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廬山真面目

「呃！！」

胖子臉憋得通紅，嘴裡根本無法發出任何有效聲音，喉嚨彷彿卡了一口痰。

他雙手死命的掰著下巴上那隻手掌，卻發現完全是無用功，除了皮膚按壓的稍微塌陷，骨頭卻好似鐵箍一般，無法撼動分毫。

下一刻，胖子就像是田地裡面的老豆蟲，一整條被揪出來。

他短暫體驗了下飛一般的感覺，之後重重砸在地上，還好周邊是稍微濕軟一些的土地。

「嘶……哈……」

胖子顧不得其他，落地瞬間使勁搓揉脖子和下巴，齜牙咧嘴，那一瞬間力量的作用，讓他感覺骨頭好像都要碎掉！

待到緩和一些后，他的動作頓時僵硬下來，腦門浮現出一層虛汗，定定看向前方。

月光下，那裡站著一個頭髮略顯凌亂的青年，明亮的眼神平靜望著他。

這種目光他非常熟悉，在他大哥身上時常出現，那是一種看將死之人的眼神！

「我……你，你是什麼人？！」

胖子癱坐在地上，雙手在背後撐著，粗短的脖子不斷聳動，短時間內已經不知吞咽了多少口水。

尤其是在發現周邊倒地同伴那七竅流血的猙獰面容，更是讓他心中一陣陣的膽寒。

「你們留著禿子一條命，不就是為了找我，現在我人在你們面前，倒是不認識了。」

李志遠上前兩步，居高臨下俯視著胖子，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這話聽的胖子心裡咯噔一聲，瞬間想到了眼前人的身份，身上汗毛乍起，聯想到了許多。

同時也明白今天他們之間不可能善了。

從禿子口中，他們知道對方並沒有把這裡的位置說出去。

那麼這人出現在這裡，肯定見過禿子，他們留在長安城外的同伴，說不定已經提前上路了……

「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胖子絞盡腦汁的開始辯解。

不管如何，能拖一些時間就拖，等到下面的人發現不對勁，他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你說，我聽著。」

李志遠微微點頭，並不著急。

「我們只是聽說你手裡有糧食，所以想和你換一些，那些黃金和老物件……」

胖子急得額頭汗水不住流淌，說到一半實在找不到理由來。

他們把眼前這人的合作夥伴抓去，一番拷打，搶錢搶物又搶糧，實在圓不回友好的方向去。

「實在說不出來就算了，現在我來問你，你們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李志遠接過話頭，這正是他留下胖子性命的原因，先簡單了解一下這夥人再說。

「從晉省那邊。」

胖子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你們的人應該不全是晉省那邊的吧？」

李志遠繼續詢問，之前他最先拍死的那兩人，其中有一個口音他很熟悉，關外的。

「確實不是，只有我和我哥他們是晉省的，二十多個，其他人來自全國各地，哪裡的都有。」

「都是些什麼人？」

「一般都是在當地殺了人逃亡的亡命之徒，又或者是聽著我們的名頭找過來。」

胖子顯得非常老實，問啥答啥，結合胖乎乎圓潤的臉蛋，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你們的名頭？」

李志遠有些好奇，難道在某些範圍之內，這群人還挺有名？

「嗯，正火軍你聽說過沒有小哥？」胖子反問道。

李志遠微微搖頭，等著胖子接下來的解釋。

見狀，胖子也不含糊，心緒平穩了些，講解道：「這個名頭準確來說不是我和我大哥的，而是我爹他們建立，在建國之初他們就已經存在，我們現在算是接班……」

說著說著，他見李志遠似乎沉迷於他說的話語之中，眼神陡然變得兇狠，手從背後掏出一把槍。

電光火石間，他槍還沒抬起來，一個眨眼，大腳底板突兀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神色愕然。

「嘭！」

依舊是下巴區域，李志遠一腳踢過去，胖子整個人如同破麻袋一般向後滑行，足足滑了十米才停下來。

此刻的胖子嘴和鼻子都已經塌陷，看不出原本模樣來，只有上半張臉還保持完好。

這樣的傷勢之下，神仙難救。

「正火軍。」

李志遠輕聲呢喃，不用想他也知道，胖子嘴裡的名頭帶「軍」這個字，實際應該就是土匪之流。

建國之前，佔山為王的土匪不要太多，哪個都能扯上一個旗號來。

不過從這些人到處惹事的行為來看，倒是繼承了其父親當時的作風，不怕事也不怕死。

李志遠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問胖子一夥為什麼會盯上這口鼎。

不過無傷大雅，下面人更多，而且胖子口中的大哥也在。

想到這，李志遠沒有絲毫猶豫，從盜洞里進入地下，意念探查中，六米左右的下方是一個墓室。

禿子那些同行的下洞技術還挺高明，直接從墓室進入，避免硬剛厚重的石門，以及走廊可能存在的機關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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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於要往外拿東西，這個盜洞擴大了不少，至少一個人可以輕輕鬆鬆滑下去。

不像上次侯榮兩兄弟挖的盜洞那般逼仄。

墓室內剛剛還有三個人看守，或許是聽到了上面不一般的動靜，此刻全部跑開，令得墓室空空蕩蕩。

腳踏實地的站在墓室里，李志遠再一次體會到了之前的感覺，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更加久遠。

這種時候他可不敢追求刺激，而是意念全開，七十五米的範圍籠罩周身，一步步往前進。

這處墓地要比低坡村那邊大上許多，單單是墓室之間聯通的走廊就寬闊無比，五個大漢并行沒啥問題。

除此之外，整條走廊顯的質樸敦厚，並沒有花里胡哨的繪刻，只有石磚拼接的縫隙。

走出二十米左右，李志遠就發現了前方意念探查極限範圍內隱藏的人影。

大概有二十多人，為首的應該是個獨眼男人，一隻眼被牛皮製作的眼罩捂著，整個人的氣息兇悍而陰沉。

「一個個招子放亮點，有任何情況，直接開槍，手榴彈千萬別亂扔，那盜洞聯通的地方就這一條通道，要是給炸塌了，咱們一個個都得被活埋在這裡！」

獨眼男人身邊的手下小聲囑咐眾人，神色並不是太過凝重。

從剛剛同伴的通報來看，上面確實發生了一些異常狀況。

但不管是啥，下來后就這一條路，他們二十個人把守在這裡，一人一桿槍，幾頭狗熊鑽下來，面對他們的槍火打擊，也得飲恨當場！

「都給我閉嘴！」

獨眼男人皺眉低喝，耳朵靈敏的動了動，聽到了通道內那一絲細微的腳步聲。

「準備開槍，給我狠狠的打！」

他抬手示意，多年走南闖北，他們的警惕性也不是蓋的，早早就制定了簡單規則，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靠近首先就得出聲通報。

來人默不作聲，顯然不是自己人！

只是話音落下之後，獨眼男人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轉頭一看，哪怕以他多年的經歷，也忍不住頭皮發麻，汗毛乍起。

不知不覺間，周邊手下人全部躺在了地上，在火把的映照下，七竅流血，猙獰異常。

更讓他心底發涼的是，剛剛還十分有距離感的腳步聲，這一刻竟然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有鬼！

獨眼男人心中霎時間出現這兩個字，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眼前這種詭異的情況是為何。

「就算是鬼，老子今天也要崩了你！！」

他大喊一聲為自己壯膽，抽出腰間的盒子炮。

只是他還沒有抬起槍，兩隻肩膀就像是遭到刀劈斧砸，瞬間沒了知覺。

下一刻，一隻溫熱的手掌突兀扣在他的后脖頸，拎死狗一般將他拎起來，緩步向前。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獨眼男人失去雙手，雙腿也在慢慢變得麻木，這讓他心如死灰，不甘心的仰頭，想要看清來人的面目。

李志遠沒有應聲，意念探查著後方區域，自顧自繼續前行。

在穿過兩條寬闊的走廊后，意念探查的極限範圍豁然開朗。

前方盡頭，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墓室，相當寬廣，他意念範圍甚至籠罩不到墓室的橫向邊界。

這說明墓室少說也得將近百米寬，這對於古時候來說，是一個相當耗費人力的地下工程。

再加上這座墓的規格，他不難想象，這裡墓主人的身份少說也得是王侯將相。

隨著繼續前進，他的意念範圍探查到了這裡最後剩下的那些人，同時也看到了那口鼎的廬山真面目。

鼎毫無疑問是青銅鑄就，經過歲月的洗禮，上面有許多銅銹。

它整體高有二點二米，下方三足穩穩站立，上面則是圓潤的鼎身。

一眼看去，就給人大氣莊重之感，屬於貨真價實的青銅至尊！

而在鼎身之上，刻有許多繁複的紋路，有寥寥幾筆就勾出的老虎，其他全是李志遠看不出意義的花紋。

獨眼男人一夥還剩有四十五人，全部都在最中心的墓室里搬運青銅鼎。

他們把砍伐的木頭裝訂在一起形成板面，青銅鼎現在就在上面。

從板面周邊延伸出來的幾根木頭上，二十多個人一起抬都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