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睜開眼睛就是你
清晨。
深冬的楚庭天亮得比平常時晚一些，裹挾著寒意的霧氣如同一層薄紗，籠罩著這座城市。
窗帘交疊的縫隙，低淺光亮照進來。
雲青醒了。
睜開眼睛，眼前的景緻和往常醒來時截然不同，躺著的床比平常時睡的床更加舒適，懷裡抱著的柔軟滿是溫柔，這個早晨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顯得溫馨。
透過窗帘縫隙，他看向窗外，外邊灰濛濛的，估摸著還沒到七點。
雲青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懷裡的人。
睡夢中的陸教授很是乖巧，腦袋貼著他的胸膛，手穿過他的腋下，抱著他，腳和睡著時不同，跟他的腿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黑色短髮稍顯凌亂，其中幾根還不規矩的，搭在她白嫩的臉頰，瓊鼻輕聳，發梢跟隨她的呼吸來回飄動。
雲青伸過手，給她把頭髮向後別一別，眸光從她的眉毛到鼻子，到嘴巴，緩慢移動。
他嘴角不由得開始上揚。
自己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
想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都是她，想未來的每一天，都和今天一樣。
大概是他目光過於熾熱，陸遙的睫毛輕輕一動，睡眼朦朧間緩緩睜開雙眼，對上雲青的眼睛。
她看到，他在笑。
「笑什麼。」
「開心。」
她還有些不清醒。
愣了兩秒，反應過來雲青說的開心，指代的含義，她嘴角輕輕一撇，扭頭看了眼窗口方向，快天亮了，手動了動，推推他的胸口，語氣中帶著剛睡醒的綿軟。
「該起床了。」
夜燈模式結束了，現在是常規模式的陸教授。
但云青沒動，見她因為推自己的動作，身子後退一些，大手一撈，把她重新拉回懷裡：「還早，再睡一會。」
「不要睡懶覺。」
「我是想多抱你一會。」
聞言，陸遙對上他的眼睛。
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不是第一次，但過去的很多次，因為不想讓彼此尷尬，或是雲青，或是自己，都會先一步起床，不吵醒對方。
同時睜開眼睛，今天還是第一次。
窗外的白霧看著就很冷，被窩裡就暖和很多，她也想和他再睡一會，陸遙道：「就抱一會哦。」
「好。」
她腦袋動了動，重新貼近雲青胸口。
隨後，兩個人都沒說話，屋子裡陷入平靜，只是感受著清晨彼此身體的溫暖，那溫暖好似充滿滋養的力量，在為彼此將要面對的新一天注入生命的活力。
陸遙不由眯了眯眼，享受此刻的愜意。
「阿遙。」
「嗯？」
他很委屈：「你睡醒了都不親我。」
「不親。」
「為什麼？」
陸遙道：「哪有人睡前要親親，睡醒了也要親親，吃完早餐出門要親親，回來還要親親，誰整天親來親去的？」
「你不喜歡我。」
「......」
「嗚嗚嗚嗚嗚嗚！」
雲青下巴抵著她的腦袋，嗚咽中充滿了做作：「這才幾天你就對我生厭了嗎？連親親你都嫌棄，相互喜歡的人，應該怎麼親都不嫌膩，但這才幾天，你就膩了？」
陸遙：「......」
「你還不哄我！」
他的嗚咽聲更大了：「你現在連哄我都不願意了嗎？」
「你到底從哪學的這些？」
「嗚嗚嗚嗚嗚！」
他委屈的不行。
陸遙嘴角止不住輕抽，知道他在裝，推推他胸口。
睡著時意識模糊，沒什麼知覺，睡醒后，還是維持著睡著的動作，陸遙覺得自己的腳有點麻，輕輕一動，想把和他交纏的腳抽出來。
不過......
剛有動作，她忽然察覺到什麼，整個人不由一僵。
與此同時，雲青嗚咽聲也停止了，視線向下，張了張嘴解釋一句：「這屬於自然現象，天快亮了，它也醒了。」
陸遙：「......」
師姐的私密小文章里有講到過，這玩意確實會在清晨剛醒來時比較活躍。
她不敢亂動：「那怎麼辦？」
「我覺得，你親一親我，我能憑我的意志力壓制住它。」
「你確定親親不會讓情況更嚴重？」
雲青一本正經道：「我跟它相處的時間，比跟你久，我懂它，它也懂我，待會我勸勸它，它會聽我的建議的。」
陸遙紅唇微抿。
親親大概率沒用，但不親親，雲青肯定一早上不得勁，她想了想，身子往上動了動，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湊近到雲青嘴邊，親了下去。
她有很好的控制時常。
在雲青試圖化被動為主動時，立馬把他推開，說什麼也不讓繼續親了。
「好吧。」
沒有再睡，雲青拉開被子下床：「我去跟它談談，阿遙，待會你別進來打擾我們倆聊天。」
見他下床朝洗漱間走。
陸遙皺眉道：「你不會......」
「我只是洗澡。」
我從不自己動手，你動手，那兩說。
陸遙躺在床上，看他走進洗漱間，枕邊還有他的餘溫，她挪了挪身子，睡在雲青剛才睡著的位置上，聽著洗漱間傳來的水聲，她眉頭輕皺。
要不真去找個剪刀，幫他剪掉吧？
太麻煩啦！
想到雲青洗澡不會用多久。
陸遙躺了一會，起身下床，進到旁邊的衣帽間，看著裡邊的衣服，她從昨天雲青買的兩件里挑出一件，順便再幫雲青把他要穿的拿出來。
奇迹暖暖，每天都要玩。
至於要給他剪掉煩惱的想法，陸遙思考一番還是作罷，以後說不定有用。
留著吧。
挑選好兩人今天要穿的衣服，陸遙轉頭，再把次卧洗漱間里雲青的生活用品拿過來，他已經在這睡過一晚，不會想再睡次卧了。
想趕他回去也趕不走的。
我懂他。
洗澡沒用多長時間，等陸遙拿著漱口杯回來，雲青恰好推開洗漱間門。
看到她手裡的牙刷，雲青認真道：「阿遙，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
「你剛才親我沒刷牙！」
陸遙挑眉，學著他的口吻，腮幫子一鼓，大聲質問：「所以，你是在嫌棄我嗎？」
她想學雲青一樣，質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
但.......
雲青二話不說，上來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沒有嫌棄，抱著她一頓啃，等親完才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刷完牙，咱們可以再親一下。」
「......」
陸遙擦擦嘴角，悶頭進去洗漱。
學不會！
根本學不會！