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絕望的人

槍聲在巷子里響起。

男人一個哆嗦雙眼圓瞪低下頭，似乎腦海里已經出現胸口滲出鮮血的畫面，背後傳來的劇痛讓他難以把持住身體。

撲通一下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麻醉給麻倒的。

方天翼回頭看到阿澤快速靠近，握著手槍的阿澤踢開地上的水果刀。

在掏出捆紮帶將男人束縛后，阿澤滿頭大汗朝著羅祈單膝跪地：「是屬下失職！」

「阿澤你好酷好帥！」

阿澤低著頭沒有理會方天翼，而羅祈僅僅只是點了點頭，「多反思一下，扣你半年工資。」

「是！」

「現在的人都這麼暴力了嗎？掃黑除惡還是沒做到位啊……」羅祈並不擔心自身安全，這個男人動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看出這人是臨時起意的不專業搶劫。

孫肖原本只是一名二十六七的無業游民，自由散漫慣了，他在聽到槍聲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巷子口。

單膝下跪的西裝男人，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倒在地上的傢伙，孫肖腦子在瘋狂的腦補著。

是那個邋遢的男人挾持了小孩，然後特殊的西裝男人開槍擊斃了他？

孫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肯定是殺人了，聽到槍聲的人匯聚三三兩兩，更多的人匯聚在巷子口堵塞著道路。

湊熱鬧指指點點是人類的天性。

一個大媽說道：「肯定是殺人了！我剛才都聽到槍響了！

一個大叔點頭：「地上躺著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還有人說道：「已經叫了督府，糾察隊的人很快就來！」

阿澤提著男人的衣領將其搖晃醒，這麻醉藥藥效很短，但勝在麻醉力生效作業非常快。

「說出幕後黑手，你少遭點罪！」阿澤冷喝一聲怒視手中一臉沮喪的男人。

男人自嘲的抬了抬左手，露出光禿禿的一節小臂，聲音有氣無力的道：「我就想打劫個人，搶個幾十萬用用。」

「打劫？」阿澤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好多倍，這開什麼玩笑！有想法要自家少爺命的人會有，但要錢的還真是頭一回。

「啊！」頹廢男人理所當然的說道：「不然就我這個殘疾，我還能幹點什麼驚天地的大事呢？」

阿澤極為懷疑，但街頭的平民被推攘開，一隊渾身漆黑的武裝人員迅速進場控制四周。

被護送著離開的羅祈和方天翼回頭看到有武裝人員拿出手機，對著地上的男人拍照。

很快糾察隊也來到，雙方在小巷中進行著交接。

重新回到車內，隔音的車身彷彿隔絕了世界。

很快阿澤回到車上副駕駛位，他愧疚的開口打破車內沉悶氣氛，道：「男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原名：袁山，今年36歲，3年前在外務工簽署勞務派遣合同出了事故，左手斷掉未獲取到賠償，因為殘疾最後在城市街道負責保潔。」

「他老婆跟著別人跑了，有個6歲女兒癌症晚期目前在醫院續命，還欠了三十四萬債。」

阿澤將收集到的消息全部匯總，羅祈聽完后搖了搖頭，「今天就到此為止，小翼子，下次我們再出來玩。」

方天翼道：「阿祈阿祈，我長大了要當阿澤那樣的男人，又酷又帥！」

羅祈：「你不是想當站在舞檯燈光下的人嗎？」

方天翼搖頭，「我覺得當阿澤更帥。」

「呵，小孩。」

車輛發動了，頻繁的起步離開這條街道。

車內的方天翼好奇問道：「那個男人最後會怎麼樣？」

羅祈難受的蜷縮著身體說道：「這樣的人實際上是在主動求死，他已經深陷絕望渾身死意……要是他的女兒要是死掉，恐怕這個城市會多出一個失蹤人口。」

精神控制法固然能夠提高大腦活躍度以及利用率，也能通過刺激大腦達到增強身體素質的效果。

但它唯一的缺陷就是使用者將對外界的情緒波動異常敏感，外人的高濃度情緒能夠直接影響到精神控制法的使用人。

前世見識過受測試資料的羅祈之所以學習精神控制法，是因為在實驗室周邊都是科學家，所有人的情緒都積極且穩定。

在所有人都學習到精神控制法后，這種個體性的積極主動會感染性的傳播。

當然……一旦絕大部分人陷入絕望，整個研究所所有科學家精神狀態都會快速的崩潰。

前世實驗室的畫面在腦子裡閃過，自己的同事們、研究項目。

車內的羅祈略有些走神，大腦的活躍度似乎在挖掘前一世的記憶，讓羅祈的主觀意識陷入回憶之中。

「那阿祈你能幫他們嗎？你有大車子，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錢。」

方天翼的聲音驚醒羅祈，羅祈愣了一下。

「我不會幫他們的。」

「為什麼啊阿祈，他們要是都死了，他們的親人，一定會很難過吧……」

「是的，但對於目前社會來說，癌症晚期沒有救，斷肢也不能重生……」

「阿祈你好冷漠……」

車內的氣氛沉悶下去，方天翼看著一臉冷漠的羅祈，內心充滿失望迷茫。

車輛將方天翼送到高檔小區門口，下車前方天翼還一臉傷心的揮手：「下周一再見阿祈……」

離開了羅祈過後，方天翼迫不及待的回到家裡，見到爸爸媽媽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方明聽聞后道：「你這同學跟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以後還是少接觸為好。」

他擔心自己的兒子某一天捲入某種事故中，成了無謂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王玉也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這個世界有兩種人。

一種是當權者，一種是被剝削者，哪怕東方王朝的維新派，在努力向著國外先進位度靠近。

但千年世家百年王朝可不是說著玩的，那些存在有讓人無法想象的恐怖權力。

這種權力階級數千年以來，都沒有變化過，任何想要改變這種權力階級的人和思想，都會被無數雙大手掐滅在搖籃里。

方天翼又和自己父母交流很多知識，在他確切的明白癌症是一種不可治療不可挽回的病症，方天翼內心無比渴望成為一名能治療一切疾病的神醫……

……

時間一晃而過兩天過去。

周一的時間來到。

第1節語文課。

教室後面的三位奇葩組合依舊存在，李天霸的桌子上也擺開個工程機的電腦。

語文老師林昕還以為教室里多了第2個神童，結果發現李天霸完全連開機都做不到，更別提像羅祈那樣流暢的使用著電腦語言。

第二節課是數學課，由張群老師組織完成。

第三節課又到了社會課，像這樣比較輕鬆自由的課程，孩子們都無比的喜歡。

李知來到教室內，看著已經迫不及待的孩子們，他們似乎都想發言。

看來課外興趣還是完成的不錯，除了教室最後面讓人尷尬的那一個，李知感到無語。

都那麼大一坨人了，不過誰叫人家有錢有權有勢呢？李知清了清嗓子，開始讓眾人依次發言。

他知道，這裡的孩子哪怕是不讀書，這一輩子也已經站在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地步，維新派掌權的東方王朝依舊無法肅清盤根錯節的階級存在。

這些孩子大多數採訪的都是爸爸媽媽。

「我爸爸的夢想是當一個賽車手，但我爺爺非得拉著他回家繼承百億家產，為此我爸還離家出走過，但很快就被爺爺叫人逮回來了，他說他這一輩子都遺憾年輕的時候沒有再勇敢點。」

來自1號位的同學，聲音清脆稚嫩的介紹了自己的父親曾經夢想。

李知嘴角抽搐，很有種在看小說的感覺，但是想想這些孩子的身份，可能這就是映照現實吧。

隨後一位一位同學的表述，都刷新著李知的認知，在座的都是富商子女或者是家中有礦。

而他們採訪的不是爸爸媽媽，就是爺爺奶奶，一個個除了豪就是橫。

輪到方天翼的時候，他說出來採訪坐在街頭的大叔。

這個新奇的題材，就像是一堆玉米里落進去個西紅柿，吸引了所有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