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赦罪？我沒有罪！

地牢中沒有陽光，儘管已經到了早晨，牢獄里還是點著昏黃閃爍的火把。即使火把長燃不熄，也驅不散這裡瀰漫的頹落氣息。

靜靜修鍊了一夜，魏庄睜開了眼睛，因為他聽到了獄卒的腳步聲和一個一個監牢格柵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整個地牢開始喧鬧起來，一陣一陣的聲浪傳來，獄卒的呵斥聲和囚犯的咒罵聲摻雜著，似乎要發生什麼。

魏庄也被從獄房中放了出來，放進了囚犯隊伍里，除了一些十惡不赦的死囚，其餘囚犯排成了長隊，在護衛和獄卒的押解下緩緩走出地牢。囚犯們都戴著腳鐐，走起來嘩嘩作響。

半個時辰后，魏庄和其餘囚犯來到了蕭府的一個大堂。此刻的大堂坐著不少人，魏庄粗略望去，中間是蕭府的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右邊是秦家的，左邊是林家的。而整個大堂最中間，位置最高的座位上，蕭府的老夫人正端坐著。

喧鬧了一陣，所有人終於安靜下來。這時，蕭府的大管事開口說話了：「再過半月就是我蕭府老夫人的壽辰，老夫人慈悲心腸，決定在壽辰之際給予一些囚犯減刑甚至赦免的機會，同時也給予蕭府所有僕役贖身的機會，只要能夠給出足夠的贖金，就可獲得ziyou身。感謝各位大人的到來，共同見證老夫人的善舉。隨後蕭府會送上請帖，歡迎各位屆時前來參加壽宴。」

話音剛落，大堂中坐著的人紛紛起身，向蕭家老夫人賀壽。蕭家老夫人對著祝賀的眾人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那麼，現在開始。點到名的囚犯向前一步，跪下聽候宣布結果，然後朝著老夫人磕三下頭，念一句『老夫人仙壽』，都聽明白了么？」蕭府的大管事大聲對著那一排囚犯說道。

「姜濤，偷竊蕭府財物，刑期五年，減刑三年。」

「謝老夫人恩典，老夫人仙壽」姜濤倒是乾脆，磕頭謝恩做得麻溜無比。

「董權，貪墨蕭府錢財，刑期十年，減刑四年。」

「董權知罪，謝老夫人寬恕，老夫人仙壽。」

－

……

「魏庄，身為僕役毆打主子，刑期三年，減刑一年。」

聽到自己的名字，魏庄鎮定地向前邁了一步，卻沒有跪下。

看台上的人剛剛把每一個囚犯磕頭認罪的過程當做是一種正常的消遣，猛地看到一個囚犯居然不下跪，不由得紛紛低聲議論。

「魏庄，為何不跪下？」大管事反應很快，大聲訓問道。

魏庄眼光掃過看台上的人，最後停留在老夫人身上，聲音洪亮：「我無罪，我是被逼的，請老夫人明鑒。我願交足贖金，脫離僕役身籍。」

老夫人和大管事還沒開口，蕭凌峰倒是忍不住跳了出來，指著魏庄說道：「大膽賤仆，趁我不備偷襲與我，事實俱在，你還敢不認？蕭府給你吃穿住用，你還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良心何安？」

看著蕭凌峰破口大罵的模樣，魏庄心裡怒火猛地升騰起來，厲聲反駁：「蕭府給我吃穿住用？不錯，我五歲入蕭府為仆，五更起，三更睡，換來也不過是兩餐一宿，時至今ri，我還連一隻戰獸都沒有，這就是你說的蕭府的恩賜？平時你無故辱罵毆打我都忍了，這次我打你是因為你辱及我母親，我母親過世多年，你口出穢言，這就是你的修養和孝道？就因為我是僕役，我就該死嗎！」

魏庄越說越是火起，恨不得把胸中積鬱的怒火完完全全地吼出來「你說我偷襲你。你修為比我高，功法比我好，那我們現在再來一次，不召喚戰獸，一對一，敢不敢？」

敢不敢，敢不敢……大堂里聲音在回蕩著。

「有何不敢！我正要在所有人面前，好好教訓你這個該死的賤仆！」蕭凌峰起先被魏庄一番搶白說得啞口無言，到了後來不禁惱羞成怒，此刻見魏庄膽敢向自己邀戰，感覺面子掛不住的他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大管家看著蕭凌峰，心裡嘆了一口氣，二少爺實在是太不成熟了，還沒請示過老夫人，就自作主張答應下來。事已至此，大管家湊到老夫人耳邊低聲幾句，之後當著眾人的面認可了這場比斗。

周圍的人興奮起來，本來不過是過來給蕭家老夫人提前賀個壽，順便觀看赦免囚犯，這樣的節目每年都有，談不上多新鮮，今天居然能現場看一出蕭家少爺和犯事僕役的比斗，也算是不白來一趟。

林家眾人那邊，林夢楚因為實力出眾，又進入了帝國第一秘苑，也和中年輩一樣能夠坐著，她身畔的小丫鬟顯得很興奮，對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姐，你說誰會贏啊？那蕭凌峰整天sāo擾你，要是那僕役小子能揍他一頓就好了，哈哈哈，有好戲看了。」

「小桃，小聲點。那蕭凌峰雖然討厭，但修為卻不弱，再加上蕭家的功法，還是比較厲害的，那僕役除非有什麼特殊本領，不然應該是輸定了。」

「切，那蕭凌峰再厲害，能有小姐你和林天翔少爺厲害？他也就能在這種僕役面前耍耍威風。」小桃丫鬟對蕭凌峰囂張跋扈的xing子很是看不慣，在她看來同齡人中最厲害的自然就是自己小姐了。

周圍的人議論期間，魏庄和蕭凌峰已經來到了大堂中間，其餘的囚犯只能站在一角觀看。接過鑰匙，魏庄先把手鐐打開，接著蹲下來把腳鐐打開，然後把鐐銬踢到一旁，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活動活動關節，看著對面恨不得馬上衝過來的蕭凌峰，朗聲說道：「既然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比試，不如就弄個彩頭好了。我要輸了，隨你處置，你若輸了，我就脫離蕭府僕役身份，獲得ziyou身，如何？」

蕭凌峰哪裡還受得了刺激，此刻心裡只想著在所有人面前挫敗對手，挽回面子，當下就惡狠狠地說：「等著一輩子給小爺當僕役到死吧，你這賤仆。」

見蕭凌峰答應下來，而且蕭府也沒有反對，魏庄也不再多話，看著蕭凌峰，眼光又掃過看台上看戲的人們，暗自道：「這一戰之後，那就是天高任鳥飛。不知道等我這個你們眼中低微的僕役贏了之後，你們會作何感想。」

大管家站在魏庄和蕭凌峰中間，示意兩人做好準備，手一揮，戰鬥正是開始。

蕭凌峰低喝一聲，一個箭步上前，身上急速亮起土黃sè光暈，然後光暈迅速傳導到雙拳，朝著魏庄打去。

土元拳訣，這正是蕭家的傳統近身格鬥元技之一，被土元氣包裹的拳頭能夠給對手帶來巨大的傷害，並且還會讓對手沾染上沉重的土元氣使得速度變慢，結果就是腳步沉重的對手被迎頭痛擊。

面對對手咄咄逼人的攻勢，魏庄選擇了閃避。青黑sè的元氣在周身流轉，他的身體像是風暴中的扁舟，搖搖晃晃，在很小的範圍內碎步騰移躲閃，儘管看上去有些狼狽，但確實沒有受到傷害。

這是魏庄早年自己在前人元技的基礎上加上自己體悟創新而成的一種元技，風靈步，能夠讓他速度大幅提升，同時風元氣能夠感知空氣流動，大幅提升預判對手套路的幾率，是低等元技中非常實用的一種。

「咦？」看到場上的局勢，林夢楚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不光是她，很多眼光不錯的人已經看出一點苗頭來，一些中年輩高手更是微微眯起眼睛，仔細看了起來，顯然魏庄已經成功地給眾人帶來了意外。

「喝！」久攻不下的蕭凌峰開始急躁起來，身上的土元氣光暈越來越亮，顯然是在全力催谷元氣，不再有所保留。一眨眼間，他的雙掌已經完全被土元氣包裹，之間他猛地彎腰，雙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地面上。

轟轟轟，地面彷彿紙糊的一般裂開，一根根土刺如同竹筍一般飛速生長，沒有任何規律地急速生長！蕭凌峰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雙掌依舊貼著地面，整個人完全靜止下來，只有眼睛還在探尋著魏庄的身影，以他為中心，五米之內地面上土刺發瘋般的躥出，以這土刺的威力，培元七層以下的人稍有不慎，當場就得被紮成肉串。

見到蕭凌峰身上突然爆發濃郁的土元素的時候，魏庄已經有所jing覺，奈何此刻修為太低，培元四層的修為哪怕在風靈步的加成下，也很難完全脫離蕭凌峰培元六層修為全力施展的得意元技，這種叫做瘋土荊棘的元技在蕭家只有具備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學得，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一咬牙，魏庄蹬蹬退後兩步，身上同時亮起青黑sè的光暈，令人驚異的是，儘管修為比蕭凌峰低不少，此刻他的元氣光暈卻比對手濃郁得多，幾乎可以用蔥翠yu滴來形容。哈！魏庄一聲低喝，風元氣居然從嘴裡shè出，直直奔著蕭凌峰而去，直到擊斷了兩根土刺才消散開來。

這還沒完，魏庄的身體開始旋轉開來，起初很慢，後來越來越快，漸漸已經看不見他的身軀，只能看見一團青黑sè的元氣團在旋轉，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

蕭府那邊很多人站了起來，林家和秦家很多護衛也自覺的做出防禦的姿態，隨時準備出手防禦。站在場上的蕭府大管家之前的慈祥老人模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戒備的武者神情，顯然此刻的他對於自家少爺的安全開始擔心起來。

土刺仍然不斷地冒出，沒有人會懷疑土刺的威力，但這些土刺狠狠扎在魏庄所化的風渦旋身上，卻只能在一陣陣尖銳的切割聲之後化為碎片。突刺，粉碎，突刺，粉碎，瘋土荊棘的持續時間其實並不長，但在很多人眼裡，此刻的戰鬥確實異常的激烈和漫長。

尤其是很多年輕一輩，他們甚至從未目睹過這麼緊張的戰鬥。

終於，土刺的生長速度慢了下來，稀稀落落的漸漸趨於停止，而那風渦旋也開始慢了下來，魏庄的身體從渦旋中露了出來。很多人鬆了一口氣，剛才的場面實在讓人難忘。

「不好！」看台上不知是誰突然叫了起來，之間剛剛已經停了下來的魏庄突然又朝反方向瘋狂地旋轉起來，青黑sè元氣再次爬滿全身，發出嗡嗡地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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