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探望,絕色尼姑
原來因秦雪昏迷不能理事,家裡幾個大管事雖在玄昭的示意下請了族中一位老妯娌來幫著管家,這位太太卻也是等閑不開口的。
但凡家中有事需要區處,她必要叫人先去問過秦雪身邊的人,而青杏從前就幫著秦雪協理家事,又是她身邊第一等的心腹,如此身份地位便水漲船高,如今竟成了後院實際的當家人了。
當下便見青杏在一大群婆子丫頭的圍隨下來至花廳上,雖極力謙遜,可那臉上的驕矜卻是壓都壓不住,正說了幾件事,忽有人來回:
秦二姑娘來了!
青杏忙道:快去請峰三太太來。又忙忙地命人上茶看座,做出一副忠心耿耿又得體周到的好丫頭模樣。
不一時,只見一個窈窕裊娜的麗人款款而來。外罩一領白色滾銀鼠毛雪裘,下穿著一件僧衣,一頭如瀑青絲半挽半垂,只用白玉簪簪住。渾身上下,除了那點漆似的眸子,竟無一點二色,愈襯她飄飄然若仙,絲毫未見人間煙火之氣。
此人自然便是如今在寺廟帶髮修行的秦霜了,因皈依佛門,如今法號妙音。
雖說她皈依是假,不過只為不惹人非議地與傅寒江和離方才出此下策,但許是在佛門熏陶久了,如今她行動舉止卻是越發出塵,一進了這屋子,便將滿屋珠圍翠繞的丫頭全壓了下去。
青杏見狀,心內越加嫉恨,怎麼他們秦家的女人就這般好命呢?
秦雪那個蕩婦就不說了,這秦霜分明是個已經嫁過一遭的棄婦,就該老老實實地吃齋念佛無人問津才是,誰知她做了尼姑,反倒更受人追捧了。
聽說因她經常做善事,不少人家都給她點了長明燈。又有人說她是受了菩薩點化的,福緣深厚,帶髮修行畢竟不是出家,有朝一日她若是離了空門,能娶上這樣一個有佛緣的媳婦,豈不也是好事?
因此秦霜如今雖還在寺中,竟是有不少人家已經悄悄去秦家打探,透出相看的意思,其中不乏公侯豪族。
如此一個殘花敗柳,怎麼倒成了香餑餑?青杏越想便越恨得不行,偏面上絲毫不露出,反倒因為她是秦雪的陪嫁丫頭,對秦霜更加殷勤親熱。
一時秦霜起身去看了一回姐姐,因見秦雪比起前兩日來絲毫也沒有起色,心中不免憂慮。
如今家裡還瞞著秦母,只說秦雪已好了,不敢教老人家知道實情,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屆時若等到臨盆時秦雪還不醒,豈不是一屍兩命?
一念及此,那眼圈兒也紅了,青杏忙道:
姑娘快別傷心,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必定無事的。奶奶這病得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只是昏睡,性命卻無礙,正是菩薩保佑之故。
當下又勸慰了幾句,秦霜便登車告辭,扶著丹梅的手上車時,只見她寬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腕上不知為何卻有幾點紅痕。
青杏道:姑娘腕上怎麼像是有傷?
秦霜耳上一熱,忙笑道:想必是昨兒取梅花上的雪時不小心教樹枝刮到了,我倒不曾留意。
一面說,眾婆子已上來放下車簾,小廝們將車抬出二門,又駕上馬,馬車便轆轤而去。
車廂之內,丹梅不禁嘆道:二爺也太不知節制了,如何連姑娘的手腕上弄的都是
原來那紅痕哪裡是什麼傷?竟是傅重洲舔吻過後留下的。
除了丹梅,眾人怕是想破腦袋也料不到,他們眼中絕世出塵的妙音法師,那一身聖潔樸素的僧袍之下,卻是遍布吻痕。
原來自打秦霜帶髮修行住進寺廟后,旁人看著她是脫離塵緣俗世了,孰不知她獨身一人住著,身邊只幾個伺候的丫頭婆子,卻更方便了某個常常來一親芳澤的男人。
起初秦霜自是推拒的,雖說他二人早已心心相印,只等過個一年半載地自己從廟裡出來了便成親,可如今她還是堂堂妙音法師呢。
況且這佛門凈地,如何能行那等那等淫穢之事?雖說她並未出家,可對佛祖菩薩也還有著敬畏之心,自然不肯褻瀆了腳下這方清凈地。
奈何傅重洲哪裡是這麼好打發的?
自打他和兄長去秦家上門請罪,得知了內情的二老爺當天就把秦霜接回了娘家,他連嫂嫂的面都見不著,更不用說與她親熱了。
好容易等到秦霜住進了寺廟,因此處是座尼姑庵,他一個男客自然不好經常上門的,只得趁夜深人靜翻窗進來,到了此時,偏嫂嫂還不肯親近他,說什麼佛門之地不得放肆,難不成她還真準備皈依了?
當下傅重洲便使出了十分的手段,先是故意道:
嫂嫂如今已經和大哥和離了,卻還是不肯理我,想必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低頭時,又看向自己,一面說還一面唉聲嘆氣:
只是不理我也就罷了,連你也不肯理了。你雖生得丑,卻也強壯,從前嫂嫂是最疼你的,怎麼如今你倒不中用了呢?
秦霜原本只裝看不見他,聽了這話,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又啐道:
誰,誰疼他了,我才她才不喜歡這丑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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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施施然一挑眉:我可不就是個賊?還是個採花賊。
聽說這廟裡有個絕色的小尼姑,我特來長長見識。今日一見,才發現不僅生得美,還六根不凈,你說是不是,小尼姑?
原本秦霜並未出家,是算不得尼姑的,可此時聽到這兩個代表出家人的字從男人唇間吐出來,雖然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竟驟然帶上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她不禁臉上一紅,道:我,我又不是尼姑
傅重洲笑了笑:既不是尼姑,我怎麼聽說你法號叫妙音呢?妙音小師父,瞧瞧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麼?
僧衣僧袍、僧鞋僧襪,一頭如雲烏髮攏在僧帽下,雪白的腕上還戴著一串沉香念珠。此時嬌喘吁吁著便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打從這日起,傅重洲便每晚都宿在了尼庵的禪房之中。
傅家的一干下人只知主子一入了夜便不見影蹤,還以為是錦衣衛有何等機要之事,卻哪裡想到他竟是去那佛門凈地去了?
每日和庵中的女尼住持談佛說法時,她面上雖是一副溫婉出塵的模樣,心裡卻又羞恥,又有一種不敢對人言明的興奮。都怪那個,那個壞蛋她已經被他弄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姊妹們都說她自打在此修行,卻是生得越來越美,越發超逸,想必是受佛法熏陶之故。
誰知就在二人如膠似漆之際,秦雪出了事。她們姊妹三人打小兒便親密無間,及至後來秦雪嫁了,對兩個妹妹依舊是關愛有加。
如今姐姐昏迷在床上生死未仆,秦霜又哪來的心思與男人親昵?傅重洲也體諒她,每晚只是抱她在懷裡闔目安睡,又勸道:
你放心,如今天底下最好的醫生就在霍家,你姐夫雖不在京中,但玄昭也不會看著長嫂和侄兒出事的。
想了想,又道:我自進了錦衣衛,也見過不少奇事,魘鎮之術虛無縹緲,姑且不論,依我看,你姐姐目今的光景,若不是病,就只能是毒。
秦霜一怔,忙追問道:毒?
傅重洲點了點頭:天下之大,各樣奇詭難防的毒藥難以盡述。也是因為錦衣衛精通此道,他方才有所涉獵。
但即便是傅重洲也想不出來秦雪若是中毒,又是身中何毒。況且她若是中毒,卻有一個說不通的地方
大凡下毒,自然是要置人於死地,即便不至於此,也要麼是將人毒啞毒殘。可秦雪如今看來只不過像是睡著了,身體不僅沒有任何損傷,且還康健得很。若不是因為她懷有身孕,一旦臨盆時還不醒來就會一屍兩命,這毒藥於普通人來說,也太過於雞肋了。
以玄昭的醫術,恐怕也早已想到毒藥上去了。只是一則他查不出秦雪有中毒的跡象,二則也是因此之故,方才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