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王樞記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沒錯,他就是楊廠長的兒子,楊偉民。」
楊偉民?何雨棚心中一沉。
楊廠長是軋鋼廠的一把手,為人強勢霸道,在廠里說一不二。他的兒子楊偉民更是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他這是怎麼了?」何雨棚問道。
「唉,別提了。」王樞記嘆了口氣,「這小子前幾天去鄉下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回來就病了。高燒不退,還一直說胡話,廠醫看了好幾天都沒治好。」
「楊廠長急得不行,聽說你醫術高明,特地讓我請你過來看看。」
何雨棚點點頭,沒有說話,開始仔細檢查楊偉民的病情。
他先是摸了摸楊偉民的額頭,滾燙!接著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渙散,毫無神采。
「怎麼樣?何主任,我兒子他沒事吧?」楊廠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何雨棚沒有理會他,繼續檢查著楊偉民的身體。
他發現,楊偉民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斑,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潰爛,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嘶……」何雨棚倒吸一口涼氣,這癥狀,怎麼看怎麼像是……
「何主任,我兒子到底得了什麼病啊?你倒是說話啊!」楊廠長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怒意。
何雨棚抬起頭,看著楊廠長,一字一句地說道:「楊廠長,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兒子這病,應該是……花柳病!」
「什麼?!」楊廠長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兒子他……」楊廠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雨棚打斷了。
「楊廠長,你兒子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必須馬上住院治療!」何雨棚嚴肅地說道,「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楊廠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染上這種病!
「何主任,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楊廠長的聲音顫抖著,語氣中充滿了哀求。
何雨棚點點頭,說道:「我會儘力的。」
說完,他轉身對王樞記說道:「王樞記,麻煩你安排一下,把病人送到醫院去吧。」
「好,好,我馬上就去安排。」王樞記連忙答應道,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何雨棚和楊廠長父子倆。
楊偉民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楊廠長則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該死的!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害了我兒子?!」
他的目光落在何雨棚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和威脅:「何主任,你確定我兒子得的是……那種病?」
何雨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楊廠長,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拿來開玩笑?」
「你……」楊廠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雨棚打斷了。
「楊廠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治好你兒子的病!」何雨棚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楊廠長沉默了,他知道何雨棚說得對。
「何主任,我兒子就拜託你了!」楊廠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懇求。
何雨棚點點頭,說道:「我會儘力的。」
說完,他便開始為楊偉民進行簡單的治療。
看著何雨棚忙碌的身影,楊廠長心中五味雜陳。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會染上這種病?
難道……是那個女人?
楊廠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妖嬈嫵媚的身影,那是他最近新認識的一個女人,名叫秦京茹……
何雨棚跟著王樞記來到廠長辦公室,屋裡煙霧繚繞,除了廠長和書記,還有保衛科的張隊長,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王樞記,什麼病人這麼大陣仗,還得勞煩您親自跑一趟?」何雨棚笑著問道,目光卻掃過眾人,試圖從他們嚴肅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端倪。
王樞記將手中的保溫桶放在桌上,嘆了口氣:「哎,還不是老劉家的那口子,昨天晚上突然犯病了,上吐下瀉,折騰了一宿,今天早上眼看著就不行了,老劉急得直掉眼淚,這不,一大早就來廠里求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請過去看看。」
何雨棚眉頭微皺,老劉是廠里的老鉗工,為人老實肯干,他老婆也是個熱心腸,平日里沒少幫襯院里的鄰居,怎麼突然就病了?
「什麼癥狀?老劉有沒有說清楚?」何雨棚追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老劉說,他媳婦現在肚子疼得厲害,連路都走不了了。」王樞記搖搖頭,顯然也不太清楚情況。
「那行,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過去看看。」何雨棚說著,拎起醫藥箱就往外走。
老劉家住在軋鋼廠後邊的家屬院,一排排紅磚瓦房整齊排列,透著一股子濃濃的生活氣息。
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夾雜著老劉焦急的安慰聲,讓人聽了心裡不禁一緊。
「劉嬸兒,您感覺怎麼樣?我是何雨棚啊,您能聽到我說話嗎?」何雨棚進門后,迅速放下醫藥箱,走到床邊,輕聲問道。
只見劉嬸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整個人虛弱地躺在床上,原本清澈的雙眼此時也失去了神采,唯有那微弱的呼吸聲,證明著她還活著。
「小何……是你啊……」劉嬸艱難地睜開眼,看到是何雨棚,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劉叔,您別著急,我先給嬸子檢查一下。」何雨棚安撫了老劉一句,便開始仔細地為劉嬸檢查身體。
「體溫正常,脈搏微弱,呼吸急促……」何雨棚一邊檢查,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
「小何,怎麼樣?我老婆子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啊?」老劉焦急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何雨棚沒有回答,只是眉頭越皺越緊。
根據他的經驗判斷,劉嬸的癥狀並不像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倒像是……
「劉叔,您最近是不是從外面買了一些草藥回來給嬸子吃?」何雨棚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老劉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小何,你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老婆子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就想著去鄉下老中醫那兒抓點葯調理一下,誰知道……」老劉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悔恨的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下來。
「您先別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何雨棚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他的猜測沒錯,劉嬸這是誤食了有毒的草藥!
「就是前幾天,我去鄉下走親戚,聽人說有個老中醫特別厲害,我就想著去抓點葯給老伴兒補補身體,結果……」
老劉說著,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用報紙包著的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股濃郁的草藥味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何雨棚接過紙包,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劉叔,您這次可是闖大禍了!」何雨棚將紙包重重地拍在桌上,語氣嚴厲地說道。
「這……這怎麼了?這葯有什麼問題嗎?」老劉被何雨棚的語氣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包葯里,混雜了一種叫做『斷魂草』的劇毒草藥,服用後會造成肝腎衰竭,如果不及時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何雨棚跟著王樞記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軋鋼廠的後院。
這裡有一排平房,是專門為廠里的領導準備的。
王樞記解釋道:「何主任,這次的病人身份特殊,所以才把你看病的地方安排在了這裡。」
何雨棚立刻就明白了。
能夠住在廠里的,除了廠長,就只有楊廠長了。
看來,這次的病人,十有八九是楊廠長的家屬了。
想到這裡,何雨棚更加謹慎了。
來到其中一間房門前,王樞記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
聽到裡面的聲音,王樞記這才推門而入。
何雨棚緊隨其後。
房間里,坐著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
此人正是楊廠長的老婆,於莉。
此時,她正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於大姐,這位是我們廠里的何雨棚,何主任,醫術高超,讓他來給你看看。」
聽到王樞記的話,於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何雨棚也沒有在意,畢竟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看臉色。
他走到於莉身邊,輕聲問道:「於大姐,哪裡不舒服?」
於莉有氣無力的說道:「肚子疼,上吐下瀉,渾身無力。」
「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吃了什麼東西沒有?」
於莉想了想,說道:「也沒吃什麼特別的,就是和平常一樣,棒子麵粥,窩窩頭。」
「除了這些呢?」
「還有一些剩菜。」
何雨棚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隨後,他便開始為於莉把脈。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心裡已經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