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哪個女人對他不痴心
第12章哪個女人對他不痴心
聽小廖興高采烈地說簽約過程很順利,霜序如同蓄滿了雨水的雲一樣沉甸甸的心情才輕快一些。
舒揚摸摸她臉:「怎麼臉色這麼白,你也發燒了?」
「沒有。」霜序說,「可能我天生皮膚白吧。」
「去你的!」天生跟白不沾邊的舒揚叉腰,「基因好了不起是吧。」
「是呀。」霜序跟她拌了幾句嘴,笑起來,臉色看起來才好一些。
把舒揚趕回醫院,她就開始著手處理招聘事宜了。
技術部的人當初都是舒揚帶來的,在兩個合伙人分家時,大都選擇了站在她這邊。
陳沛然帶走的是飛雪的管理層和行政人員,對一個科技公司來說,行政管理是血肉,雖然失去了元氣大傷,但真正的核心骨骼還在,就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不過想恢復正常工作,把空缺的崗位填補上是必須的。
忙了一天,下班后小廖跟另一個女孩商量著一起拼車回家,見霜序還在辦公室,勾著頭問:「小老闆,你還不走嗎?」
「等會就走。」
「我看這個天一會要下雨,你早點回去啊。」
霜序轉頭看向外面,這才發現天真的陰了。
可一想到沈家,想到付芸,她心情就又沉到谷底,被倒灌進來的海水壓著,始終浮不起來。
不想回家,乾脆找了間酒吧去喝酒。
藍夜club里樂聲震天,穿著清涼的男女在舞池裡狂野搖晃,她要了杯特調,坐在吧台。
這調酒師水平不怎麼樣,難喝極了,但她還是又要了第二杯。
正喝著,兩個男人走過來,一左一右地坐到了她旁邊,盯她的眼神十分露骨:「美女,怎麼自己一個人喝酒啊。」
一股濃郁且庸俗的古龍水味熏到鼻子,霜序沒搭理,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從包里摸出一張紙幣壓在下面推回去,跳下高腳凳就要走。
「哎,別急著走啊。」男人伸手攔她,不知是有意無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勞力士金錶,「這麼有緣分遇見,我請你喝杯酒,咱們認識認識唄。」
霜序本來心情就不好,路被他們倆擋得嚴嚴實實,很不耐煩:「沒看見緣只看見糞了。」
男人臉一菜,很快又故作輕鬆地跟同伴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挺有性格啊。」
「我就喜歡你這種小辣椒,夠勁,一起玩玩唄?」
說著手就想往霜序肩上搭。
她扭頭,明艷標緻的眉眼一片冷意:「你最好別碰我。」
「我今天要是碰了能怎麼著?」男人壓根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調酒師看不過眼說了句:「兄弟,欺負女孩子就沒意思了。」
「有你什麼事!」
他挑戰欲被激起來,伸手就想來拉扯霜序,半道被一隻斜刺里插來的手截住。
有人反把手搭到他肩上,哥倆好地笑著說:「想玩來跟我玩唄。找我妹妹做什麼?」
剛才還橫得不行的兩人一見岳子封,立馬像狗見了主人似的卑躬屈膝,語氣訕訕:「岳少,這麼巧啊,這是你妹妹?」
岳子封在這,那沈聿也在?
霜序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眼,左鍾跟另外幾個倒是都在,但沒看到沈聿。
人群最後,賀庭洲閑閑依靠著欄杆,兩隻手揣在褲兜里,嚼著口香糖遠遠看著這邊。
閃爍變幻的燈光把舞池裡狂舞的人照得好似一群妖魔鬼怪,他英挺的鼻樑分割著光影,臉上是事不關己的無所謂。
看到他的表情霜序就知道,今天如果岳子封他們不在,賀庭洲是不會搭理這事的。
岳子封笑眯著眼:「這當然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才七歲。」
那倆人明顯鬆了口氣。
燕城岳家,要是得罪了今天吃不了得兜著走。
一口氣還沒落到底,岳子封笑容刷地一收,剛才還彌勒佛似的和藹轉瞬間冷如閻王,手在那人臉上拍了幾下:「這是你們沈公子的寶貝妹妹,下次長點眼,碰她一根手指頭,剁你十根不帶手軟的。」
兩人嚇得連聲賠不是,對著霜序猛鞠躬:「沈小姐,是我們狗眼不識泰山,我們就是看你一個人在這喝酒,怕你孤單……」
這歉也不知道道給誰了,反正霜序不姓沈。
「孤你爺爺的單!」岳子封直接招手叫來保安:「把他倆拖到男廁所給我揍一頓!瞅他們賊眉鼠眼的樣兒就來氣,腦袋上頂倆窟窿,他媽的不長眼珠子的傻逼玩意兒!」
那倆人還在求饒:「岳少,別介!咱們還一起喝過酒呢……」
岳子封惡狠狠說:「給我往死里揍!死不了就行。真死了算沈聿的!」
收拾完人,岳子封又恢復弔兒郎當的樣子:「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呢,自己喝多沒意思,來,跟哥哥去上面玩。」
霜序馬上搖頭打算拒絕:「不了,我正打算走……」
話沒說完,岳子封二話不說就把她往樓上帶。
「你哥今兒不在,我也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喝酒啊。這地方壞人多,回頭一個沒看住哪個不開眼的把你給欺負了,你哥知道不得跟我急。」
左鍾說:「這是你子封哥的地盤,你要是在這被人欺負,你哥不得把他生拆了。」
聽見沈聿沒來,霜序才放棄抵抗跟著他上去。
一幫人說著話往上走,樓梯上鋪了地毯,光線暗得什麼都看不清。不知是地毯的褶皺還是誰的煙頭燙出來個洞,霜序的高跟鞋跟被地毯勾住了。
腳下一絆,正往上走的腳步就往下錯了一步,落下去的時候踩到了誰的腳。
只聽背後有人輕嘖了一聲,她馬上道歉:「對不……」
一隻手扶住她腰,往上輕輕一托,把她送了上去。
指腹在她腰上留下輕捷但有力的觸感,她站在台階上回頭時,正好對上賀庭洲墨色深濃的眸。
可能是太猝不及防,眼與眼之間的距離超過了安全限度,霜序的心臟就跟被電擊似的猛地蹦了一下。
她:「……起。」
賀庭洲的手收走,揣回口袋裡,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比起扶她,更像是因為她踩到自己而把人推開。
「起什麼。上個樓梯都能摔跤,要不要叫你哥找個寶寶籃把你吊上去?」
他語氣散漫得很,但這話還是跟好聽不沾邊,前頭的岳子封等人都回過頭來。
霜序側身把路讓出來:「你先走吧。」
賀庭洲從她身側越過,走了上去。
岳子封道:「你說說你,老擠兌妹妹幹什麼,有沒有一點當哥哥的胸懷?」
賀庭洲沒有:「她也沒叫我哥哥啊。」
今天來的人不多,都是她熟悉的哥哥們,岳子封帶她進了包廂,叫服務員不知道從哪搞來一瓶果啤,撬了瓶蓋遞給她。
霜序心說,小孩喝的玩意兒,你看不起誰呢。
岳子封把她招呼到身邊坐,右手邊就是賀庭洲的單人沙發。
他這人到哪都有一種極度鬆弛的慵懶,往沙發里一靠,旁邊就有人懂事地為他遞煙倒酒。
他們聊的大多是一些金融期貨、風投、私募股權之類的東西,霜序對金融不感興趣,聽得也一知半解。
過了會,不知怎麼聊到感冒的沈聿。
「聽說大明星從劇組翹了班跑來照顧他,對他真是痴心一片啊。」
「痴心頂個屁用,哪個女人對他不痴心?」岳子封說,「大明星今兒個剛被送走,在機場還被粉絲堵了,你沒看新聞?」
霜序低著頭喝果啤,送不送走,都跟她沒關係。
「妹妹也到年紀談戀愛了吧。」有人問她,「在國外交男朋友沒?」
霜序沒想到話題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頓了頓,答:「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