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生日禮物

瀋陽·棋盤山

唐玲將自己黑色的瑪莎拉蒂C200智能款停在一棟別墅樓前，隨後走到大門口。

「身份識別成功，唐先生正在沐浴，請您在客廳稍作等候。」

門口的提示音結束后便打開了20公分厚的防爆玻璃門。

唐玲沒搭理提示音，走進門以後徑直上樓直奔卧室而去。唐玲把手貼在門口的生物識別上，但系統卻說：「未知生物ID，你的ID已被記錄，任何違法行為將被上傳。」

唐玲一愣，父親居然把他卧室的生物識別系統中自己的ID給刪了。

隨後唐玲輕輕握住門把手，往裡一推，整個門都被她給卸了下來。

房間內唐易慶正慌亂地穿著衣服，床上還躺著3個衣不裹體、大汗淋漓的女人。

唐易慶看著唐玲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玲玲，這麼晚了，怎麼了？」

唐玲看著此情此景臉上沒什麼反應，因為她每次大半夜來父親家裡，基本上都是這麼個情況。

「我在客廳等你。」

很快，唐易慶穿著一身睡衣快速踱步來到客廳。只見唐玲和往常一樣，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雙手抱胸，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玲玲...」唐易慶坐在唐玲對面，試探著說道，「剛才...」

「沒事，反正她也是這樣。」

唐易慶知道，唐玲口中的「她」指的是唐玲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妻子。

這時，一個機器人緩緩走來，雙手遞給唐易慶一杯茶水。唐易慶一邊喝，一邊小心地觀察女兒。但唐玲的表情實在是太平靜了，就連眼神也什麼都看不出來。

「玲玲啊，最近國矜來了好幾次，她說她有個朋友很想認識你一下。」

唐玲沒有接下父親的話，而是說起另一件事：「把我送到國外讀研吧，有點想上學了。」

「好啊，當然沒問題。」唐易慶爽快答應，「但是去國外幹什麼？國外的教學水平遠遠不如國內。這樣吧，你在東北大學挑個喜歡的導師，爸爸給你送進去。」

「只是想離你們兩個遠點而已。」

唐易慶聞言尷尬地笑了笑，隨後他揮了揮手，一個機器人走了過來，將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這是爸爸送給你的21歲生日禮物。10月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很忙，也沒來得及給你，今天借著這個機會，也算了卻遺憾吧。」

「這該不會是你送給情人的，為了安撫我情緒才臨時送給我的吧？」

也不怪唐玲這麼想，因為她的生日是10月12日，已經過去小半年了。

「你打開看看。」唐易慶說道。

唐玲看著那個普通的白色小盒子，隨後把她打開，是一隻黑色的蝴蝶項鏈。但是這個黑並不純粹，它的顏色像被陽光照射下的烏鴉翅膀——五彩斑斕的黑。而且，項鏈似乎是鏤空的，裡面還有一些晶瑩的液體。

「裡面是什麼？」

「是珠穆朗瑪峰頂的雪，融化之後變成的水。」唐易慶介紹道，「可能這聽沒什麼好珍貴的，畢竟珠穆朗瑪峰那種地方隨隨便便就可以上去。但它其實來自於1999年。那個時候，登頂珠峰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澳洲的登山者史密斯·滕菲在氣候環境極為惡劣的情況下登頂珠峰，並取下了這一抹珍貴的山頂積雪。你知道，爬雪山的天氣很重要。那次攀登，史密斯·滕菲的登山隊只活下來她一個人。從哪以後，她取回的山頂積雪一直被存放於澳洲國家博物館。」

唐玲聞言，把項鏈放置在燈光下，仔細欣賞裡面的液體。看得出來，父親對這個禮物確實用心了。就算是唐玲，此刻也覺得這個禮物非常珍貴。

「你是怎麼得到它的？」唐玲問。

唐易慶見女兒喜歡，心裡也開心起來。

「玲玲，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星星摘下來。」

唐玲有些感動。她沒有直接把項鏈戴在脖子上，而是把緊身衣打開，將其放在了兩個龐然大物中間的區域，然後再把緊身衣合上。

唐玲看著父親，眼神里有些感動。就算唐易慶的作風再怎麼不好，但他對自己的愛是無可挑剔的。

這時，唐玲忽然看見唐易慶拿出平板電腦放在桌子上，上面是康陶公司和軌道航空公司的合作協議。

好傢夥！還真要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唐玲！

「女兒，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留在父親身邊，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唐易慶的表情和語氣正經了許多，「你願意繼續讀研深造我很開心，但是請不要出國，好嗎？」

唐玲看著父親的眼睛，摸了摸胸口的項鏈，最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父親，關於李錚或者沈美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唐玲不是那種會說廢話的人，既然還是決定要幫助父親，那她就會直接問出心底的疑問。

唐易慶聽到這句話，拿著茶杯的手停滯了一下。這個微動作被唐玲敏銳地捕捉到了，唐易慶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此刻已經無法再對唐玲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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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唐易慶也沒有直白地把秘密說出來，而是對唐玲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唐玲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下，指出張儒馨總是會或多或少出現在李錚的任務中，並提出唐易慶所知道的秘密，張儒馨應該也知道。

唐易慶一邊聽著唐玲的分析，一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他是為數不多，被唐玲允許在自己面前抽煙的。唐易慶吐出一口煙霧，隨後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一些東西。

過了好一會，唐易慶才坐了回來，然後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

「關於沈美君，她其實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

經過一番講述之後，唐玲大致聽明白了。意思就是說沈美君的腦袋裡有個人人都渴望的義體，但是沒人敢對他動手。於是各大公司就開始劍取偏鋒，開始用美男計了。

這其中，只有李錚成功了。但問題在於，李錚不是唐易慶或者唐燁派出去的，根據今晚的情況分析，應該也不是楊家噗派出去的。那張儒馨呢，上次唐玲找她，她總有說辭撇清自己。

到底是誰指使李錚去接觸沈美君的？

「她腦袋裡的義體真的那麼重要麼？」唐玲問道，「值得全世界的公司都為之絞盡腦汁。萬一因此得罪了軍用科技，那損失可不是一個義體能追回來的。」

唐易慶擺了擺手說道：「重要，但沒那麼重要。」

「什麼意思？」

唐易慶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確認安全之後才接著對唐玲說道：「徐世明，他很想要這個義體。」

「董事長？為什麼？他沒有任何變成賽博瘋子的可能性啊。」

徐世明、荒坂三郎，這兩個人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土皇帝。他們擁有最先進的醫療團隊，至少有幾百個網路精英為他們分析身上的每一條數據中的每一個字母，因此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患上賽博精神病。

唐易慶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而是問道：「你還連接著康陶網路和衛星終端嗎？」

「對。」

唐玲身為董事會秘書，自然是24+7的連接著這兩個終端系統。

唐易慶輕輕點頭，隨後命令智能管家開啟了網路屏蔽。一瞬間，唐玲失去了所有網路連接。國際移動網路、康陶網路系統、康陶衛星互聯等所有無線系統都發來「正在嘗試重新連接」的提示。

「怎麼了？」唐玲問。

「女兒，你有沒有覺得徐世明死的很蹊蹺？」唐易慶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他將不再視女兒為小孩子。

唐玲想了一下，她當時已經在鸚鵡洲拿到了relic晶元，但卻突然收到了徐世明死去的通知。以康陶的能力，將徐世明續命一天根本不成問題，但他偏偏死在自己剛好拿到relic。

「有人害死了他？」唐玲的反應很快，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了自己已經拿到relic晶元，從而對徐世明動手。

唐易慶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當時董事長一直待在辦公室里，就連門都沒出過，誰能害死他？」

「徐世明的死因是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根本不是病，但當時徐世明已經將近兩個百年了。別說他，就連100歲左右的老人，遇到系統過載都很難扛下來。

問題是，徐世明怎麼會系統過載？怎麼可能系統過載？明明有那麼多網路精英在調節他的系統。

「有人修改了他的系統。」唐玲說道。

「沒錯，」唐易慶說道，「反入侵部給出的報告是徐世明年老體衰，系統本身不穩定，發生過載現象實屬正常。這份報告很正常，沒有任何疑點。但細細想來，還是太蹊蹺了。」

徐世明早年當過兵，身體素質非常突出。後來義體科技突飛猛進，他在植入後身體的適應性很強，而且由於早年經歷所養成的穩定性格，他從沒表現出過任何賽博精神病的徵兆。

「那你說董事長很想要沈美君那個義體的意思是？」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

唐易慶說著再次點燃了一根煙，兩人陷入到沉默之中。

唐玲消化著情報。徐世明董事長可能死於非命，系統過載明顯不應該是他這樣的人的死法。但應該不是反入侵部做的手腳，因為他們在康陶的體系下，任何行為都會被記錄。

也不應該是外部的干擾。畢竟當時徐世明一直待在總部，哪也沒去過。就算奧特·坎寧安來了，也絕不可能繞過反入侵部的精英，悄無聲息地在康陶總部網路中修改徐世明系統讓其過載。

這世界上，就沒人能做到。

那徐世明董事長到底怎麼死的？排除了所有可能，只剩下最後一種結果：他真的老了。但這顯然不是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