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錦澄護兄
何夫人見她面露擔憂,趕緊道:「你別擔心,錦澄跟他們幾個關係好,一會兒圍獵還能做個伴,不會有什麼事的。」
徐婉表面得體地笑著,心裡卻暗暗想道:就是因為錦澄跟他們關係好,所以才擔心的好嗎?
她對衛行路的了解不多,生怕這小子把她剛教好一點的小魔王又殺回原點。
而那邊,宗錦澄還毫無防備地回道:「他叫宗文修,是我二叔家的,算我堂哥,年前才回府的。」
衛行路哦了長長一聲,應道:「是你那個鄉下來的庶兄啊,瞧你一口一口哥喊的,我還以為你爹又從哪給你冒出來一個嫡兄呢。」
宗文修聞言有些受傷,他低著頭往後退了一步。
宗錦澄驚愣了,當即惱了,他朝衛行路吼道:「你耳朵不好使嗎?我剛剛都說了是我堂哥,你幹嘛還這麼說他?知不知道別人也會很難過,有沒有一點眼力勁啊?」
身後的不言其實還挺詫異的。
他依稀記得修公子剛回府的時候,衛行路就曾跟澄公子說他多了個鄉下人哥哥,那會兒的澄公子別說反駁了,甚至還跟著一起嫌丟臉。
沒想到幾個月過去,澄公子變化這麼大。
衛行路也沒見過這樣的宗錦澄,有些摸不著頭腦道:「你怎麼了錦澄?我不就才說了他一句,你至於懟我這麼多句嗎?一個出身低、又不怎麼親的庶兄,瞧給你寶貝的,說出去都叫咱們其他兄弟笑話。」
「你還說,你還說,我跟你拼了。」宗錦澄四處找不到磚頭,最後拿著弓就要去干架。
嚇得衛行路四處逃竄,大叫道:「你瘋了啊錦澄!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成這樣了!說好兄弟一起混到九十九的呢!」
宗錦澄拿著弓,追著他打,「誰跟你混到九十九!本少爺現在好好讀書,要成為全京城最厲害的天才!!」
「啊啊啊啊讀什麼書!瘋了瘋了!宗錦澄被鬼上身了啊!!!」
「你才瘋了!你站住!別跑!!」
衛行路被攆得上躥下跳,周圍圍觀的人都笑開了花,眼見著四小紈絝翻臉還挺新奇的,以前他們四個都是形影不離般的四處作亂,叫人頭疼不已。
徐婉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孺子可教也,還算小有成效。
何夫人驚嘆道:「才三個半月啊,錦澄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宗夫人的能力實在令人欽佩。你若是男兒,我家老爺定要請你來兵部做做指導。」
徐婉好笑道:「何夫人過獎了,您家老爺也挺厲害的。」
把孩子都快打成十世仇人了,可不是天下獨一份的親爹么。
「唉……」何夫人都不能提,一提全是傷心事。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眾人趕緊起身行禮,送走去圍獵場的太子后,跟太子妃坐在一起賞花吃果,耐心等待著各家的孩子圍獵回來。
而另一邊,宗錦澄還在追著衛行路打,最後還是宗文修上前把他拉走,小魔王這才作罷,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下次再敢說我哥壞話,我追到你家也要揍你!」
衛行路拍拍胸脯,有驚無險地朝身邊人道:「這個混蛋……吃錯藥了吧他!」
身邊的僕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心裡紛紛豎起了大拇指,四小紈絝組合崩裂,以後自家公子絕對會比以前更好帶!
跑了一圈回來的宗錦澄,雖然氣喘吁吁的,但很快又恢復了精力旺盛的樣子,他拿起弓看了一圈道:「應該沒打壞吧?」
不言都不想說話。
隨便吧,反正壞不壞您也射不中。
宗文修道:「我跟你換換吧,你用我的。」
宗錦澄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看沒壞,走吧我們去狩獵。」
「好。」
「哥,你喜歡什麼獵物,我打給你。」
「我嗎?都行吧……」
「那我給你打張狐狸皮做圍脖!」
「好。」
宗錦澄最喜歡騎馬,學會以後就不讓人牽馬繩了,而宗文修還不太會騎,所以他把不言派給他哥旁邊牽繩,自己則拉著弓追殺小狐狸。
「嗖——」射空。
「嗖——」又空。
宗錦澄盯著那隻逃跑的紅狐狸,用腳夾了夾馬肚子,指揮道:「走,過去追它!」
追了許久,紅狐狸躲到樹后,露出一隻狐狸尾巴在外面,宗錦澄從馬上爬下來,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生怕驚動了它。
他有點想直接撲過去,但又怕狐狸急眼了咬他,於是從身後輕輕抽出箭羽,放在弓上,只等著走近了再出手。
小魔王心道:哼,這麼近的距離,我這次一定能抓到你!
下一瞬,他猛地轉到樹后,手上的弓箭極快地射出,正好刺中了小狐狸!
紅毛狐狸腿一蹬,升天了。
小魔王心滿意足地提起了小狐狸,結果一回頭髮現空空如也。
「不是……我馬呢?」
偌大的圍獵場里,樹木蔥蔥鬱郁,就算小魔王過目不忘能記住來時的路,但沒有馬只靠兩條腿,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
他憤憤地拎著小狐狸走回去,邊走邊想,路上肯定能遇見其他人,捎他一程應該不是難事!
沒有多久,他果然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還很熟悉。
小魔王一抬頭,果然看見了熟人,他驚喜道:「太子殿下!」
但很快,他發現面前的情況不太對。
太子正用劍尖指著一個青年將領的胸口,而那青年手中的箭羽也指著太子,但因箭羽短,距離太子的脖子還有一點距離。
宗錦澄驚了:「你……你要謀害太子嗎?」
這可是圍獵場,里裡外外都是侍衛,還有一大堆東宮的人,這人要是敢殺了太子,他自己也會沒命的,而且看他的衣著,應該也是個大官啊,怎麼……怎麼這樣了?
青年的處境是最危險的,只要太子往前一推,那把劍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卻毫無懼色,甚至神色還有些冷峻和輕蔑。
青年看著對面那張病弱蒼白的臉,手臂枯瘦無力,掌心習武的繭子也被這麼多年的湯藥磨平,而他握劍的手還在輕微顫動。
持劍者,最忌諱手不穩。
青年譏諷地笑道:「太子殿下,您的劍……還能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