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干苦力的二小姐
北宋1004年,宋真宗與遼國在澶州停戰,簽訂了澶淵之盟協議。此後,北宋與遼國開始了近百年的和平,同時,北宋國內經濟也得到了穩定的發展,以前被人看不起的商人,地位有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北宋商人利用兩國的地理差異,和精明的經商頭腦,賺得盆滿缽滿,北宋從此也開啟了他們世界強國之路。
而我們的故事,發生在北宋皇佑年間《1049年-1054年》》的一個普通茶商家庭。
「娘,你不要離開我,你們這些壞人,不要碰我娘,我娘是冤枉的。娘。。。」可是女孩力氣太小,無論怎麼拉也拉不住娘,無論怎麼喊,身邊的人都聽不見一樣,把娘裝進了竹簍,娘的眼神中露著驚恐,可是口裡塞著白布,怎麼喊也喊不出來。
「娘,不要,不要綁我娘,爹,救娘,她是陷害的。」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推著娘的竹簍,一步一步走向水塘,女孩恐懼又慌亂的跪在爹的面前哭,爹好像變了一個人,兇狠的對女孩說:「你娘是蕩婦,不要臉,你也是一樣的。。。」
「不是的,爹,娘不是,我不是,爹,救救娘吧。」爹惡毒的提起腳,一腳踢在女孩身上:「滾,我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娘,淫婦。。。」猛地一滾,女孩嚇醒了。臉上身上全都是汗,唉,又做噩夢了。
夕陽下的李府,顯得靜謐而莊嚴,方圓幾十里,也就這麼一棟大宅子,無論是過路人還是同村人,都要多看幾眼。心裡還要暗想,外面都這麼氣派了,裡面得有多豪華啊。
遠遠地,一位姑娘,穿著簡樸的粗布外衣,背著滿滿的一簍新鮮茶葉,艱難的推開李府側門。
她叫青蓮,年方14歲,沉重的背簍,把本就瘦小的青蓮,壓得彎下了半個腰。剛剛推開側門,裡面就有一個小夥子馬上跑過來,慌忙幫她卸下高高的茶簍,眼神中滿是心疼。
「小虎,謝謝你。」全身輕鬆的青蓮,露出甜甜的微笑。小虎心疼的說:「二小姐,你去廚房吧,張媽媽給你準備了好吃的甜酒,我把茶葉送到後院去了。」青蓮高興的笑著:「還是張媽媽好,每次都給我留好吃的,那我去了啊。」
青蓮一溜煙就到了廚房,正在為府里準備晚飯的張媽媽和其他家僕,看到俏皮的青蓮,說著:「今天給你留了紅燒肉。」「下午太太要吃糕點,我多做了一塊,也給你留著呢?」勞累了一天的青蓮,此時是最幸福的,因為後院的每個人,都愛著她。
張媽媽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甜酒,裡面還有江南小吃糯米圓子,看著就流口水了。青蓮舀了一勺子甜酒,遞到張媽媽嘴邊:「張媽媽,你先吃。」
張媽媽連連搖頭:「我早就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本來也不多,你趁熱吃。」青蓮不依,撒嬌的說:「你不吃,我就不吃。」張媽媽只好張開嘴,抿了一小口,還嬌嗔的埋怨說:「我腸胃不好,你還讓我吃糯米,真不聽話。」青蓮看見張媽媽吃了,這才美美的吃起來。
青蓮吃著一小碗甜酒,還有幾塊紅燒肉,和一小塊糕點,跟廚房的婆子們聊著天。和這些下人們相處快十年了,每次好吃的,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留一點點,生怕青蓮餓著,儘管她們口裡說吃過了,其實誰也沒有試過,因為太少了,就算給青蓮一個人吃,她也只能是嘗嘗味道,解解饞。
小虎把茶葉送到後院的茶坊以後,匆匆忙忙來找青蓮,他氣喘吁吁的對正在吃肉的青蓮說:「二小姐,陳家那個大公子來了,在後院等你。」青蓮緊皺眉頭,這個傻子,怎麼又來了。
青蓮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只要他來,我就有麻煩,唉。。。。小虎,我去看看。」小虎緊張的說:「二小姐,你要小心,千萬不要亂說話,免得傳到太太耳朵里。」青蓮鄭重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陳大公子陳銘,是李府太太妹妹的長子,雖然陳家比不上李家家大業大,可是有李家的幫襯,自然也不是什麼小門戶。
陳銘比青蓮大三歲,兩人青梅竹馬,只是青蓮的母親出事以後,陳母便不再讓兩個孩子一起玩耍了,而陳銘,只要來了李府,必會來後院找青蓮說幾句話。
看見青蓮,陳銘臉上露出溫暖的微笑:「表妹,好久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青蓮一改在廚房的活潑,很謹慎的說:「謝謝表哥來看我,下次不要來了,要是大太太知道,又會打我的。」
陳銘不可思議的問:「她為何要打你?表妹,不要怕,我現在長大了,我會保護你的。」飽讀詩書的陳銘,腦子裡面全是豐滿的理想,他喜歡錶妹,是他個人的事,至於那些陰暗,他永遠都看不到,也不會讓他看到。
青蓮忙催著:「表哥,我很好,你快回去吧。」陳銘一臉認真的說:「表妹,我今天來,是有正事的。母親說我年紀不小了,要給我說親,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表妹的意見。我心裡只有表妹,如果你也是如此,我便去懇請母親,不日就來李府提親。」
青蓮被陳銘直白的話語,嚇得臉都白了,一個連吃飯和性命都堪憂的小姑娘,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婚姻,連連擺手:「不,不,表哥,我只把你當作哥哥,求求你,千萬不要跟你母親提這事。」陳銘很堅定的說:「表妹,雖然你是李家二小姐,可是自從你母親過世以後,天天做下等人的活計,我要帶你離開這個牢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青蓮哀求說:「表哥,我在李家很好,千萬不要提親,你要是一意孤行,我會死的。」陳銘是個讀書人,他體諒天下百姓的辛苦,也贊同皇上提倡的男女平等,可是他卻不懂什麼是內宅的險惡。
青蓮只差要跪下了,紅著眼說:「表哥,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要來找我。要是你真的痛惜我,千萬不要跟太太提親。」說完,扭頭就走了。內心沒有對愛情的憧憬和渴望,只想著千萬不要,不然小命不保了。
陳銘看著青蓮的背影,喊道:「表妹,幸福在你自己手裡,為何不去爭取?你等我,我還會再來看你的。」青蓮心在滴血,上次因為陳銘來看她,被大太太知道了,打了十鞭子,但願今天能躲過一關。
青蓮的內心,全是對自己性命的擔憂,而壯志衝天,要救表妹於水火的陳銘,為了所謂的愛情,大步流星的來到前院,對正在說話的大太太和陳母說:「姨母,母親,兒子要娶青蓮表妹為妻。」
大太太和陳母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陳銘,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銘繼續說:「我跟表妹自小一起長大,我喜歡她,如果母親不答應,我就不娶妻了。」堅決的態度,讓陳母漲紅了臉,她無助的看著姐姐,不知所措。
還是大太太冷靜,她沒有生氣,笑呵呵的說:「銘兒長大了,知道要娶媳婦了,只是婚姻大事,還需要大人商量,你先跟你母親回去,等大人商量好了再議。如何?」
陳銘覺得合情合理,點點頭:「好,反正我是非青蓮不娶的。」陳母尷尬的拉著陳銘,擠出一絲笑容對大太太說:「姐姐,那我跟銘兒先回去了。」就這樣,陳銘偉大的愛情,在兩位太太不顯山不露水中,輕易的搪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