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跌宕風雲涌 軒盜拜會決生死(四)

玄武跌宕風雲涌 軒盜拜會決生死(四)

朝陽慵懶的清晨,月辰國皇都鄴陵中,儘是殺意。一向平易的太子傅少晨面上,盡顯嚴肅。唐府側屋屋頂之上,裴逸軒悠閑地躺著。而院子里,跪著十來個被五花大綁的黑衣漢子。

傅少晨仰面看看躺在屋頂的裴逸軒,再瞥了譚珏一眼。揮手下令,讓身後的禁軍行動。

「慢著。」裴逸軒終於坐起身來,屈起膝蓋,手隨意搭在膝蓋上,指著跪在地上的那些個黑衣漢子,「太子爺不妨先審審那十幾個人。」

傅少晨挑眉看了裴逸軒一眼,依舊下令:「動手!」

裴逸軒縱身一躍,正好離譚珏三步之遙。頑劣一笑,聳聳肩頭走到其中一個黑衣大漢面前:「怎麼,你們啞巴了?」

黑衣漢子的呼吸開始變重,隨即轉向傅少晨,一個勁兒猛磕頭:「太子爺饒命啊,都是唐大人指使我們做的,太子爺饒命……」

傅少晨怒然打斷黑衣漢子的話:「胡扯!唐遠圖的人頭掛在鄴陵城門口,難道是他吩咐你們這麼做的?」

「啊,這倒不是……」裴逸軒帶著些狠絕地笑起來,接了茬,「我把十字星劍借給他們,讓他們給我重演一遍昨ri里韓府發生的事情。奈何找不到其他戲子,就只能讓始作俑者唐大人上這戲檯子了。」

「你……」

「太子爺莫要動怒,裴某本就十惡不赦,也不在乎多一道罪名。哎,說也好笑,本該在唐大人頸子上抹三十七劍,才第二十三劍,頭就掉下來了,卸了手卸了腿,也還欠著韓家十幾劍的債。待唐大人在奈何橋上和韓大人見面,怕還得還回去喲。」裴逸軒笑得有些懶,踱步打算離開,「韓寅大人一案,裴某已交代清楚。忙了一夜,裴某乏了,就此告辭。」

叮!

軒轅劍出鞘,譚珏揮劍擋住了裴逸軒的去路:「太子爺還沒讓你走,兵部侍郎乃朝中重臣,豈是你說殺就殺的?」

「呵,譚珏,應了給你一個交代,自然不會讓唐遠圖的血惹我一身腥。」裴逸軒兩指銜著劍鋒將劍移開,「雖說方法不如你磊落,但也只能怪唐遠圖的這些親信背叛了他。」

譚珏並未應聲,依然攔在裴逸軒面前,眼裡卻一直未透露出殺意。恍然間似乎了解了什麼,裴逸軒抿唇一笑,也不動作,靜靜站著。

傅少晨陷在某些思緒里,所有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幾近一盞茶的功夫,傅少晨吐了口濁氣,語氣儘是無奈:「譚珏,放他走。」

「太子爺……」鄴陵太守張裕想要說什麼。卻被傅少晨抬手打斷:「此事交由本宮處理,張大人不必掛憂。」

軒轅劍入鞘,譚珏讓開了路。

「裴某告辭。後會……無期。」

譚珏頷首,嘆笑一聲:「後會無期。」

大步走出唐府大門,裴逸軒屈指至唇邊吹響哨令,不多時一匹黑sè大馬便出現在街尾,慢慢踱來。馬匹全身jing黑,只額間有一叢雪白的馬毛,略有一個「影」字的形狀。

裴逸軒翻身上馬,回首瞅了一眼唐府,權當是再次拜別。驅馬離開:「駕……」

闖一場風雨,落一樹花葉。浮萍於此世間,必有一路征途。

「張裕,這些人好生看守,待三司會審。」

張裕恭敬回答:「是,太子爺。」

「回宮。」

「恭送太子爺。」

譚珏同傅少晨一同離開唐府,在街口告別。

「譚珏,他是個人物,但這個人,必將不會與你我同路。我留著他,只因為有的人確實不該留。」

「少晨,我很清楚我的立場。午時離京,不必相送。」

「沒工夫送你,保重。」

「保重。」

午時,押運糧草的隊伍浩浩蕩蕩從東城門出發。楓珏堂一百零八影衛早已出發,打點前方一切事宜。

邊關八百里加急匆忙而來,在糧隊出發的第三ri清晨,進入鄴陵:

「神木原一役,譚昊天元帥被困身亡,損兩萬兵馬。后朔漠連番挑釁,連破我軍林西、鄞州、朱家寨三座城池。」

譚大元帥的死訊再次轟動鄴陵城。

裴逸軒在醉仙樓聽聞這個消息,隨後留下一封信在櫃檯,匆匆離京。

還未及八月,鄴陵城外的一片樹林里,有幾棵桂樹已經散著桂花香。

她朦朦朧朧醒來,稍一動身子便摔下樹去。幸得背了個厚重的包,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才沒至於摔殘了她。

自認倒霉地坐起來,盤起雙腿伸個懶腰,又用手捂住打著哈欠的嘴巴。懶散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撓撓扎著馬尾的頭,開始回想之前的事:

無聊的大學逼著她逃課跑出來探險,那時候看到那美國探險隊,在chongqing那什麼什麼地方發現的巨型洞穴。

嗯,對。她就往那兒去了。然後……然後……找到那個旮旯不容易,但是看著巨型洞穴,卻少了許多勇氣,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咬咬牙,開始準備各種保險道具。

慢慢沿繩下攀,巨型洞穴內突然一陣劇烈搖晃,攀山繩被尖銳的石頭割斷開來,眼前風景的變換速度驟然加快……

「呼……」她猛然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一下一下深呼吸。眸子里還有些驚慌,劫後餘生的恐懼,似乎還是能摧毀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個xing。

抬頭看看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的陽光,又小心地把手伸了過去,然後很知足地笑起來:「沒事啊,我還活著!」

撐著身後的樹榦站起來,扭動著酸痛的身子,直到確定沒什麼重傷,便挪步慢慢走。背包里的食物也沒多少了,不走出這林子,就得餓肚子。

走得很艱難,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照她估計,內臟都是酸痛的。她現在就想一件事——好好睡一覺。

「救……命……啊……」邊走著,她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一臉委屈的模樣,「就要活不下去了……」

再抬眼,她看到黑sè大馬緩緩走過,額上映著一叢類似「影」字的白毛。

極品的是,黑馬的耳朵上插了好大一簇桂花,一個身著白袍,戴著銀sè面具的男子躺在馬背上,屈著左膝,右腳搭在左腿膝蓋上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好一副悠閑的模樣。

「呵。」看著這一幕,她一愣,明亮的眸子微微張大,笑了。

然而直到那匹黑馬已經馱著白袍男子,消失在她的視線,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等等,那打扮……這是什麼狀況?總不能是……穿越了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繼續前行。腦子被許多東西填滿了,身子似乎就沒有那麼疲憊了。然而腳步漸慢,恐懼感再次來襲。強裝的淡定卻騙不了自己,樹林子里靜悄悄的,「咚咚」的心跳聲異常清晰。

她乾脆尋一處光亮坐下,閉著眼睛仰面向上,吸收陽光,享受這一刻的寧靜。伸手往背包里掏出幾塊巧克力吃下去,補充點體力,心情也會美麗點。

突然眼皮外面的光線暗了下來,她猛然睜開眼睛,看著攔住陽光的身影。

「找這麼個地方曬太陽,姑娘好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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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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