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蛇胎作亂
我心有不甘,季叢又勸我一遍。
「走吧,該離開了。」
轉身跟隨季叢下山,沒走幾步我又忍不住回頭看向洞口。
回頭,下山。
坐進車裡后,我感覺到肚子開始隱隱作痛,告訴季叢我腹中的孩子有些不舒服。
季叢將座位向後放倒。
「躺一會兒可能會好些,如果還不舒服,再告訴我。」
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我不舒服只能忍一忍,於是點點頭,躺在後排座椅上,可腹部的疼痛感卻逐漸加重,越來越痛,我清晰地感到下腹湧出一股暖流。
「季叢,我流血了,這次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以前腹中的孩子發作是突然很疼,而這次的情況確實逐漸加重,並且下身的血流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反倒越流越多。
季叢也發現了不對,催促司機加快車速。
「去最近的醫院,不行,調一架直升機過來,聯繫季家距離這裡最近的私人醫院。」
季叢想到我的情況特殊,不能送到普通醫院。
司機踩快了油門,坐在前排副駕的保鏢則開始打電話調飛機。
季叢讓我深呼吸。
「小狐別怕,你可能要生了。」
啊?
「可是按時間算起碼還有半個多月。」
「那只是推測的預產期,真實的情況有可能提早或延遲,你最近情緒波動大,應該刺激到腹中的孩子了。」
意思就是說,我要提前生了,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我第一次生孩子啊,聽見季叢這麼一說,我更緊張了,結果導致肚子又被刺激地猛地一痛!
「小狐,深呼吸!我數一二三你開始吸氣!」
季叢抓住我的手,幫助我做深呼吸,這時汽車卻猛地一剎!停住了!
前排行駛的打頭車忽然被一股怪力掀翻,導致我們後面的這輛車被迫急剎,數十隻大狐狸跳上車頂。
今晚為了避免引起注意,季叢只帶了兩輛車的人手,可還是被發現了,我們這邊的人手遠遠不夠。
季叢坐在車裡,握著我的手,鎮定地看外面的狐狸殺光他的手下。
然後季叢問我。
「小狐,你現在還可以走路嗎?」
我已經疼到冷汗淋漓,強忍著痛意點頭。
季叢打開車門,扶我下車。
那十幾隻凶氣十足的狐狸朝我們圍了上來,是青丘帝的手下。
營帳中,青丘帝坐在高坐之上,雙腿交疊,單手支撐著側臉看跪在地上的季叢和我。
我痛到眼前發黑,血順著雙腿不停地流下,已經在地面積蓄了一小灘,全靠身旁的季叢扶著我,我才沒有倒在地上。
白簡州與沈晨曦,他們都在地宮,只有青丘帝位於後方,看青丘帝的這副架勢,足有看著我活活流血而死的意思。
「雙生子?」
相比於我,青丘帝對季叢的身份更感興趣。
「是,我是秦淵的孿生弟弟,不知大帝能否看在小狐生產在即的份上,先允許我送她去醫院?」
「倘若這個女人有廉恥之心,她就應該在我的孫兒提出要娶她做妾時,自行了斷,而不是懷著一個低賤蛇妖的孽種,與我青丘的貴子糾纏不清。
她要生產,與我有何干?」
季叢扶住我胳膊的那隻手收緊。
「雖然小狐與秦淵的出身低入塵埃,可她本身並無過錯,為何要自盡?此前我聽說受正經香火供奉的正神憐憫世人,所以認為正神都是這樣的,可如今卻沒想到青丘帝這不受世間香火供奉的正神,今天竟然因為一己私慾忍心看兩條生命活生生逝去。」
青丘帝冷哼。
「螻蟻的看法也配我在乎?今日我就是有意為難他,你能怎樣?」
這個青丘帝的做派和性格簡直出乎意料,外表看似充滿神性,內里卻是個睚眥必報公報私仇的小人。
我抓住季叢的手。
「別說了,我不想連累你。」
再說下去惹惱了青丘帝,季叢就完了。
季叢還想開口,被我用手捂住嘴,別說了。
又是一股收縮的強烈痛感傳來,我痛到蜷縮起身體。
季叢拿下我的手,他明顯有些慌了,語氣很急。
「深呼吸!你現在除了感到疼痛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聽見青丘帝吩咐道。
「把他們關進牢里,分開關。」
我被拖進一個露天的木籠子,扔在裡面,季叢被關在我的對面,他讓我用力試試,嘗試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我躺在地上,幾乎每動一下就疼痛地厲害,一路痛了這麼久,我的身體完全沒有力量了,就差身體支撐不住徹底昏過去。
看向對面的季叢,我輕輕搖了兩下頭,告訴他可能快不行了,實在是太疼了,忍痛就用光了我的全部力氣。
可能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也挺好的,反正我對於自己也沒有任何期待,我這個人存在於世上的價值毫無意義。
自從知道死了以後可以下地府,死變得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季叢在對面求我再堅持一下,我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轉向漆黑的夜空,因為失血過多,我的身體很冷,眼前發黑伴隨著強烈的耳鳴,耳邊季叢的聲音變得離我越來越遠,逐漸空靈,像穿越了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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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將閉上眼睛之際,聽見耳邊多了一些嘈雜,蓋住了季叢的聲音。
我聽到白簡州在我耳邊叫我的名字,又聽見沈晨曦讓他滾開。
脖子傳來細微的痛感,好像被蚊子用很粗的口器狠狠叮了一下,山裡有很多蚊子,一直煩人地圍著我嗡嗡叫,我都快流血流死了,它們還要來吸我最後一口血。
我眼前密密麻麻的黑點少了不少,渙散的意識回攏,我意識到自己沒死後,也看清了周圍的人和景物。
我被人抬在擔架上,匆匆抬進一頂帳篷中,周圍的人匆匆用塑料膜圍搭起一個小空間,沈晨曦只給手做了簡單的消毒,戴上口罩和手套,在這個簡陋搭起的空間里問我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疼......」
除了疼以外,我描述不出其他感覺了,身體簡直甚至已經疼到麻木,如果沒有沈晨曦往我脖子上扎的那一針,我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
沈晨曦語氣急切地問助手麻藥準備好沒有,又告訴我可能要剖了,看我的出血量,子宮不一定保得住。
「按理說你腹中的蛇胎應該很好生,現在這個情況屬於不正常,它沒有要出世的跡象,我只能往你的肚子里打一針弄死它,這是最差的結果,你做下心理準備!」
我茫然地點點頭,沈晨曦說什麼我都聽,現在我哪裡顧得上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