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填不滿的葫蘆

姬眉秋沒有理睬姬眉霜不滿的眼神，徑自來到櫃檯前，讓酒店掌柜將葫蘆裝滿最烈的酒。

酒店外的老叫花子雖然滿臉風塵之色，但姬眉秋卻沒有以貌取人。既然要替老叫花子買酒，很自然地挑最好的酒。

酒店掌柜將葫蘆交給身邊一個身強力壯的夥計，那夥計漫不經心地取過一壇酒，在葫蘆口架上漏斗，直接就將酒罈對準漏斗往葫蘆灌酒。

酒店外，老叫花子的眼神，一變再變。當姬眉秋回答商迪的問題時，老叫花子的雙眼，閃爍出嚇人的精光，只是姬眉霜及圍觀的人，注意力都在姬眉秋身上，沒有發現老叫花子的異狀。

姬眉秋在酒店裡的說的話，全落在老叫花子耳中。老叫花子的雙眉抖了抖，沒有半點動靜。

正主進了酒店，誰也不再理睬老叫花子。包括姬眉霜、姬落葉在內，大家全都擁入酒店，各自挑好位置坐下。

姬眉秋向姬眉霜與姬落葉笑笑，指了指正在灌酒的掌柜，表示買好酒就過來。

姬眉霜陰沉著臉，心裡卻樂開了花。姬落葉坐在姬眉霜旁邊，卻不知道，姬眉霜正在轉著陰毒的念頭。

就在姬眉秋向姬落葉打招呼的時候，沒注意滿滿的一壇酒，竟然全部灌進了葫蘆，夥計不敢相信地拿起葫蘆搖了搖，聽其響動，還沒裝滿呢。

「真是見鬼了，葫蘆難道比酒罈還大，我明明取的是整壇的滿酒呀。」夥計喃喃的說著，不信邪，又取來一壇酒，並且特意揭開泥封，查看酒罈的情況。

酒店裡的眾人都在對付自己面前的美味，沒人留意櫃檯上發生的事情。

姬眉秋回頭看著夥計的動作，他可沒想葫蘆的怪異，只等夥計裝滿酒，好將葫蘆交給老叫花子。

第二壇酒倒光了，葫蘆還是沒滿，這下夥計驚慌了，走著旁邊湊到掌柜耳邊說了幾句。掌柜滿臉的不相信，指著另一個夥計大聲說：「你去取酒，我就不信邪。」

這次姬眉秋看出異樣了，沖酒店掌柜說：「這個葫蘆，不會有問題吧？」

酒店掌柜見多識廣，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不敢確認，沒有回答姬眉秋的問題。

姬眉霜與姬落葉來到櫃檯前，他們的驚訝並不比掌柜與夥計小。直到夥計又往葫蘆里灌了四五壇酒，姬落葉才回過神來，大聲說：「哥，真是見鬼了，這個酒葫蘆是無底洞嗎？」

掌柜也驚慌地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剛走了一個貪吃鬼，又出現一隻怪葫蘆。」

神州大陸什麼都缺乏，就是不缺乏稀奇古怪的事情。酒店老闆雖然驚慌，卻不敢停止向葫蘆里灌酒。當夥計徵詢的目光看向掌柜時，掌柜向夥計示意：繼續灌酒。

掌柜所說的貪吃鬼，就是住在酒樓豪華小院的趙德芳。帝級武者的食量大得嚇人，並且點明要出自烈炎森林的妖獸，幾個人每餐要吃百多斤。好在客人不差錢，幾天功夫比酒樓一個月賺的還多。

姬落葉與掌柜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扭頭盯著倒酒的夥計。看到夥計不停地往葫蘆里倒滿，所有的人都放下筷子，有的人還向櫃檯走來。

又倒了幾壇，掌柜摸了摸額頭上汗珠，眼珠轉了幾圈，試探著說說：「公子爺，您的銀子不夠了。」

神情始終淡定的姬眉秋扭頭說：「小妹，你帶銀子了嗎？」

姬落葉搖搖頭，期盼地看著姬眉霜。姬眉霜對這隻怪異的酒葫蘆，同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對姬落葉笑笑，隨手掏出幾張銀票，「啪」地拍在櫃檯上。

「掌柜的，一千兩銀票，買下酒店所有的酒都夠了。別愣著，給我快點灌酒。」

這樣賣酒賺頭不大，掌柜有心拒絕，卻不敢得罪眼前氣宇不凡的年輕人，對酒店外的老叫花子，更是產生深深的忌憚，只好再叫來幾名夥計幫忙。

所有的顧客都不吃飯了，全都盯著櫃檯。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所有的夥計，都累得氣喘吁吁。一個夥計湊到掌柜耳邊悄悄說：「掌柜，酒庫里剩下不到兩成了。再灌下去，酒庫空了，其他客人怎麼辦？」

掌柜把心一橫，輕聲說：「別去酒庫了，後院的空壇都灌滿了水，馬上派人去搬。」

夥計說聲：「好。」剛要去後院，掌柜與夥計耳邊同時響起一個清晰的聲音：「別往我葫蘆里倒水，如果不是你們的烈酒還有點喝頭，誰會稀罕這點酒呢。」

掌柜與夥計如見鬼魅地盯著酒店大門，門口什麼也沒有。夥計不知如何辦才好，掌柜怒沖沖地說：「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酒庫呀。」

夥計走後，掌柜定了定神，沖姬眉秋拱手作揖：「公子爺，如果繼續灌酒，還要破費您老的銀子。」

掌柜知道，酒店外的老叫花子定非尋常之人。但他更明白，越是高人，越不會對平民動氣。當他要選擇用光所有的酒、還是得罪老叫花子的時候，做出了斷然的選擇。

只是掌柜很鬼，沒有明說不繼續給老叫花子灌酒，而是將難題扔給姬眉秋。

掌柜將難題扔給姬眉秋，也有他的底氣。在神州大陸，幾乎沒人不給枕流商會幾分面子，就算大陸最頂級的高手，也沒有例外。

姬眉秋扭頭看看姬落葉與姬眉霜，兩人都聳聳肩。姬芝衛對子女要求甚嚴，決不允許他們借王室的勢力欺壓百姓。姬眉秋心中沒有王室的概念，更不懂得欺壓弱小。

姬眉霜不是沒銀子，而是不想支持姬眉秋。如果剛才不是好奇，那一千兩也不會拿出來。

掌柜看到姬眉秋為難的神情，心裡暗自高興。不料姬眉秋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櫃檯上，立即嚇跑了大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