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黑屋互吐真心話
想象結束,金甲飛被自己這波狂想弄得是眼神渙散、氣喘吁吁,他抹了把臉,趕緊看向仇尊:
「仇司首辦事的風格真是簡單粗暴、直接有效,我很欣賞……但我不懂格鬥,也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所以我情願被您活活打死,以便自證清白。來吧,請動手吧!」
「哈哈哈哈哈……」仇尊突然轉怒為喜:「看來你小子沒有說謊,這個案子可以結了!」
金甲飛大鬆一口氣,還好克制住了自己動手的衝動,這下算是賭對了:「仇司首是我見過身材最威武雄壯的人,今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要向您討教,爭取使自己達到您健碩身材的三分之一。」
說完模仿北水軍禮的動作,現學現賣地給仇尊行了一個軍禮。
「你少來這套……」仇尊邊說邊挺起胸膛,暗自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奉承話,而是大實話。能加入北水軍隊,由仇司首這樣英明神武的人率領,真的是我在界外修來的福!」
金甲飛發現自己說這話時臉居然不紅,語速也很坦然真誠,也許他真的覺得來到這裡,遇見仇尊和兩位神槍隊長,是三生有幸的事。
仇尊難掩笑意,拉起金、柳二人的手走進指揮塔:
「剛才在江心洲,我親手撕毀了限制北水軍隊跨江的《江水協議》,開戰已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大軍兩個時辰后開拔,到時候送你們一個見面禮!我要用一個燃心炸肺的大場面,歡迎你們的到來!」
說完,仇尊把他們送進了陰暗的休息室,並親手將門反鎖,派兵看守。
二人環顧四周,這裡與其說是休息室,不如說是小黑屋,空蕩蕩的屋子裡就只有一盞煤油燈、一張床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桌椅板凳。
金甲飛心想難道這裡只有仇尊可以上床睡覺,其餘人都只能坐冷板凳?
又或者他們想測試我和柳夢遙到底是不是一對情侶,故意搬走了其它床?
窗外是漫天破棉絮似的烏雲,在懶洋洋地滾動。短暫的夏夜過去了,氣溫驟降為初冬的感覺,陰冷涼颼。
而金、柳二人還穿著盛夏的衣服,尤其是柳夢遙,凍得直哆嗦。
「小姐你要不要去床上歇一會,我給你站崗。」
「滾!我怎麼可能在男人面前睡覺,而且還是我家的司機。」
「行,那就有勞小姐為我站崗放哨。」金甲飛直接開始脫衣服褲子了,「辛苦你了謝謝。」
「金甲飛!你想氣死我嗎?氣死我你有什麼好處!」
「那你說怎麼辦?我倆一起睡?」金甲飛聳肩道:「你想得美。」
「你才想得美!」柳夢遙對著金甲飛一頓錘,「誰都不許睡!」
「好好好!我們一起干坐著,總可以了吧?」
二人原地坐下,不一會兒便陰風四起,玻璃窗被吹得哐當響。
見柳夢遙鼻涕哈欠一起來了,金甲飛搖了搖頭,無奈地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
「那你怎麼辦?」
「放心,我的肌肉就是棉襖。」
「對了,就用煤油燈取暖吧!」
兩人又一起圍著那點小火苗取暖。
「哇,真沒想到這兒的四季可以隨機穿插、任意時長……」金甲飛對著手掌呵氣。
「我怎麼感覺你很開心啊?」
「嗯,起碼不太難過。」
「你就不想回去嗎!?」
「小姐,你還有臉回去?中南市都被咱們毀了一大半,你現在回去不得被柳總罵死?反正我是沒臉見柳總。再說了,你婚也退了,連菲迪亞斯樂團的邀請你也拒絕了,還著急回去幹嘛,為什麼不試試這邊?」
「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菲迪亞斯樂團嗎!」
「為什麼?」
「起初,是管風琴極具美感的音質吸引了我,促使我報考了這個專業。
但後來我逐漸看清楚了內心,我愛的是管風琴的聲響,而非神靈,就好比愛花香而不愛花朵,愛孔雀羽毛而不愛孔雀。
我不想按部就班地在樂團里彈奏讚歌,而想運用管風琴的美感去創造一種全新的、符合我自己靈魂的藝術,這才決定回國,尋找更適合我的創作狀態。」
「天吶,你有種。」金甲飛從一開始就低估了柳夢遙那顆為藝術而跳動的心。
「所以,這兒的人連管風琴都不知道是什麼,你說,我還如何達成我的藝術追求呢?」
「小姐,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了。既然話說到這了,我還想了解一下你在國外的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六進警局,八上法庭?」
「進警局裡有三次是見義勇為,打抱不平;兩次和無良商販產生了經濟糾紛;還有一次是見到校園霸凌以後,我把霸凌別人的那個痞子給霸凌了。」
「牛逼啊!那麼,狀告菲迪亞斯音樂學院的老教授性騷擾,使他身敗名裂,妻離子散,這又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他就是性騷擾我了。
他是樂理課的老教授,我非常認真的完成了他布置的論文,但是有一天他告訴我,說他完全可以給我不及格,也可以給我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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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到底是不及格還是滿分,那就得要我去酒店和他詳細討論了。說完還摸了一把我的大腿。」
金甲飛無言以對,柳夢遙在國外的義舉全都被傳成了惡行,造成她名聲掃地的假象,以至於被況野以名聲不好為由退了婚。
其實,她只是通過「以毒攻毒」的方式來表達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柳夢遙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不對啊,憑什麼就光我向你吐露真心話,這可不行,你也得說一說自己的事!」
「你想聽什麼?」
「我聽我爸說,你金甲飛在格鬥界可是世界一流水準,總決賽前的預測都呈一邊倒,同你較量的那位選手的實力應該遠不及你。但我爸就是不說為什麼你會輸掉比賽,只拿到亞軍。」
「小姐你覺得呢?」
柳夢遙露出壞笑:「我猜是不是你金髮碧眼的洋女友給你戴了頂綠帽子?你在心態失常的情況下,自然也發揮失常。」
金甲飛一臉無奈:「佩服,藝術家的想象力果然天馬行空。」
「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緣故?快說!」
「決賽那晚我收了錢,約好在第四回合被一擊制勝,輸掉冠軍。」金甲飛的語氣坦蕩自然,似乎對這種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為什麼打假拳?」柳夢遙一臉費解,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有什麼比奪得世界冠軍還重要嗎?她感到金甲飛的人設快要崩塌了。
「當然是為了錢。」
「難道拿下世界冠軍的錢還不夠滿足你了?」
「是的,遠遠不夠。」
柳夢遙的心一凉,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父親那時候已經查出癌症晚期,我帶他去國外的醫院做治療,每天都需要上萬外幣的開銷。你說,是父親的命重要,還是一個冠軍重要?」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呢。」柳夢遙覺得那個像太陽一樣敞亮的金甲飛又回來了。
「但沒辦法,我父親終究還是走了。不過再讓我選一次的話,我可能還會選擇打假拳。」
柳夢遙聽后伸手摸了摸金甲飛的腦袋,就像摸她養的那條大金毛。
金甲飛忽然感覺耳朵傷口處奇癢無比,那是一種強烈的、鑽心的癢,正要伸手去撓,卻被門外一聲清脆的嗓音喊停:「忍住別動,它馬上就能癒合了!」
循聲望去,只見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在耀眼的光線中進來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