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心動
第206章心動
他真是彆扭,明明做了好事,卻要冠名等價交換。
江稚月繼續翻找著紗布,又跑到後座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個黑色小包,把醫療藥品全裝進去,然後又在抽屜里找到了幾瓶水和餅乾。
她擰開瓶蓋,遞給男人。
意料之中,秦肆拒絕接受。
冷眸中倒映著混亂的馬路,他臉色越來越不太好看。
江稚月不敢貿然開口,她預感眼前的場面大抵超脫了秦肆的預料,也許他都不能肯定幕後推手的目的是什麼了。
叮——
金碧輝煌的商場大樓,巨幅電子銀幕突然閃現怪異的鬧鐘,一陣刺耳急促的鈴聲,劃破天際,這無異於平添恐慌。
人們愈發不安,驚叫聲不斷。
「該死的!警察呢!楚家人都跑哪去了?他不要我們了嗎?」
「楚家安撫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那些平民,不管我們怎麼對待那些賤民,也會確保我們在當地的工廠利益!現在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電話怎麼打不出去了?沒信號了,斷網了!?」
一輛高級防彈車停靠在旁邊,一個富人坐在防彈車裡,司機猝不及防踩了急剎車,降下窗戶,探頭查看情況。
手裡拿著衛星電話,富人臉色難看又猙獰,狠狠砸了電話。
江稚月和他對視一眼,默默升起了窗戶。
她抬頭看著窗外的銀幕,沒有恐怖的圖案,沒有威脅警告的標語,只有幾個加粗的紅色字體,【我們期待著夜晚的到來!】
江稚月聯想到了大逃殺的景象,白天是混亂,夜晚是逃亡。
如果楚家拋棄了這座大洲,有人想血洗這片大洲,不管平民也好,還是富人都是被拋棄的棋子。
江稚月灌了一口水。
「我在餐廳遇到了林駿,還有楚家的私生子。」她又說,「接管新緬蘭州的人是楚嘯嗎?」
「盛懷安告訴你的?」
前方擺著路障。
隔壁豪車已經派保鏢下車清理了,秦肆心安理得的靠在車上,騰出功夫來處理傷口,接過江稚月遞來的紗布和藥水。
江稚月盯著他的傷口,低垂著眸子,眨眼的頻率有些快。
她會想到那驚魂未定的一幕。
她甚至都來不及問他,為什麼會救她?如果是出自本能的反應,秦肆卻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他不可能搭救無關緊要的人。
如果是她死在這裡,他不好向顧家交代,假設更不可能成立,秦家的勢力隱隱還要高出顧家一頭,腥風血雨的作風,也讓幾大家族忌憚。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秦肆扯開紗布,裹著掌心纏繞了幾圈,動作微頓,冷冷抬眸。
女孩睫毛很長,用著水汪汪的杏眼注視他,她講話似從唇齒間勉強擠出來的。
秦肆剛想警告她,卻見女孩將手用濕巾擦乾淨了,將他掌心的紗布迴繞了幾圈,道:「秦少爺,傷口需要透氣,不要包紮得太緊。」
秦肆冷哼一聲,自然是沒說話了。
當地已經入冬,白日里陽光明媚,黑夜卻來得比任何季節都要早。
秦肆開車在富人區晃了一大圈,這片佔地繁華熱鬧的城區,居然比首都還要大,這也很好理解,為什麼這片大洲階級區域分明,還有髒亂差的貧民窟,富人區卻聚集了這麼多人口,挑剔的富人非但不遠離,還一窩蜂的湧入。
沒有約束和監管的地方,就是富人自由享樂的天堂,數不盡的賭場和娛樂城,燈紅酒綠,郊區外大片大片的私人停機坪和塔台。
江稚月在後座又翻到了個小型手持錄像機,將窗外景象記錄了下來。
秦肆皺眉,冰冷的表情略微有些複雜。
江稚月低低道:「公學每年的畢業論文,一部分是考核專業知識,一部分考核自我剖析,可以從社會現狀,自我價值和蘭登堡的發展來寫,我找到素材了。」
說完,擔心男人誤會了什麼,她道:「我記得這輛車牌,等我回去了,我會把錄像機該支付的價格,還有車上的零食礦泉水,等價賠付給那一家人。」
秦肆挑挑眉,又沉默了。
天慢慢黑了,離開富人區的唯一小道就是跨海大橋,秦肆把車停在超市門口,命令江稚月趕緊下車。
「這場暴亂沒那麼容易收場,我需要食物和武器。」
超市的停車場,車輛橫七豎八的亂停著,附近便響起了槍聲,高檔的會員制超市,正在被一群人蜂擁而進。
一些平民顧不得襲擊富人,推著滿載而歸的購物車,來來回回的搬運。
有的富人身邊跟著幾名保鏢,也在拚命搬運食物。
沒有網路和信號,這是將他們拋棄的信號,這個時候食物和武器便顯得尤為重要,大家都不傻,不能坐以待斃,只能搶佔更多保命的東西。
「我們被拋棄了嗎?」
江稚月一路上,幾乎聽到每個人都在詢問著。
絕望和無助的情緒,蔓延在每個人的心裡,還有人因為搶佔武器,在超市門口打得不可開交,不知道是誰扣響了扳機,一名衣著華貴的富人便倒在了血泊里。
混亂中,又是一片驚叫。
江稚月發現秦肆並不喜歡用槍,她在角落裡看到一把被人丟棄的手槍,偷偷摸摸撿起來遞給男人,秦肆搖頭,神色難掩嫌惡。
他挑了幾把藏身的小刀和應急工具,剩下的都是壓縮餅乾。
男人一襲黑衣緊貼身軀,肌肉線條緊緻,狹長的黑眸又狠又凜,一路走來,沒有人敢搶他的東西。
江稚月背著沉重小包,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沒走幾步,她又感覺身後一輕,男人單手拎起了背包,帶她迅速離開這裡。
黑夜來臨。
秦肆將車藏在了最隱蔽的草叢后,放下座椅,直接睡覺。
江稚月驚嘆他的適應力和心態,漆黑的草叢,什麼都沒有,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
靜謐的空間,她心跳砰砰作響,看著窗外眼睛都不眨,突然男人不動聲色的朝她靠近了些,靠在她座椅最近的距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