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金燕子說開心了，把筷子一甩，雙腳叉開，就這麼劈開，翹著腳看著姜可可：「妹妹，你想不想聽聽我動了哪兒？」

姜可可聽到這兒，那肯定是願意呀：「可以啊，姐，你就跟我說，你動了哪兒讓我瞅瞅，說實話，你不說沒人看的出來，現在醫生的手藝都挺好的，我看她給你做的特別仔細，臉上那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動過刀子……」

姜可可說實話，現代人都看不出來的手術刀口：「姐你這，一眼看過去就是長的很漂亮的一個小姐姐，別的你讓我看，我也看不出來啥呀。我沒騙你！」

姜可可她把自己本來也沒啥經驗，你讓她去看一個整容的人，她就沒整過，她怎麼知道別人整沒整的？

而且金燕子整的也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來，說我去你整容了，而且還整的那麼明顯的那種，不是這樣的，完全沒人看的出來。

就這種情況下，姜可可說的可以說是金燕子非常開心：「哎，你個小姑娘說話就真的是會說，哎，整了，別看我看不出來是吧？

嗯，眼睛整了，划拉的雙眼皮兒，你肯定看不出來還有哪裡動了，我想想，嗯，腦門兒腦門兒打了，打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就是之前我腦門兒癟下去了，現在我腦門鼓起來，你看出來沒？」

金燕子說道自己喜歡的東西，那完全藏不住興趣。

看得出來，這個漂亮的女人生平唯二的愛好就是掙錢和變漂亮！

姜可可搖搖頭：「沒！真沒有！」

這什麼材料，真做的比現代那些美容院做出來的怪獸好看多了！

這年頭，其實挺多醫生都是真材實料的，所以做出來，效果比現代好很多。

金燕子說的那嘴角的笑都壓不住：「可能是我臉上那個嬰兒肥下去了，你看我之前這鼻基里凹的打了不知道什麼東西挺起來了，還有這牙，你看大白牙。」

說著金燕子齜開一口牙，姜可可看見，點頭：「是姐，你這牙口可真白，牙齒也能做？」

不是說不能，主要是沒想到那麼早就能做了。

姜可可沒想到能啊！！！

金燕子笑了：「以前姐一口大黃牙齒，可自卑了，再加上這邊女人都愛抽點小煙，我金燕子也是要面子的，我肯定抽啊！那牙黃的我都不好意思開口，後邊也是去了醫院才做好的！」

姜可可好奇。

這年頭醫院能做這個？？？

金燕子想了想：「那醫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用那個酸還是什麼吧，反正塗在那個牙齒上，用一個貼的膠帶兒，然後把那個東自己撕下來，那牙就變白了，嗯，不過之後就是你吃冷的東西牙會疼，所以我就不建議你去做這個。」

畢竟姜可可這個牙，雖然不是金燕子那種冷白的牙齒。

但是也比大多數人白了。

而且健康的牙齒就是微黃的，那是牙釉質保護牙齒呢，你貼了東西，把黃色牙釉質撕下來，牙齒裡面軟的東西就更容易被侵蝕了！

女人為了變美，真的啥都敢做。

姜可可聽到這真的是豎起大拇指，她現在都沒做過什麼醫美呢，這金燕子姐姐擱70年代的時候，人金燕子就做了！

怪不得那個時候沿海地區的人看不起內地的人，真的，確實姜可可都覺得自己是土包子，她看著金燕子滿臉都是那個羨慕：「姐太厲害了，這得花不老錢吧，太有實力了！」

「必須的呀。」金燕子看著姜可可調笑：「也就是沒有那個減肥手術，不然那個肥芳花多少錢都得去，你看我這身材是不是可好？

我告訴你，我三四天才吃一頓飯呢，今天要不是陪著你！

我都不想吃，我吃幾口就不吃了，平時都抽煙。

哎，不過抽煙的話就是那個口氣很臭，我去找的那個牙醫。

牙醫給我看了說是沒辦法，除非我不抽煙，不然我嘴巴就會一直很臭。」

金燕子也不是自己想抽煙的，一開始就是為了裝，後邊發現戒不掉了。

「但是我忍不住不抽煙，而且我不僅僅只做了這一點，這點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我還做了別的地方，你看~」

金燕子就像是個難得可以炫耀自己身上變化的小女孩，這一刻不是店長金燕子，而是她自己。

金燕子對著姜可可轉圈兒，姜可可楞是沒看出來。

「不是，姐，你到底做哪兒，你直接給我說，你要這樣子轉圈兒，我也想不出來你做哪了呀？」姜可可是真沒招了。

說實話，金燕子這身材其實和姜可可的一樣，又高腿又直，實在好看。

金燕子聽到這就咯咯笑：「看不出來吧，噔噔蹬蹬~其實是這個！」

她拍了拍胸口，姜可可愣住了：「我去這個，這個怎麼做的呀？」

主要這金燕子瘦不吧唧的？

這也能做？

金燕子笑的嬌羞：「這個，粉嫩呢，就是，哎，別說了，你沒結婚是吧，不跟你說了，女人生完這個會變黑，我就樂意粉色的！」

姜可可不敢瞎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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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子看著姜可可轉了個圈兒：「你再猜猜，猜猜我多少歲？」

姜可可想了下：「你26了，你女兒應該六歲了吧？」

金燕子這臉蛋，你要是說她高中生初中生，那指定是騙人。

但是26應該差不多了！

說到這兒金燕子的笑了：「哎，你猜的可真沒錯，我30了，看不出來吧，我天天打針呢，臉上打那個玻尿酸，打那個水光針，那醫院有什麼最新的整容科技，她們都會第一時間叫我去，那臉上什麼都給我做的，保準的都是最新科技！」

金燕子可喜歡這種感覺了：「就是花了大把大把的錢，所以你看我是特別年輕，但是不好意思啊，我這年紀真挺大了，我已經差不多快32了。」

姜可可聽到這震驚了，我去，這個東西堪比靈泉的保養啊，可以說金燕子現在一看就是大美人兒。

她看著金燕子，感嘆：「那你這皮膚保養的可真好呀，那你跟我說說不是，這得多少錢啊？」

說到這兒的時候金燕子看姜可可，得意極了：「那不然你以為我就那麼多錢我幹啥呢？之前買房子我都買了好幾排兒的，那別墅好幾棟都是我的。

那有錢了，咱們這些女人，做服裝的，都是愛漂亮，肯定在自身上保養自己的，你看我那醫生拿這個針頭都都都好幾排紮下去，我扎了好幾年呢！」

她看了看姜可可，其實也羨慕，姜可可現在是純膠原蛋白：「反正我是不做那種打那個玻尿酸，不做那種有那種膠粘劑的，反正那種做了之後呢，就是臉上會形成坑坑窪窪的痕迹，而且還會變成那種怪物。

我就只是打那種能代謝掉的玻尿酸，那種的話就是時不時得去補一次，每個月差不多花一兩萬在這個事情上吧，也沒有那麼多，可能最多就四五千？」

一般來說，其實醫美最坑的就是有錢人。

窮人摳摳搜搜，只打一點點，雖然沒什麼效果。

但是這玩意，你打進肉里，指定有代謝不了的成分。

就這麼說吧，普通的玻尿酸打進去之後代謝的太快了，為了保證它效果，所以肯定是在玻尿酸裡面加入了那種膠著劑，黏著劑，反正就是讓它成為一個大分子，更為鞏固的鎖住水分。

它在你的肌膚底層下面形成了一個跟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種水珠一樣的東西，水珠嘛，吸的水就會脹大，脹大就會把你的皮膚底層撐起來，你整個臉就會蓬起來，這樣就好看了。

所以說只要你打這種玩意兒進你皮膚裡面，那指定是會在你皮膚內留下代謝不掉的東西的，到時候你臉如果你很有錢的話，你拚命的打，那你臉上指定是坑坑窪窪。

你要是摳摳搜搜的打，哎，那你可能就剛好填出一張非常面度平整度非常高的臉，那你可能就非常好看。

這種一般對於那種平臉大餅臉來說是特別有好處的。

因為臉很平，甚至臉凹進去的，凹進去的可以凸出來，那凸出來了咋辦呢？

面部吸脂那個危險係數實在是太高了。

所以說，打啵啵進臉蛋裡面，其實還是有危險係數的。

這金燕子，就可能錢多，但實際真沒打多少。

姜可可目前看著完全無整容痕迹。

姜可可聽到這都不知道說啥：「燕子姐，你花那麼多錢在這上面呢，平時日子不過了？」

金燕子說到這就笑：「差不多！我整個人所有的消費就是吃喝玩樂，還有買這個打這個，還我身體保養，還有我女兒的學費，加起來才這麼多，哎，姐就這個毛病！

干服裝這一行，那嘴巴就要會扯大炮嘛，說的好聽了，人家才會買你的東西，你這嘴皮子也得練起來，不然的話，說老實話以後要吃虧的。」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燕子姐，你這一個月得賺多少錢才能夠你這樣的開銷？」

「我？嗯，這個呢，我就不想告訴你了，我肯定一個月賺挺多了，差不多有十個了。」金燕子隨口一句。

姜可可聽到這兒之後都愣住了：「這麼多怎麼可能？不可能吧！」

這完全超出姜可可的想象範圍內了，一個不貪污的人，不在體制內的人，居然可以賺那麼多？

姜可可也不是不信，說不定10個都是往少了說的！

金燕子看姜可可這表情趕忙表示：「還好吧，那是多說了，一位數五個，沒有10個那麼多，還好。」

姜可可聽到這兒鬆了口氣：「姐，你這個實在是太浮誇了，你以後說話的話你得誠實一點，你不要說的那麼嚇人好不好？你說你一個月掙10個，那幹啥都不如干這個掙錢了。」

雖然知道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但是姜可可此時此刻肯定完全都是震驚的。

「嗨，沒有啦，其實這五個啦，我一個月花了也沒那麼多，就喜歡吹點那咋了，吹出去數字多，顯得自己厲害。哼，反正我以後有錢了，我肯定使勁花，我現在還不夠有錢，我改天我肯定會找到更賺錢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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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子的野心可不小。

一個女人被被背叛之後，是會蛻變的。

姜可可看著她：「讓我猜猜！你不會想去做那個醫美的吧？」

聽到這兒，金燕子點頭：「那必須的，那搞服裝能掙多少錢呢？而且服裝這玩意兒就是累活苦活，我女兒跟我說她要去做這個的時候，其實我一開始我就覺得挺好的，後來我就覺得什麼呢？我覺得你沒出息！」

自己就是干這行的，怎麼可能讓孩子跟著一起干這行？

這一行賺不賺錢，金燕子自己清楚！

金燕子看著姜可可：「你想想，如果你是我女兒！你媽媽，我辛辛苦苦在當口賣貨，這麼努力，然後把你養出來了，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你跟我，我說你來干這行，你干這行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媽怎麼想的？」

「我當時就很不理解我女兒的感受，我女兒估計也是，我女兒就覺得，哎呀，她那麼辛苦，那麼努力，就是為了媽媽以後能夠以她為豪，她就想來從事這一行，可是我不願意她從事這一行啊，我就希望她去做個醫生，我感覺醫美挺掙錢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金燕子那麼樂意做醫美的原因了。

她自己未來也希望女兒從事這一行。

可以說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

姜可可點頭：「您真是踩中了時代的風口，我感覺你的每一個決定都挺正確的，不管你現階段做服裝還是做醫美，你做哪個行業，其實都挺掙錢的，因為前期百廢待興，什麼行業都沒有。」

「你進去了之後，你以後制定了這個行業的標準，以你為基準線，那你肯定能掙大錢，你現在應該在檔口就是這個地位吧？姐，你很厲害了！」

金燕子聽到這點頭：「你確實挺懂的，我們有一個工會，每個月的時候開一次會，到時候就是聯合定價，我一般就是我們家喊的什麼價，別家只能喊的比我們家更高。不然的話沒得玩。」

其實金燕子也不是沒打過價格戰：「我們制定了最低的價格，就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不要打價格戰，我們之前也打過，我跟肥芳不對付嘛，之前那自就是我錢都不想掙的，我連那個本都不想保了，我花了好幾十萬，除了跟她對打，我就想把她打下去！」

說到這，其實金燕子也覺得命運就是那麼巧：「可是後邊吧，我就發現把她打下去了之後，別人起來了，那與其讓別人起來，還不如讓肥芳起來。

所以說慢慢的到現在我就跟她其實已經和解了，表面上我跟她還是仇人嘛，私底下就是也不是說互相希望對方死，而是覺得兩足鼎立的架勢就不會讓第三個人起來。」

相當於兩人打架，吃空市場！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怪不得，因為我感覺你們其實也不是特別討厭對方，我感覺你特別討厭肥芳的老公，是吧？」

姜可可是感覺完全沒錯啊。

你要說金燕子討厭肥芳什麼，還真沒討厭。

金燕子看著姜可可：「我就是討厭她品位很低，她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其實就跟我前夫差不多，我前夫其實跟肥芳的老公也是這樣，就男人都是這樣，就很噁心，平時的時候就想著女人，眼珠子賊溜溜的，那眼珠子就盯在美女上！」

「當然，我不是說你們美女有什麼錯，我只是覺得這男人，你既然選擇了我，跟我組成一個家庭，就不能夠在選擇跟這會一個人，任何一個美女在一起！

你不應該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而是應該關注我，關注孩子，關注我們這個家庭。可是我老公呢？他就不會這樣想！」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特別是金燕子這種那麼能賺錢的，那些男人其實是真的很幸運，才能和這些又會賺錢，又願意賺錢的在一起！

可惜，金燕子看著姜可可：「他就是跟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他覺得他是個男的，他了不起，我掙的錢又怎麼樣呢？我是他老婆，我掙的錢不還是得給他花嘛，他就這樣想，所以說他從來也沒有說愛過我！」

說到這，金燕子其實臉上都是沒有釋懷：「他也沒有說在生活裡面給我一些我應該得到的尊重，所以說久而久之吧，我能掙到錢。

我也不願意跟他掰扯下去了，我就給他錢，反正廠子是我的，我爸媽幫我做起來的，他們現在幫我帶孩子的時候還在那廠裡面幹活呢，那男人也滾了！」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

「就這樣子情況下，你知道之前那個男人有多敗家嗎？他之前就是我在這兒辛辛苦苦賣一件衣服，可能掙個一塊不到價格賣好幾百件，好幾千件！

凈流水也不超過幾千塊錢，還沒除去成本，然後我老公呢，不對！是前夫，前夫說錯了！不是我老公！」

以前金燕子還沒做起來的時候呢，她老公就敢跟她鬧了。

金燕子眼裡都是淚水，看著姜可可：「他一下子就敢花那幾千塊錢去夜總會，你知道那夜總會嘛，去過沒？一晚上啊！」

姜可可也有點震驚，因為貪官消費，畢竟都是公款，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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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來錢太容易。

普通人怎麼敢這樣的消費！

姜可可聽到這兒搖頭：「我也沒去過呀，我雖然長得漂亮，可我不幹那事兒，我本來就是從那男人手底下跑出來的，我再去干這事兒的話，我不自投羅網嗎？

我要真那麼墮落，我也不至於說我想從你這批發衣服去賣呀，我也沒有那麼賤。」

聽到這，金燕子總算是放下了心。

金燕子看著姜可可：「哎，那我真嚇死，我前夫就是去那個麗麗歌舞廳，聽過沒？」

金燕子還以為她之前想過去干那個呢！

「沒有，」但是姜可可其實聽過的，但是表面上肯定不能表現出來她聽過這事兒，沒必要！

「那個狗屁麗麗歌舞廳！裡面的美女各頂各長得好看，都是大學生呢，聽過沒？大學生啊，那多了不得，這個年代能上個大學生，那家裡面得老有錢了，或者說她本人得老聰明老努力了！

所以我前夫就為了這個，裝豪門，擺闊！一晚上幾千塊錢在那擱舞廳裡面買那個什麼酒就是全場發放，甚至有的多的還能花1萬塊錢！」

金燕子越說越想笑！

「我想著他好歹沒去賭博嘛，我忍忍就完了，可是後面就是越來越離譜，我實在忍不了了，我就說我跟他分了，他肯定不願意呀，我還找那個黑道大哥弄了他，他才願意的。」

聽到這，姜可可豎起大拇指：「姐，你能夠有那種！弄他，這意思就夠了，不把他給整死，你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的。這種人就是欠的，這種人不好，咱們離開了他，往後日子就好過了！」

姜可可也忍不住迷信起來：「這種人就克你的，你跟那我克你的人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要說你跟那種旺你的人在一起，跟她在一起，你是整個人身心愉悅的。

比如說就是我，我雖然不是個男人吧，可是我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掙錢的狀態！」

雖然有點自誇自擂的意思，姜可可還是覺得兩個人能相遇就是緣分。

「在掙錢的狀態之下呢，你心情就會好嘛，所以說我是旺你的，如果你選擇跟我玩兒的好，那你以後畢竟發大財，而且男人嘛，這個東西就跟你說一樣，就是一坨屎！

好男人有，但是難找，真的挺難找，有找那個好男人的時間，還不如把這個時間花在什麼地方呢？

就是花在努力鑽研自身的事業上，姐，我看你，你事業就挺成功的，我要是改天能事業跟你一半成功，我就覺得我這人生值了。」

姜可可真的是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謊言，雖然說她已經結婚了，可是在金燕子面前是個未婚的形象也挺好的。

姜可可這樣子奉承但是又不掩飾自己野心的發言，瞬間金燕子其實對她好感暴增，一個努力的女孩子總比一個不努力的女孩子討人喜歡多了去了！

「可以！可可妹子，那種只會扣花花的女孩我不喜歡，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你是農村家庭出來，知道農村家庭的苦，哎，其實我們干服裝的也苦，你知道不？」

金燕子估計今天也是覺得姜可可是個實誠人，就開口了。

姜可可搖頭：「姐，要不你給小妹說說唄？」

金燕子又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車間是啥樣的，車間是暗無天日的，為什麼呢？因為那些布不能直射陽光，所以白天的時候干也見不到陽光，晚上的時候點著燈也得干，算是三班倒，因為這樣子能掙錢呢，所以我們基本上都是特別特別辛苦的那種！」

姜可可也是頭一回聽別人的世界。

「只要是做服裝的，去過服裝廠裡面車線、車衣服，車拉鏈、車褲子，這些只要你做過了，你就知道沒有一件賺的錢是白掙的。」

金燕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似乎還有一點記憶：「哪裡永遠都是臭的，布的臭味，汗水的臭味，女人來月經的臭味！」

「那手套在手套裡頭，腳套在那個膠鞋裡頭，你不出汗，還好，你一出汗，你的腳就被汗那個汗給泡爛了，手也是被那個汗給泡爛，拿出來都是味兒了，你的腳肯定會得腳氣，你要是去做那個車衣師傅的話就特別辛苦。」

「但是，你不得不幹！你也沒得時間休息，因為是計件的，你捨不得休息啊！有的人手腳泡爛了都要干，因為太掙錢的，多的是女人想給家裡蓋大房子！」

金燕子嘲諷。

很少有那種為了自己的女人，少得可憐！

「這些還算是苦的，比起我們在前邊，我爸媽之前就是兩個人靠著一架縫紉機起家的，那是我爹娶我媽的嫁妝，我媽爭氣，兩個人齊心協力，把廠子辦了起來，厲害吧？」

姜可可點頭，這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如果是那種真正打板做板試衣，樣樣件件你都在工廠裡面的，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其實是吃不消的，只有那種身材好，長得丑的願意去干！

但是呢，就必須有你這樣子人還存在，你在我們前邊穿衣服就夠了！你只是就是穿個樣子，哎，給那些人看看，我覺得其實挺輕鬆的了，真要跟那些一線的工作對比起來，你的生活幸福很多了，你知道不？」

金燕子是真覺得，臉在各行各業都挺重要的。

「不過，要是沒有你那張臉，我們衣服賣不出去，廠子倒閉，那群人連爛手爛腳的機會都沒有，那才是辛苦！」

姜可可聽到這個點頭：「姐你再跟我說說，我還要知道就是他們的生活究竟咋樣，可以不？」

這時候，一根煙的時間也恰好到了。

金燕子不抽了，開始站起身收拾：「行！就跟你說說，嗯，其實就是兩個字，辛苦，但是我們是按件給錢的，如果你是一個熟練工的話，那挺賺錢的！

生人生手肯定是賺的不多，因為你車線都好幾種車法，你要是連車線，你都不知道怎麼車的話，你是賺不了錢的。」

「我們廠一般都是女工，男的都不會車衣服嘛，不過後邊就是有人看，那個女人賺那麼多錢，老多錢了，有些男的就會自己也來干。

但是一般得疼媳婦兒的才會來干，不疼媳婦兒的不來呀，因為實在太辛苦了，都說了手跟腳都會泡爛的，對不對？」

金燕子說到這的時候，其實也說不上是心疼，還是覺得單純說說。

「而且那個車衣服的廠，一般裡面味道都很臭，大家坐在那個流水線上，不停的踩那個縫紉機，肯定出汗了之後那個味兒，很悶很臭的！」

金燕子自己也踩過幾年縫紉機，她是過過了這種苦日子，才能說的頭頭是道的。

「哎，不過你放心，那衣服都是消毒過的，拿出來之後就是都挺好的。我們平時都是帶好了手套的，而且頭上帽子，身上圍裙都是合規的！」

金燕子的標準其實比起大多數的人，更嚴格！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行，您放心，我沒有說你不衛生啥的，我又不是挑刺的，我就是單純聽聽你的故事！」

金燕子也怕姜可可嫌棄：「行，那就好，我就怕你覺得我們不衛生，我們沒有不衛生，其實我們真的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努力掙錢了，他們那些基本上都是在廠裡面，有很多都是被欺負過的女孩子，就來我們這兒打工，來我們這掙錢，我跟我父母嘛，肯定都是非常同情他們的。」

金燕子真的心很軟了。

「因為我本人也是經歷過婚姻。我對於在婚姻中受到迫害的人，我肯定是我能幫助他們就幫助他們，所以說很多都是跟丈夫處不下來的，跟婆家處不下來。

整個人都被婆家欺負的不成樣子，或者被丈夫打的不成樣子的，來到我們那個車間，再苦再累也熬下去的！」

金燕子雖然外表風風火火，但實際上，真的很細心敏感。

「到我們車間之後呢，我也不會說，哎，我幫你找個男人吧，找個男人嫁了吧，然後讓她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我絕對不會，我一般都是給她們努力的，先搞個房間住下。」

金燕子也是會玩的，她看著姜可可，說的津津有味：「因為我之前不跟你說了嘛，我掙了錢之後，我就拿了挺多錢去買那個房子的，你記得不？」

姜可可點頭。

「有一些比較破比較舊了，嗯，租出去也沒多少個錢的，我就給她們住當那個宿舍嘛，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其實我們那個廠上人越來越多。

後來我跟我父母就合計，在我們家那個廠子旁邊兒，就乾脆跟那個村裡面把個地給買下來，給專門給那些女工嘛，就建了個宿舍樓！」

說到這，金燕子笑的可高興了！

又掙錢了，又助人為樂了，誰不願意啊！

不過金燕子還是有原則的：「如果是男工的話，就不能在那兒住，因為我們廠大部分都是女工嘛，肯定要女女工的利益危險。」

「如果是夫妻檔，就可以去我的小單間住，反正都是我的房，如果帶孩子不方便宿舍，也是去外邊住，只有個女人的，就住宿舍，而且我還配置了保安！」

金燕子掙錢，也是生財有道的。

聽到這姜可可豎起的大拇指：「但是男工不會比女工乾的更好嘛，因為像你說的就是其實車衣服是一個挺注重勞力的工程，就是她如果是個男人的話，她能幹更久吧？」

姜可可這話可以說是魔鬼發言了。

「那人也不是機器呀，我也不需要她24小時不停的運轉呢，除非說我們是趕工期的時候，就可能會看看，哎，哪家女人的男人可以過來幫幫忙，別人家男人，哎，我說難聽一點，他們聽不懂人話，你知道嗎？」

金燕子也是資本，資本肯定是逐利的。

女工就是比男工強得多。

「男人來到廠裡面，不服管！咱們的那個班長、科長、線長，她們呢，都是女孩子，有些男的如果真的吵起架來，咱們也制不住，咱們寧可就是多招一點女人，女人的成本比男人低，我說的難聽點！」

金燕子肯定是利益為先，加上也是幫幫都是婚姻里受害的女人們。

姜可可聽到這大驚失色：「這是能說的嗎？姐，你這說咋那麼直白呢？」

金燕子笑了：「沒有啊，你不要小看她們好不好，人家一個月100塊錢，輕輕鬆鬆，她們計件的話，一件哪怕一角錢，她們一個月能掙很多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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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覺得她們很可憐，雖然是一個很辛苦的職業，但是她們也掙很多錢，你不要看不起她們好嗎？」

金燕子似乎不想討論這個。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沒看不起她們，完全沒有看不起她們，我肯定是看得起她們的呀，都是憑藉自己的勞動力致富，我怎麼可能會說我看不起她們呢？

姐，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還以為你會更傾向於招個男工呢。」

姜可可這話也是試探，因為說實話，確實如果金燕子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的話，你哪怕是招縫紉工，你都是招個男的好。

因為男的能造，男的能幹。

但是顯然金燕子不是這種人，她看了看姜可可：「那妹子啊，你就太小看姐了，招一個女工，女工安頓下來了之後，她對我是有感情的，為什麼？我在她最最困難的時候我接受了她，這可比男人好得多！」

「一般我招的都是那種特別可憐的女人，男人出意外死了婆家容不下，或者說被男人打都受不了了才過來找我的，這群女人過來找我，對我都是抱了一份我能收留她們的心的，人非草木啊！」

「雖然也有過被背叛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有幾個吧，就是我那個時候識人不清嘛，她被她老公打了，這時候呢，其實掙的錢還是給她老公，這種人我一般觀察兩天，我看出來了這情況之後，我就給她們辭了！」

金燕子就是偏心女人！

「我就想遇到那種自私自利的，一心只為了自己！或者一心為了孩子的，這我能接受，但是她為了老公的這種我受不了！

除非她老公是個好男人，我看的出來他對他媳婦好，我才樂意要他們！

就跟對面的肥芳一樣，我看她不順眼，就是因為她老公！

你說我對她這個人，我沒有任何看不順眼她的地方！」

金燕子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她哪怕真的比我多的多，老子都不眼紅。就是噁心她身邊那頭豬！」

金燕子說到這的時候了，看姜可可：「你沒結婚吧，沒有什麼男人吧？」

金燕子可不希望姜可可沒幹幾天就跟她說不幹了，賺夠錢結婚去了！

姜可可聽到這看了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跟她說真相，可是覺得往後應該也不會再有交集了，就決定不說了。

「我沒有，你放心我，我剛從那種地方逃出來，我怎麼可能說我要再去找個男人是不是？我要再找個男人，我不就傻了嗎？你要說有個有錢的跟我在一起，又長的帥的跟我在一起，那我肯定樂意呀！」

姜可可也是利益至上者：「那我找這種男人，我自己賺大了呀，是不是？而且你看我長得那麼漂亮，我這找個普通的醜男人在一起，這不是玷污我的基因嗎？放心吧，不可能現在找的！」

聽到這之後，金燕子樂意了：「就喜歡聽你說這話，我就不樂意看那些女人做什麼好女人的姿態，說啊，你看我這樣子，我就是賢良淑德的好女人，讓我錄取她們這種人，我看見我都不錄取。」

金燕子也是性情中人：「我那廠子里都是跟我一樣論調的女人，你要說我父母支不支持我吧，其實也不支持。

她們其實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就覺得女人能幹的事兒，男人能幹的更好，但是我跟她們說成本太高了，還不如招女人呢。

現在招一個男工的成本可能要200塊，我招一個女工100塊，我處理的還更好。他們才慢慢接受的！」

姜可可聽到這點頭：「是，雖然說你是為了利益，但是其實如果沒有一個人為了利益收留她們的話，但她們就連這個出路都沒有了，她們什麼出路都沒有的情況下，她們還能去幹什麼呢？」

去做雞？

那就徹底墮落了，有個工作至少還能體面光明的活在世界上！

姜可可看著金燕子：「我覺得你已經算是很厲害的救世主了，那群姐姐們如果沒有你的話，她們可能也找不到地方去。」

金燕子也笑：「是啊，其實我心裏面我也是覺得她們挺可憐的，我一開始的時候就是抱著我想要幫更多的人的想法去干這事兒。

後面干著干著嘛，我就發現這事兒不僅能幹，還非常能幹，就是很有賺頭呀，能賺很多的錢啊，商人本來就逐利的嘛！」

金燕子也不是那種純粹的好人。

那種純粹的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然後我跟父母說了這些好處之後，她們才同意我的論調。她們一開始還以為我是被我老公給傷害透了呢。腦子糊塗了，連錢都不想賺的！」

金燕子笑。

說到這時候，姜可可看著她：「你老公是撩騷？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嘛？就是原則性的錯誤，你完全無法原諒他？」

其實姜可可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問了這個不禮貌的問題。

「你可以不回答的，抱歉！」

「沒事，說就說！他跟我上一個檔口小妹搞在一起了，那檔口小妹懷孕了，可笑吧，一個去KTV、去歌舞廳、去迪吧蹦迪的男人，居然願意為了那個女人跟我說，他不想跟我過了，他就覺得我是個母老虎！」

金燕子也是憤怒！

如果不是母老虎，怎麼做得起這份家業？

聽到這兒姜可可好奇：「那那個妹子長得好看嗎？是不是特別特別好看？是你招的那個妹子太好看的原因嗎？」

金燕子嗤笑：「不是，那你就錯了，你不了解男人。」

姜可可聽到這兒皺眉：「難不成是什麼原因？那難不成是長得像你年輕的時候？」

說到這，金燕子笑了：「那女的跟我完全不一樣，當時出於同情，她才15我就收了她了，那女的跟我說，她是家裡面不讓他讀書了，來這你說可笑不？」

金燕子煩的手指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