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蝶變（下）

夜豪現在感覺非常的糟糕，因為他面臨著兩種選擇，要麼選擇犧牲自己，要麼選擇放棄他的勇士。更加糟糕的是，他必須立刻做出選擇，為自己的判斷失誤付出代價。

他嘗試著應付古神使者的時間武器，但結果他不僅沒有任何的突破，反而被對方給圍困在了其中。一百隻卵囊同時孵化出的古神使者令得那光柱變成了一場無差別的時間光之雨，將夜豪給完全包裹在其中，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光之雨已經將他包圍，一旦光之雨映照到他的身上他將再也無法走出時間的輪迴，至少在他們被完全剿滅之前是走不出去的。

夜豪還是有逃命的機會，他可以利用深藍的空間能力進行連續的蟲洞跨越，從光之雨的上方逃出，然後儘可能的遠離高維通道附近的區域。只是這樣一來他將再也沒有辦法去堵死並吸收高維通道中不斷傳輸而來的信息，而阿當和希瓦他們也將失去錘鍊的機會。

但夜豪若是不走，他將會被困在光之雨之中，時間將會以驚人的速度流轉，令人迅速衰老，死亡然後化作塵埃。

第一種選擇的結果是死，第二種的結果也是死，區別只是晚死和早死而已。

有那麼一瞬間，夜豪的腦袋之中只存在著一個字---希望。

是的，左右是死，不如給他們留下儘可能多的希望。

夜豪做出了選擇，他選擇留下。

「你瘋了不成，還不帶著我一起逃走，現在還來得及。」阿壯看著時間武器的光芒在場中映照，看著地面的岩石風化，沉積，噴發，地面長出植物，然後滅絕，跟著生命開始爆發，然後再滅絕。那是輪迴的真諦，而阿壯看到的卻是他這個個體的滅亡，他還遠遠沒有活夠，他還不想死。

夜豪搖搖頭，沒有搭理阿壯，而是御劍而起，穿過越發密集的光之柱，來到高懸天際，一屁股坐在了阿壯的腦袋上。

「你也別喊了，陪一隻青蛙一起死不也挺好的么？只可惜你不是一個漂亮的妹子，不然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度過一輩子的。」夜豪長嘆一聲說：「我們的時間箭頭並沒有加快，也沒有減緩，只是對於外界而言，他們的參照系並不相同，正所謂外界一小時，咱們已然百歲。」

「你絕對是一個瘋子！！！神經病！！」阿壯崩潰的大罵。

「你別嚷嚷了，這不過是眼下的最優解，留下希望，概率的希望，畢竟時間越長，混沌的體系之中越容易出現一些本不該出現的概率。」夜豪自嘲的笑著說：「說不定這百年一過，你倒是進化成了一個沉穩老練的絕頂高手也說不定呢。」

「放你娘的千秋大屁！！！你怎麼不自己去死。」

阿壯罵聲之中，也將夜的劍-黑完全覆蓋了兩人，也將高維通道更加嚴密的堵死。

「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老斗望著高維通道方向的光華，然後蒼天大樹從光華之中升起，跟著前所未見的生物從高維通道的方向呼嘯而來，旋即又消失在潮濕腥臭的空氣之中，彷彿幻燈片一般。

沒有人回答老斗，所有的低階眷族因為不明的原因退化，然後枯萎而死，原本以為的大戰尚未開始多久便即終結。周圍一萬人則是如同犯了失心瘋一般，眼珠子亂轉，口中念念有詞，雙手胡亂比劃著，看上去好似某種詭異的宗教儀式一般。但走近一聽，這些人的口中吐出卻是最複雜的數學算式，念念有詞的是最困難的數學猜想，他們比劃的則是各種函數的曲線和三維空間坐標圖。

「瘋了，都瘋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老斗望著整個工廠，保育區那些尚未被解救的人類驚恐的趴在失去全息影像的透明材質的牆壁上，絕望的望著窗外的世界，那個比末世更加讓人難以理解更加令人錯亂的世界

「是命運的輪迴，也是極低概率的重現啊。」一個女孩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

老斗猛的回頭，擺出防禦的架勢，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之中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位女孩子。只見一隻足有兩米多高的玩具熊，全身冒著幽藍的火焰，而一名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則是一臉凝重的坐在玩具熊那寬大的肩膀上。玩具熊每踩出一步，腳下則是無聲的開鑿出一條五米寬的河流，女巫森林之中的水生動物循著河流的走向，緊緊的跟著那玩具熊。河流之外更是大群的飛禽走獸。其中竟然還包括兩隻電吹風小豬和「欺騙」他們離開女巫森林的大青蛙。

「是你！」老斗一看到大青蛙便是怒不可遏，這個該死的傢伙騙得好慘。

「你特么的告訴我，這裡有女巫，打敗了女巫就可以變成人類，你特么的告訴這裡哪裡有女巫了？倒是各種要人命的怪物。」老斗想起自己一路上吃得苦和擔驚受怕還有在工廠之中經歷的恐懼和疲累，立刻就是爆發起來。

大青蛙呱的一聲跳到河裡，大聲說：「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就問你，你變回人類了沒有？」

老斗一愣，想想也對啊，他的目標就是想要變回人類的，他現在也確實變回人類了，一時間憤怒煙消雲散，只是表面上終究還是不肯承認，鼓著腮幫子說：「你特么的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這裡面有什麼？你知道我幾次差點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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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爺爺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的肝火了，現在可是重新奪回這個夢宇宙的關鍵時刻啦，再說了，當年也是你對父親要求太過嚴厲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出現了，你吃了苦，我們也沒有少吃苦啊，更要命的是，我們還得替你擦屁股，不然哥哥可是會將我們都殺了的。」小女孩說。

「你喊我什麼？你喊我爺爺？」老斗聽得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有了孫女了？而且還是這麼可怕的孫女？

「爺爺啊，你難道忘記了嘛？這個夢宇宙原來可是屬於你的。」小女孩長嘆一聲說：「你怎麼就能夠忘記得這麼徹底呢？你看那個叫做夜豪的傢伙，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做的每一件事情可都是跟沒有失憶一般。」

「那個死青蛙叫做夜豪？」老斗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然後想想很是不對，他說：「我為什麼是你的爺爺？你說清楚。」

「現在不是時候啊，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幫我們奪回夢宇宙的人，要是夜豪哥哥失敗了，我們可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小女孩憂心忡忡的說。

「你到底在說什麼？」老斗焦急的詢問，他能夠看出來小女孩的擔憂，因為高維通道處不斷變幻的景象正自傳出一種極度不祥的氣息。

「如果這些同胞不能蝶變，一切都休矣。」小女孩說：「女巫森林的存在本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即便力量依舊渺小，但我們也必須為這些勇士奉上一份醞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操控』，那是在不斷弱肉強食之中錘鍊出來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