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歡迎(if線)
厄俄斯歇了一會兒,被餵了些草藥,才有氣無力地重新帶著主人的爸爸瞬移到豬頭酒吧。
半大鳳凰黑亮亮的小眼睛打量著抱著她的主人爸爸,心裡對主人各種恐怖算計的受害者點了個蠟。
鳳凰是無辜的,鳳凰什麼都不知道,鳳凰現在還難受著呢。
以後打了她主人,就不可以打她了哦。
無視了門口掛著的暫停營業的牌子,鄧布利多走進酒吧,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吧台邊,大口吃著東西的克萊登斯。
豬頭酒吧有陌生人並不讓他意外,但阿不福思那種他一眼能看出來的,以前只在阿利安娜身上見到的,親近照顧的態度,真的讓他意外了。
距離美國半個紐約被默默然摧毀的大新聞已有半年,各方勢力其實都很清楚克萊登斯的長相,鄧布利多自然也認出了這是那個各方爭奪追殺,疑似萊斯特蘭奇家族後裔的默然者。
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阿不福思還一副親密態度,甚至專註到連鄧布利多來了都沒注意到……
鄧布利多感到有點奇怪。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走到吧台前,修長手指蜷曲著,用指節敲了敲紋理灰暗泛著油光的木製桌面,像個正常客人一般點單。
「一杯蜂蜜酒。」
被打擾的阿不福思抬頭,動了動一堆邋遢濃密鬍鬚下的嘴唇——鄧布利多猜測,自己的弟弟大概會想粗聲粗氣地大喊「看看門上的牌子,你這個蠢貨!」。
阿不福思到底沒有這麼說,因為他這時也注意到了來人是鄧布利多。
他沒有去倒酒,心虛地移開目光,不敢和哥哥對視。
阿不福思不是一個很會撒謊的人。
尤其面對的還是他敏銳的哥哥。
甚至看著克萊登斯,那種灼燒心臟般的愧疚感更是一股腦涌動著,像聽到了卜鳥顫顫巍巍的低沉歌聲一樣讓人心碎,難以忍受。
阿不思會恨死他的。
哪怕是阿利安娜死後那會兒,他無法原諒阿不思,可幾十年過去,兄弟兩個在只有彼此的情況下,到底是能說兩句話,幫幫忙的。
現在一切都被他毀了。
看到哥哥懷裡那隻羽毛黯淡的小鳳凰,他就知道艾莉森現在的狀態有多糟糕了。
雖然是艾莉森主動提出的交易,但身為一個四十多歲,年紀是那個女孩四倍大的長輩,默許自己的私心損害哥哥女兒的生命,還被小孩趁機利用拿捏住,真是難以啟齒。
鄧布利多注意到阿不福思心虛的眼神,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阿不福思,你之前跟艾莉森做過什麼交易?」
他直接用「交易」這個詞定性了,畢竟以艾莉森對阿不福思那種怨恨遷怒的態度,也不可能和阿不福思有什麼親人間的友愛交集。
阿不福思低著頭,不敢看哥哥,也囁嚅著不敢開口。
鄧布利多心中愈發不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銳利地盯著他,不錯過任何一絲反應。
「告訴我,艾莉森到底怎麼了?」
咬了咬牙,阿不福思最終還是決定坦白——他甚至有種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審判結果終於到來,不用再忍受這些天內心焦慮煎熬折磨的慶幸。
他抬起頭,直視著鄧布利多,完全豁出去,細緻地講述了早已藏在心底,隱瞞著哥哥的那場交易。
那種對視的姿態也算是默許了鄧布利多對他用攝神取念。
聽著他的話,鄧布利多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艾莉森這個傻孩子!
她怎麼能用自己的命去救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成年很久,默默然極為強大的默然者!
而且阿不福思這個混蛋竟然也同意了!
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艾莉森去送死?!
敏銳察覺到哥哥的怒火,阿不福思還是一臉愧疚地抬著頭——哪怕現在非常想低下頭,他也依舊得直視著哥哥,方便哥哥用攝神取念。
鄧布利多強壓下心中怒火,繼續用攝神取念查看阿不福思當時的記憶。
在看到艾莉森說自己也是默然者,並控制手變成默默然形態時,鄧布利多瞳孔驟縮。
艾莉森竟然也是默然者!
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說過……
阿不福思的記憶中,艾莉森和平常鄧布利多印象中的乖孩子反差極大,輕描淡寫幾句話的功夫,就抓住了阿不福思的軟肋,利用阿不福思的私心,讓人保密成為共犯。
她了解鄧布利多,也了解阿不福思。
鄧布利多兄弟現在都是非常重視親情的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這個殘酷的二選一……
記憶中的阿不福思選擇了沉默。
鄧布利多感到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力。
他無法責怪弟弟,畢竟阿不福思也是為了救克萊登斯。
……艾莉森。
就為了得到一個虛無縹緲的完整家庭,排除所有可能的阻礙,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了嗎?
鄧布利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看著被他翻完記憶后愧疚低頭的弟弟。
沉默良久,他終於語氣平靜地開口了,似乎已經接受了一切。
「……我知道了。」
「……!」
阿不福思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
他本以為鄧布利多會大發雷霆,甚至動手打他一頓。
卻沒想到是這種反應,平靜到讓他感到害怕。
克萊登斯也小心翼翼地盯著這位陌生人,那個救了自己的堂妹的父親,從他們之間的交流里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的克萊登斯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表示歡迎。
「歡迎回家,孩子。」
克萊登斯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這位威嚴的大伯竟然會這麼輕易地接受他。明明他的回來肯定讓艾莉森付出了沉重代價,面前艾莉森的父親是最應該排斥他的。
鄧布利多之所以這麼平靜,並不是因為接受了克萊登斯,而是因為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艾莉森救回來。
最近的線索,就是克萊登斯的記憶。
他得儘快弄清楚,艾莉森到底做了什麼,才能制定出最佳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