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向燭
溫向燭。
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時,這三個字瞬間出現在沈嘉雨的腦海中,和她寫的一樣自帶氣場,長得比她想象中要帥氣多了。
她作為仇十九,只是書中的一個小人物,為了能回家,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從瘋批溫向燭手下保住性命,沈嘉雨腦中閃過千萬思緒,不動聲色從溫向燭的臉上往下掃視,看見了自己當初設定好的含山公子身份象徵的玉佩。
玉佩以白玉為底,右側有墨色雕刻成枝葉婆娑的墨竹紋飾,挺拔清秀正如溫向燭在寧遠城對外展示的含山公子人設。
她強裝鎮定,身體不敢動半分,緩緩說道:「仇十九見過含山公子,公子可有受傷?此處危險,請公子速速隨我和仇二十離開。」
坐在側邊的男人是溫向燭的撿到的孤兒趙霽,是練武奇才,十三歲武力值勝過大部分人,按照劇情來算,趙霽如今是十五歲,在江湖上排行第九。
溫向燭狹長的鳳眼微眯,淬上一絲寒意,薄唇上卻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外面是一片刀光劍聲,車內卻安靜的可怕。
沈嘉雨半個身子還在外頭,她現在不擔心溫向燭會殺了自己,溫向燭要殺一個眼神給到趙霽,她的小命就該沒了,她開始擔心自己會被亂箭射死,畢竟人的屁股可沒長眼。
想到什麼來什麼,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襲來,一道凌厲的射箭「篤篤」聲從身後傳來,車內的三人都察覺到了,趙霽看向溫向燭,沈嘉雨的生死決定權在他的手上。
溫向燭雙手交疊在一起,看著沈嘉雨默不作聲,那交疊著的修長右手食指微微抬起,示意趙霽放人。
帶著寒意的大刀離開沈嘉雨脖子的瞬間,仇十九的自我防護意識開啟,腹部用力往後一倒,下半身滑跪在馬車內,羽箭鋒利的箭頭劃過劍身,發出一聲錚響。
方躲過箭雨,緊接著左右兩邊從樹上倏然躍下四個蒙面黑衣的人,拿著的武器上發出刺骨的寒光,齊刷刷朝著沈嘉雨方向疾衝刺去。
沈嘉雨現在的姿勢對她很不利,如果沒能扭轉過來,她最終會被這四人分屍,緊急關頭沈嘉雨起身縮回馬車內,小聲說道:「公子,對不住了。」
只見她起身提氣,運轉身體里一股莫名奇妙的力量,想來就是原主身體里的內力,將這一股力量匯聚到左手上,向下用力一拍,頃刻間已經破敗不堪的馬車四分五裂,車內的人也展現在眾人眼前。
馬車分裂,沈嘉雨借著馬車的殘骸,腳上用力一蹬飛身上前一劍封喉距離她最近的一個蒙面黑衣人,鮮紅的血液從對方的大動脈中噴射而出,濺射到沈嘉雨的臉上,又從她的臉上滑落滴在衣服上,這些血液中還帶著餘溫,此刻沈嘉雨的內心是崩潰的。
但身體沒能給她平復內心的時間,借著對方還沒死透的身體縱躍到樹邊,左手抓住粗壯的樹枝,開始獵殺一切敵對方。
身下有趙霽,她根本無需擔心。
不知過了多久,沈嘉雨快要被這肌肉記憶甩吐了,恍惚間只記得一直跳躍在不同的樹上殺人,還配合著仇二十一起殺了幾個人,他們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樹上的弓箭手眾多,防不勝防的,沈嘉雨還是中箭了。
背後那一箭深入左邊肩胛骨的骨縫中,她痛到無法呼吸,甚至都沒來得及叫一聲,餘光看見有一人從溫向燭背後襲擊,而溫向燭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察覺,趙霽正好被人纏住,右手往後一甩,背上的箭羽被砍斷,躍身飛到溫向燭身後與人搏殺。
招招直擊要害,最後一劍刺入心臟,取了對方的性命。
「呼——」
場上所有蒙面殺手都死了,原主的身體放鬆下來,沈嘉雨的身體瞬間發軟,殺人的場景歷歷在目,她將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避免自己倒下。
我……
殺人了……
沈嘉雨低下頭,她不敢對視那些死去的人,雙手緊握著劍柄,大口大口呼吸著,背上被砍斷的箭也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著。
我真的殺人了,身上的血都是他們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手中……
她抬起左手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臉,看著自己帶下來的血跡,有一瞬間的模糊,在內心天人交戰。
不,這不是我的意願。
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實的,書中發生的一切而已。
對,就是這樣,不是我的意願……
「仇十九,你沒事吧。」仇二十腿上中了一箭,一臉擔憂一瘸一拐跑向沈嘉雨。
仇二十的輕聲呼喚,將沈嘉雨從惶恐不安中叫醒,她微紅的眸子泛著淚光輕眨著,微微搖頭:「沒事,我們先去見過公子。」
「公子?」仇二十衝進來后滿心只有清理戰場,沒發現溫向燭的存在,仔細思考了一番,看向身後站著的兩個男人,輕聲問道:「你是說這兩個人裡面有含山公子?」
「是。」
沈嘉雨背上的箭傷隱隱作痛,她沒法和仇二十說太多,傷口需要儘快處理,古代醫療水平還是比不過現代的,她可不想這條小命因為破傷風沒了。
兩人來到溫向燭和趙霽面前,齊齊下跪朝著溫向燭行禮,而趙霽後撤一步,這禮獨屬於溫向燭一人。
在接到要去往寧遠城找到含山公子的那天起,他們就必須記住墨竹玉佩的模樣,仇二十跟過來行禮前偷偷打量過,確定對方的身份后才行禮。
「見過含山公子。」
「嗯,仇十九、仇二十,你們很不錯,反應迅速,支援到位。仇十九你為何直奔馬車而去?」溫向燭狹長的鳳眼低垂看向跪著的兩人,看似不經意間的詢問,卻讓沈嘉雨汗流浹背。
沈嘉雨低著頭,大氣不敢喘,她要是說出自己是穿書的,知道今天宋晴虹會遇險,那溫向燭絕對現在就殺了她。
「聽到暗哨聲,得知是我們的人遇險,首要任務殺敵,次要任務救人。可這次不同,有馬車在,想必是有重要人物需要保護。」
撒謊。
溫向燭看向她的眼神冷冽了幾分,默不作聲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說道:「都起來吧。」
跪著的二人都受寵若驚,站起身來只見不遠處有兩名女子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