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那就白骨鋪路

「兵主........」

聽見陳風的話，男人獃滯的神情總算有了變化，他視線將陳風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抓住陳風胸口皮甲上的銅飾。

陳風沒有制止他的動作，「沉魚氏族的人說過，你提到過東帝，你來自下游？」

男人抬頭環顧四周注意到自己身處船隻之上，順流而下的部落戰船速度超過他的理解，不由瞪大了眼睛，臉色逐漸蒼白起來，不適感衝上頭顱，忍不住乾嘔一聲。

陳風耐心十足，一直等他緩過氣來，那人才滿臉複雜看著陳風，「東帝.......是東帝，不，他不是東帝，他是東帝.......他在看著你，他回來找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陳風皺著眉頭，眼前的男人前言不搭后語，他所說的話有沒有邏輯，無法確定。

男人咧嘴露出黑黃的牙齒，神情變得古怪，「兵主，我知道兵主，百草的巫被他吃了，他會知道你的一切，他會找你。」

陳風神色微變，他沉聲道：「你接觸過百草氏族的人？百草大巫被吃了？」

「他會來找你.......嘿嘿嘿——」男人開始傻笑，晃晃悠悠站起身，然後腮幫子鼓起來，陳風後撤一步，「嘔——」

看著男人不斷嘔吐，陳風只能讓竹草過來照顧他，給他煮一些苦茶熱水。

「東帝.......百草氏族。」陳風站在船首，拂面的東風帶著絲絲涼意，他凝望東面握緊了拳頭。

.......

青河中游北岸，器氏族北岸駐地，經過一年多點建造，這裡初具夏部落各駐地的模樣，不同於其他一般駐地，這裡擁有鑄造區。

器氏族本族家園都沒有完善的鑄造區，這裡卻擁有單獨打造兵器的能力，並且雷鳴山有一小部分雷鳴鐵運送到這裡。

北岸駐地俯瞰下去整體呈現圓形，外圍一圈護城坑道，坑道內側是一道木質圍牆，外側有一圈石土牆正在建造中，雙牆防禦，只有部落要塞級別的駐地才能擁有。

部落工院抽調青源和塗山兩地五分之一的工匠在冬末陸續抵達此地，一部分鐵匠入住鑄造區，剩下建築工匠帶領器氏族勞役建造石材圍牆。

三十北雷騎兵東北面草原歸來，哨塔上的守衛早早就注意到了領頭之人身上后那條隨風飛舞的黑色披風。

「玄鴉將軍回來了！」

在騎兵抵達駐地圍牆時，大門及時被拉上去，「見過將軍！」駐地守衛隊長恭敬行禮，玄鴉神情冷漠點頭回應，其他人習慣了將軍的冷淡，望著騎兵緩慢進入內牆。

熊匠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到大屋，玄鴉正聽著凜蚺上報駐地開拓者的進程，「太慢了，一年了，春祭之前，我要帶著打通北岸森林的消息去青源！」（凜蚺，草原凜冬森林凜冬氏族提供消息，協助夏部落擊敗熊人族的少年，部落北雷營一營副統領。）

「過於冒進會出現很多問題，森林那些野人氏族有地利優勢，可能會死很多人。」

「那就白骨鋪路，有人退縮，那就從開拓者中除名，止戈令后，有很多人想要功勛。」玄鴉凝望著牆壁上的地圖。

凜蚺眼眸閃爍，他望著玄鴉的背影，曾經那個為他這個凜冬俘虜求情的人好像變了，懷揣複雜心情，他低頭回應，「遵命！」

熊匠輕咳一聲，兩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露出一抹笑容上前，「見過將軍。」轉身的玄鴉沒有因為熊匠身份而有表情變化，只是點點頭回應，凜蚺不敢怠慢工院的副院長抱拳回禮。

「將軍，你不在這段時間，部落來了兩道部落令，首領已經派遣三隊拓荒營過來幫忙；第二道清晨剛到，採桑部落已退居青河北岸，首領讓我們不計代價，儘快打通道路。」

凜蚺愣了一下，第二道部落令，熊匠還沒有告訴自己，沒想到玄鴉的想法剛好符合部落的意願，內心不由佩服玄鴉的遠見。

耳邊響起玄鴉清冷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路，「首領去了採桑地？」玄鴉柳眉微蹙，聽到這個消息不免擔心自己孩子，雖說青源十分安全，作為母親還是下意識為孩子憂慮。

熊匠也是無奈一笑，自家首領是喜歡到處亂跑，「首領還給你寄了一封私信。」說完從胸口掏出來遞給玄鴉。

玄鴉連忙打開，看著陳風的筆記，她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熊匠和凜蚺對視一眼，兩人想法都一樣：果然只有首領才能讓草原冰花盛開。

玄鴉抬起頭，「我回一趟火器谷，七日回來，凜蚺北岸駐地交給你，建造之事，就辛苦副院長了。」

熊匠兩人也不敢問內容，「將軍放心，交給我們便是。」

玄鴉飯都沒吃，帶著一隊北雷騎兵快馬加鞭用了一天的時間趕回了火器谷。

快步走進火器谷最大的庭院，門口兩女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玄鴉大人？」

看到女衛，玄鴉少見露出淡笑回應，「不用驚動其他人，是哪位炎黃女過來了？」

「是璃女大人。」

玄鴉詫異，沒想是璃女親自過來了，她加快腳步向內院走去，抵達屋外時，她抬頭看了一眼屋頂，上面投來了四道警惕的目光，認出玄鴉之後，才退去，屋內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咚咚咚——」

「誰？」裡面響起蘇璃清脆的聲音。

「璃女大人，是我。」

一陣急促的小碎步，門打開之後，蘇璃看到了滿臉風霜的玄鴉，美眸閃爍驚訝，「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快進來。」

進屋之後，玄鴉小聲詢問：「他呢？」

「剛睡著，要去看看嗎？」

玄鴉搖搖頭，一路上她迫切想見到自己的孩子，到了這裡見到蘇璃守在自己孩子身邊，反而安心下來，就不去打擾孩子睡覺了。

蘇璃看她略顯凌亂的頭髮伸手替她整理，「不器，性格跟你很像，很安靜，都說兒子隨母親，我家那小子就跟我不一樣。」

不器馬上一歲了，前段時日，就能喊陳風爸爸，想到玄鴉還沒聽過孩子喊自己媽媽，蘇璃流露一絲疼惜：「陳風那傢伙也真是狠心，讓你守在草原，這次跟我一起回去，春祭之後就留在青源吧。」

玄鴉低聲說了一句：「我聽首領的。」語氣很堅定，蘇璃沒有再勸說，眼前的女孩跟自己不同，她依賴陳風，對方卻是陳風的左膀右臂。

「璃女姐，屋頂那四人是圖騰戰士？」

「嗯，前段時間你萱女姐在百蟲地被蠱蟲餘孽襲擊，以後我們出行，身邊都會有圖騰戰士跟隨，這四個就是竹娘身邊那個幾個圖騰戰士，竹娘在裡面陪著不器呢。」蘇璃解釋道。

玄鴉臉上浮現寒意猛然起身，蘇璃連忙出聲：「你萱女姐沒事，當時首領他們也在，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聽到這話玄鴉眉頭散開，只是殺意未減，「我可以帶人進天洞山脈。」

「這事等陳風回來，你跟他商量吧，這次百蟲地砍了不少人的腦袋，主要是有叛徒通風報信，我們暫時都會不會再過去了。」蘇璃收到消息時也被嚇了一跳，王雨萱歸來之後，她才知道陳風那個妹妹是個不亞於陳風的狠角色。

玄鴉冷冰冰吐出幾個字：「殺得不夠多。」

聞言蘇璃內心不由自主升起一絲寒意，初冬見過玄鴉一面，短短几十日不見，玄鴉的殺心好像變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