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如影隨形

「還不如實招來？」

華妃端坐在榻上，眼神冰冷地盯著跪在面前的曹琴默。

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發出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響，便是在催促著曹琴默，讓她趕緊快點回答自己的問題。

「說說吧，甄嬛那個小賤人，她來找你，究竟所為何事？」

眼看著曹琴默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華妃的聲音中便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曹琴默低著頭，不敢直視華妃的目光，而是慢慢說道：「回娘娘，莞貴人……先是與嬪妾閑聊了幾句，然後……」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但這已經足夠讓華妃有所反應了。

「閑聊？」

只見華妃冷笑一聲，恨恨地道：「這個小賤人一貫就會使一些花招，以往迷惑皇上不就是這樣的嗎？她會無緣無故找你閑聊？恐怕這其中大有問題吧！」

說到最後，華妃的語氣再度變得無比冰冷。

聞聽此言，曹琴默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跟了華妃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華妃的脾氣。

若是自己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恐怕自己今天難以走出這裡了。

只不過，曹琴默心裡本來就有屬於自己的盤算。

她一早就已經不滿足於作為華妃的「腦子」了！

曹琴默要的是更高的地位，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為了自己的女兒謀取更好的前程和未來。

只要待在華妃身邊一天，曹琴默就完全不可能有出頭之日。

況且，曹琴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憑自己的容貌，根本不足以讓皇上為自己晉級。

以前依附於華妃，她是沒得選，而且當時華妃也是如日中天，放眼整個後宮，都沒有人能作為其對手。

現在情況卻大大不同了，哪怕曹琴默心裡再怎麼忌憚甄嬛，可是也不得不承認，甄嬛目前恐怕真的是皇帝心尖上的存在。

所以，哪怕之前答應了華妃，會和她一起聯手對甄嬛，曹琴默在經過甄嬛的「討好」之後，心中也多了一些別的想法。

雖然現在念頭不斷飛逝閃過，表面上，曹琴默似乎只是被華妃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因此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她深吸一口氣，對著華妃緩緩說道：「娘娘聖明！就像您先前推測的那樣，莞貴人對娘娘您早已有所不滿，她想拉攏嬪妾，一起對付娘娘呢！當時前來尋找嬪妾，就是為了這些事情……」

曹琴默知道，自從答應幫華妃一起對付甄嬛開始，華妃肯定也會派人盯著自己，以防萬一。

因此，對於華妃知道自己與甄嬛有所接觸一事，她在被其點破之後，除了開始的時候有些錯愕，隨即一番思量，便也就想通了。

話雖如此，可這也並不代表華妃就當真「無所不知」！

曹琴默不想讓華妃知道，甄嬛認了溫宜當「義女」，以免亂了自己之後的計劃。

所以，在面對華妃詢問的時候，她在那短暫的呆愣過後，便選擇了將重點集中在了甄嬛對華妃的仇恨上，以達到轉移其注意力之目的。

雖然她這話確實是不讓人意外，可華妃聽著，那臉色依舊還是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區區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狐媚子，她也配與本宮為敵？」

華妃一邊自言自語，卻是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並且同樣也是出生於小門之家的曹琴默。

哪怕明知道對方不是在針對自己，但是，曹琴默更加清楚，在華妃的心裡，自己是連甄嬛都比不上的。

即便甄家的出身讓華妃很看不上，但甄嬛高低都有來自於雍正的寵愛。

與之相比，她現在有什麼呢？

哦，確實是還有一個公主。

但是，曹琴默覺得，自己的女兒也照樣遠遠比不上甄嬛此刻在皇帝心中要來的重要。

正因如此，聽到這番話之後，曹琴默心裡難免酸澀。

華妃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隨即曹琴默什麼都不說，好像木頭一般在那裡杵著，她也完全不被影響，此時還在那裡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好一個莞貴人！好個甄嬛，本宮還真的是沒防備錯了。」

曹琴默聽著華妃的碎碎念，心中不禁一緊。

華妃向來對甄嬛不滿，如今自己的「挑撥離間」眼看著成功了，只是接下來，她與甄嬛必然會走得很近。

而一旦與之過密，恐怕又會惹得華妃不悅，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但她都收了禮物，自是不能得罪甄嬛，畢竟甄嬛如今正得聖寵，與她交好，對自己和溫宜也有好處。

一想到這些，曹琴默就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您先前所言甚是，嬪妾亦是這般想的，所以，當莞貴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嬪妾便假意吹捧，果然讓她飄飄欲仙！只不過，在嬪妾看來，莞貴人似乎對溫宜甚是喜愛……嬪妾為了不讓她生出懷疑，每每前來，總少不得要與之一番周旋呢！」

「是嗎？」

華妃冷笑一聲，淡淡地道：「哼，周旋？她個賤人，不過是個會使點狐媚手段罷了，靠著皇上的寵愛就目中無人起來，你與她也曾『交好』過了，當時感覺如何？」

華妃的小心眼，本來就是出了名的。

曹琴默追隨她這麼久，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此刻，曹琴默就從華妃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不悅與酸意。

她不敢反駁華妃的話，而後就對華妃道：「娘娘息怒，嬪妾知錯！先前乃是一時糊塗，自以為莞貴人是個可以結交的人，所以才……所幸，並未釀成大錯！還請娘娘——」

「住嘴！」

不等曹琴默解釋完，華妃就強勢地打斷了她的話，「好了，本宮不想聽你解釋，你只要記住一點，你是本宮的人，你的一切都要以本宮的利益為重，若是你再與甄嬛走得近，本宮可不會輕饒你，你自己想找死，本宮是不在乎，但也得想想你的公主！」

華妃此言一出，曹琴默心中暗暗叫苦。

但瞧著華妃的臉色，她也不敢違抗華妃的命令，只得唯唯諾諾地回道：「是，嬪妾謹遵娘娘教誨，還請娘娘放心！」

「呵呵，對你，本宮還真的是很難放得下心呢。」

華妃冷笑道：「不過，讓你抓住了『小辮子』的那個丫頭，你可得好好利用好，才是不辜負了本宮陪你演的那出大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