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十多年前,炎武國先帝遭人所害,突如其來薨逝,太子君無憂不知所蹤,葉丞相趁機竊國,四處都是民不聊生。
這黑陽城,雖以義犬亭出名,但也是偏僻之地,大家都更願意到附近較為繁華的黑陽縣居住。
而那時的霍天光,已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他的妻子沒有名姓,被大家稱呼為霍大娘,年紀也已經四十又七,快上五十,看起來已是白髮蒼蒼,像個老婆子。
這夫妻倆,以撿破爛為生,過得一如既往,竟然在這戰亂之中,尋得一絲安穩。
「老婆子,你看,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孩子。」
霍天光和霍大娘來到了那義犬亭中,就見到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靜靜地躺在這義犬亭中,立馬大喊,詢問身旁的霍大娘。
霍大娘一時心善,將這孩子抱起,說道
「老頭子,我們兩個苦了一輩子也沒有一個孩子,不如把他帶回家,好好教養著,直到他長大成人。」
「老婆子,我知道你心善,可這個孩子的父母要是找來,我們該怎麼解釋?」
霍天光眉頭緊鎖,環顧四周,竟然發現一隻箭矢飛來,射中了他的右腳,一個黑衣蒙面的人出現在他們兩個面前,
「不用想了,這個孩子的家人,早就被我殺光,你們既然跟這孩子扯上關係,那就把命給留下來。」
那黑衣人拿起匕首就插向了霍天光那原本就受了箭傷的右腿,霍天光強忍著傷,拿起身後的破麻袋打向了黑衣人的腰,被那黑衣人躲了開來,可那黑衣人終究是忽略了霍大娘,被這個年老體衰的老太婆一石頭砸到了天靈蓋,死在了這裡。
兩人大驚,抱起這個孩子跑了回家,連那個撿破爛的垃圾袋也忘記帶回去。
回到了家中,霍天光心有餘悸,哪怕霍大娘幫他拿著鄰里借來的葯擦拭他右腿上的傷口,還是感到一陣鑽心的痛楚。
「老頭子,你也真是的,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有執意把這個孩子給抱著,現在還帶回家裡,要是讓那黑衣人的同夥知道,說不定會惹上什麼事兒來。」
霍大娘責怪道,看著那孩子,親切地問著,
「我說老頭子,這個孩子怎麼說也是我們拼了兩條老命帶回來的,總得有個名字吧,不如就讓他隨你姓霍,然後叫他天養如何?」
「霍天養,好,就叫他霍天養。」
霍天光看著這個孩子,興奮地說著,
「不過這孩子說來也可憐,家人都沒了,我們兩個又不識字,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不過這脖子上的吊墜,看起來應該算是個官宦人家。」
到了後來,霍天養漸漸長大,霍天光兩夫妻每天更為勤勞地撿著破爛,供著他讀書,讓他有那麼點錢去學堂,去請私塾先生教學,讓他有機會識字。
有那麼一天,霍天養的同窗得知他的家中清苦,每天都是白飯鹹菜,竟然出言嘲笑,
「霍天養,你這麼窮,怎麼還好意思與我們做同窗,雖然我們不是什麼家世顯赫,但好歹也是富貴人家,跟你一個窮鬼在一起,真是丟盡了臉面。」
聽著他們的奚落,霍天養反駁回去,「我爹娘起碼教會了我禮義廉恥,不該如此羞辱他人,哪怕我們窮,也能挺直腰桿站在你們面前。」
「哦,是嗎,你敢不敢在本少爺面前站直身子啊。」
一位小少爺讓身後的奴僕將霍天養的雙手拉著,將他整個人踢倒,強行讓這少年在自己面前行著跪姿,囂張地說著
「你看,這不就站不直,挺不起腰桿了,我告訴你,你既然無權無勢,又那麼窮,就得好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本少爺今日就告訴你,不是在什麼人面前,你都能抬頭挺胸,站直腰桿的。做人要識時務,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站,什麼時候該跪。」
就從這一日起,霍天養離開了那學堂,變得沉默寡言,還時常與霍天光夫婦爭吵,直到那一日,他偷聽到自己是撿來的事實。
「什麼,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父母,我就說,你們這麼窮,怎麼可能會生出我這麼個有學問的兒子,就算是我這樣子,也一點都不像你們兩個,怪不得他們都說我是野孩子。」
霍天養對著霍天光指責道。
「混賬,你這個逆子在說什麼,我就算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也好歹養了你十幾年,沒有生恩也有養恩,你就這麼報答我們兩個,你還是不是人。」
霍天光聽到霍天養的言語,氣不打一處來,霍大娘在一旁攔著,拉著霍天光的手說:「老頭子,天養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說不定等會氣消了,就跟你道歉了。」
可霍天養卻不管不顧,反而拿起了一串鹹菜,丟到了霍天光夫婦面前說
「報答,你又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還想指望我給你養老送終啊,你看看你們給了我什麼,每天都是白粥鹹菜,破布麻衣,還指望我給你山珍海味啊,給你們兩個一塊饅頭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你,你,你這個逆子。我今天就得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霍天光舉起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想要打人,被霍大娘攔著,怎料那霍天養一時不服氣,直接反抗起來,打了霍天光的左手和腰腹兩下,推倒在地,立馬跑開了,再也沒回來過。
白胖胖聽到這裡,哪怕他再怎麼老好人形象,再怎麼心善,也是忍不住了,立馬發泄了出來,
「該死,可真是個不孝子,常言說,生恩不及養恩大,那霍天養,怎能如此對待你們兩位老人家,難道他就一點也沒看出來你們兩位的付出嗎?更何況,霍大伯你的腿,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現在更是瘸了,他的心裡就沒有半點愧疚過嗎?」
白胖胖聽著霍天光講述霍天養的事情,心裡氣急,平時一向愛開玩笑的他竟然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