸這樣目無王法,持凶害人的行為,如果不加以懲治的話,以後萬一有人有樣學樣豈不是壞了我們桃花村的風氣?」
村長眼皮一直跳,他們村裡都出了殺人碎屍的大案了,再好的風氣都被敗光了!
「還有,方氏傷了村長,咱們必須要她賠償!」
「對,要她賠!」村長媳婦第一個附和。
「就是就是,連家小媳婦都知道拿出自己的嫁妝來補償村長了,這兩罪魁禍首怎麼著也得給出個賠償的章程來!」人群里現在說話的大多是剛從地里回來的青年。
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哪裡能任由別人欺負到家門口來的事情發生呀。
「這麼野蠻的人家,好像還有個在鎮上讀書的兒子呢,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貨色!」
「能是什麼混色,老子娘都這樣了,指不定是從根上就爛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