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無意義的疊加
王楓並沒有立即給風笑天解釋的意思，而是快速地將早餐收拾完，帶頭出城向神風峽谷走去。
風笑天也不急，亦步亦趨跟在王楓身後。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次王楓的速度很快，徑直往他刻下印記的地方衝去，剛沖至三環區域王楓直接開啟武魂，搖擺滑行迅速衝到四環區域找到了他的之前的位置。
風笑天看著王楓的沖勢，風笑天咬牙展開雙翼跟著王楓身後朝著峽谷山頂衝去，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地在神風峽谷之中衝刺，要知道這峽谷之中的風對人是存在影響的。
咬著牙硬挺著身體的不適，風笑天硬是跟著王楓衝到了王楓的修鍊地點，要知道這裡可是離五環區域，峽谷的山頂沒有多遠的位置。
「哦？有點本事。」停下腳步，王楓淡定地對風笑天說道。
風笑天解除了第三魂技，強行運轉魂力護住自己的身體，這才停下動作，有些喘息地問道：「你就是在這個地方修鍊？」
「是啊，不然呢？」
對王楓的反問，風笑天的眼睛都要瞪大了，他指著山頂的方向，「你知不知道那邊就是五環的修鍊場地，你才四十六級為什麼就敢在這裡修鍊？」
「就是因為知道那裡是五環才能去的地方，我才沒有莽撞進去。」王楓說道，「這裡我感覺挺自在的。」
「好吧，你厲害，我在這裡可沒辦法潛心冥想。」風笑天說道，他才進入四十二級不久，在這片區域只能用魂力護著自己不受傷，想要冥想就做不到了。
王楓沒有理會風笑天，而是完全釋放武魂，將第四魂環放在身後，任由魂環中的風吟雀吸收風能量之後，才轉過身來看風笑天。
「你在幹什麼？」風笑天問道，距離得近了，他能夠感受到王楓那黑色的魂環在吸取著周邊的風之力。
「救一個朋友。」王楓沒有多說，反而是繼續了上山之前的那個話題，「說說你吧，你真的想繼續訓練你那自創魂技？」
「當然！」風笑天拍拍胸膛說道：「昨天跟你一戰之後，我已經隱約感受到自己能夠掌握到第二十四連斬了，再跟你來兩次斗魂，我肯定能夠掌握疾風二十四連斬。」
「好吧，疾風二十四連斬。」王楓盯著風笑天的眼睛問道：「你真的覺得這個魂技值得你投入這麼多的心力？」
驀然間，被王楓這麼一盯，風笑天心裡有些發怵，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怎麼？我這魂技有什麼問題嗎？對了，你不也是會這種發力方式嗎？難道這也是你的自創魂技？」
王楓坐了下來，既然風吟雀已經開始今日的吸收，他也不妨和風笑天好好嘮嘮。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這種借力打力的戰鬥方式，估計都不知道被我丟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什麼意思？」風笑天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甘之如飴的魂技，王楓卻棄之如敝屣。
「這個招式，或者說魂技，是我從我一個朋友那裡學來的，這是一種打鐵的方式，名叫亂披風錘法。」王楓逐步解釋他的原因。
「這種戰鬥方式通過借力打力，轉化上一次的力勁，強化下一次力勁，就像你的疾風連斬一樣，每一次攻擊都會更強。」
「你現在掌握了二十四連斬，未來或許還會有更多，三十六、四十八、總之，按理來說這種戰鬥方式的力量是無上限的，等你九九歸一的時候，或許連瀑布都能夠逆轉。」
「嗯嗯！」風笑天興奮地點頭，王楓說的就是他想象中的戰鬥，終極一刀扭轉一切，想想都令他激動。
然而下一刻，王楓就是一盆冷水直接倒在了風笑天的頭上。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連續積攢勁力的方式，在真實的戰鬥中能夠使用出來嗎？」
「為什麼不能？」面對王楓的問題，風笑天提出質問，「我昨天不就使用疾風二十四連斬和你打了個平手嗎？」
「我說過，我這種戰鬥方式來自一個打鐵的朋友，你的敵人不是鐵塊，不會在你面前完全不為所動，但凡有點戰鬥經驗的魂師，能看不出來你在蓄力？」
「昨天你不是反抗了嗎？我還借著和你對攻的時候積蓄了更多的力量！」風笑天嘴硬道，「你不也是沒有打斷我的疾風連斬嗎？」
「冒昧問一句，風笑天，你的覺醒魂力是多少級？」王楓話鋒一轉問道。
王楓這話題扯得讓風笑天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愣愣地說道：「先天滿魂力。」
「先天滿魂力，疾風雙頭狼，往優秀方面變異的變異武魂，風笑天，你準備一輩子當個四環魂師嗎？準備一直當個四環魂師我就不多說了，我指導一下你的化勁方式，你下山去吧！」王楓的運氣突然變得刻薄冷漠，好似先前相互認識的那一絲情分頃刻間蕩然無存。
「這……怎麼可能？」風笑天語氣更加肯定地說道：「絕對不可能！我是要成為封號斗羅的魂師！」
「你見識過萬年以上的魂技嗎？」王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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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魂技？我去過烈焰斗魂場，看過一場魂王級別的斗魂，萬年魂技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整個斗魂場地都受到了影響，就像天變了一樣，非常恐怖。」風笑天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啊，正是因為萬年魂技的恐怖，斗魂場通常情況下少有魂王以上的斗魂，每一次有魂王、魂帝級別的斗魂都將是萬人空巷的場景。」
王楓感嘆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你覺得你面對萬年魂技的時候，還能完成你的連斬蓄力嗎？」
風笑天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天邊一般的場景，面對那種魂技蓄疾風連斬嗎，好像有些做不到吧？
不用風笑天的回答，王楓從他的表情看到了答案，「你覺得，我們之前是生死仇敵的情況下，我應該怎麼對付你？用亂披風錘法和你硬剛嗎？」
對著王楓的話語，風笑天的眼睛落到了王楓身後那枚黑色魂環上面，生死仇敵，怕是剛見面就直接開第四魂技了吧……
「明白了？」王楓嚴肅地說道：「只要實力進入魂王級別，這種多次碰撞的技巧性魂技權重就大大下降了，只有在三四環的時候，大家都是千年魂技，沒有什麼一錘定音的恐怖魂技，你的疾風連斬才有發揮的舞台。」
「我昨天之所以配合你疊加力量，是因為你的魂技喚醒了我對亂披風的記憶，我在主動配合你罷了。」
「就算我沒有萬年魂技，我發現你疊力的第一時間也能夠第一時間爆發出最強的力量去打斷你的蓄力。」
「如果我的最強攻擊你也能抵擋下來，我就不會與你糾纏，而是選擇逃跑。」
「所以說，這種多次連續的蓄力疊加技巧，真正的舞台就是在低層次魂師較量的斗魂台上，有實力和環境的限制，你才有發揮的空間。」
「一旦遇到生死戰鬥，我敢說，你最多疊到第三刀就會被我一拳錘死！」
風笑天沉默了，他知道王楓說的都是真的，可為什麼，為什麼學院之中沒有人跟他說這種事情，他不相信那些實力比他強的老師看不出這些問題，為什麼那些人只是誇獎他是個天才，而從不跟他說疾風連斬的弊病？
王楓繼續說道：「曾經，我剛學會亂披風錘法的時候，我還是挺重視的，當我離開學院外出遊歷之後，我才知道面對敵人，能夠一拳打死就千萬不要使用第二拳。」
「什麼試探，什麼蓄力都是不存在的，生死之間只有一線機會，把握不住機會解決對手就只能被對手解決。」
這就是實戰派和學院派的區別，對於風笑天來說他不只要打敗對手還要打得好看，卻從來不用考慮對手的生死，而實戰很簡單，就是你死我活。
風笑天抬起雙手目光怔住了，原來他的努力都是沒有意義的嗎，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王楓會封塵亂披風錘法了，實戰不是斗魂，而他迄今為止的實戰經驗卻僅是來自斗魂。
風笑天有些無奈地揮舞著雙手，就在剛才他還在為疾風連斬沾沾自喜，現在卻被無情打破，他無能狂怒地揮舞疾風連斬的套路，不一會就停了下來，只剩下苦笑。
「為什麼，為什麼學院的老師沒人跟我說過這事？」風笑天的臉上露出三分凄涼七分無奈的苦笑。
王楓沒有說話，神風學院畢竟是全大陸優秀的高級魂師學院之一，他們對風笑天的安排王楓並不知曉。
「王楓，我現在應該怎麼做？」風笑天轉過頭問道，在他的臉上王楓看到了一絲期盼的神色。
「你就這麼相信我說的？我一個外人，說不定是信口胡說，亂你道心罷了。」王楓說道。
「亂我心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傾盡全力連你的第四魂技都沒有逼出來。」風笑天神色認真地說道：「這就說明，我不是學院中那些老師口中的絕頂天才，更加沒有資格沉迷於疾風連斬的美夢之中！」
「天才，你確實不是。」王楓說道：「你說你的實力在你們學院已經是頂尖的了，但最起碼的，我知道武魂殿學院之中，四環魂宗不說遍地走，湊出一個魂師小隊來不是什麼問題。」
風笑天瞳孔巨震，王楓這話涉及到他的知識範疇了，有同樣的學院進行類比，他一下子就知道了人與人之間，學院與學院之間的差距。
風笑天搖頭苦笑道：「武魂殿學院……看來我們學院的老師還真是坐井觀天啊，他們甚至把我當作是秘密武器，結果這秘密武器只不過是武魂殿學院的常規配置……」
「等等，你怎麼知道武魂殿學院的實力？」風笑天突然反應過來，他的眼中露出審視的神色，「你是武魂殿學院的學生？」
「額，不是，我只是做了一段時間的交流生。」王楓說道：「順便和他們實力較強的幾個人打了一場。」
「他們的實力怎麼樣？」風笑天急切地問道。
「實力頂尖的那幾個，秒你不是什麼問題。」王楓想了想，邪月已經是魂王了，焱也只是臨門一腳，在他們面前，風笑天根本沒有機會蓄力到極限一刀。
「秒……」風笑天徹底無語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形容詞，簡短、形象且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