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倫敦

天空晴朗，萬里無雲。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這裡可是霧都。

在車流量大的國際機場附近，汽車尾氣帶著獨特的氣味。光化學污染導致遠望都是一片灰濛濛的，能見度很低。

格林德沃有些厭惡的皺眉：「…倫敦的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本來興緻勃勃想逛逛街的艾莉森也失了興趣，被糟糕的空氣弄得蔫蔫的：「可能是這邊車比較多。我們先去對角巷？還是去看那位還沒上學的救世主波特先生？」

格林德沃漫不經心：「先去看救世主吧。」

倫敦薩里郡的小惠金區女貞路。

這裡住的基本都是中產階級，兩層的獨棟房子一個個板正的排列著，房子前有草坪或花圃。

4號有小花園和溫室，還有一個瘦小的黑髮男孩在裡面修剪草坪，遠遠就能看見男孩身上那件破舊且不合身的衣服，顯然過得不好。

兩個人懷著參觀的心態經過女貞路，格林德沃饒有興趣的看著，語氣平靜：「…這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艾莉森剛要回答，房子里又跑出一個肥頭大耳的麻瓜男孩，開始頤指氣使的欺負剪草坪的那個。吵鬧的聲音有些大，但房子里大人的歡聲笑語沒停，明顯不打算管。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有些不悅的看著這種麻瓜欺負小巫師的行為。

「…這就是他的麻瓜親戚？」

「他身上母親留的那個愛的守護魔咒必須要定期在血親身邊才能一直生效。」艾莉森點點頭，解釋補充，又猶豫片刻，「…阿不思爸爸是不是沒意識到這種成長環境在現在算得上差勁？」

格林德沃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鄧布利多是個好人，明顯不可能用這種虐待行為影響小孩性格讓人變得聽話。

這是格林德沃這個黑巫師才會幹的，尤其點名他不斷灌輸給過去的克萊登斯巴瑞波恩（奧瑞利烏斯鄧布利多）仇恨思想的行為。

艾莉森斟酌話語，語氣更加委婉：「十九世紀末很多麻瓜小孩衣不蔽體還要打黑工或者上戰場…巫師界的話，唔，我聽說他的過去有點…糟糕？」

格林德沃語氣平靜：「…確實不太好，比這裡糟糕太多了。」

進阿茲卡班的父親，撐起一家的媽媽，暴躁魯莽的弟弟，會時不時默默然失控的默然者妹妹…

巫師界還遵循著中世紀的一些習慣，大部分女性結婚後都做了家庭主婦，不再賺錢，一家人靠丈夫的工資養家。

典型的例子是納西莎馬爾福和莫莉韋斯萊，無論有錢沒錢，主婦都不太會去工作。當然，這也是一種隱形的不平等，出嫁女改姓，且古老家族女孩基本都沒有繼承權，哪怕男丁絕嗣也是讓外姓男人繼承，而不是家族裡的女孩。

在十九世紀末期，這樣的單親家庭生活艱難可想而知。妹妹因為使用魔法被幾個麻瓜男孩看到欺凌成默然者，爸爸報仇又不願意說出原因讓魔法部知道妹妹的情況被關進阿茲卡班，鄧布利多兄弟在上學時經常因為殺人犯兒子的身份受歧視。

小巫師因為心理創傷抗拒魔法，這種負面情緒衍生了寄生物——黑魔法力量聚合體默默然，會極大程度消耗宿主的生命力。

默默然的宿主被稱為默然者，一旦情緒失控，體內寄生的默默然就會爆發，讓默然者變成一團狂暴強大，破壞力驚人的黑霧，攻擊引發情緒失控的對象和周圍的一切。

有記載的默然者在默默然的侵蝕下基本活不過十歲，唯二堅持更久的是鄧布利多家族血統的兩個，可能和強大的巫師血統還有魔法天賦有關。剛成年的克萊登斯第一次變成默默然形態，就把中年的格林德沃壓制在了下風，美國魔法部出動了幾乎全部的精英巫師攻擊才讓默默然炸開逃遁。

魔法部把默默然列為最高的A級災害，這種失控的東西往往會讓大量麻瓜察覺到異常。一旦發現默然者，哪怕他們是受害者，也會被關進醫院監管到死。

德思禮家隔壁，鳳凰社的啞炮費格太太注意到在街道上停留看小孩打架的陌生人。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典型凱爾特人相貌的小女孩，麻瓜的休閑服…雖然覺得只是路過的爺孫，但盡職盡責的熱心老太太還是決定下樓看看。

格林德沃注意到費格太太的目光，微笑著向她點頭致意，一副老派紳士的作風。

艾莉森好奇歪頭：「你想讓她告訴阿不思爸爸？還是等會修改記憶？」

格林德沃語氣隨意的給出答案：「…暫時不用管她。」

所以是想通過啞炮的彙報嚇爸爸一跳嘍。

「我喜歡撩撥挑釁別人的惡趣味一定是遺傳了你，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瘋狂刷存在感…」艾莉森想起這人中年時不停搞事吸引爸爸注意的行為，慢吞吞的吐槽。

格林德沃輕笑一聲：「…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們家族的魅力。」

艾莉森冷不丁一句：「會把阿不思爸爸迷得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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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的笑容更加燦爛。

那位獨身的啞炮費格太太終於過來想詢問這對穿著麻瓜休閑服的一老一小的來意。

格林德沃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溫和有禮卻疏離的寒暄。艾莉森則彷彿有些怕生，羞怯的躲到他身後探頭探腦。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我孫女…有點怕生，這次帶她從德國來英國旅遊。」

艾莉森差點沒在後面笑出聲。

格林德沃餘光瞥到費格太太警惕的樣子，知道她起了疑心，不過要得就是她彙報給鄧布利多。

兩人之後去了破釜酒吧。

面對煙霧繚繞，充斥著各種嘈雜聲音，又昏暗破舊骯髒的酒吧，艾莉森明顯很嫌棄。

她以前在遊戲世界也經歷過那些或血腥或骯髒的地方，但那都是野外戰鬥場地，這裡可是同時提供餐飲的服務場所。不求多舒適，最起碼多用幾個清潔咒搞得乾淨衛生點吧，而且這還是對角巷入口，英國巫師界的門面之一。

格林德沃失笑，輕輕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你可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

艾莉森抿了抿唇，反駁：「我只是更愛乾淨。這裡太髒了，而且這還是用餐和飲酒的地方，哪怕多用幾個清潔咒都好啊。」

格林德沃意味深長：「可這是最貼近底層巫師生活的地方，不是嗎？」

艾莉森環顧四周，想起二戰小鬍子無語起來：「…你難道想即興來一段酒館演講？」

格林德沃勾唇，眼中劃過笑意：「如果你想的話。」

艾莉森不滿的拉著他去酒館後門：「我不想！我只想快點去弗洛林冷飲店吃甜點！」

這個老頭沒有直接幻影移形去對角巷，而是把她帶到酒吧，絕對是惡趣味上頭要追求什麼小巫師第一次來對角巷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